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淮和陸鬱沉眼神錯愕。
陸知淮終於說話了。他看著我:
「季薇,你不要後悔。」
我知道他一定會跟我離婚,他這人一貫清高,最好面子。
如果我跟他鬧。
他一定會嫌我煩,繼而妥協。
但他一路磨磨蹭蹭,又換衣服,又換西裝又換領帶。
等最後我火急火燎開車趕到民政局時,民政局已經下班了。
陸知淮和陸鬱沉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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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鬱沉軟下了聲音:「媽,老天都不想讓你們離婚,別鬧了,平白讓鄰居看笑話。」
「咱回去。你要是累了,不想做飯了,我給你燉豬腳。」
我後退一步,躲開了他的手:
「說了,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了。」
「還有,周一民政局上班。」
「九點我希望能看到你們,別在婚姻裡耀武揚威,要離婚時卻當孬種。」
我上了車,甩了他們一臉的汽車尾氣。
6
陸知淮回來時,我正在收拾東西。
他沉默地站在門外:「真要走?」
「嗯。」
我拉上行李箱:
「我已經聯系好了律師,到時候做財產交割。」
「離婚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了,陸知淮。」
我叫了貨拉拉,把屬於我的所有東西都拉到了閨蜜家。
閨蜜是我做自媒體時認識的趙琳,二十年前就離婚了,一個人做自媒體、自駕遊過得非常瀟灑。
沒想到我遲了二十年也走上了閨蜜的路。
陸知淮往前一步,踢到了一個相框。
那是我跟他的結婚照,現在被我劃花了。扔在了地上。
我跟他所有的相冊、回憶,我全部用小刀劃破了,扔進了垃圾桶裡。
心痛嗎?心痛。
年輕時跟他去過許多地方,留下了不少回憶。坐輪渡,簪花,爬山,攀巖,蹦極。
什麼時候不一起出門了呢?我不知道。
但就是要把所有美好全部打碎,才能阻止自己不回頭,重新掉進不被在乎,為他人付出再被狠狠背叛的坑裡。
我還喊了賣廢品的王叔,把我和陸知淮共同的東西所有的東西打包,以一斤 3 塊的價格,賣了出去。
可笑的是,足足賣了三千塊。
東西沒打包好,滾落了一個包裹,掉下了一塊長命鎖和一個護身符。
長命鎖和護身符都是我去安和廟求來的。
之前,有一次陸鬱沉發高燒,昏迷不醒了三天。醫生說再不醒,可能會燒壞大腦,或者成為植物人,或者永遠醒不了。
我著急病急亂投醫,當天晚上聽說安和廟靈驗,就開車去了。
老喇嘛說誠意越大越靈驗。
我一步一跪拜,從山下跪到了山上,頭磕破了,出了血。
天將破曉才跪進了安和廟。
老喇嘛沾了我額頭上的血,抹在長命鎖上,交給我一把長命鎖。
跟我說,他會平安。
我回到醫院,又焦灼地等待了一天,陸鬱沉終於醒了。
可他後來嫌棄長命鎖上有血跡,太髒,就不要了。
我也沒有跟他解釋。
畢竟我自己也是個高材生,本不信神佛,這樣的舉動太可笑了。
我蹲下身。
撿起長命鎖。
扔到了廢品車的最裡面。
我不要了。
還有那護身符,是有一次,陸知淮正逢醫鬧,被打破了頭,昏迷不醒。
我如法炮制,去安和廟求來的,護身符上也有我的血跡。
可陸知淮醒來後卻笑我
「怎麼會信這麼個小東西?」
我再次把護身符扔進了廢品車裡。
現在,這個家裡已經不剩下我的什麼了:
「這個別墅就留給你們。」
「折款 3kw。我會跟律師交代清楚。」
這個別墅,有著幾十年的回憶,我不要了,我怕把我的未來,再次弄髒。
出門時,陸知淮伸手拉住了我:
「回不了頭嗎?」
我挑眉,看向那被我劃破的相冊,又看向裝滿了我們破碎回憶的廢品車:
「陸知淮,你覺得我還會回頭嗎?」
7
躺在閨蜜楚琳的別墅。
她正在規劃下一次自駕遊的路線:
「你真的想好了要離婚?」
「之前可是愛得S去活來的。」
「不回頭了。」
我正跟江律師對接消息。
孫菁忽然加我了:
【嫂子,你們是要離婚嗎?】
她的申請消息很頻繁:
【能見你一面嗎?】
【我想跟你聊一聊。】
我沒理她。
她最後說了一句:【嫂子,你不要後悔,我和知淮哥會好好的。】
我笑了。
原來是來試探的。
我加了她,原本是想跟她說不要再煩我,周一過後,我就不會打擾她的二人世界了。
她一直在給我發照片,99+。
我默默地看著聊天界面,一張一張跳出來的照片。
那都是一封封陸知淮寄出的明信片,寫著他的祝福語還有獨特的籤名。
沒有一張重樣。
最早時間是在二十年前。
那一年,宋菁的老公跟她離了婚。
那一年,我兒子陸鬱沉出國留學。
他說:「心之所至。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在。」
一封封通信寫滿了對她的關懷和遺憾。
原來,二十年前就開始了。
可當初他追我時,也文藝、深情,好像眼中隻有我一人。
訂婚時,他看著我的眼睛承諾:
「即許一人以偏愛,願盡餘生以慷慨。」
原來都是假的。
他一直愛著她。
隻是孫菁嫁了人,他退而求其次選擇了我。
原來,我以為我的滿腔愛意,不過是把對宋菁的愛,傾注到了我的身上。
還好,我要離婚了。
我拉黑了孫菁。
拉黑前給她發了一句:
【到原配面前耀武揚威,是你們小三界的規矩嗎?】
我在那些圖片中看到了陸知淮不少的轉賬記錄。
她太急著炫耀,都忘了打碼。
「孫菁,那些錢,都是我和陸知淮的個人財產。我會把屬於我的部分一一拿回來。」
8
我不想再扯了。
周一一到,我帶著江律師一起去了民政局。
十一點,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陸知淮和陸鬱沉才姍姍來遲。
兩個人都有著不同程度的黑眼圈。
我淡淡抬頭:「你們遲到了。」
陸鬱沉煩躁地抓了抓頭:
「非要鬧成這樣嗎?我老同學知道後都在笑我。」
哈。我笑了:
「他們知道你爸一把年紀還出軌,不笑他嗎?」
「他們知道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孩子,想著等我住院了拔我氧氣管,不會笑你嗎?」
陸鬱沉尷尬了一瞬,解釋:「我隻是開個玩笑。」
我不想聽:
「陸鬱沉、陸知淮,是男人就果斷一點,都滾過來籤字。」
陸知淮坐在我對面。
看到了江律師草擬的財產分割協議,事無巨細,什麼都寫上了。
陸知淮退休後,就各種去旅遊,甚至有時候還動用家庭資金。
他有多少錢,我很清楚。
他詫異抬頭:「真的要到這一步?」
「這幾十年,我從來沒去見過她。」
我知道。
他隨時能出國,但除了跟我一起出國時,沒出過國。
那又如何呢?
「可你把我兒子送給她照顧,跟她通信了二十年。」
我冷冷看他,笑了一下:
「對了,我還沒有查你們的交易記錄,你在她身上花的每一筆錢,都是我們夫妻共同財產。」
我一查,真的是好大一筆,上千萬。
難怪,他是外科專家,醫學界精英,兢兢業業工作了幾十年,出去旅遊還要動用家庭基金,原來是花在了別的女人身上。
可我的心已經不會再痛了。
他臉白了:
「這些還包括陸鬱沉的學費、生活費。」
陸鬱沉更是詫異:「難怪孫阿姨對我這麼好,爸,你怎麼給了她這麼多錢?」
陸知淮:「……」啞口無言。
領證離婚。
我最後分割到了 3kw,而陸知淮因為不想把孫菁的錢要回來,自己貼了 500w。
所以,他現在除了那一點點可憐的退休金,和一套別墅,幾乎一無所有了。
我拿著 3kw 離開。
遇到了孫菁:
「那個男人在裡面,你進去接吧。」
沒想到,上車前,我看到陸知淮掙脫開了她的手:
「你讓我靜靜。我現在很煩。」
陸鬱沉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但這跟我無關。
我的人生沒了他,以後會非常非常精彩。
9
趙琳驚詫:「大富婆了。走,帶你去買別墅。」
我直接買到了閨蜜別墅的附近。
房地產行業下滑,別墅降價,900w 就搞定了。
跟她籌劃著自駕遊:
「之前一直發愁沒人替我開車,疲勞駕駛。」
「終於有個人跟我一起分擔了。」
「這是中國地圖,我已經走完好幾遍了。這一次的,還剩下大半,我們倆一起走。」
「等全部走完了,我們再出國玩。」
「我早就說了,談什麼戀愛啊。陸知淮現在也老了,有錢才是正道,最不缺年輕小伙,不用做什麼,放身邊也養眼啊。」
不愧是閨蜜,開放。
走男人的路,讓男人無路可走。
最後,因為自駕遊太累了,我們直接僱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學畢業生江煉幫我們開車自駕。
他一口一個姐,嘴甜得很:
「天吶,姐,你們真是大天使。」
「我找了四個月的工作,早晚班交替開的工資都是三四千。你們帶著我免費旅遊,還能給我開一個月一萬的工資,猶如再生父母!」
「對了姐。」等紅燈間隙,他打著方向盤,擔憂道。
「我不會一塊出去,一塊一塊地回來吧。」
我跟閨蜜相視一笑:
「放心。我跟閨蜜都是自媒體博主,賬號可查。不會讓你一塊一塊回來的。」
閨蜜躺在後座,臉上蓋上了一張報紙:
「我錢也賺夠了,是該享受生活了。唉,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找個年輕人幫我們開車呢?」
我跟閨蜜全程都在直播、拍視頻,不是為了賺錢,隻是為了記錄生活,順便分享我們的生活狀態,讓別人知道,離婚了,也能過得好。沒有男人,同樣能過得精彩。
那些遭受了家暴、冷暴力和出軌的人,無需再顧慮,他們隻是把你局限在了一個小家庭裡。
脫離了他們,你仍舊能走上更加璀璨的大道。
局限於男人的辱罵,兒子的嫌棄,親戚朋友的闲言碎語裡,會忘記身為人的力量。
不要被 PUA,就算脫離了家庭,獨自一人,你也能走上璀璨、精彩的人生。
閨蜜就是因為堅韌、豁達、與眾不同,獲得了一大批S忠粉。
而我,也將離開之前的輕視謾罵、柴米油鹽,開啟新生。
10
我去了哪裡,吃了什麼,拍了什麼照,剪了什麼視頻,相處了哪些人,都會記錄在社交平臺。
要老了。
這些就是我存在於這個世間的所有回憶。
人如一抔黃土,最後都會回歸黃土,消失在這個世間。
但我留下的這些痕跡不會。這些視頻就是我留下的證據。
陸知淮能給我嗎?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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