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洪小茗的動態傳來他的S訊。
他S在末世的第二十天。
比我多活了十七天。
我成了沒有父母的孤女。
那天,我看著爬滿屋子的西瓜藤,枯坐好久好久。
是一道敲門聲將我從渾渾噩噩中摘出來。
「叩叩叩!」
我緊緊抱住自己,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Advertisement
聽說貓眼是雙向的,屋裡的人通過貓眼看門外時,門外的人也能通過貓眼看裡面有沒有人的窺視。
一想到這個,我腦子裡就不斷出現一隻藏在貓眼後面的黑色眼球。
「我知道裡面有人,這棟樓天天有泡面味傳出來,其餘房間我都排除完了,就剩你這間,是自己出來,還是等我砸門進去?」
呼吸變得格外艱難,連吞咽唾沫的動作都不敢,生怕門外的人能聽見。
門外的人真的開始砸了。
每一下都能讓我渾身打個激靈,門內好像破開了一道口子。
他馬上要進來了。
手抖得很厲害,心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為了活著,為了守住我的瓜田。
我逼著自己,手腳並用地爬到桌子上,拿起那把用來切水果的刀,SS握在手心。
「砰!」
凌遲數百下的門鎖不堪重負地脫離門框,零件散落一地。
我就貼在門口。
等那道黑影出現,腦子一片空白,完全失去思考能力,隻能任憑身體歇斯底裡地重復揮刀。
一下、兩下、三下......
不知道到底捅了多少下,黑影怒罵一聲,一腳把我踹到地上,高高舉起砍刀就要劈下來。
我閉上雙眼。
心裡不自覺地開始計算這輩子比上輩子多活了幾天。
重獲一世,值嗎?
16
「啊!」
不知何時,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個更高大的黑影,把準備S我的人撞開了,然後奪了刀,將人反S。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突然。
後來的那道黑影緩緩蹲下,拿起一隻手臂割開口子,「嘖嘖」地開始吸血。
他竟然吃人!
我想逃......
但身體就像是傳說中鬼壓床,意識清醒無比,動彈不了一點。
眼睜睜看著那人吸飽了血,抬頭看向我這邊。
他重新站起來,伸手拍了拍我的臉,似乎感覺到不對勁,直接往我胸口一摁。
「臥槽,怎麼是個女的?」
17
「啪」的一聲,室內燈被打開,眼睛被突然的光亮刺得睜不開眼。
轉頭正好和強行入室的S人對上視線。
他S不瞑目地睜大雙眼,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瞬間感覺胸口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喘不上氣。
貼著地面的耳朵清晰地朝腦子裡傳輸有力的腳步聲。
很近了。
肩膀突然被拍了下。
「你哪裡受傷了?還能起來嗎?」
我的身體好像能動了。
「你就是那個不理我的膽小住戶吧?本事不小,種了這麼多西瓜,真好。」
說完,他走進視野中,輕松地拽起地上的屍體,把他拖到門口。
臨走前還不忘交代我:「你打掃一下地面,待會兒我過來吃西瓜。」
等他走後,我立馬站起來,瘋魔一般地清除地上的血跡。
濃鬱的鐵鏽味令人作嘔。
沒等我打掃完,那人就回來了。
他自顧自地在瓜田裡挑選西瓜,走了好幾圈,才找出兩個較大的小西瓜。
用手扒開,然後埋頭一頓啃。
像個瘋子。
後來,他告訴我,他叫文鐸,實在是渴極了才會喝血,不是變態。
18
末世第三十九天,本市四個防空洞同時宣布資源耗盡,解散管理層。
裡面的 67 萬居民全部面臨著缺水問題時,我的西瓜迎來了第四批豐收。
文鐸說,高溫末世會在幾個月後結束,改為以後打算了,可以利用這批西瓜來賺名利。
「你負責種,我負責銷售。」
我沉默地點點頭。
沒辦法,打又打不過。
文鐸有車,我幫忙把西瓜裝上車後,他關上後備箱,突然摸了摸我的頭。
「等著吧,咱們的救世瓜要普度眾生了。」
我木然地躲開,告訴他:「頭發有 40 天沒洗了,髒。」
文鐸哈哈大笑:「那你不如跟我一樣剃光頭吧?」
我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他反倒是一愣,然後嘆氣道:「我那裡有推子,回來給你剃。」
19
黎明前,天邊翻起一片魚肚白。
文鐸開車回來了。
我拿著刀在房間等。
「是我。」他在過道說了一聲才進來。
我松了口氣,隨他一起走到桌邊。
背包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似乎很沉。
「你是不是叫洪小玲?」文鐸突然這樣問。
我蒙了一下:「嗯。」
「你跟人說我是你男朋友了?」他接著又問。
我使勁搖晃腦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文鐸臉上的笑淡了:「我昨晚去的最近的 2 號防空洞,那邊負責人解散後,裡面的人基本沒挪窩,西瓜一到那兒就賣光了。
「下次不去 2 號了,先是有個瘋婆子喊我姐夫,讓我救她、帶她走,後面賣完瓜又有一幫人打上我的主意,不然我一點左右就能回來。」
我低頭想著:洪小茗應該也是重生的,她可能見過我利用空間戒指囤貨,但我怎麼會跟文鐸這個吸血男在一起呢?
「想什麼呢?來看看咱們瓜農的血汗錢。」
文鐸敞開背包,裡面金燦燦、黃澄澄的一堆,還有一些名貴手表。
我窮光蛋一個,看著這麼多黃金確實激動了一下。
「末世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呢。」
「我一個天文愛好者朋友說,預計在今年 11 月結束,沒多遠。」
「那這些以後你賣出去,人家會追蹤到的,報警抓你怎麼辦?」
「這些不用你擔心,我沒偷沒搶,憑本事賺來的,比那些 0 元購遵紀守法多了。」
理論不過他,我選擇繼續照顧小西瓜。
距離末世結束,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這一次,我一定要活下去。
20
末世第四十三天,洪小茗發動態聯系我。
圖片上是洪有貴的骨頭,她要跟我交易。
【如果你不想親生父親屍骨無存的話,叫你老公給我送水和食物過來!】
我覺得好笑。
洪有貴不是說不管身後事嗎?
生前要錢給錢,要愛給愛的繼女,現在要拿他骨頭跟我做交易,真不知道他在天有靈的話,臉色該多好看。
我沒時間跟她扯皮,文鐸又運了好多土到室內。
現在 4 樓所有房間都變成了瓜田,忙S了。
主要是根本沒那麼多水去灌溉!
末世第 49 天,408 和 409 的瓜熟了。
文鐸開車運送到 3 號基地去賣,這次回來得早些。
「3 號基地的人很聰明,我就怕聰明人,下次去 1 號基地。」
411 以及後面那些房間的瓜因為缺水,全部枯S。
末世第 53 天,這批瓜賣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小西瓜勉強能吃到下一批成熟。
文鐸說:「房子牆體開裂了,這批西瓜成熟不賣了,我們搬到附近山區去住。」
他說的山區是一處景點,我在末世之前來遊玩過。
當時整個山體蒼翠崢嶸,如今一片焦枯萎黃。
我們找了一間山陰面的巡防室住下,繼續開始種瓜。
山區的溫度要比城市低一些,我的身體似乎在這兩個月的時間內逐漸適應了高溫。
到晚上溫度下降的時候,居然感覺不到熱。
21
末世第 64 天,瓜熟了。
產量略低,我們留著自己吃。
文鐸搗鼓他的機器設備,找到隔壁市的兩個防空洞,打算下次去那裡賣瓜。
末世第 74 天,瓜陸續熟了。
留夠兩人吃的量,剩下的小西瓜裝滿了文鐸的車。
晚上八點出發的,直到太陽完全升起他也沒回來。
我想他可能回不來了,心裡挺失落的。
難過地從空間裡拿出泡面,用飲用水泡了兩包。
這些天因為文鐸成天在身邊打轉, 我都不敢暴露空間的存在,隻能跟他一起吃瓜度日。
吃完之後,心情好多了。
兩天後的晚上,我睡醒發現旁邊躺了個男人,嚇得我一頭撞到牆上。
男人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合上。
「我再睡會兒。」
他去隔壁市防空洞賣瓜被暗算,車丟在那裡, 全靠兩條腿走回來的。
我勸他:「人心難測,還是安穩地把末世熬過去吧。」
文鐸說:「其實我本意是想多救一些人,把西瓜籽傳播出去,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我看著角落那幾大包硬通貨:「......」
22
末世第一百天,白天的氣溫明顯下降。
早上九點前,室外的溫度都還可以忍受。
文鐸標記了一個跑路的日子。
「大家不會等到溫度完全正常才行動,我帶你回老家那邊避避風頭。」
他老家在隔壁省。
在白天溫度降到 50 多度的第 121 天,我們開始轉移。
文鐸提前找了輛車,可惜油不是很多了。
路上還要見車拆車, 見油站搜油站, 東拼西湊到他家。
房子還沒倒塌,家裡也沒人。
文鐸把背包一個個藏好,然後跟我說他家的情況:「我爸媽沒S,他們所有的時間都用在搞研究上, 你放心住吧。」
我輕輕點頭:「等高溫正式結束, 我就走。」
他一聽, 立馬瞪大眼:「不帶你這樣的,利用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露出疑惑的眼神。
「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提分成嗎?」
他這是......要幹嘛?
事成之後, S人滅口?
2
「剛「」「......」
他的笑容很詭異,直勾勾的眼神讓我再次想起他吸血的樣子。
不同意,搞不好會被分屍。
23
十一月中旬, 白天氣溫下降到 34 度。
世界各地宣布高溫氣候結束, 全國各地恢復正常生活。
在民政局工作的第一天, 文鐸拉著我去領證。
領完證出來, 接著問我:「想在哪裡定居?」
我說:「依山傍水的地方吧。」
於是, 我們在城區重新買了能種地的別墅。
文鐸在家工作,負責把以前賺的硬通貨轉移到銀行卡, 然後告訴我:
「以後我就不上班了,你拿利息養我就行。」
我不是很想天天看到他,就聯系了之前的大學, 繼續讀書。
文鐸倒是沒反對, 甚至主動在學校附近租房子陪讀。
這人是賴定我了。
24
番外
一月二十三日,是我母親的忌日。
回家掃墓的時候,我順帶去洪有貴的老小區看了眼。
危房倒塌了大半, 但還是住了人。
我找人打聽洪小茗母女的情況。
那人指著光禿禿的花壇裡一團:「喏, 就是那個瘋子。
「她爸S了,她媽跟人走了,沒地方去就跟著我們這些人回到小區, 醒來就在花壇裡刨坑,累了就睡在坑裡。」
剛才從那裡經過,我都沒認出她。
本文完
熱門推薦
我是保姆的女兒。臨終前我媽叮囑我,傅家對我們有恩。償還恩情後才能離開。那之後我就守在傅時遠身邊。
京圈太子爺與我青梅竹馬,卻被一個洗 碗妹勾上了床。他從不摘下的佛珠,被 戴在了女孩手上。
"我是聖母,神明代理人,要走遍末世拯救眾生。 可一群人在彈幕裡罵我「亂世先殺聖母」。"
"我是孟家收養的孤女。 和孟氏長子孟致霖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不會娶我。 宣布聯姻那天,他深夜來我房間,第一次沒有碰我,隻在床尾坐了會兒。 「我們斷了吧。」 我識趣地搬離孟宅,卻被周氏太子爺追求得滿城皆知。 和孟致霖戀愛七年無人知,可答應周子期在一起的第一天,他高興得把滿城霓虹屏鋪滿粉色。 一樣是家族長子,他卻寧可不做繼承人,也要娶我進門。 那一刻我才知道,從前我或許得過憐憫,但從未得過愛。"
開學第一天,我被新轉學來的校霸堵在校門口,交出了身上僅有的五塊錢。他說這是保護費。所以在我被酒鬼父親打的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我頂著滿頭的血敲開他的門問:「你說保護我,算數嗎?」
"上一世,我在火災中救出了赤身裸體昏迷的表姐。 表姐剛清醒就被男友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