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歲老伴要陪初戀追鯨第2章

「我倒要看看，她離開我，離開這個宋家，還能靠什麼過下去！」

第二天一早，我和宋宴就到了民政局。

 

工作人員看著我們，有些猶豫：「您二位是要離婚啊？」

 

宋宴冷著臉不說話，我點了點頭：

 

「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隻是二位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都結婚大半輩子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談？就這麼離了婚多可惜啊……」

 

「不用了，我們考慮得很清楚了。」

 

我說著，把離婚所需的證件都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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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月，我和宋宴終於正式離婚了。

 

這一個月內，我已經把我的東西陸陸續續從宋宴家裡搬了出來。

 

我把所有東西都搬完後，宋宴站在門口嘲諷我：「好歹夫妻一場，你既然搬走了，可要仔細檢查檢查，別留下什麼東西。」

 

我猛然想起那張診斷單。

 

宋宴還不知道他已經得了老年痴呆症。

 

「還真有東西，」我說，「不過是留給你的。」

 

至於是什麼，我才不會現在告訴他。

 

「留給我？」

 

「是什麼？」宋宴想追問，突然他手機響了，「什麼？方蘭病情惡化了？

 

「我現在就趕過去！」

 

4

 

宋宴接到電話後，匆匆忙忙地走了。

 

我獨自帶著最後的東西，下樓打了輛車。

 

等車的間隙，我接到曾經學生的電話。

 

「喂？劉院長。」

 

對面尷尬地笑了一下：「秦老師，您折煞我啦，在您面前，我哪敢自稱院長啊？

 

「長話短說，秦老師，您現在在 A 市吧？

 

「咱們醫院前陣子來了一個病人，她檢查時的情況不太好，今天晚上突然惡化了，現在就要動手術。

 

「說出來不怕您笑話，這場手術的復雜程度已經超出了我們醫院的能力範圍。

 

「要是您不願意做這場手術，恐怕整個 A 市也找不出第二個醫生能做了。

 

「您看您現在有沒有時間，來醫院裡指導一下？」

 

要不是劉院長這個電話打過來，我都快忘了，自己也曾是一名醫生。

 

那時我在 A 城最好的醫院任職，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腫瘤科主任。

 

劉院長是那時候在醫院實習的一名醫學生，被分配到我的科室。

 

隻不過後來我為了婚姻和孩子，從醫院裡辭職了。

 

不過，這麼多年來，時不時地會有醫院邀請我去做一些難度極高的手術。

 

見我不說話，劉院長以為我是在猶豫。

 

他連忙說：「不瞞您說，秦老師，這場手術對我們醫院來說非常重要。

 

「病人說，要是您願意出山為她做手術，願意出八百萬的高價作為您的酬勞。

 

「而且，這位病人的情況在醫學界少有，有記者聽到風聲想要報道，我們醫院也是騎虎難下。」

 

三百萬，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個不小的數字：

 

「行，你把病人的檢查報告和其他資料都準備好。

 

「我現在就過去。」

 

情況緊急，我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

 

劉院長親自在門口迎接我：

 

「秦老師，您終於來了！」

 

我沒有跟他過多寒暄，徑直走向病房。

 

「先去看看病人的情況吧。」

 

令我意外的是，推開病房門，我竟見到兩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宋宴？」

 

「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我推門而入，宋宴驚得站了起來。

 

不必說，躺在病床上的一定是方蘭。

 

她很虛弱，聽見我的聲音，強撐著看了我一眼。

 

「秦真，你怎麼會在這？

 

「你不會是跟蹤我們來的吧？

 

「方蘭都虛弱成這樣了，我警告你，不要在這個時候逼我跟你吵架！」

 

說話間，方蘭又咳嗽了幾聲：

 

「秦真，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看不慣我。

 

「可是我身體不好，又無親無故的。

 

「要不是宋老師在我身邊，我一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看我現在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難道你還要跟我計較嗎？」

 

原來這些天，宋宴一直跟方蘭在一起。

 

我懶得理他們，從旁邊一臉蒙逼的劉院長手中接過方蘭的檢查結果。

 

「秦真，你啞巴了，沒聽見方蘭跟你說話嗎？

 

「我警告你，你有什麼事就快點說，我們可沒時間陪你耗！」

 

見我一直不開口，宋宴話鋒一轉：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後悔了？」

 

「後悔？」

 

宋宴洋洋得意：「沒錯，你肯定是後悔離婚了！

 

「我早就說了，你沒有退休金，兒子又不願意養你，離開我們根本活不下去的！

 

「你要是想復婚，現在求我一下，說不定還有機會。」

 

我還沒說話，身旁的劉院長聽不下去了：

 

「這位病人家屬，請你放尊重一點！

 

「這位是我之前跟您提過的秦醫生，也是方女士這次手術的主刀醫生。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秦醫生不願意接您這臺手術，那麼就算你跑遍整個 A 市，也找不出第二個能為方女士主刀的人。」

 

5

 

「什麼！」

 

宋宴臉色發白：

 

「主刀醫生，她！

 

「這……劉院長，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們夫妻三四十載，秦真從跟我結婚開始就當了家庭主婦，從來沒聽說過她什麼時候去當醫生了啊！

 

「秦真，不會是你聯合醫院來騙我們吧？」

 

「胡說什麼！」

 

跟在我和劉院長身後的其他醫生忍不住怒斥：「這位家屬，麻煩你注意言辭！

 

「秦醫生是我的偶像，你說這種話簡直就是在侮辱她！」

 

劉院長驚訝：「秦老師，你們真的是夫妻？」

 

我看著手中方蘭的病理報告，頭也不抬：「已經離婚了。」

 

「既然是夫妻，你怎麼連秦醫生在醫學界的地位都不清楚？」

 

「什麼地位？」

 

「這可是秦醫生啊！醫學界難得一見的天才！

 

「她在讀期間就攻克了許多腫瘤科的難題，還登過報呢！你作為她的丈夫竟然不知道？

 

「要不是當年秦醫生執意離職……」

 

提起往事，眾人都有些唏噓。

 

「沒這麼誇張，」我說，「就算當年我沒有繼續當醫生，這些年也沒有停止過對醫學的研究。」

 

「等等！」

 

我剛要走，宋宴卻又叫住了我：

 

「秦真，你說的是真的？

 

「你真是他們說的那個，唯一一個能給方蘭做手術的醫生？」

 

「這還能有假？」我皺眉。

 

方蘭卻突然激動起來：

 

「我不信！我不相信！

 

「宋宴，她肯定是知道了你拿出三百萬給我治病，衝著那些錢來的！

 

「你那麼恨我，萬一你在手術臺上使壞怎麼辦？

 

「你肯定是騙我的！目的就是要報復我！

 

「我告訴你，要是我出了什麼事，那三百萬你一個子都別想拿到！」

 

原來，那些錢都是宋宴給的。

 

可宋宴哪來的錢？

 

我瞥了一眼宋宴，他剛好也在看我：

 

「看什麼看？我自己的錢，愛給誰花給誰花！」

 

我沒管他，轉而面向劉院長：

 

「劉院長，你也看到了，病人情緒激動，不願意讓我為她進行手術。」

 

劉院長十分為難。

 

他站到方蘭病床前：

 

「方女士，不管怎麼說，身體是你自己的。

 

「我們好不容易才請來秦醫生為你做手術，你現在要放棄嗎？」

 

方蘭大喊：

 

「不行！她肯定是想報復我！

 

「我這麼對秦真，她不可能不恨我！」

 

我反問：「你說說我為什麼要報復你？」

 

「那還能是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我破壞了你的家庭！

 

「我告訴你，不管過了多少年，宋宴就是樂意見我！

 

「就算他和你結婚了又怎樣？還不是為了我跟你離了？」

 

病房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宋宴臉上有些掛不住，忙著去捂方蘭的嘴：

 

「別說了，方蘭！」

 

方蘭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她對著撲上來的宋宴大吵大鬧。

 

劉院長面色有些發白，他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場鬧劇。

 

他有些猶豫地走上前來：「秦老師，這……」

 

「我出去透透氣。

 

「我年紀大了，精力大不如前。

 

「這場手術，究竟做還是不做，你讓他們拿個準話。」

 

說完，我就帶著其他醫生離開了病房。

 

站在房門口，我能聽見裡面的吵鬧聲。

 

「方蘭，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沒有鬧！宋宴，我們現在就走！這個手術我不做了！」

 

「瞎說什麼！我錢都花了，你說不治就不治？」

 

「三百萬，那可是我老房子全部的拆遷款！」

 

「你都一把年紀了，能不能別耍脾氣了！」

 

「我就是不治！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讓秦真給我治病的！」

 

「你不治，你不治的話怎麼辦？難道等著癌症自己好嗎！」

 

宋宴發出一聲怒吼：

 

「要不是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以為我想在這裡和你耗啊！

 

「讓你請個護工你又不樂意，我一把年紀了天天在病房裡照顧你，你以為我容易嗎！」

 

被宋宴一吼，方蘭久久沒有說話。

 

片刻後，病房裡傳來方蘭的哭泣聲。

 

宋宴推開門：「秦真……不，秦醫生。」

 

「吵完了？」

 

「怎麼樣，這手術還做不做？」

 

宋宴往病房裡看了一眼，一咬牙：

 

「做，當然要做！」

 

6

 

方蘭的這場手術，持續了十二個小時。

 

直到方蘭平安被推出手術室後，我們整個醫師團隊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院長親自來扶我：「秦老師，您辛苦了。」

 

走到門口我才發現，宋宴一直等在這裡。

 

我沒理他，徑直往前走。

 

「秦真，等一下！

 

「我有話跟你說！」

 

我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手術，腳步虛浮，被宋宴三兩步就追了上來。

 

「你怎麼從來沒告訴過我，你還是個醫生？

 

「害得我被人笑話，你現在高興了？」

 

宋宴咄咄逼人，我忍無可忍：

 

「你還敢來質問我？我還沒為那棟老房子的事情跟你算賬呢！

 

「宋宴，你不是說老房子早賣了嗎？什麼時候又變成拆遷了？

 

「拆遷的三百萬，你全都拿給外人花，有你這麼做人的嗎？」

 

宋宴的臉上閃過一抹慌張。

 

但他很快鎮定下來，不滿道：「我的拆遷款，我愛給誰花給誰花！

 

「再說了，就算我當時騙了你，那三百萬現在不都進了你的口袋嗎？」

 

我對宋宴的無恥感到震驚。

 

被拆遷的老房子，是我和宋宴剛結婚那會兒一起買的。

 

前些年，為了讓孫女能上更好的學校，我曾經和宋宴商量把房子賣了。

 

誰知我剛和他提起這件事，他支支吾吾地告訴我，自己因為沉迷炒股欠了債，房子被他偷偷賣了還債去了。

 

那時候我考慮到夫妻那麼多年的情分，最終原諒了他，沒有和他計較。

 

誰知他卻是騙我的。

 

「宋宴，你知不知道，你這是隱瞞婚內財產！

 

「這事兒我跟你沒完！你就等著吃官司吧！」

 

說完這些話，我沒再管他，走到劉院長為我準備的休息室。

 

我還要在醫院裡待兩天，等到方蘭的情況穩定後再離開。

 

一覺醒來，正巧碰上兒子打電話過來。

 

「媽，你是不是在醫院？

 

「爸給我打電話說在醫院見到你了。你是不是又去給爸和蘭姨添亂呢？

 

「都跟你說了，蘭姨現在病了，就算爸跟她真的有什麼，你也不能去打擾一個病人吧？

 

「再說了，你跟爸都離婚了，一把年紀就別計較這些了……」

 

兒媳婦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媽，好不容易離了婚，你就別總盯著爸和蘭姨了。

 

「你跟爸離婚這事兒這麼丟人，我和你兒子在單位裡都被人笑S了！

 

「行了媽，不說了啊，我們待會兒就來醫院裡。

 

「你可別給我爸添亂啊！」

 

不等我開口，他們就掛了電話。

 

我原本想打電話回去解釋，可又覺得沒這個必要。

 

下午，兒子和兒媳如期而至。

 

他們進入病房時，我正在觀察方蘭的情況。

 

兒子一見我就說：「媽，你怎麼還穿上白大褂了？」

 

兒媳一臉驚訝：「這不會是從哪個醫生那兒偷來的吧？

 

「這可不行啊！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你快給人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