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第3章

這樣下去身體也得垮了。

當晚我逼著陳肆生回去睡覺，還拿了個枕頭在他床邊打了個地鋪。

這樣如果他又偷摸去工作，必會把我吵醒。

然而第二天早上。

我發現自己正睡在床上，被陳肆生抱在懷裡。

近得我都能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自從上高中後。

我們就再也沒這樣睡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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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我隻覺得很不自在，哪兒哪兒都不對勁。

「陳肆生。」

我推推他。

卻被摟得更緊：「不要吵。」

嗓音帶著剛睡醒時的低啞。

看來是睡著了，沒有再失眠。

我頗感安慰。

好吧。

抱著睡一晚怎麼了？

有用就行。

就這樣我習慣了和他睡一張床。

除了來例假。

我怕弄髒他的衣服，跑回自己臥室睡。

但第二天一早。

我依舊被抱著躺在他的床上。

「沒關系，我洗。」

陳肆生抱著我，把我腦袋往他胸口按。

像是抱著唯一的解藥，永遠不想放手。

15

雖然是高三，但校長準許我們舉辦最後一次春遊，放松放松。

地點是遊樂場，需要交一百塊錢。

但我知道最近陳肆生公司急需錢，正到處借錢填補窟窿，最近家裡連飯菜都素了很多。

這一百塊雖然不多，但也許是未來好幾天的飯菜錢。

能省一點是一點。

於是這次春遊我沒有報名。

但陳肆生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給了我一百必須讓我去。

「好。」

我答應下來。

卻握著那張團成一團的錢，在隔壁小區公園待了整整一天。

不敢待在自己小區的公園，怕被陳肆生發現。

其實也不是很無聊。

打太極的老大爺說我看著氣血不足，非要拉著我打太極。

跳廣場舞的大媽說缺一個舞伴，非得拉著我一起跳《小蘋果》。

跑步的林惠姐姐說缺一個跑步搭子，非要拉著我一起跑五公裡。

咦。

等等。

「林惠姐？你怎麼在這個小區公園？」

林惠不好意思地笑笑：「來這裡跑步，方便偷吃辣條。」

哦，原來是姐夫最近帶林惠去醫院做檢查，發現她嚴重營養不良，所以最近在給她燉湯大補。

補得她都流鼻血了。

垃圾食品也不讓吃，尤其是辣條。

「開玩笑，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嘛，我吃兩口怎麼了？」

林惠姐恨恨地往嘴裡塞了一口大辣片，大口地嚼嚼嚼。

「就是嘛！」我拆開一包，往嘴裡塞，「真香啊！」

平時陳肆生也不讓我吃，這回終於遇到辣條搭子了。

吃了三包衛龍，兩包大刀肉，一包小滑頭。

最後被來這個小區辦事的沈平生當場抓住。

沈平生又氣又好笑：「我做的菜不好吃嗎？」

林惠姐一邊點頭說「好吃啊」，一邊往嘴裡使勁塞剩下的辣條。

我悄悄地往後退，假裝他們看不見我。

「陳思畫，還有你！我已經發消息給陳肆生了，你就在這裡等著吧！」

聽得我心底一涼。

大哥你怎麼恩將仇報啊！

最後我被陳肆生揪著領子帶回了家。

「為什麼不去春遊？」

陳肆生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靠！

我才發現。

他怎麼已經這麼高了，我跳起來才能摸到他腦袋。

正胡思亂想著。

陳肆生已經彎下腰，逐漸逼近我。

「說話。」

我忙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說話就說話，幹嗎離這麼近？」

「好，你不說我說，你是不是覺得我養不起你了？連一百塊都拿不出來？」

我沒反駁，歪過頭不看他。

「看著我。」

陳肆生把我腦袋掰回來。

我對上了他漆黑深沉的瞳孔。

像是湖水，要把人溺斃。

「陳思畫，」他抬手，將我凌亂的發撩向耳後，「我會養你一輩子。」

我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寒戰，感覺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無法逃脫。

16

高考那天。

陳肆生讓我吃了六根油條和兩個雞蛋，美其名曰：「可以考六百分。」

能不能考六百分我不知道，但我是一邊走一邊 yue，差點沒把這六百吐出來。

掙點破分不容易。

林惠姐姐和姐夫也專門請了假來陪我。

高考結束時。

三個人一人抱著一束花，在校門口等我。

我成了全校最靚的崽，也是最幸福的崽。

浪了一整個暑假，出成績那天，陳肆生把我按到電腦前。

我抱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肚子上不敢看：「陳肆生，你幫我點查詢，如果四百分，你就打我一巴掌；如果五百分，你就掐我一下。」

「如果六百分呢？」

「不太可能。」我實話實說道，「我對自己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

然後，我就聽到陳肆生點了一下鼠標。

我緊張地把臉埋得更深。

聞到他衣服上和我一樣的橙子味洗衣液的味道。

但奇怪地，更好聞。

我貪婪地嗅了幾口，緊張地等待審判。

然而，十秒過去了。

三十秒過去了。

一分鍾過去了。

陳肆生沒有絲毫動作。

沒有打我一巴掌，也沒掐我。

不是吧不是吧！

難道我連四百都沒有？

我開始慌了。

小心翼翼地把臉移到屏幕前，不怕S地迅速看了一眼。

「啊啊啊啊啊，六百六十六！」

我直接興奮地跳了起來，根本沒意識到陳肆生正在我上方。

我這一跳直接撞到了他的下巴。

陳肆生捂著下巴，眉毛雖然皺著，但眼底滿是愉悅。

「我就知道我很厲害！哈哈哈哈，我簡直就是天才！」

我高興得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直接抱住陳肆生，對著他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大口。

陳肆生沒有躲開。

所以我恢復理智的時候，有點尷尬。

畢竟上次親他的臉還是上次。

哪次？

也不記得了，肯定是高中以前。

畢竟陳肆生長得快，又高又有勁兒，我怕他一巴掌給我扇到牆縫裡摳都摳不出來。

「哈哈，其實我剛不小心絆倒了，不小心碰到你的臉了，你信嗎？」

但我很快又被六百六十六的喜悅衝昏了頭腦，打電話給林惠姐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

隻剩下陳肆生站在原地。

他抬手摸了摸殘留著餘溫的皮膚，眼底劃過一絲深深的笑意。

17

填志願時。

我指著一所最南邊的大學，問他：「這所不也行嗎？而且這裡臨海, 我從來沒……」

陳肆生打斷我：「這所大學食堂不好吃。」

「哦。」我把它劃掉, 「那不行。」

我又看上了一所東邊的學校：「這裡是江南水鄉，美食肯定多。」

陳肆生面不改色：「我查過了，那裡宿舍條件很差，沒有獨立衛浴。」

我感覺可惜：「啊, 我可不喜歡大澡堂子……」

最後陳肆生幫我選了省內最好的 211 和最好的專業。

離家很近，騎五分鍾共享單車就到了, 所以也不用住宿。

而且我現在才想起來, 我是來救贖反派的，而不是享受大學生活的。

我得和反派生活在一起啊！

誰知道沒有我看著, 他又會幹出什麼事。

於是每天上完課我基本都是回家, 偶爾幾次出去聚餐。

喝醉後，我就給陳肆生打電話, 讓他來接我。

然後我就把自己當個樹袋熊一樣掛在陳肆生背上。

有時候拽拽他頭發，有時候咬咬他脖子。

「陳思畫。」

陳肆生被咬痛了, 沉聲警告我。

我不聽，繼續咬。

「啊是豬皮, 真好吃！」

我沒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陳肆生渾身一僵。

再也忍不了似的把我放下來。

「站直了。」

我不聽，抱住他胳膊往他懷裡倒。

晚風燻得人腦袋暈暈的。

我抬頭看著陳肆生, 看著看著眯起眼睛：「班上的人都沒有你帥。

「親起來肯定也是臭臭的。」

話音剛落。

陳肆生眸色一暗：「親什麼親？有什麼好親的？好好學習，別天天想著親親親。」

我聽得腦子「嗡嗡」的，耳邊隻有：「親親親……親親。」

於是我鬼使神差地抬頭看了眼陳肆生的臉。

在街燈的光線下, 眉骨深刻, 線條淡漠。

卻被我看出了無端的溫柔。

於是我下意識地踮起腳, 對著他的臉來了一下。

然後是鼻梁、鼻尖……一直觸碰到溫軟的地方。

我的心停跳了一瞬。

剛想退開，後背被人緊緊地箍住，往前一按。

「耍完流氓還想跑？」

剛想反駁。

唇上重新貼上來一片溫軟。

「乖, 張開。」

我聽話地張開嘴，卻被人緊緊地糾纏，攻城略地。

啊, 好熱。

像是一塊要融化的奶油小蛋糕。

被人親了又親。

直到腿軟了栽在他懷裡, 被打橫抱起。

18

第二天早上醒來，第一個反應就是：「慘了, 闖禍了！」

第二個反應就是趕緊跑。

親了反派，會不會被打啊？

要是系統直到我救贖反派救贖到接吻了, 他不得瘋？

我下床就要穿鞋跑。

誰知後背忽地貼過來一片滾燙。

同時腰間多了一雙手。

「去哪裡？」

我哆哆嗦嗦地不敢回頭看：「上……上學。」

「今天周六，你有課？」

「沒……沒有, 去圖書館。」

「陳思畫。」

耳邊的聲音沉了下去, 卻異常滾燙。

「對……對不起。」

「沒關系, 再親一次當補償。了」

腦袋被掰過來, 重新吻住。

我顫著睫毛去推。

「哈……

「不行, 我還想留著以後結婚親呢！」

陳肆生握緊我的手腕，眸色晦暗：「還想跟別人結婚？」

我難耐地眯起眼睛：「不……」

又被人低頭吻住。

算了。

跟隨心走吧。

接吻舒服是舒服，就感覺哪裡硌得慌。

懷裡被塞進來一個熱乎乎的烤紅薯。

「-這」19

系統來的時候, 我們正在辦正事。

【宿主你竟然救贖值達到了 200%，載入史冊了啊，宿主……嚯！】

系統捂住眼睛：【我好像知道原因了，看來早救贖早享受啊！】

20

醒過來的時候。

陳肆生正把我的手指往他嘴裡塞。

我瞪大眼睛想要抽回來：「幹嗎？我可沒有這個癖好。」

陳肆生按住我, 在我的無名指上咬了一圈牙印。

看起來，就像一個戒指。

陳肆生想。

這一刻，他可以原諒之前的種種不幸。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