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謀逆第2章

「小六呀，最近怎麼樣，宮人要是敢對你不敬，就告訴父皇，父皇給你撐腰。」

「回父皇，女兒在廣陵宮一切都好。」

 

蕭倩倩內心卻在瘋狂吐槽：

 

「我的便宜爹哎，你再不出手，我就要被平婕妤和你其他小老婆欺負S了。」

 

我自動忽略，笑眯眯地問道：

 

「朕前段時間政務繁忙，實在沒空去看倩倩，聽說倩倩前些日子落水了，可有大礙？」

 

「回父皇，兒臣並無大礙，隻是風寒還未大好。」

 

蕭倩倩面上一片恭謹，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和心裡話卻十分大逆不道：

 

「還不是你那小老婆帶著女兒把我推下水，平白害我在水裡掙扎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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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不全是她們的錯，錯就錯在你那好閨女蕭曦陽撺掇。

 

「還有你那大老婆，整日裡裝得賢良，其實後宮弄得烏煙瘴氣。」

 

要不是蕭倩倩被排擠是我故意授意的，我還真信了她的挑撥，子虛烏有的事被她編得有鼻子有眼。

 

「哦？既如此，朕就賞你些好東西，回去歇著吧，好好休養。」

 

我面上平靜，卻像暴風雨來的前兆：

 

「崔晉，你去宣曦陽公主來見我。」

 

任誰看來，曦陽公主和皇後都要倒大霉的樣子。

 

蕭倩倩拿著我給的賞賜，自以為計謀得逞，心滿意足地告退了。

 

沒有人知道，我停了手頭政務，陪暖暖在乾坤殿玩了一下午。

 

暖暖臨走的時候，我擠眉弄眼地囑咐：

 

「暖暖，不要忘了和父皇的秘密。」

 

暖暖得意地回頭笑道：

 

「嗯！兒臣記得。」

 

8

 

曦陽公主遭到帝王斥責，抹著眼淚離開乾清宮的消息很快傳遍前朝後宮。

 

一時間，曦陽公主設計陷害六公主的傳言四起。

 

六公主蕭倩倩現在是皇帝身邊最得寵的女兒，誰得罪她就是跟皇帝過不去。

 

就連皇後即將被廢的消息也傳了出來。

 

我並未著急理會，因為這就是我和宜秋的計劃。

 

宜秋和暖暖當然不知道我重生的秘密。

 

我隻是說蕭倩倩可能是遼國細作，讓她們和我演一出戲。

 

我要讓蕭倩倩自以為勝券在握。

 

皇後一脈接連受到打擊，就連母家陸國公也被遠派西北，非詔不得回京。

 

而皇後的長子、太子蕭祁鈺，哪怕素來孝悌謙和，也被廢後一事連累，與外祖陸國公一同指派西北，平息戰事。

 

朝局動蕩，連著向來恭順的老臣王丞相，也逐漸冒頭。

 

我再一次在暗道中聽到蕭倩倩的心聲：

 

「呵呵，看來這個遊戲不是那麼難嘛，真不知道之前的玩家怎麼這麼笨，不僅沒拿到巨額獎金，還白白S在了遊戲裡！

 

「現在皇帝已經完全相信我了，就差還有個跟著外祖歷練的蕭祁鈺了，估計也快回來了，隻要他回來，也難逃我的掌心。

 

「話說王丞相真是老狐狸，誰能想到他是遼國埋在大梁的暗樁呢？就連大皇子，居然也被他外祖父策反了，看來我距離通關又進了一步。

 

「哈哈哈，十億獎金我來嘍！」

 

看來蕭倩倩在這個世界S亡就是真正S亡了，我還擔心她會復活再來一次。

 

上輩子我S後，蕭倩倩雖然成功禍害大梁滅國，但是遊戲並沒有通關。

 

遼國皇帝厲北辰本就是S父弑兄登上的皇位，自然也不可能全然相信蕭倩倩。

 

蕭倩倩還自認為厲北辰已經深深愛上了她，低估了厲北辰的冷心冷肺，最後被厲北辰一杯毒酒賜S。

 

不過這一世，我就送你們黃泉路上一起做伴。

 

9

 

蕭倩倩說得對，太子蕭祁鈺馬上就要返回汴京了。

 

上輩子，太子蕭祁鈺並未離京，反而在蕭倩倩的操控下被誣陷和沈國公勾結謀反，被我下令幽閉東宮。

 

畢竟是自己親自教養的繼承人，血濃於水，我隻是廢了他太子之位，幽禁東宮，並沒有打算S他。

 

卻傳來廢太子自盡謝罪的消息，我震驚了許久。

 

現在想來，蕭祁鈺的S恐怕也有內情。

 

想到這裡我苦笑。

 

看來我上輩子真是一個為君不明，為父不慈的昏君！

 

所以這次重來，我就借口讓蕭祁鈺歷練，讓沈國公帶著蕭祁鈺去了西北，遠離蕭倩倩，也盯緊遼國動態。

 

遼國這時候皇位競爭已經到了白熱化。

 

上一世，也是這時候，蕭倩倩救下了被自己皇兄刺S的厲北辰。

 

厲北辰被兄長厲北墨追S到大梁，無奈之下扮成乞丐，逃入大梁皇城，躲進蕭倩倩的私產望江樓中。

 

蕭倩倩用救命之恩，搭上了遼國皇室這條線，順利完成投敵賣國目標。

 

但是這輩子，在我的幹預下，蕭倩倩當然沒有條件置辦私產。

 

望江樓也早就被我控制，從大梁和遼國邊境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隻等厲北辰自投羅網。

 

但是，就是這樣，還是出現了意外。

 

厲北辰在天羅地網下竟然憑空消失了。

 

10

 

看著探子傳來的消息，我眉頭緊鎖。

 

前不久，秘密回京的蕭祁鈺立在一旁：

 

「父皇不必憂心，既然那厲北辰還在我們大梁國土，那就肯定逃不出。

 

「兒臣即刻帶人去搜捕厲北辰，定能將他抓住。」

 

蕭祁鈺孝順，雖然他不知我為何如此忌憚一個遼國流亡皇子，但是仍願為自己父皇解決心腹大患。

 

厲北辰作為蕭倩倩口中劇本所謂的男主，實力肯定不容小覷，但是現在不僅外患，還有內憂：

 

「政兒，此事父皇自有決斷，現在還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做，記住，要秘密進行。」

 

今年雨水頻發，南方很多地方爆發洪災，長江已有決堤之勢，賑災迫在眉睫。

 

對於賑災人選，朝中爭執不下。

 

陸國公上書提議讓太子蕭祁鈺賑災。

 

一來蕭祁鈺跟著陸國公歷練許久，完全有能力可以處理好此事，二來蕭祁鈺治理水災後得了賢名，將來踐祚又是民心所向。

 

但是王丞相並不願見到蕭祁鈺羽翼漸豐，在早朝上和陸國公一黨起了爭執：

 

「太子殿下久居西北，對江南地理民俗並不了解，舉賢不避親，犬子幾次前往江南，為皇上巡視分憂，是此次賑災最佳人選。」

 

陸國公一黨也沒有客氣：

 

「雖說舉賢不避親，那也得是賢才行。太子殿下西北大漠的風吹得多，不像王丞相愛子，在家中嬌生慣養，恐怕吃不得這個苦呢。」

 

我看著爭吵的朝臣，腦中又傳來了蕭倩倩的心聲：

 

「這個陸老頭壞得很，太子造反多是他的功勞！

 

「想讓太子去賑災，恐怕是去借機屯私兵，為造反做準備吧？

 

「倒是王丞相一片忠心，連自己兒子都舍得。」

 

看來她真是坐不住了，膽敢來勤政殿給我上眼藥。

 

大梁國力算不上雄厚，但大梁幾代皇帝勵精圖治，也不是其他國家可以覬覦的。

 

但是上輩子國破家亡，就是因為蕭倩倩利用心聲挑撥我，讓王丞相之子王鈞前往江南賑災。

 

王鈞吞沒賑災款在南方招兵買馬，企圖造反。

 

北面遼國也趁機進攻大梁。

 

南北夾擊下，大梁風雨搖曳，沒多久就徹底亡了國。

 

而王丞相馬失前蹄，不僅沒有造反成功，反而讓遼國厲北辰坐收漁翁之利。

 

王丞相在政變當日就被S了，剩下王鈞如喪家之犬，東躲西藏，最終飢寒交迫中客S他鄉。

 

這些年我一直假意順著蕭倩倩的心聲，蕭倩倩自信我肯定會聽她的，於是貿然來了勤政殿。

 

我唇角微勾。

 

既如此，朕又怎麼會不如他們的意：

 

「朕意已決，王愛卿聽令，現命你帶賑災銀六十萬兩，糧食萬擔，與汝子王鈞一同，即刻啟程，前往江南賑災！」

 

王丞相聽著「六十萬兩白銀、萬擔糧食」臉上極力克制住貪婪和激動，慌忙跪地：

 

「老臣，領旨！」

 

我心寒無比，我全心全意信任了半生的肱骨老臣，竟然是包藏禍心。

 

不知道他到江南準備招兵買馬造反之時，打開運送車隊，發現銀子變成石塊，糧食變成砂礫，會是什麼表情。

 

11

 

蕭倩倩求見的時候，我正在看探子發來的密報。

 

厲北辰的下落找到了。

 

不愧是蕭倩倩口中能一統天下的男人，竟有膽量躲在大梁皇宮中。

 

探子回報，厲北辰此時正躲在廣陵宮蕭倩倩的宮殿內。

 

蕭倩倩也是謹慎，將厲北辰藏在假山的山洞中。

 

這些天聽到她的心聲，我已知曉火銃的完整制作方法。

 

隻是近些時日我一直和陸國公加緊研究火銃，沒空再去監視蕭倩倩。

 

這倒讓他們有機會來了一出燈下黑。

 

既然厲北辰這麼喜歡大梁，那這次就別走了。

 

我看著蕭倩倩欲言又止的樣子。

 

「父皇，兒臣鬥膽向你求情。」

 

「哦？倩倩給誰求情？」

 

「是父皇身邊的崔晉，崔公公和兒臣身邊的宮女環兒兩情相悅，本是佳偶天成的好事，可是卻被九妹妹撞見了，告到皇後娘娘身邊，父皇您快去看看吧。」

 

蕭倩倩嘴上恭敬有禮，心裡卻開始故意瘋狂吐槽：

 

「不過是你情我願的好事，皇後非要橫插一腳，果然是佛口獸心，表裡不一。

 

「就算是借著環兒敲打我，可崔晉畢竟是父皇身邊的人呀，沒有功勞可有苦勞，這分明就是打父皇的臉！

 

「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母家勢大，自己的兒子又是下一任皇帝罷了，可是父皇還在呢！

 

「真是篡位之心，路人皆知！」

 

倘若這些話是明目張膽地說出來，說是僭越都是輕的，但是內心的真實想法，卻讓人不得不信。

 

蕭倩倩很聰明，但是也聰明到頭了，想要前朝後宮一同發作，那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

 

我實在不想再與她虛與委蛇，淡淡道：

 

「那便一同去看看吧。」

 

蕭倩倩見我沒有像以前那樣面上慍怒，反倒十分淡然，內心開始惴惴不安，一路上倒也沒工夫傳出其他心聲。

 

12

 

鳳藻宮內，崔晉一見我來了，就立馬撲上來喊冤：

 

「皇上，求你放過環兒姑姑吧，一切都是奴才的錯，要S要剐全在奴才一人！」

 

瞧瞧，如果不是查明環兒是被他逼迫的，任誰看著這痴情一幕，都覺得崔晉是情種。

 

皇後立馬上前：

 

「皇上，祖宗有訓，宮裡的太監宮女不可私下結作對食，若是兩情相悅，也得報內務府，過了明面才可。

 

「崔公公若和環兒兩情相悅，也得按規矩來，否則難以服眾。」

 

我實在懶得再與他們周旋：

 

「皇後，恐怕你想得太善良，咱們這個崔大總管，喜歡的可不止環兒一人。

 

「我的好女兒，你就是手裡握著崔晉殘害宮女的把柄，才讓他對你言聽計從的吧？」

 

蕭倩倩見狀不好，還想狡辯：

 

「不是的父皇，環兒也是心悅崔公公的，不信您問環兒。」

 

我冷笑：

 

「既如此，環兒說來聽聽吧，不過說之前, 朕要告訴你個好消息，你那被綁架的弟弟已經被朕派大內侍衛救下來了, 來人，帶環兒弟弟。」

 

環兒弟弟進來殿門, 蕭倩倩和崔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環兒抱著弟弟大哭：

 

「皇上明鑑，奴婢是被崔公公脅迫的, 崔公公和六公主殿下用奴婢弟弟要挾, 咬S皇後娘娘治理後宮不嚴, 目的就是讓皇上廢了娘娘的後宮管理之權呀！」

 

我冷臉看向蕭倩倩：

 

「朕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通敵賣國, 吃裡扒外！」

 

崔晉這時也震驚到癱軟在地：

 

「公主殿下，不是說拉下皇後就好了？怎麼成了通敵叛國？」

 

我看著崔晉，像在看傻子：

 

「虧你還是宮中摸爬滾打的人精, 想必不知道你替朕的好女兒藏的人, 是遼國皇子吧？」

 

蕭倩倩不愧是攻略者, 被拆穿後反而變得鎮定起來：

 

「看來我的好父皇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 看在父女一場, 隻要你乖乖投降, 我可以讓厲北辰留你個全屍。」

 

說罷，她猛地拿起杯子往地上摔去。

 

可惜, 沒有任何人進來。

 

蕭倩倩這才慌張起來。

 

旁邊的宜秋到底是將門女，她早將劍拔了出來, 對著蕭倩倩的喉頭：

 

「你的內應王丞相帶去江南招兵買馬的銀子都是石頭, 這會恐怕已經在被我父親捉拿回京問罪的路上了。」

 

蕭倩倩緊咬下唇, 還在掙扎：

 

「哼，就知道那個蠢貨成不了大事，可是父皇，現在恐怕遼國的鐵騎正在南下的路上了。」

 

我看蕭倩倩也是個蠢貨：

 

「遼國此時新皇登基, 恐怕沒有工夫出兵南下了。」

 

蕭倩倩不願相信，狀若瘋癲大喊道：

 

「不可能！不可能！」

 

此時蕭倩倩見我聽到她的心裡話竟然沒被吸引，還站在原地無動於衷。

 

「作（」「對了，還是多虧了你發明的火銃震懾了遼國上下，太子才能順順利利地去遼國談判。

 

「厲北辰已經被遼國新帝押給大梁為質。朕知道你喜歡他，朕會為你們賜婚，讓你們永生永世一同生活在大梁地牢！」

 

厲北辰為人狠辣，要知道自己沒當上皇帝, 肯定把怒火第一時間發泄在給自己畫餅的蕭倩倩身上。

 

可蕭倩倩畢竟貴為公主。

 

隻要殘害公主的罪名坐實，厲北辰這個驸馬也得陪葬。

 

「你早就知道我能讓你讀心？

 

「不可能！你怎麼會知道？你從什麼時候……」

 

看著屏風後走出的，本該被廢黜的太子蕭祁鈺和本該遷居冷殿的曦陽公主。

 

蕭倩倩終於意識到, 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

 

她徹底崩潰了。

 

「父皇說得對, 你居心不良, 包藏禍心。」蕭祁鈺冷臉看她。

 

「嘻嘻，父皇可從沒相信過你。」曦陽笑著挽著我的手臂, 「我們都知道，演戲逗你一個傻子呢。」

 

而我不想讓蕭倩倩S得明白。

 

我要她困在監牢時, 困惑到底是哪裡露了馬腳, 日夜被心魔折磨。

 

我冷笑道：

 

「一個成人扮作無知孩童, 真的很可笑，很惡心。」

 

不顧蕭倩倩在身後大吼大叫，惡毒咒罵。

 

我牽著宜秋的手,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有了精銳的武器火銃，忠心耿耿的臣民和可為臂膀的子女。

 

未來十年，整個天下都將是我大梁的國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