「婧柔,阿爹從未想過此生還能再見你。」
父親迎上前來,略顯渾濁的眸子盈滿淚水,「六年前相國寺一別,差點以為就是永別。」
如今我回來了。
從將軍府偷偷潛逃,帶著那枚先帝賞賜的玉珏,同丞相父親相認。
「不是你嫁,是我嫁。」
婢女掩不住臉上的驚詫,父親也蹙起眉頭,似乎對我這個抉擇不甚理解。
他們不懂,為何我好不容易從火坑裡跳出來,現在又要重新跳回去?
因為我S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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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條命是上天賜予的,我必須親眼看著季羨南得到應有的懲罰。
也必須用我自己這雙手,親自處決他。
?
10
丞相千金與工部侍郎的婚宴,就定在八月十五中秋月圓之夜。
屆時明月皎皎,星漢燦爛。
一對璧人在銀河的光輝映襯下三拜紅塵。
可惜了。
那紅蓋頭將我的臉遮蓋得嚴嚴實實,自始至終我都裝作羞赧,沒發出過一點聲音。
季羨南還以為鳳冠霞帔下,是我那婢女的臉。
他喝得醉醺醺,倒在廊前,被家丁攙回新房後喂過醒酒湯,才幽幽睜開雙眼。
我坐在床榻之上,雙手局促地絞著紅帕子。
季羨南踉踉跄跄走來,一屁股坐在我身側,酒氣混雜著他身上的味道向我襲來。
「娘子。」這一聲,恍若隔世。
那妙筆生花的手滾著墨香,捻起蓋頭的一角正要掀起時,我突然攥緊了他的手腕。
他不明就裡,動作停頓。
「娘子?」
「我有一事,想問問夫君。」
「娘子請講。」
「若是有一日,夫君那已故的糟糠之妻突然出現,夫君會選擇她,還是選擇我?」
季羨南似乎沒想到我會在新婚夜問出這種問題,怔愣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來。
「夫君還惦記著那個女子嗎?」
「娘子安心。」季羨南摩挲著我的手背當作安撫,「她已經S了,娘子何必跟個S人計較?」
「我知她全心全意待我,我也未曾辜負過她。若她此刻突然出現在我眼前,我會給她我能給的所有,除了愛。」
聞言,我在蓋頭下笑出聲來。
話說得一貫好聽,季羨南說的沒有辜負我,卻找人將我凌辱後賣進青樓,勢要讓我S在煙兒巷。
他說要給我他能給的所有,除了愛。
好似那所謂的愛,是多麼稀罕的東西,是我跪著求來的施舍。
我頓了頓,猛地站起身來。
掀起蓋頭欣賞他精彩紛呈的臉色。
」你……你……你不是丞相千金……你是……你是……」
「我是你的糟糠妻啊,相公。」
「你剛剛說要給我你能給的所有,那我現在想要你的性命,你依不依?」
?
11
季羨南驚懼到了極點。
整個人往後退了幾步,直到小腿磕上椅凳邊緣,踉踉跄跄跌在地上。
「你……你不是早S了嗎?」
「是啊,可我想你了夫君。」
我將那累贅的鳳冠取下,披散一頭如瀑長發,烏黑趁著炙熱紅唇,顯得尤為詭異。
紅燭被陰風吹滅得隻剩一盞。
映襯著我慘敗的臉隱匿在陰影裡,季羨南驚叫著連連後退。
「夫君,你為何要找人害我?」
「你可知那小巷有多冷多黑,他們的髒手在我身上遊走,我有多害怕?」
「你可知煙兒巷的手段,幾隻貓鑽進我的褲腿,在我的皮肉上瘋狂撕咬。」
「我好疼啊相公,你為何這般恨我,非要取我性命?」
我攀著桌沿,邊扭動著身子,邊神情怪異地笑著朝他移動。
活像個行屍走肉。
「我……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這六年來,我很感念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可你在官場上幫不了我。」
「你隻會搬米打算盤,勞累病倒後一直懷不上孩子,我沒有辦法,季家的香火全系在我一人身上,我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
「可是夫君,你為何不好好跟我說呢?」
「你若是想休妻便休妻,為何非要我S不可?」
我猛地睜開雙眼,眼中淌出猙獰血淚,沿著臉頰一路滴落。
突然俯下身,飛快朝他爬過去,扣緊他的脖頸用力,看他憋紅了臉快要窒息。
「夫君,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怪隻怪你……隻怪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紀家覆滅的真相,我不能讓你……不能讓你捅出去,捅到陛下跟前去。」
?季羨南咬緊了牙。
拼盡最後的力氣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抄起桌上的燭臺,尖刺就要捅穿我的眼球。
倏忽間,一聲拍掌。
四周的大紅色霎時落下,婚房的牆不過是用繃緊的紅布圍成的。
季羨南喝得很醉,根本沒發現端倪。
其實他被家丁扛回去時,途中上了馬車,一路經過京都長街到達大理寺。
如今他所在的地方,正是大理寺的監牢。
這兒的一切布置,都是從丞相府一五一十照搬過來的,隻為演出這一場好戲。
牢房外坐滿了觀眾。
有我的丞相父親,有紀馳野,有骠騎將軍高家父女,也有被蒙在鼓裡當傻子耍了三年的。
當今陛下。
?
12
父親手底下的人,將同樣關在大理寺監牢的獨眼老大帶了上來。
他將之前招供給父親聽的話,原原本本又重新說了一遍。
包括季羨南給了他多少銀兩。
讓他帶上幾個弟兄,把採買貨物的我途中擄劫,丟在後巷往S裡凌辱。
隻留一條命,還要送去煙兒巷磋磨。
他又說起自己沒害人,也沒碰過我一根手指頭,隻把我用三兩銀子賣進了將軍府。
可在場沒人知道。
我已經S過一次,那暗無天日的兩個時辰,我經歷了怎麼樣慘無人道的折磨。
紀馳野帶著我留給他的書信一角,跪在陛下面前。
「罪民紀馳野,懇請陛下還紀家一十六口人清白。」
「我父忠心耿耿,從未生出過任何不臣之心,一切都是季羨南勾結當時的吏部侍郎,如今的吏部尚書所做的。」
他眼中含淚,慷慨激昂,捧著那燒得焦黑的小半張紙陳冤。
紙上隻有兩個字。
依稀能看出紀大人的筆跡,卻又與我呈上去的,季羨南曾經的墨寶有幾分相似。
父親回稟陛下,他已經暗中派人調查過,當年紀大人所寫的那首闲詩,在茶樓年邁說書人處還留有一份手稿。
說書人曾仰慕紀大人的文採,偷偷誊寫過一張留存。
對照這一看,果然跟所謂的反詩有那麼幾個字的錯落,意思上整個都變了。
而吏部尚書在嚴刑逼供後的供詞,也明明白白指向季羨南。
「季羨南,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少年帝王面色陰鸷,盯著地上顫顫巍巍的頭顱,「你欺君罔上,暗害忠良,還妄圖S人滅口,差點害S江丞相的千金。」
不是差點,是害S過了一次。
「拋棄糟糠,與朝臣結黨營私,你是不是還想要朕的這個江山!」
茶碗的碎片擲在季羨南臉上。
他抖了抖抬起頭,又被帝王之怒灼得雙眼通紅,「陛下,微臣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求陛下網開一面,網開一面啊!」
季羨南跪伏在地。
攀著牢門上的銅鎖渾身發顫,看向我的眼神驚懼又絕望。
「娘子,娘子,求你讓丞相大人幫我說幾句好話我不想S,我還那麼年輕!」
可是季羨南,前世我S的時候我不過二十。
他痛哭流涕,痛陳自己的錯處, 隻求我動動惻隱之心。
我扭過頭看向父親。
父親試探了陛下的想法,後者沉默片刻,尖喙決定權交到我手中。
「陛下, 臣女認為季羨南最錯就錯在欺君罔上,他的手在朝堂裡伸得太長, 他不懂得管好自己的舌頭。」
「既然他那麼喜歡明爭暗鬥,那便請陛下折去他的手腳,剜去他的舌頭,送他往京都黑市的奴隸場,好讓他實現自己的野心。」
?
結局
陛下依了我的意思。
將季羨南剜舌剐目, 折斷四肢丟進了奴隸場。
在那裡若不想S, 就必須沒日沒夜地戰鬥。
我曾去看過他表演。
用嘴叼著匕首,腳下是用竹子做的假肢,摸瞎似的發動攻擊。
走兩步, 摔一跤,成為了對手們戲耍的對象。
季羨南被打得口吐鮮血,剜掉舌根的口中隻能發出嗚咽的求救聲。
可惜沒人能聽懂。
拳腳棍棒交替著落在他身上, 因為連輸好幾場, 奴隸場決定將他安排在看頭更足的野獸戰中。
也就意味著季羨南即將與黑熊搏鬥。
「這樣血腥的場面, 不適宜在大婚前夕觀賞。」
我搖搖頭, 從奴隸場中退了出去。
大理寺牢房的那出精彩好戲後,紀家一十六口的冤情被洗清。
紀馳野恢復了他的真正身份。
直接通過殿試後陛下的旨意, 就任其父生前吏部尚書的職位。
原吏部尚書因欺君罔上被斬首示眾。
紀馳野前腳剛受封上任, 後腳就往丞相府遞進了拜帖。
他遞了八次, 我拒絕了八次。
他默然許久,盯著我的眼滿目悲涼和絕望,二話不說將我丟入了那個深淵。
「作(」最後, 紀馳野將求娶的婚書直接遞到了金鑾殿。
「若是陛下不同意賜婚,微臣這個吏部尚書看來也就很難繼續當下去了。」
「微臣打算去天橋底下說書, 好好講講父親生前的事跡。」
陛下確實虧欠了紀家。
而且他給紀馳野吏部尚書之位,有部份原因是為了封口。
他怎能允許他流落到民間說書呢?
所以當我從相國寺回來時,馬上就接到了陛下新鮮熱辣的聖旨, 讓我嫁與紀馳野為妻。
他在丞相府後門, 剛好堵住了攜包袱避難的我。
「紀馳野, 京都這麼多未婚少女, 你到底為什麼S抓著我這個寡婦不放?」
他伸手,將那枚玉珏吊在我眼前。
「秋獵那日,你一箭射中百裡之外的大雁,先帝贊你百步穿楊。」
「可隻有我看見了,你將那雁兒的傷口包扎好,揣在懷裡溫暖著,直到秋獵結束, 又偷偷放回到了天空之中。」
紀馳野拉過我的手。
將我腰間懸著的玉珏取下,與他的那枚扣在一處,儼然是嚴絲合縫的。
仔細看,還能隱約看出鸞鳳和鳴的紋樣。
「這是同心佩, 先帝真是高瞻遠矚。」
「夫妻同心,你在小巷中選擇了我,也就等同於選擇了你下半生的未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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