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承認是誣陷了?」
「你!」
Maggie 猛地站起來,潑婦似的指著我:「你不要血口噴人!你的意思是我跟劉總兩個人合伙整你嗎?」
「欸!」劉總終於放下手,連忙給自己開脫,「我那天可沒蓋什麼合同章啊!完事兒我就進裡間清理去了,是她自己在外面磨磨蹭蹭半天才走,要蓋章也是她自己蓋的,不關我的事!」
會議室裡眾人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氣。
Maggie 這下徹底地瘋了,轉身去廝打旁邊的劉總:「劉金鵬你個忘恩負義的臭男人!我跟了你真是瞎了眼!你不說話別人會把你當啞巴嗎?你倒是把自己擇得清……」
劉總忍了幾下廝打,終於一把抓住了女人撓上去的雙手,吼了一句:「醒醒吧你!動動你那木頭腦子想想,能隨便調來監控的人,是你能誣陷的嗎?」
Maggie 猛然停下手上的動作。
Advertisement
會議室裡除了靳昱,其他人也幡然醒悟,齊齊地看向我。
14
眾人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難道要在這個場合掉馬了嗎?
我正琢磨怎麼解釋。
靳昱突然說:「她不是這家公司的股東。」
眾人松了一口氣。
靳昱又說:「她是莫氏集團董事長的女兒。」
會議室裡瞬間都是椅子拖拉的聲音,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大……大大大小姐好……」劉總帶頭,其他人也隨聲附和。
Maggie 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隨即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地看著我。
「大家坐吧,不是有意隱瞞身份的,我也想跟大家一樣,從集團最務實的業務做起。」
眾人紛紛點頭。
「還得是大小姐啊!」
「覺悟就是不一樣!」
……
我要盡快地結束這場無意義的鬧劇。
抬手示意大家安靜。
「我比任何人都關心集團和旗下各分公司的發展,因為我不僅要賺一份工資、一份分紅,我還要考慮你們每個人的生計和未來發展。
「所以在我這裡,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環節出差錯。
「這段時間所有經手的合同,除了雙方留底的蓋章合同,我都自己額外地存了一份,所以當 Maggie 說我有一份報價出錯的時候,我就知道公司內部有人在搗鬼。
「同事之間的分歧和情感糾葛,我在這裡不追究了,合同搗鬼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處理吧。」
我話音剛落,幾位穿制服的人從外面進來,亮明身份之後,帶走了 Maggie。
前腳 Maggie 被帶走,後腳劉總就找到我。
在公司幾個月,我發現 Maggie 除了向上管理和向下管理能力,在業務方面並沒有太多建樹,之所以能做到總監的位置,全靠跟劉總之間的私情。
我能猜到劉總找我的意圖。
於是先發制人:「剛才在會議室裡的人,我已經都囑咐過了,這件事情不會外傳。」
劉總一愣:「我……我不用走嗎?」
「您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公司離不了您。這次的事情是 Maggie 一手策劃的,跟您沒關系。」
公司正是用人的時候,劉總如果走了,很多事情的推進節奏都要放慢,不可能不影響業績。
在人品和業績之間,我隻能選擇業績。
而且手上有了劉總的把柄,遠比聘任一個新人要更好用。
劉總感恩戴德地出去了。
門口竟然還站著靳昱。
我招呼他進來:「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要走來著,不放心你。」
「這點小事我還應付得了。」
「那就好。」靳昱看著我笑,眼裡竟有些寵溺,「不該小看我們阿岑,給你賠不是。」
阿岑,是小時候他對我的稱呼。
再次聽到這個稱呼,恍如隔世。
「還有什麼事嗎?」
「一下子走了兩個人,要不要我給你推薦兩個人手?這麼大一攤子事,你自己可忙不過來。」
我有點意外地看了靳昱一眼。
「暫時不用,我沒讓劉總走。」
「哦?」這下輪到靳昱意外了,「我以為你眼裡容不下沙子。」
「公司利益和三觀之間,我還是選擇公司利益。」我開玩笑說,「我現在也是個唯利是圖的資本家呢。」
靳昱讓我逗得直笑,笑得眼睛閃著光。
臨走前又說了一句:「忙不過來告訴我,我這有很厲害的人選,可以幫你。」
15
跟靳昱預計的一樣,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忙得不可開交。
除了公司之間的業務往來,靳昱還單獨地約了我幾次,而我直到三個月後,才抽出時間跟他見了一面。
他把地點選在了 CBD 的一家空中餐廳,精致的包間裡布滿玫瑰,燈光曖昧,旁邊還有琴師演奏大提琴。
這個環境實在很容易讓人誤解。
「想約溫大小姐真是不容易,這以後執掌整個莫氏集團,豈不是更難見上一面?」
我錯了。
何止是環境容易讓人誤解,靳昱這蠱人的眼神,很難不讓人有別的聯想。
「靳總自己不也是大忙人?」
「再忙,見阿岑的時間還是要有的。」
又叫乳名,我直覺他要講些私人話題了。
他說這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這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我哥哥長哥哥短地跟在他身後跑。
從童年到少女時期,身邊有一個各方面都出眾的男孩,眼裡就很難容得下別人了。
我怔愣了半晌,在桌下偷偷地掐了一下自己。
「靳總不用跟這麼緊,莫氏該給的是不會欠著你的。」
我抿了一口紅酒,口中酸澀。
「那我倒是從沒擔心過。」
靳昱終於恢復了往常的神色,開始專心地切牛排。
「我說的,可不止是合同上約定的那些。」
靳昱手中的刀頓住。
片刻後,他說:「哦?除了錢?阿岑還想給我什麼?」
「我可能給不了靳總想要的全部,但我會盡量地彌補你。」
靳昱握緊了手中的刀叉,睫毛顫了顫。
我端坐在對面,改叫他童年的稱呼:「所以昱哥哥,能不能放過莫氏?」
16
我在國外的時候,多次試圖聯系靳昱,但他回復我的次數寥寥。
我以為他忙於學業和打工,才沒有額外的精力理我。
後來卻聽說他曾在美國待過幾個月。
即便如此,他都沒有聯絡我。
這讓我十分困惑。
直到某年假期我回國,飯局上,一個公司元老喝多了,隨口說了一句:「當年老莫對老靳那一手,真是六親不認啊。」
父親忙打斷:「欸!這些老黃歷以後少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直覺上覺得靳家公司出事跟我父親有關。
於是暗中調查,終於發現莫氏擴張的轉折點居然跟靳氏敗落發生在同一時期。
我找到一位已經套現出局的公司元老,終於問出了事情原委。
當年靳氏和莫氏本來要競爭開發區一個地塊,當時靳氏綜合實力強於莫氏,勝算更大,我父親在背後離間靳氏內部,讓靳氏幾個高層利益鬥爭,聯手把靳昱的父親送了進去,由此,靳氏失去了競爭機會,莫氏成功地拿下了那個關鍵項目。
靳氏起家時得罪了不少人,靳昱的父親據說在裡面受盡了折磨,現在一條腿已經瘸了,他母親在他父親進去後不久就去世了。
那些年靳昱在國外可以說是臥薪嘗膽。
我父親把靳家害成這樣,就算有了後來給靳昱的投資,我想也不能抵消靳昱心中的恨。
何況,我父親一直防著靳昱。
靳昱公司做的系統公認是國內最先進的,但莫氏一直以來隻為客戶推薦靳昱的產品,莫氏旗下沒有任何一家公司使用。
如此,靳昱想侵入莫氏,就沒有突破口。
我早就料到,靳昱下一步要從我入手。
看今晚的安排,我預想的果然不錯。
「Maggie 的事情,有你在背後推波助瀾吧?」
「你怎麼知道的?」
「你那麼聰明,一定看出她是個容不得別人比她好的人,所以才故意地在她面前表現得對我不一樣。我猜你背後一定也經常故意地在她面前提起我,甚至稱贊我,激起她的勝負欲,所以她才想對我下那麼重的手。」
「真是龍生龍鳳生鳳,不愧是莫華章的女兒啊!」靳昱毫不掩飾地說。
「隻是不知道,她用你公司的產品下手,在不在你的預料之內?難道靳總不怕自己公司受到牽連嗎?」
「這點小損失算什麼?我都能從泥潭裡爬出來,就不怕再掉進去一次。」
「我有點想不通的是,我這隻是莫氏的一家小公司罷了,就算把劉總和 Maggie 弄走,對莫氏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為什麼你還要下手呢?」
「剛誇完你,怎麼又笨了?因為你在這裡呀!」
我沉思了片刻,猛地恍然大悟。
靳昱贊賞地點了點頭:「我本來想給你推薦幾個得力助手的,這樣一來他們就是你入主莫氏之後的左膀右臂,可惜了,現在這盤棋得另尋他法了。」
「如果我給靳總一條出路呢?」
「哦?」靳昱牽起嘴角,「我可從沒打算放過靳氏。」
「我會把靳氏交到你手上。」
靳昱大笑:「我傻還是你傻?」
「我隻有一個請求,把靳氏旗下的溫廷頓會所留給我。」
「你母親的嫁妝?」
「也是我父親發家的跳板。」
「看來莫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麼和諧啊。」靳昱語氣玩味地說。
「我父親有個私生子,明年滿 18 周歲。」
「所以溫阿姨的病……」靳昱沒說下去,隻嘆了一句,「老套的豪門恩怨!」
「除了我們自家人,現在隻有你知道,我父親的名節現在握在你手裡了。」
我傾身向前:「所以,這份誠意夠嗎?」
靳昱看了我片刻,似乎還在猶豫:「不靠你,我也能扳倒莫氏。」
「我知道,憑你的能力,隻是時間問題。」
我話鋒一轉:「但是,靳叔叔明年年底出來, 我想,你應該想送上一份大禮。」
靳昱眸色沉下去。
又過了許久,終於開口說:「你想怎麼做?」
「假結婚,我的股份轉給你, 還有幾個小股東有出手股權的意願, 到時候你就是靳氏最大股東。」
「從千億商業帝國的接班人, 到隻接手一個小會所,你圖什麼?」
「第一,讓那對母子什麼都得不到。
「第二,你應該知道,那個會所的價值,遠不止經營所得那麼簡單。」
還有, 這是父親欠你和靳叔叔的,也是我少女夢破碎的根源,該還回去——第三條,我沒說出口。
空氣安靜得落針可聞。
靳昱看著我,我知道他腦子裡正在快速地分析利弊。
片刻後,他起身,走到我面前。
一隻手伸過來:「成交,未婚妻。」
17
被靳昱喚作「未婚妻」,這是多少女人的夢想。
可面前的人語氣和目光森冷。
隻是一筆交易罷了。
我在心裡苦笑。
同時伸出手去輕握了一下對面修長的指尖。
沒有感情的手是冰冷的。
我早就知道,靳昱的計劃裡一定也有「假結婚」這個選項。
與其等他虛情假意地來示愛,不如大家都坦誠一點, 各取所需。
靳昱當然沒有輕易地相信我的一面之詞。
他去驗證了莫華章真有私生子這件事, 又去確認了真的有幾個想退出的股東。
半年之後,我和他的婚禮在溫廷頓會所舉行。
隻請了為數不多的親戚朋友,卻轟動全城。
我這是被她誤以為高仿了?
「隻我」隻是大家都沒想到, 僅僅兩個月後, 莫氏接班人就把自己的股權都轉給了商界新貴。
不久後, 靳昱按照計劃收購了幾個小股東的股票, 成為莫氏最大的股東。
父親被氣進了醫院。
我那同父異母的弟弟和他媽,為了從父親手中再摳到點好處, 成天往醫院跑。
我為了打理好會所,每天忙得腳不著地。
……
跟靳昱結婚三年紀念日的時候,我們終於把時間約到了一起。
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 連續半個月都在下雨的城市終於晴了天。
站在門口,我和靳昱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
這好像是三年來,不, 至少十年來,我們第一次毫無負擔地看對方。
又不約而同地笑了。
我伸出右手:「祝靳總好運!」
靳昱輕握了一下我的指尖:「阿岑, 謝謝你!」
然後我們各自轉身, 走向不同的方向。
閨蜜曾經問我, 婚都結了,管它真假,為什麼不將錯就錯?
但三年裡我從沒動搖過。
從得知父親的所作所為起, 我就將少女時期的夢封鎖。
已經存在的芥蒂,永遠不可能根除。
為靳昱所做的,剛開始還是出於愧疚,到最後, 反倒隻剩下還債了。
如今一切結束,我隻想打理好母親的會所。
我沿著長街向前走,沒再回頭。
隻覺得一身輕松。
(完)
熱門推薦
我是保姆的女兒。臨終前我媽叮囑我,傅家對我們有恩。償還恩情後才能離開。那之後我就守在傅時遠身邊。
京圈太子爺與我青梅竹馬,卻被一個洗 碗妹勾上了床。他從不摘下的佛珠,被 戴在了女孩手上。
"我是聖母,神明代理人,要走遍末世拯救眾生。 可一群人在彈幕裡罵我「亂世先殺聖母」。"
"我是孟家收養的孤女。 和孟氏長子孟致霖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他不會娶我。 宣布聯姻那天,他深夜來我房間,第一次沒有碰我,隻在床尾坐了會兒。 「我們斷了吧。」 我識趣地搬離孟宅,卻被周氏太子爺追求得滿城皆知。 和孟致霖戀愛七年無人知,可答應周子期在一起的第一天,他高興得把滿城霓虹屏鋪滿粉色。 一樣是家族長子,他卻寧可不做繼承人,也要娶我進門。 那一刻我才知道,從前我或許得過憐憫,但從未得過愛。"
開學第一天,我被新轉學來的校霸堵在校門口,交出了身上僅有的五塊錢。他說這是保護費。所以在我被酒鬼父親打的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我頂著滿頭的血敲開他的門問:「你說保護我,算數嗎?」
"上一世,我在火災中救出了赤身裸體昏迷的表姐。 表姐剛清醒就被男友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