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難自抑第1章

我是豪門假千金。

 

真千金回來後，我準備收拾東西滾蛋。

 

沒有血緣關系的哥哥撫摸著我的臉頰。

 

笑得非常開心。

 

「舒舒，早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哥哥就不用忍得這麼辛苦了。」

 

我：「？？？」

 

1

 

真千金蘇顏被接回來的那天，外頭下了好大一場雨。

 

Advertisement

向來端莊穩重的蘇媽媽，抱著那個瘦弱的女孩，哭的不能自已。

 

聽說我那對混蛋父母，不僅偷換孩子，還N待真千金，甚至企圖讓她當我弟的童養媳。

 

蘇爸爸揍了混蛋夫妻一頓，送進監獄吃牢飯去了。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蘇顏身上，我悄悄回到房裡，打算收拾東西滾蛋。

 

並不是因為我對這個家沒有感情。

 

而是我實在沒臉呆著。

 

人家真千金替我受了這麼多年苦，我哪好意思分她父母的寵愛？

 

從此以後，我就是沒家的野草了。

 

我邊收拾行李邊哭。

 

「舒舒。」

 

哥哥蘇恪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抬頭一看，他正倚在門框邊，抱臂看著我。

 

燈光投射的陰影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哥……哥哥……」我的身體，下意識發抖，「怎麼了？」

 

他掃了眼在地上攤開的行李箱，語氣森冷，「你要離開？」

 

我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妹妹已經回來了，我不能佔著她的身份。」

 

蘇恪輕笑了一下，但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他長腿一邁，走到我面前，微俯下身看我，「實話？」

 

我快嚇哭了。

 

從小我就害怕蘇恪。

 

他沉默內斂，喜怒不形於色。

 

我覺得，蘇恪應該很討厭我。

 

因為，他總是用很陰鸷的眼神盯著我。

 

別人談戀愛的年紀，我在他的監視下連男生情書都不敢收。

 

別人喝酒泡吧徹夜不歸的年紀，我必須十點前回家。

 

我就像是他看管的犯人，沒有一點自由。

 

在知道我倆沒有血緣關系後，他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我懷疑他想暗S我。

 

這也是我想趕緊離開的原因之一。

 

2

 

「轟隆隆——」

 

一陣驚雷過後，房內的燈光陡然熄滅。

 

我下意識發出一聲尖叫。

 

僵坐在床上，一動不敢動。

 

小時候，蘇家父母忙著工作，蘇恪又在住校，家裡隻有我和保姆。

 

保姆覺得我年紀小好欺負，總是N待我。

 

有一天，保姆帶了個陌生男人回來。

 

那個男人趁著保姆做飯，跑到我房裡摸我。

 

被保姆發現後，她將我關在黑漆漆的房間裡一整夜。

 

那也是一個雷雨天。

 

我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從那以後，我開始怕黑，也怕打雷。

 

下一瞬，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帶著雪松的清香。

 

「舒舒，別怕，哥哥在。」

 

蘇恪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輕哄。

 

一道閃電，讓黑漆漆的房間亮了一瞬。

 

光打在蘇恪的側臉，明明滅滅。

 

他像是我溺水後唯一能抓到的浮木。

 

我緊緊攥著他的衣襟。

 

要是……要是他一直都這麼溫柔就好了……

 

3

 

「舒舒。」蘇媽媽的聲音傳來。

 

她打著手電走進來，身後跟著蘇顏。

 

「乖乖，嚇到了吧？」

 

聽到蘇媽媽的聲音，我趕緊從蘇恪懷裡鑽出來，盡量用平靜地語氣說，「沒事的。」

 

蘇媽媽點點頭，「剛才你爸打了電話，說是外頭風太大，刮斷了電纜，估計得明天才能來電，今晚，你一個人能睡嗎？」

 

剛要開口說可以，就聽見蘇顏搶先道，「媽，今晚我和舒舒一起睡。」

 

蘇恪好像也想說些什麼，但在蘇顏開口後，就沒再出聲。

 

在手電微弱的燈光下，我和蘇顏肩並肩躺著。

 

「你是打算離家出走？」

 

「對不起……」

 

我們倆同時開口。

 

蘇顏愣了一下，「你道什麼歉？」

 

「要不是我爸媽，你也不會受這麼多年的苦……」我悶聲道。

 

「嗐。」蘇顏一笑，「這又不是你的錯。」

 

「而且，見到你之後，我在想幸好把我換過去。不然就憑你這軟綿綿的性格，非得被那倆混蛋欺負S，說不定一成年就被賣給老光棍換彩禮了。」

 

「可是……」我不安地絞著手指，眼眶漸漸湿潤，「你明明不用受苦的……」

 

蘇顏掐了把我的臉，「小四之後，那倆混蛋就不敢欺負我了。」

 

「真的嗎？」我滿臉疑惑，「為什麼？」

 

「他們生了個兒子，得我來照顧。他們要是敢欺負我，我就雙倍欺負他們家耀祖。後來，就不敢打我了。」

 

「而且從小到大，咱弟都是我最忠實的僕人。」

 

「等他放假了，咱倆一起去接他，從此蘇耀祖同學將擁有兩個主人。」

 

這個晚上，我和蘇顏說了很多話。

 

一直到手電的電池耗盡，這才慢慢睡去。

 

4

 

真千金回歸後，蘇家決定開一場宴會介紹蘇顏。

 

宴會上，蘇顏眾星捧月。

 

向來和我不對付的吳謹，投來一個幸災樂禍的笑。

 

「蘇小舒，就說怎麼總是一副上不了臺面的樣子，搞半天原來是個冒牌貨。」

 

我懶得理他，換了個地方繼續吃東西。

 

吳謹不S心地跟來，不滿道，「喂，我跟你說話，為什麼總是不理我？」

 

「因為你狗嘴裡吐不出象Y。」

 

「你！」他氣的臉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蘇家千金呢，敢這麼對老子說話！」

 

我懷疑吳謹有毛病。

 

因為從小到大，他總是喜歡找我的茬。

 

小時候扯我頭發。

 

上了初中扯我內衣肩帶。

 

高中起對我說話陰陽怪氣。

 

我都不想理他，他卻總是招惹我。

 

「行了，對不起，吳少爺。」

 

我翻了個白眼，再次挪動地方。

 

他卻雙手一撐，將我堵在桌子和他之間。

 

一米八的身高，能將一米五的我完全籠罩。

 

「你要幹什麼？！」

 

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臺上的蘇顏身上。

 

根本沒人看到最角落的桌子邊，發生了什麼。

 

我瞟了眼旁邊的酒杯，心想要是砸他頭上，應該也不會有人看見吧。

 

吳謹道，「蘇小舒，吳家提出好幾次和蘇家聯姻，都被你哥拒絕了，你很不想嫁給我嗎？」

 

聯姻？

 

有這事？

 

我隻是疑惑了兩秒鍾，然後道，「我哥做的對，難道他要眼睜睜看著我嫁過去，被你欺負嗎？」

 

「老子什麼時候欺負你了？」吳謹瞪大眼睛。

 

我：「……」

 

下頭男！

 

5

 

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我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吳謹好像和我槓上了，偏不讓。

 

這時候，一隻手抓住吳謹的胳膊，將他用力甩到一邊。

 

「臥槽，哪個滾蛋……」話還未說完，便正對上蘇恪的眼神。

 

漆黑如墨的眼眸裡，冰冷地如同極地寒夜。

 

剩下的話，被硬生生咽下。

 

方才還氣焰囂張的吳大少爺，就這麼夾著尾巴跑了。

 

「他又欺負你了？」蘇恪轉過身看我。

 

我點頭，「他有毛病。」

 

「沒事，過兩天我讓吳家破產。」

 

蘇恪用淡然的語氣，說著最囂張的話。

 

他好像高高在上的王者，輕易便能翻雲覆雨。

 

我絲毫不懷疑蘇恪這句話的真實性。

 

他是真的有這個實力。

 

「倒……倒也不必如此……」

 

我剛塞了一塊小蛋糕在嘴裡，因此這句話說的含含糊糊。

 

溫熱的手指，忽然覆在我的唇角。

 

我一僵，下意識偏過頭。

 

另一隻手卻扣住我的後腦勺。

 

「別動，嘴角沾了奶油，幫你擦掉。」

 

「……謝謝……」

 

6

 

「對了，哥哥，剛才吳謹說，吳家提了好幾次要和我們家聯姻？」

 

蘇恪朝吳謹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冷笑，「他不配。」

 

「我也覺得。」我淺淺抿了一口酒，看向閃閃發光的蘇顏，如果當初蘇恪答應，蘇顏被找回，就會自動成為吳謹的未婚妻。

 

「幸好沒有答應，不然顏顏得多難受啊，他根本配不上顏顏，哥哥真有先見之明。」

 

「舒舒，雖然你傻乎乎的樣子很可愛，但是……」蘇恪將我的臉頰掐變形，語氣輕如嘆息，「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呢？」

 

又來了，又是這種眼神。

 

我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和保姆帶回來的那個男人，看我的眼神有點像。

 

我……很害怕。

 

幸好，蘇恪被人叫走了。

 

我這才從那視線中脫離。

 

身體有些脫力，我撐著桌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氣，拿起一旁的酒杯，咕咚幾口喝完。

 

我酒量不好，以往在蘇恪的管制下，我總是淺嘗輒止。

 

這是第一次喝這麼多。

 

沒一會兒就醉了。

 

搖搖欲墜間，有人扶住我的腰，將我帶入懷中。

 

剛要推開，熟悉的雪松味讓我停下動作。

 

「哥哥？」

 

「嗯。」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帶你回房。」

 

7

 

我安心縮在蘇恪懷裡。

 

又想起他看我的眼神。

 

「哥，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我問。

 

蘇恪怔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很可怕……和小時候那個男人一樣……」

 

「好像要吃了我一樣。」

 

蘇恪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已經默認。

 

直到他推開房門，小心將我放在床上。

 

帶著薄繭的手，輕輕蹭著我的臉頰。

 

「舒舒，不一樣的。」

 

「看向你時，我總是在克制自己的愛意。」

 

「早知道我們沒有血緣關系，哥哥就不用忍得這麼辛苦了。」

 

我：「？？？」

 

我好像醉的不輕，聽不懂蘇恪在說什麼。

 

額頭覆上一片溫暖綿軟。

 

是蘇恪的唇。

 

「乖乖，睡吧。」

 

在他的凝視下，我緩緩閉上眼睛。

 

很快便進入夢鄉。

 

夢裡有隻大狗，在我臉上親了又親。

 

8

 

醒來時，腦子空了一下。

 

我記得昨晚好像是蘇恪將我抱回來的。

 

睡前他似乎對我說了些什麼。

 

回憶時，他的聲音像是被模糊處理了一樣，怎麼都想不起來。

 

嘴巴有點腫。

 

難道我對紅酒過敏？

 

下樓時，我摸著紅腫刺痛的嘴巴，心裡一陣犯嘀咕。

 

以前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啊……

 

忽然，撞到一個解釋的胸膛。

 

抬頭。

 

正對上蘇恪的眼睛。

 

「在想什麼？」他問。

 

我指著嘴巴，老老實實道，「好像是紅酒過敏，嘴巴有點腫。」

 

蘇恪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微俯下身仔細端詳，兀然彎了眉眼。

 

他的笑很好看，也很與親和力。

 

如果能多笑笑，想必我不會這麼怕他。

 

「舒舒，」蘇恪將我圈進懷裡，一隻手撫亂我的發頂，「還記得我昨晚說的話嗎？」

 

以往，我被蘇恪擁抱過無數次，因此早已習以為常。

 

可今天不知怎麼回事，我覺得有些不自在。

 

我掙開他的懷抱，「說了什麼？」

 

「忘了嗎？」蘇恪的臉上，寫滿了失落。

 

半晌後，他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

 

「不重要。」

 

9

 

自從接回蘇顏，蘇爸爸便將她安排進公司，開啟了早出晚歸的社畜生活。

 

而我在繪畫上很有天賦，蘇家父母很支持我走這條路。

 

這天受邀參加一個畫展。

 

主辦方是教我畫畫的老師，在業界很有聲望。

 

他說我很有天賦，問我願不願意去他英國的畫廊工作。

 

結束時，正好在門口遇到吳謹。

 

他靠在車上，「蘇小舒，送你回家。」

 

今天司機請假，爸爸和哥哥在應酬，確實沒人送我回家。

 

但是……我並不想坐吳謹的車。

 

我拒絕，「我自己打車回。」

 

吳謹一挑眉，直接將我塞進車裡，扣好安全帶，揚長而去。

 

我：「……」

 

一路無話。

 

到了家門口，剛要開車門，吳謹忽然抓住我的手，認真地看著我，「蘇小舒，你真的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不願意。」我秒答。

 

他從小就欺負我，實在喜歡不起來。

 

聞言，吳謹的神情漸漸失落。

 

他笑了笑，「這是你第三次拒絕我。」

 

我怔住，「什麼第三次？」

 

「第一次是你高中的時候，我在微信上表白，你回了一個滾。」

 

「第二次，大學時我約你當面說，等了一晚上你也沒來。」

 

高傲的吳少爺，笑得慘然，「我淋了一夜雨，連叄都不敢去買，生怕我一離開，你就到了。」

 

我卻滿臉疑惑，「我不知道。」

 

吳謹也愣住了，隨即好像想起了什麼。

 

忽然，車門被人從外面拉開。

 

一隻強有力的手，將我拉入懷中。

 

「哥，你幹嘛……」我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