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2025-04-18 16:23:323364

我愕然失色,一時不知該往哪裡跑。


 


下一秒,一隻手將我拉了過去,與此同時,汽車從我身後呼嘯著飛奔而去。


 


我被人拉到懷裡緊緊抱住,鼻腔間蔓延的是清淡的薄荷柑橘味,我一瞬間湿了眼眶。


 


好吧,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沈辭,我是真的想你了。


「這小姑娘,走路不看路的嗎?明知道是紅燈還闖。」


 


路人的話點醒我這裡是在大馬路上,有隨時被李津看到的可能。


 


縱然再不舍,我還是默默地從他懷抱裡走出來,淺淺地點了下頭:「謝謝。」


 


他收回手,自然地揣在褲子兩側的口袋裡,低頭問我:「你在想什麼?」


 


「物理題。」我說,「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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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來我看看。」他朝我伸手。


 


我掏出練習冊遞給他。


 


他用一隻手撐住書背,眼睛快速掃過去,隨後用筆在上面快速畫了兩筆:「這樣……」他壓低身子,朝我偏來,「套這個公式。」


 


在聽的過程中,我漸漸偏了神,目光一轉,落在他抖動的睫毛上,眨也不眨地盯住他。


 


「最後這樣就行,聽懂了嗎?」


 


他猝不及防轉過頭,狹長的眸子對上我的眼睛,距離近得可以聽見彼此交織的呼吸聲。


 


我後退一步,拿過書:「懂了,謝謝你。」


 


19


 


從上一屆高三高考完開始算起,這一屆的高二真正成為高三生。


 


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彌足珍貴。


 


高考是我改變命運,擺脫李家父子唯一的機會,我不敢再心猿意馬,而是铆足了勁兒學習。


 


高三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高考前的日子。


 


學校叫回了所有學生,組織拍學籍照和畢業照。


 


按照班級順序來,我們一班拍完之後,很快二班的同學就上了。


 


我在操場另一邊,和同學合影拍同學照,突然聽到有人喊。


 


「喲,辭哥回來了。歡迎歡迎。」


 


「等會兒拍照,給辭哥一個 C 位。」


 


「沈辭!」校園一姐誇張地跑過去,「你多久沒回學校了,想S我了。」


 


和同學合完照,我找上拿相機的班長,請求她:「可以給我和二班一起合個影嗎?」


 


班長了然:「懂了,想跟二班沈辭一起入鏡是吧,沒問題。」


 


就這樣,我遠遠地站在一旁,背景是二班合影的全體同學。


 


「咔嚓」一聲。


 


拍完後,我沒有在操場過多停留,徑直回班學習。


 


經過光榮榜的時候,看見榜單上貼著的沈辭的一寸照片在清風吹動下搖搖欲墜。


 


照片是藍底,少年白色校服領口肆意敞開著,袒露著修長脖頸下精致的鎖骨,沈辭膚白如玉,黑色短發幹淨利落,眼睫淺淺耷拉著,薄唇微抿,透出一點不高興的意味,似乎是還沒睡醒就被拉來拍照。


 


我笑了笑,抬手摘下。


 


很抱歉校領導,給你帶來了麻煩,請你再找沈辭拍一張吧。


 


高考兩天,順利度過。


 


高考後,李津為了獎勵我,特地給我買了新手機。


 


拿到新手機的第二天,我收到了一條陌生來電。


 


「姜初……」


 


是沈辭的聲音。


 


那時我正坐在桌前寫寫畫畫,太陽透過窗戶打進來,將書桌上的吊蘭映得翠綠欲滴。


 


「我現在在南城一中門口。」


 


他的聲音有著莫名的沙啞。


 


「我下午六點半的航班。」


 


「什麼時候回來?」


 


「或許隻有兩個月,或許永遠不回了。」


 


「你不是保送清華嗎?」我皺眉,「你不回來讀書了?」


 


他在那端輕笑了一聲:「姜初,高考對我來說,並不是唯一的出路。」


 


是的,我忘了,高考隻有對窮人來說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輕輕嗯了一聲:「一路順利。」


 


彼此沉默了很久,他那邊的汽車呼嘯聲和沿街叫賣聲從電話那端傳來。


 


摻雜著嘈雜的背景音,他的聲音顯得格外清透堅定。


 


「姜初,我現在想見你。」


 


掛斷電話,我呆坐在椅子上,下意識掃了一眼時鍾,四點整。


 


我拿起筆,繼續低頭完成我未完成的畫作。


 


是一幅太陽刺透烏雲的印象畫。


 


五點,太陽開始西沉。


 


穿街走巷的小吃攤上,叫賣聲陸陸續續響起。


 


我仍沉迷於畫中。


 


直到臥室門被人推開,李津扯著大嗓門說:「姜初,我買了魚,晚上燉酸菜魚吃哦。」


 


我如夢初醒,扔下筆,瘋了一般跑出去。


 


接近南城一中校門的時候,我漸漸放慢腳步,心情有些莫名的激動。


 


夕陽斜映在門口的推拉門上,映出一片一片的昏黃曖昧光影,像是濃墨重彩的油畫。


 


「小姑娘,你找誰?」


 


保安從保安亭裡探出一個頭。


 


「沈辭!」我跑得大汗淋漓,焦急的聲音猶帶著喘息,「請問沈辭剛剛是在這裡嗎?」


 


保安一拍手:「巧了嗎這不是,他剛剛坐上車,你就來了。」


 


「現在估計沒走遠,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回來?」


 


我說算了。


 


轉身,失落感撲面而來,有種腳不著地的空虛感。


 


眼眸發酸,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了喘不動氣,一時間茫然不知該提腳往何處去。


 


當晚回家,我攤開一張紙,寥寥寫下幾筆。


 


我和沈辭相識於高一那年的九月……


 


20


 


為了減輕家裡負擔,我在高考結束後,在一家咖啡店幹起了暑假工。


 


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剛剛還晴朗著,轉眼就陰了,烏雲聚在一起,遮住濃烈的日光。


 


一輛藍色的賓利在咖啡店前停下。


 


一名挽著發,穿著莊重藍色旗袍的高貴美麗婦人走進店裡。


 


「你好,請問需要點什麼?」


 


「你就是姜初是嗎?」婦人脖子上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璀璨奪目,「這一年半以來,我兒子沈辭賬戶上顯示和你爸爸李津有著 150 萬的金錢交易往來,我來了解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手猛然一晃,端著的咖啡頓時灑了一地。


 


棕色的液體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一點點彌漫開來。


 


我下意識低頭去看,許久,才緩慢地,不敢置信地抬起頭。


 


「你說什麼?」


 


結合著沈辭媽媽的話,我漸漸拼湊出了一段不那麼完整的往事。


 


高二過年前後,沈辭找上我爸。


 


他說由他來負責我們家每月的開銷,要多少都可以,條件是讓我不要再去打工,供我好好去上學。


 


我那貪婪不知收斂的爸,獅子大張口,要沈辭每個月給他打三萬。


 


沈辭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高考後,沈辭直接給李津打了 100 萬,條件是不論我考成什麼樣子,都不能阻止我上大學。


 


而高考後名為嘉獎的那個手機,是沈辭千挑萬選出來讓李津送給我的。


 


原來如此。


 


我小心翼翼偽裝的保護套,原來早就被沈辭看穿了。


 


摸出手機,我面無表情地給李津撥去電話:「你來我打工的地方一下,我有事要告訴你。」


 


「幹嘛?」李津叼著煙,含糊不清道,「上班呢。」


 


「不來?」我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冷聲威脅,「晚上回家弄S你。」


 


等待李津來的過程中,突然降了暴雨。


 


天空中烏雲攪動,狂風呼嘯,暴雨猛烈地撞擊著每一寸土地。


 


李津推門進來,拍著身上的雨水:「S丫頭,你最好有個讓我在下暴雨的時候趕來的正當理由。」


 


「卡呢?」


 


「什麼卡?」他一臉莫名其妙。


 


「沈辭給你打錢的那張卡。」我伸出手掌,語氣平靜,「交出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李津故作鎮定地往後退了幾步,「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我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往他頭上砸去。


 


「噼裡啪啦」碎片在他頭上炸開花,又順著他的背碎裂在地。


 


「是不是沈辭那小子告訴你的?我就知道他不靠譜,當初是他來找的我,是他說要保密,別讓你知道,沒想到我出錢出力,到現在他直接把我賣了。」他走來走去,看著有些急躁。


 


我拽住他的頭發把他抵在窗戶上,讓他向外看,眼睛猩紅,用力嘶吼道:「看見了嗎?那是沈辭媽媽的車,他媽媽找上門來了,你以為有錢人都是傻子嗎?查不出來嗎?」


 


「他媽來了?」


 


沒想到李津更加興奮,直接衝到暴雨中,拉開車門。


 


「你就是沈辭媽媽?我女兒跟你兒子談了,吃虧的是我的女兒,我們也不多跟你要,給我三百萬損失費就好。」


 


女人冷眼看著他,眼神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李津見她不信,慌不擇路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沈辭媽媽:「你看看,你看看,這是我女兒和你兒子談戀愛的證據。」


 


我看到那張熟悉的信紙,腦袋裡有什麼東西陡然轟炸開來。


 


沈辭媽媽用兩根手指夾住信紙,輕蔑地掃了李津一眼,隨後毫不留情地往外一丟,信紙在空中打著旋,最後落在雨水中,轉眼湿透了。


 


「我很了解我的兒子,他不可能會看上你的女兒,或許你有沒有想過從頭到尾隻是你女兒的一廂情願?」她冷冰冰開口。


 


「不可能!」李津怒吼說,「要是你兒子對我女兒沒意思,他怎麼會往我卡上打 150 萬,又……」


 


「李先生這倒提醒我了。」女人打斷他,抬起纖纖玉指優雅摸了下頭發,不慌不忙道,「我已經以你涉嫌詐騙的罪名報警了,如果一個月內不能歸還,馬上就會有律師找上你家。」


 


「你要相信,南城沈家的法務部。」


 


李津還想再說什麼。


 


我衝上去,卑賤地跪在地上,拉住李津的褲腿:「爸,你別說了,我求你給我留點臉吧。」


 


「別礙我事!」李津把我推倒在地上,興奮地搓著手,精明的眸子裡散發著貪婪的光,「你爸正和人談判呢,成功了就可以多拿錢了。」


 


「我求求你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阻攔他,隻能無力地跪在汙泥地裡,磕了一個又一個頭,「爸爸,我求你了,你別說了,你別說了。」


 


「我要臉的。」


 


「我還要臉呢。」


 


暴雨狠狠地砸在地面上,觸及肌膚,讓人絕望的寒意瞬間遍布全身。


 


臉上水珠密布,早已分不清是淚水、泥水還是雨水,我歇斯底裡,幾乎是卑微低賤到泥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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