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起身,眸光中似氤氲著潮湿的霧氣。
再開口時,嗓音寂然:「那孤便祝二位,百年好合,相伴白首。」
楚容璟大方牽過我的手,無比真誠道:「多謝殿下成全。」
婚約落定。
幾家歡喜幾家愁。
6
最歡喜的人,莫過於吳芝蘭。
原本屬於我的太子妃服制,盡數落在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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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籌備婚事,我隻能去綢緞莊重新選擇布料。
吳芝蘭早早等在那兒。
見我出現,帶著京中有頭有臉的貴女圍了上來。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咱們的前太子妃呀。」
其中一位貴女輕蔑一笑。
「芝蘭姐姐,什麼前後的,咱們隻知道,你才是備受殿下寵愛的太子妃。這沈佳音無父無母,憑什麼跟你爭?」
眾人一陣哄笑。
我不欲逞口舌之爭,正要轉身離開。
眼前一黑。
傳來吳芝蘭等人的尖叫怒罵聲。
楚容璟不知何時出現,他單膝支肘,半靠在馬車門上,手裡攥著幾顆花生粒。
不見如何動作,剛剛欺負我的貴女紛紛痛呼著跌坐一團。
上一秒還趾高氣揚。
下一秒,就弄得如此狼狽。
我忍不住抿唇,卻和楚容璟打量的目光對上。
我斂住笑意,上前行禮。
今日,他換了一身月牙白常服,沒了沉悶的煞氣,反倒給人儒雅之感。
楚容璟順勢跳下馬車,將我拉至身側。
嗓音沉沉:「她們欺負你,怎麼不知道反擊?」
我面露不解:「殿下不喜我給他添麻煩。」
話從口出。
我後知後覺閉上了嘴。
本以為會招來平南王一頓斥責,卻不想他聲若寒冰:「太子好大的做派。」
我不知他是何意,隻能尷尬站立一旁。
卻見他走進綢緞莊。
吳芝蘭等人互相攙扶著,好不容易站起來。
見他走近,齊齊後退一大步,貼上了牆面,嚇得瑟瑟發抖。
楚容璟黑眸掃過,落在努力縮小存在感的吳芝蘭臉上。
「戶部尚書家的?」
「是。」
吳芝蘭哆哆嗦嗦地應了,試圖用她父親的身份壯膽。
卻不想對方冷嗤出聲,朝著身後冷淡吩咐。
「去告訴吳尚書,就說他教女無方,軍鞭十下。凡不服者,讓他親自來我面前說理。
「還有,今日與之同行者,皆同罪。」
一語落。
吳芝蘭兩眼一翻,委頓在地。
我在旁看得膽戰心驚。
第一次對平南王的權勢有了實感。
隻見男人不悅凝眉。
剩下幾個尚且清醒的貴女,顧不上儀態,扯著吳芝蘭落荒而逃。
人走後,楚容璟掏出隨身令牌,啪地砸在綢緞坊的櫃臺上。
「把店裡所有上等布料,全部送到平南王府。若有藏私,本王拆了你這家店。」
掌櫃擦著臉上冷汗,點頭哈腰將他送出店門。
剛出來,楚容璟面色一改,朝我勾起一抹溫潤淺笑。
貼心提議:「餓了吧?我請你去京城大酒樓吃頓好的。」
7
看著眼前媲美滿漢全席的美食,我沒出息地咽下口水。
楚容璟給我夾了一隻雞腿:「別客氣,放開了吃。」
看著眼前香得流油的燒雞,我狠狠抿住唇,有些局促地解釋:「我要控制一下飲食,不然成婚的時候可能會不太好看。」
「這又是太子說的?」楚容璟將筷子重重放下,不悅地質問。
我心裡慌成一團。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麼了,哪壺不開提哪壺。
「那個……不是你想得那樣,我就是怕給你丟臉。」
我試圖解釋,卻越說越小聲,直至最後幾不可聞。
頭頂傳來嘆息。
我猛然抬頭,卻狠狠撞到男人的下巴。
他發出痛苦的嘶聲,渾不懔地捏住我的鼻子:「你要謀S親夫啊。」
我們倆的距離極近,近到呼吸糾纏。
近到他眼裡毫不掩飾的情愫,如流動的絲線一般,纏繞進我的心底。
那一刻,我好像聽見心跳失控的聲音。
楚容璟的手漸漸松開,順著臉頰滑到我的耳垂,再到下巴。
他指尖粗糙,迫使我抬頭。
啞著聲問:「可以嗎?」
我呼吸一窒,隻覺得唇上突然一熱。
眼眶忽而滾燙,落下淚來。
「你們在做什麼?」
伴隨著暴怒聲,楚容璟松開了禁錮,將臉色通紅的我掩於身後。
而他的面前,是雙目怒睜的太子殿下。
「不問而入,太子這是哪裡學來的禮儀?」
被打斷好事,楚容璟滿臉不悅。
太子不置一詞,SS盯向他的身後,幾乎從牙齒裡蹦出三個字。
「沈佳音,還不給孤滾出來。」
8
我咬住唇瓣,無助地抓住了楚容璟的衣袖。
莫名其妙有種被抓奸的錯覺。
見我毫無動靜,太子再好的修養也瞬間崩塌。
他幾乎是瞬間衝過來,想要抓住我的手臂。
可他那雙握慣了筆墨的手,哪裡是戰場上拼S下來之人的對手。
兩三下,便被推得踉跄後退,重重撞在門扉上。
門扉應聲破碎,劃傷了他的肩背。
頓時血流如注。
可他恍若未聞,執著於讓我出來。
猶豫再三,我從楚容璟身後緩步而出。
一照面,太子瞳孔緊縮,失態出聲:「你讓他碰你了?」
赤裸裸的質問,讓我瞬間漲紅了臉。
一切不言而喻。
太子怒極,反倒平靜下來。
他笑不及眼底,以兄長口氣斥道:「沈佳音,你跟隨太後多年,學來的禮義廉恥難不成才幾日,便已忘得一幹二淨了?
「你可還記得,女子要端莊嫻靜,莫要做些出格的荒唐事。」
他一番毫不留情地痛罵。
我難堪地攥緊了掌心,卻無從辯駁。
「我們是未婚夫妻,是陛下親自賜過婚的,即便做些親密舉動,又關太子何事!」
「丟人現眼。」太子指桑罵槐。
楚容璟哼出聲:「太子未免管得也太寬了,不說現在,就是佳音小時候,常常騎在本王脖子上到處玩。那時候,太子怕不是還在尿褲子?
「本王心悅她,她便處處都好。不像殿下,處處留情,又處處無情。」
他一番冷嘲熱諷地反擊,成功讓太子沉下臉。
片刻後,太子幽幽看向我。
「你乃太後侄女,行事前還是多多顧及太後名聲。」
我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與他平靜對望。
「臣女生來便是如此性情,不論十年二十年,海枯石爛,臣女本性難移。殿下心中所想,從來都不是臣女,也永遠不會是臣女。」
話音落定,太子身形輕晃,臉色瞬間煞白。
9
和太子發生爭執的事,還是傳進了後宮。
太後傳話讓我入宮面見。
自請退婚後,我便以身子不適為由逃避進宮,生怕看到姑母失望的模樣。
如今避無可避,隻能隨內侍來到佛堂。
姑母信佛,常在佛堂念經祈福。
我進來時,她剛剛結束一輪祈福。
見我來,她慈愛地朝我招手:「佳音,快到姑母身邊來。」
不見苛責,未有責怪。
我眼中一熱,疾步上前將她從蒲團上攙扶起身。
姑母笑著打量我:「看你面色紅潤,看來是真放下了?」
我心知她所問何事,流露出女兒家的羞澀。
「能得平南王這樣的好男兒為夫婿,佳音很知足。」
隻字未提太子,卻已表明心意。
太後頷首,深深呼出一口濁氣,雙手覆在我手上,輕輕拍了拍,無比感嘆道:「是姑母拘束了你。
「聽聞平南王為你出氣,上門打了戶部尚書及好幾位大人的板子。事情傳到宮裡,陛下欲斥,你猜平南王如何自辯?」
我搖頭。
姑母語調促狹:「他說若連心愛女子都護不住,那他這將軍不做也罷。」
我一怔。
姑母接著說:「若他能真心待你,即便是去苦寒之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姑母這一生,都是為了沈家。可沈家早已蕩然無存,就算讓你像我一樣困守深宮一輩子,又有何意義?」
提起沈家,我終是沒忍住落下淚來。
「佳音明白。」
姑母拿出一隻錦盒打開,一雙鏤空金鑲玉手镯靜靜躺在裡面。
她拿出為我戴上。
姑母語重心長:「這是當年我出嫁的時候,我的母親送給我的。如今你要嫁人,這便是姑母給你的傳家寶。」
離宮前,姑母喚我的名字。
我停下,回頭看向暗處那道孤獨纖弱的身影。
她嗓音難掩孤寂:「不要怪太子,他也是個可憐孩子。」
我努力睜大眼,想將姑母的模樣深深刻在心底。
待我興致不高走出太後寢宮,卻不想,竟在宮道上遇到了等候多時的太子。
10
「我送你出宮。」太子躬身而立,迎著光看過來。
我略一思忖,輕聲應下。
還是那乘轎輦。
隻不過這次,拘謹的人換成了太子。
他取出香甜的糕點,討好般遞過來:「剛讓人去買的,是你最愛吃的芙蓉糕。」
香甜的氣味絲絲入鼻。
我垂下眼睫,毫無接住的打算。
「多謝殿下,臣女近來不愛吃芙蓉糕,改吃馬蹄糕了。」
太子語氣執拗:「那你帶回去,等想吃了再吃。」
「殿下。」
我拔高音量打斷他。
「臣女以後都不會再吃芙蓉糕了。」
沈佳音,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回頭。
這是我的回答。
太子伸出的手滯在半空。
「馬蹄糕有這麼好吃嗎?」
他聲音凝滯,帶著極力壓抑的顫抖,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我撇開眼,看向肅穆的宮道。
轎輦微晃,發出吱呀聲響。
太子自嘲一笑。
眼前一花,我手中多出一雙寶函。
他嗓音飄忽:「這裡面有良田鋪面,還有整盒金葉珠寶,就當是……」
太子喉嚨一哽,遮掩般撇開臉,接著道:「就當是我這遠房表親,送你的新婚賀禮。」
我直逼他躲閃的目光:「殿下無須愧疚。」
「不是愧疚。」太子驟然抬頭,眼尾氤氲著潮紅。
他說:「若受了欺負,孤會為你撐腰。」
可我已然不再需要。
宮道再長,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我從轎輦步下。
回頭望去,一陣風過,吹起薄紗。
喃喃自語聲隨風傳入耳。
「算了,還是莫要讓我知道了。」
孤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揮兵北上去將你奪回……
11
婚期日漸逼近。
楚容璟邀我入府參觀,我應約前往。
剛下馬車,就被眼前一幕震驚得呆立當場。
高門大院都被他掛上了紅綢燈籠。
步入院內,更是讓人跌破眼鏡。
雕廊畫柱被纏上紅綢不說,就連院子裡剛剛種下的一顆柿子樹苗,都掛了整整八十一隻手掌大的紅燈籠。
主打一個誇張。
楚容璟邀功般帶我一一參觀。
還特意去了婚房。
婚房的布置倒還正常,隻是推開內室後門,一個碩大的露天浴池就這麼出現在眼前。
我瞬間傻眼。
卻看到楚容璟意味不明地看著我笑。
看得我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匆匆回到正廳。
早已有人布好飯菜。
我心有疑惑:「反正成婚後都要去邊境,為何還要浪費錢財搞這麼大陣仗?」
楚容璟舀起一勺小米粥,輕輕吹涼後,遞到我嘴邊,示意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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