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東街的糖葫蘆,要最大最大的那串,你可不能小氣。」
阿娘在一旁笑我:「是誰說不理人的?盡知道吃!」
「娘,阿姐馬上就要嫁人了,我可不得在她嫁人之前多吃點她的東西。」
我不依的,一家人都笑成一團。
誰都沒想到,阿姐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直到臨哥哥找到家裡來,我們才知道,阿姐失蹤了。
後來得知阿姐衝撞了貴人,被扔到紅樓。
等我們去時,她的血灑紅了整個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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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樓跳下來的,看上去是不想活了。」
「都自甘墮落到這種地方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我看啊!估計是生了那種病。」
「下賤胚子,掃了爺的興致,不過看著確實漂亮,嘖嘖,可惜沒玩兒到。」
「……」
爹娘慌忙將人蓋起來,臨哥哥衝過去與紅樓的小廝撕扯。
後來,我們一家人都被帶到縣衙。
9
老鸨一口咬定是阿姐自甘墮落非要賣身,拿出一張假的契約,反倒向我們訛錢:
「陽城街頭這麼多年輕貌美的姑娘,我與你女兒素不相識,若不是她主動,我能做得來這樣的事情?
「我看你們就是對家派來故意攪亂我生意的,賠錢!
「我這一天流水上千兩,一分都不能少!」
可街坊鄰居都知道我家為人,熱心地紛紛出來作證:
「知顏馬上就要嫁人了,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又沒瘋!」
「就是,清白的姑娘在你們樓裡出事,你這契約一看就是假的,誰信啊?」
「還有沒有王法了?不行咱們上京城告狀去。」
眼見著事情鬧大,老鸨身邊的小廝忽然與衙役說了兩句。
對方面色猛地白了幾分,到知縣耳邊傳話。
堂審莫名其妙中斷。
當天晚上,老鸨被無罪釋放,我們一家卻整整齊齊被關進牢裡。
阿爹被屈打,逼著他認下阿姐是主動到紅樓賣身的。
最終受不住S在牢裡。
阿娘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瘋了一樣撞在柱子上,S不瞑目:
「老天不公!」
她沙啞著的聲音在整個牢獄回蕩,直到如今,我都時時能聽到。
看不過去的衙役偷偷勸我和臨哥哥。
「別爭了,爭不過的,是上面的意思。」
「哪個上面?」
臨哥哥已經是秀才,有些門路,他還存了些希望,想討個公道。
可對方面色難看:「京城來的,你們鬥不過的。」
「冬雪!」
宋芷蘭的聲音猛地傳來,我才驚覺已經淚流滿面。
「你怎的哭成這樣?」
我一愣,垂眸道:
「奴婢為娘娘感到不值,殿下不該這樣對您。」
她滿臉感動,握著我的手:「果真還是冬雪對我好。」
10
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宋芷蘭很快就恢復了鬥志:
「我就不信了,我一個現代人,還鬥不過她!」
她盯著銅鏡裡的自己,笑得瘆人。
我在她頭上簪了朵絹花:
「娘娘以前也有許多追隨者的,那時才是風光無限啊。」
她神情一怔,手捂著臉,似乎也想起了那些風光的過往。
有系統的加持,她在一次宴請上一舞傾城,後來更是出口成章,迅速被傳為才女。
她行事明豔大膽,不拘一格,與各個皇子相處也絲毫不怯場,頗受追捧。
「是啊,本宮才不要為了這點小事傷心。
「男人若是不忠,我踹了便是。」
如此驚世駭俗的話,我已經見怪不怪,隻按她的意思,將她打扮得十分張揚。
可今日,她忘了,作為太子妃今日要參加的是祭祀,不是宴會。
祭祀大典上,太子妃一襲紅裙,滿頭簪花。
側妃尚在病中,一襲素白衣裙,低調清雅。
「你穿的什麼東西,是嫌命長了嗎?」
宋芷蘭臉上的笑容隨著太子的話出口,徹底凝住。
她以為主動示好,太子也該見好就收。
誰知還未開始,便先受了氣。
「本宮乃太子妃,穿不得嗎?」
「姐姐,不是穿不得,而是今日的場合不適合。」林妍羽溫柔著聲音開口。
氣頭上的宋芷蘭沒了理智,甩甩衣袖直接將她推到地上。
太子卻快一步把人攬入懷中。
「既然如此,本宮今日就不去了!免得礙著殿下與人談情說愛!」
宋芷蘭氣得轉身便走,拔下頭上的絹花踩了過去。
我瞥了眼,浸了一晚上的藥,應該夠了。
緊接著隨手撿起絹花,藏在袖子裡。
這一次,太子還是沒追過來。
第二日,宋芷蘭病了:
「肚子好痛,冬雪,怎麼辦,我是不是快S了?」
她眼淚汪汪,拽得我的手生疼。
「娘娘不是認識薛神醫嗎?可殿下他……」
我欲言又止,她大手一揮:
「本宮病得疼痛難忍,還管太子怎麼想?快去叫薛鈺哥哥來。」
11
薛鈺是宋芷蘭的藍顏知己,兩人曾把酒言歡,暢聊人生。
因為韓錦之吃醋,宋芷蘭才逐漸遠離了薛鈺。
一年多沒聯系過的人,一聽說她有難,薛鈺便急匆匆趕來。
我將薛鈺引到太子妃寢屋,回頭瞥見太子的馬車也已經停在太子府門口。
「你怎的將自己作踐成這副模樣,他對你不好嗎?」
薛鈺見了昔日的心上人,很快紅了眼眶,眼底情深難耐。
床上的宋芷蘭聽了這話便有無限委屈,淚水漣漣:
「薛鈺哥哥,蘭兒好苦啊……」
韓錦之進門時,兩人正深情對望。
薛鈺眼底都是憐惜,都是心疼。
小姐眸中全是委屈,全是依賴。
「看來,孤是打擾到你們了。」
太子黑著臉進門,眼神可以S人。
薛鈺忙松開宋芷蘭的手,匆匆行禮。
「殿下既然抱得佳人,就該倍加珍惜,而不是這番折辱。」
「哦?薛公子也當起孤的老師了嗎?太學似乎沒有姓薛的大人。」太子的臉更黑了。
「你……」
「是我讓他來的,我病了。」
宋芷蘭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蒼白著的臉色看上去確實可憐。
我默默退出去,把空間讓給他們三人。
長廊盡頭,側妃林妍羽站在風口,正等我。
我一眼明了,讓太子打道回府的人是她。
太子和宋芷蘭多年感情,林妍羽隻需將太子妃的症狀說得嚴重些,韓錦之終究會忍不住回府。
「多謝林姑娘。」
我與她並肩而立,輕笑著說了句。
「無須客氣,我不是在幫你。」
她走了,窈窕背影,隻周身都染了落寞。
12
林妍羽,林丞相府上的嫡小姐,五年前,為了她的先生,被關在祠堂三天三夜。
可依舊沒能救下他。
那先生便是臨哥哥。
當年我們自知無能力與貴人抗衡,便咬牙承諾不再追究。
將父母親人安葬後,我與臨哥哥相遇在村口。
他說:「你阿姐雖未嫁給我,但在我心裡,她已經是我妻子。」
夕陽如火,襯得他眼底炙熱真誠:
「所以,知語想去京城報仇,怎能瞞著我偷偷去呢?」
可,他明明還有更好的前途啊。
他說:「自己的妻子家人都保護不了,前途要來何用?」
臨哥哥才學無雙,在科舉中再次一鳴驚人,很快就被林丞相相中給林妍羽當先生。
而我,也靠著在眾目睽睽下賣慘,被宋芷蘭帶入府上。
我們並肩行走,他在明,我在暗。
我本想不知不覺弄S她。
無意中得知她竟有個系統,見識過系統的厲害後,我便不敢輕舉妄動。
想著臨哥哥見多識廣,不知能否有手段對付系統。
他卻勸我:
「這番太冒險,而且當年的事情不僅牽涉宋芷蘭一個人,若你阿姐知道她為啥被搭進去,也不會開心的。
「你暫且等等,等哥哥高中,在大殿上要個公道,那些人,咱們一個也不放過!」
他意氣風發,我聽著也熱血沸騰。
討個公道!
那時,我們已經知道所有真相。
太子的隨從在一次醉酒後,被臨哥哥套了話。
「你是不知道我們殿下有多寵侯府那位,當年在陽城,殿下不過多看了眼路上的姑娘,宋小姐便不開心了,為了哄她開心,殿下隨手就讓人把那姑娘送去花樓。
「嘖,可惜了,應該是個黃花大閨女,不過誰讓她那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穿了條與宋小姐相似的羅裙。
「後來那姑娘的家人還鬧,鬧什麼呢?衝撞了貴人,隻有S路一條。」
「……」
臨哥哥沒忍住,當場打了那小廝一頓。
卻也引起了薛家公子薛鈺的注意。
13
幾日後,臨哥哥偷偷約我出去見面,說有人願意幫我們申冤:
「有人願意出面幫忙,或許,不用等那麼久了。」
姐姐走後,我第一次見臨哥哥露了笑顏。
他說要去見那人,第二日,我聽小姐說。
「有個舉人在薛府強佔侍妾不成,S了人,已經被押入大牢,好像叫什麼臨……」
我將積攢的府中賞賜盡數給了衙役,哭著求衙役讓我見臨哥哥一面。
在牢獄門口我遇見了林妍羽。
她正巧來牢獄中探望自己的先生:
「這是我家丫鬟。」
世家小姐清淺的一句話,便幫我解了圍。
我見了臨哥哥,他渾身是血躺在草上,聽到動靜也隻是費力抬了抬眼皮:
「我被騙了,到薛府時我見到書房裡躺了個人,急忙上前查看,緊接著就被人抓走……後來才知道那是薛府侍妾的屍體……」
沙啞的聲音黏糊得聽不真切,囫囵得也隻能聽個大概。
最後一句話卻說得極為輕松:
「不過也好,能去找你阿姐了。
「我與她拜堂禮沒完成。」
臨哥哥說完,便撒手人寰。
林妍羽在丞相府跪了三天三夜,林丞相依舊不願為了個舉人得罪權貴。
「他太天真了。」
他扼腕嘆息了一陣,便警告林妍羽忘了這件事。
因此,一年前,得知側妃是林妍羽時,我又去求見了她。
她還記得我:
「你哥哥的事情,我幫不了忙,你也看到了。」
我跪在地上:
「我如今是侯府宋芷蘭小姐貼身丫鬟,日後要與她一起進太子府,不須宋小姐做太多,隻希望您能配合我。」
她愣了一下,意味深長地打量了我一會兒:
「你們……為何非要報仇?能講講你阿姐嗎?」
14
「阿姐……」
我忽然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隻告訴她阿姐做的芝麻果子又香又甜。
她與臨哥哥的婚禮在來年春天。
「阿娘與她一起縫制了嫁衣,最後一針阿姐留給了我,她說要帶著全家人的祝福嫁人。
「對了,我阿爹,他很木訥,但從不虧待我們,也不會因為阿娘沒生出兒子不高興。
「阿爹總說,姑娘好,姑娘會疼人,把什麼好的都留給我們。
「臨哥哥也好,他考上秀才後有更好的人家找到他,說阿姐高攀了,可臨哥哥把人打了出去。
「他說世上就知顏最好,阿姐羞紅了臉,兩人抱在一起,我正看得津津有味時被阿娘捂著嘴拽走。」
「……」
我說了好多好多。
其實來了京城,我就沒機會說這些了。
我逼著自己忘記過往,忘記恨意,至少表面上要全心全意得到宋芷蘭的信任。
可這些,原來我都沒忘。
「我不知道 NPC 是什麼意思,但我原先也有很美好的家庭。
「我們不是權貴,但我阿爹是頂梁柱,阿娘溫柔,阿姐漂亮,還有未來姐夫,你也見了。」
其實也沒說什麼,就說了些片段,我以為她會聽煩。
抬頭時,卻見林妍羽哭了。
我摸了摸臉頰,發現自己也在哭。
她沒再問我為什麼報仇,隻說:
「好,我幫你。」
那就好,我真心實意給她磕頭。
直到宋芷蘭嫁人前,我才從她口中得知,原先有傳言說林妍羽喜歡她的先生。
臨哥哥那樣好的人,若是沒冤S……
15
「韓錦之!你滾,你滾啊!」
歇斯底裡的聲音傳來,我回過神來,擦了擦淚。
太子氣急敗壞地離開,薛鈺卻守在床邊:
「我定會想辦法,我帶你離開!」
他說得斬釘截鐵,離開時眼神堅定。
宋芷蘭眼眸含淚,都是感動。
可他們都不能如願。
太子因太子妃生病未能參加祭祀,被言官參了折子。
雖算不得大事,但加上他回家時見到的場景,便足夠讓他生出雷霆之怒。
宋芷蘭傷了心,索性閉門不出。
她將希望寄託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可薛鈺的家族阻止了薛鈺所有的計劃。
不過半月,薛大公子被迫與二品大員家的潑辣女兒訂下婚約。
皇後親自下的懿旨,薛家不能違逆。
「不可能!他不會這麼對我,他怎麼能?」
宋芷蘭打翻茶盞,滿臉不信:
「那吳家女粗鄙不堪,京城人盡皆知,無人想娶,他怎麼會……」
「可皇後已經下旨。」
我好意提醒了一句。
她便猛地回過神來:「是韓錦之,肯定是他,他這個小人!」
宋芷蘭生了大氣。
疾步往外,卻才過了門檻便猛地停住。
手捂腹部彎腰,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
「娘娘,你怎麼了?娘娘……」
郎中遲遲沒到。
「今日側妃娘娘生了風寒,郎中都去了她那裡。」
門外,小廝為難的聲音傳來。
我忙將人打發走。
進門時就見宋芷蘭慘白如紙的臉,再看她身下已經一片殷紅。
很顯然,她聽見了那些話,更篤定韓錦之移情別戀。
16
宋芷蘭的孩子沒了。
太子也終於現身。
我早已經在院門口等著,他才出現,我便跪在地上:
「都是奴婢的錯,底下的人不小心說漏嘴,說了薛公子要娶妻的消息,娘娘氣急攻心才……」
「混賬!」
我被太子踹了一腳。
不過好在我早有準備,並沒有多少力氣落在我身上。
可不等太子質問,宋芷蘭就鬧著要和離,隻得到一聲冷哼。
「做夢!」
她拿著剪刀,對準脖子,歇斯底裡,宛若瘋婦:
「你這個騙子!你說愛我的,你說過你愛我的!不和離我就S在你面前!」
「你想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想你侯府幾百口人命!」
太子的聲音前所未有地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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