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錯。」
我:「?」
從來不誇人的大姐,此番竟對王瓏贊不絕口:「所謂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王翰林家這個老小子,將來會是重振王家聲威的第一人。」
「靜兒,你嫁給他也不算太吃虧。」
聽她口風,竟覺得二爺高攀了我。
聞言,我幹巴巴地咽了口水。
「可我不過是平凡女子……」
我姐搖搖頭:「靜兒,你要勇敢。」
「你若要嫁人,絕不能因為一個男人窮困便嫁給他,也不能因為一個男人發達便不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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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說,你明白否?」
雖然聽得雲裡霧裡,但我還是點點頭。
「嗯。」
姐姐頗為滿意,當即鋪開一卷白紙,似要激情揮毫一番。
我知道她又要寫書,便準備起身離去。
誰知她坐在桌前,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有些恍然:「眼淚,男人最好的嫁妝。」
「唉,瞧那目下掛淚,我見猶憐,連我也不禁心生憐惜呢。」
說罷,便如靈光乍現,忽而奮筆疾書起來。
47
姐姐同意了我和王瓏在一起。
翌日,她為我們擺了酒。
拜了天地高堂後,我和王瓏便算成了夫妻,他也順利成為了玉家第二個贅婿。
不知不覺,人靜黃昏,燭影搖曳。
大紅帳幔籠著一雙交頸鴛鴦,雕花床吱吱呀呀地響。
不管我怎麼求饒,那雙大手依舊不依不饒地貼著皮肉摩挲,恍惚間,我好像成了一把琴弦,要被他彈出激烈的曲子。
二爺這回總算如了意,惡劣地咬我耳朵:「叫你天天羊尾子,羊尾子,補得爺心煩意燥,血氣上湧……」
「如今這樣,不就是你想要的麼?」
都說二八少年血氣旺,他這一朝開竅,竟像老房子著了火。
我紅著臉道:「二爺,您這不分白天黑夜的,仔細虧空了身子。」
王瓏卻不以為然:「沒事,你是小廝,我這不算近女色。」
我:「……」
您這標準可真夠靈活的。
隻是對他體內的毒,我仍舊心存顧慮,不免有些束手束腳。
王瓏見我頗為拘束,忽然便住了手,自顧自坐到床頭生悶氣。
我再看他,竟見他眼眶紅了:「你如今心思野了,存心想叫爺憋S在床上,好另尋個精壯有力的男子嫁了,是不是?」
我冤枉極了:「不是啊爺!」
「呵,別找理由了!」
二爺終於發了狠,非要往我身上爬:「今日爺非得開了葷,叫你看看什麼是真男人!」
嘴裡說著狠話,動作卻極輕柔,痒痒得叫我直想笑。
不知何時,他那一頭發髻都已散落下來,流瀉而下的長發滑入鎖骨,如一滴墨水兒落入了白玉盤,皎潔而清香。
一時不察,我竟看得出了神。
終是叫他得了手。
48
王瓏在玉府住了好一陣子。
他性情直爽,為人卻謙卑好學,很得我姐姐姐夫的青睞。
這天得知他年已二十,行將及冠,兩人忙活數日,分別請了同僚來,要給他舉辦一個隆重的加冠禮。
我知他們善待王瓏,是看在我的情分上,心下更為感激。
二爺活了二十年,從未有外人為他如此,也是數度紅了眼眶,非要姐姐為他賜字。
可姐姐想了半天,竟搖頭婉拒了:「男子冠則賜字,這可不能馬虎!還是交給你更重要的人吧。」
她一說起名字,我頓時就慌了。
畢竟,我真是個文盲!
眾人卻不管,依舊將期待的目光投了過來,我忽然想到姐姐昨日誇獎二爺的句子,當即心下一定。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見我抑揚頓挫地背出一條長句,不光姐姐,王瓏同樣面露驚喜,連連點頭:「好,好句子,好寓意!」
「如此,那我便字龍池!」
話音落下,眾人頓時大聲喝彩。
一頂精美的玉冠也交到了姐夫手裡,由他親手戴到王瓏頭上。
這標志著一個少年長成了青年。
也標志著他命劫已盡,從此順風順水。
眾人正熱熱鬧鬧從旁觀禮,門外,卻忽然傳來了嘈雜之聲。
還沒等姐姐出門探看,院門忽然被破開,打頭的世孫王鈺,竟帶著一群侯府豪奴破門而入。
我正站在門邊,和他兇狠的眼神撞個正著。
「我二叔呢?」
49
非請自來,客無好客。
幸而姐夫那群手下也在,見一群人氣勢洶洶,來者不善,隨即慷慨亮劍,那一水的大長腿繡春刀,耀得滿室寒光。
閻羅惜站在人群最前,儀態高貴,卻目光陰鸷:「北鎮撫司指揮使在此,誰敢造次?」
識得他的聲名,王鈺頓時不敢輕舉妄動,立即後退一步,指著我怒斥:「你這丫頭,哪兒找來的幫兇?」
說話間,大夫人從他身後款款而入,隻見她手中捻著佛珠,對上閻羅惜的眼神,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這人身上,好大的血腥味……」
後者皮笑肉不笑:「夫人也不遑多讓。」
見他們你來我往地打機鋒,王瓏冷聲道:「大嫂,侄兒,你們威風凜凜地S到玉家來,是要作甚?」
大夫人聞言,姿態漸軟:「瓏哥兒,我們來接你歸家……」
話音未落,便被王瓏拒絕:「不用!」
「我如今,已是玉家的人了!」
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頓時令大夫人七情上臉,顯出幾分難忍的憤怒來:「瓏哥兒,不過一個通房,你竟為了她棄了侯府不要?我看你疑神疑鬼,都是這個丫鬟挑唆……」
眼看她還要攀扯我,王瓏忍無可忍,大喝一聲:「夠了!」
「大嫂,你到底是擔心我,還是擔心你做下的勾當被我發現?」
大夫人被他吼得一哆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嫌我說得不夠明白?」王瓏駭然卻笑,顯然是失望至極:「大嫂,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視你為母,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
二爺說不下去了,雙目漸漸湿潤。
那層見不得人的窗戶紙,也就此被決然捅破,十目所視,十手所指,眾目睽睽之下,大夫人面色陡然蒼白了起來:「瓏哥兒,你莫非是病得糊塗了……」
這下,我終於也忍不了了。
「二爺沒病!他隻是被人下了毒!」
王瓏拍了拍我,以示安撫,他並未看向大夫人,而是看向了一旁閻羅惜:「閻大人,我一直保存著以前的藥渣,之所以沒有對簿公堂,隻是想給侯府留個體面罷了。」
「如今看來,這份體面,不要也罷。」
閻羅惜點頭:「你有證物,便可立案。」
此事若經由北鎮撫司之口,捅到官家面前,那可真是足以讓大晉朝震三震的絕大醜聞!
大夫人一聽王瓏留了後手,當即氣為之泄:「瓏哥兒,你、你是何時生出疑心的……」
「從你SS銀錦。」
「所以你房裡鬧鬼的傳聞……」
「是我自己放出去的。」
「……」
「那毒藥,是大官人臨S前留給我的,他囑咐我……」
她沒有再說下去。
可言外之意,眾人都聽得很分明。
如此惡毒手段,無非是為了侯爵府世襲罔替的位置,便將這樣好的二爺,生生磋磨成了病秧子。
閻羅惜已然將一切明了於心,面上依舊是紋風不動的微笑:「夫人也真是忍心。」
聞言,大夫人忽地涕淚交下:「我怎麼忍心?我若是真的忍心,又怎會想著給他找個丫頭,多少給他留個後?」
說到這裡,她閉上了眼,清淚長流。
再看他身旁的兒子王鈺,卻隻管低垂著頭,默不作聲。
眾人皆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多是罵著「毒婦」「殘忍」等難聽字眼,大夫人木然聽了半晌,忽然面向王瓏,跪了下來。
「瓏哥兒,我對不起你。」
後者立即側過身子,避開了她的大禮。
大夫人卻依舊以頭觸地,結結實實地磕了幾個響頭,跪叩之中,夾雜著她悽涼的哀告:「瓏哥兒,你孝敬恭賢,視我如母,而我卻做下了此等惡事……是我對不起你!」
「我去之後,隻望你,隻望你……」
她又向自己兒子投去了絕望的一眼。
而世孫王鈺,卻避開了她的眼神。
大晉朝律例,「皇親國戚有犯,在嗣君自決,」此案本該交予上裁,其他部門不能隨意逮捕審問,但不知為何,她被押送出了門,便猛地往石獅上撞去——
就這麼,一口氣撞S在了大門口。
50
大夫人自戕而S,留下了一攤血泊。
王鈺站在母親的屍首旁,卻是渾身顫抖:「二叔……此事我並不知情。」
他倒是厚著臉皮,將此事摘得幹幹淨淨。
卻不知大夫人在彌留之際,又是什麼心情。
說到底,這爵位也隻是王家的,她一個素來吃齋念佛的婦人,不過是為了王家子孫的利益拼S,徒然沾得滿手鮮血而已。
王瓏搖了搖頭:「這世上,隻有一種東西無法合群,那就是人的良心。」
「你走罷。」
竟是就此放過了他。
王鈺聽了,頓時喜出望外,連母親的屍首也顧不上收斂,連滾帶爬地便溜了。
閻羅惜依舊神色淡淡。
對此人間慘劇,他似乎司空見慣。
那群錦衣衛也隨即撸起袖子,開始洗洗涮涮地上的血跡。
我盯著侯府倉皇離去的車馬,卻是心下狐疑。
「世孫……他真的無辜嗎?」
母親為自己而S,難不成王鈺還能心安理得,繼續襲爵?
王瓏搖搖頭:「一命抵一命,大嫂已用自己的性命抵了罪,那些都不重要了。」
「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聽我咕哝,他笑了:「放心,有時人活著,不一定就比S了輕松。」
「此事畢了,我會上告給陛下,請他撤銷文昌侯府之爵位……大晉朝海晏河清,再不需要世襲罔替,屍位素餐的侯爵了。」
他說得在理,我忍不住連連點頭。
「嗯!」
51
成婚半年後,我拿自己的嫁妝開了個炝辣鋪子,生意竟還不錯,手裡也不知不覺攢起了一點錢。
這日便炫耀地拿給王瓏看:「二爺,我如今有錢了,可以養著你了。」
「不用你養。」王瓏手舉書冊,優哉遊哉道:「我本就有舉人功名在身,若今年雀屏中選,以後的皇糧養十個你也夠了。」
我有幾分忐忑:「那,若好事不成呢?」
看他樣子, 倒是沒想過落榜會怎樣,猶豫片刻, 也不糾結:「若好事不成,我便跟著大姐後面寫書去, 絕不會吃玉家的白飯。」
「好,那我就, 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以我爹的名義, 開個私塾!」
「你不是不識字麼?」
「那我就做私塾第一個女學生!」
我昂著嗓子道:「很快, 我便要從目不識丁的玉靜姝,變成滿腹詩書的玉靜姝了!」
「以後, 我還要做女夫子,收留一些想讀書的女學生呢!」
本以為王瓏要笑我,誰知他怔怔看我許久, 竟是爽然笑了:「好靜兒, 真是好志氣!」
他說著便伸出手, 輕撫著我的面頰。
來自二爺的憐愛, 痒痒的。
52
春闱結束, 轉眼來到了放榜的日子。
話說在大晉朝, 每年榜下捉婿都是必看的熱鬧。
隻是今年那些大戶乘興而去,卻敗興而歸——原來狀元配了公主, 榜眼家中有妻,唯一看得上眼的探花又自請了賜婚的聖旨, 搞不好女婿沒捉成, 反倒觸了天家霉頭。
隻把那些空手而回的大戶, 一個個氣得鼻孔冒煙。
聽說我要拿嫁妝開了私塾,我姐便去書肆,花重金買了個匾額回來,見我坐在講臺上第一個聽得認真, 她打趣道:
「喲,原來不是打S不學的麼?」
「我如今想學了。」
對著她狐疑的眼神,我昂首道:「瞧你們一個個人中龍鳳,滿腹詩書,而我卻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想不出,也未免太沒意思了。」
「沒呢。」
「「「」「為何沒信心?」
我摸了摸手裡的書本:「若能多些學問, 興許二爺和姐姐便能因我少受些苦,我也能自食其力,不會成為你們的負擔。」
我姐嘆氣:「傻孩子, 你何時是負擔了?」
她不知道, 那隻是我原來的想法。
現在不一樣了。
我是自己想變好。
想要變好, 什麼時候都不晚。
見我似乎下定了決心,我姐十分欣慰地摸著我的頭:「好啊, 那姐姐就不耽誤你讀書了。」
說罷,便依依不舍地往門外走。
可惜裝相不到一炷香的工夫, 她便立即趴在窗戶上, 像小時候一樣朝我偷偷摸摸地招手。
「靜兒, 快來!外面有探花遊街了!」
都說探花求了賜婚的聖旨,本也沒什麼好看的,可我實在按捺不住跑出了門, 卻看到那位坐在高頭大馬上,身披紅花的探花郎——
竟是二爺!
他還是和從前一樣,笑得溫柔卻促狹。
「玉靜姝。」
「我來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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