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綁架了。
分別寫信給爹爹,娘親和兄長求救。
可他們正在為離家出走又回來的養女接風洗塵。
「為了破壞窈窈的接風宴居然開這種玩笑,市井長大的就是上不了臺面,慣會使見不得人的陰招!」
「窈窈失而復得,可知我們有多珍惜?」
「如此善妒,S外頭算了,永遠別回來!」
我真的回不來了,為逃命,我縱身跳河,再也沒爬上來,他們卻都後悔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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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淹沒我頭頂的時候,我再次想起綁匪的傳話。
那句「S外頭算了,永遠別回來」一直回蕩在我耳邊。
十歲前我叫秧秧,沒有姓,撿到我的阿婆說賤名好養活。
我跟著阿婆為了生計爬山下地,髒活累活什麼都幹。
最困難的時候我扮乞丐,把自己弄得髒兮兮地在街頭乞討。
阿婆一件衣服穿了一年又一年,可有天她賣掉了我們一年的糧食,給我買了身新衣裳,帶我去了即便是路過,我也從來不敢多看一眼的大宅。
阿婆告訴我,宅子的主人就是我的親爹親娘,我以後都會生活在這裡。
「我家秧秧以後就是富家大小姐了,再也不會跟著阿婆風餐露宿,成天為下一頓吃什麼發愁。」
我被留在了周府。
盡管我並不習慣那柔軟溫暖的床,和水一樣絲滑的衣裳。
娘親光滑的手撫過我黑黝黝的臉,她說:「做周家的女兒如果不足夠漂亮,就要足夠聰明。」
於是我被送去啟蒙,學世家貴女人人都要學的禮樂琴棋。
可我不是學習的料,一個字也寫不出,幹慣了粗活,力氣大,琴也是給一把彈壞一把。
再加上我常年幹活,身子骨硬,別說跳舞下腰,就是連簡單的轉圈都轉不出美感。
娘親時常盯著我手上的胎記蹙眉,後來她索性很少來看我了。
服侍我的丫鬟告訴我這叫眼不見為淨。
她們說娘親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是周窈窈,那個在我丟失後被她抱來以慰思念的女孩。
她足夠漂亮,也足夠優秀,是我們這一代世家貴女的典範。
可我不喜歡她,因為她總是笑臉盈盈地喊我姐姐,背地裡在我床上放蟑螂、螞蟻,蛇。
變故是在十五歲那年,我長開了,沉穩了許多,琴棋書畫也有模有樣起來,爹娘,兄長對我的態度開始有所改觀。
我以為我終於被這座大宅承認了,也可以像兄長和周窈窈一樣理直氣壯地告訴所有人,我是周家的子女。
周窈窈卻留下一封書信,就此銷聲匿跡。
【叨擾多年,十分抱歉,我把周家大小姐的位置還給姐姐了,父親、娘親、哥哥,你們不要找我,我會永遠把你們當作家人。】
爹娘,兄長通通恨我擠走了她,那晚他們召集了全城所有的畫師。
大宅七天七夜燈火通明,隻為畫下周窈窈的畫像尋人。
我從此成了逼走周窈窈的罪人,我脫掉裙釵,離開周府去找她。
這一找便是三年。
2
我聽說這一帶有周窈窈的蹤跡,所以尋來,不承想是陷阱。
我被綁架了,綁匪允許我向三個人求救,隻要我能從三個人這裡,拿到五百兩銀子作為贖金,他們就放我走。
對於富得流油的周家,五百兩銀子不過是爹爹宴客的一頓飯菜錢。
可我等來的不是贖金,而是他們惡毒的話語。
綁匪知道我不受寵,在我身上撈不到錢財,準備將我賣去青樓,我趁他們不注意跑了。
可回城的城門緊緊閉著,原因是周將軍的妹妹回來了,他怕她再次逃走,命人暫時關了城門。
我說我也是周將軍的妹妹,被守衛舉著長矛驅趕。
「這些年,假扮窈窈小姐來騙錢的人太多了,我從沒見過你這麼醜的。
「窈窈小姐花容月貌,亭亭玉立,豈是你能比?」
我趕忙解釋:「我不是周窈窈,而是周秧秧,我也是周家的小姐,你們可以去周府問,一問便知。」
「一邊去,周將軍現在為妹妹的事忙得不可開交,再添亂打S你!」
守衛不信我,我被追來的綁匪再次抓了回去。
明明他們去問一嘴,我就不會再次落入歹徒手裡的。
抓回去的路上,縱身跳入河時,我做了很大的心理抗爭,因為我不會水。
可娘親厭惡不潔身自好的女孩,我不能被賣去青樓給人糟蹋。
臘月的河水實在太涼了,我到底是沒能爬上岸。
走馬觀花時,我腦海裡浮現的是前十年和阿婆在寒窯裡的辛酸苦辣,後八年在大宅裡渴求親人心疼的極力討好。
意識消失的那一刻,我釋然了。
我終於不用怕字寫得不好被爹爹嫌棄,也不用怕琴彈錯了被娘親厭惡,更不用因為怕他們不喜歡我畏手畏腳。
我以為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可我竟又睜開了眼睛,準確地說是我的靈魂睜開了眼睛。
此時此刻我正飄在空中,一旁是爹爹、娘親、哥哥,還有消失三年的周窈窈。
她明媚如初,風姿綽約。
爹爹雙眸裡映出她的模樣,一臉自豪地向眾賓客介紹,這是他失而復得的女兒。
娘親挽著她的手叫乖乖,哥哥看她的眼神溫柔如水。
他們的視線都不肯從周窈窈身上離開,仿佛隻要不注意,她就會又突然消失。
「找到了嗎?人是不是藏在院子裡,等我們去請?」娘親突然對貼身丫鬟桃枝開口問道。
桃枝用力甩甩腦袋。
「回夫人,找遍了府邸都沒有看到秧秧小姐的身影。」
娘親聞言不耐煩地撇嘴。
我有些詫異,他們竟然在找我。
可我不是派人來通知他們了,我被綁架了,我怎麼可能藏在周府呢。
「是她害得窈窈吃了那麼多苦,如今窈窈回歸,她連來見見妹妹,說聲抱歉都不願意,真是白眼狼!」爹爹突然開口。
「她從小到大便不親人,還慣會整些小動作膈應人,這次我對她本也沒抱太大希望。」娘親嘆了口氣。
轉頭看向周窈窈,她又道:「罷了,還好我有窈窈,她就是我的親女兒。」
哥哥看著滿座的賓客,蹙眉道:
「上次見面還是她回來說有了窈窈消息,似乎已有三月了。
「窈窈離開後,她倒還算盡心盡力地尋找,今日也是她回歸的重要轉折,沒理由不來。」
我趕緊飄到哥哥面前。
沒想到第一個覺得不符合常理的人,竟然是向來對我冷冰冰的哥哥。
「姐姐的心思誰又猜得到?
「還記得當初哥哥出徵,大家皆知一去便是九S一生,巴不得送你到關口,可隊伍都出城了她也沒去送你。
「分明那是一個討好哥哥,讓哥哥對她印象改觀的好機會。」
周窈窈開口。
果然,周溫瑜在聽到這句話以後臉色冷了下來。
每當我做了一件令人滿意的事,家人要對我稱贊或獎賞時,周窈窈總能潑我一盆冷水,輕而易舉地將注意力全部奪走。
「還得是窈窈貼心,去國清寺給我求來了觀真大師親手開光過的護身符。」哥哥看著周窈窈眼底生光。
同時,他伸手摸了摸腰間,我一眼就看到了和傳家寶玉一同系在他腰上的護身符。
我蒙了。
這分明是我去國清寺向觀真大師求的護身符。
3
周溫瑜是在我來到周府的第二年出徵的。
他向來對我冷冰冰,可也會在我被爹娘懲罰後給我送來傷藥。
我覺得他並沒那麼討厭我,隻是我還不夠優秀,不足以讓他對外人自豪地介紹,我是他的親妹妹。
聽說他要出去打仗了,戰場之上九S一生,我趁著踏青,三拜九叩地上國清寺,恰巧遇見了觀真大師,向他求了平安符。
我想著在出徵那天送出去,可我一覺醒來護身符不見了。
我找了很久,直到隊伍出發的號角聲響起,我沒能見他一面。
後來他打了勝仗回來,被皇上封了大將軍,他再沒看過我一眼。
即便搭理我,也是因為周窈窈說她在我這兒受了委屈,逼我向她道歉。
我以為是因為他身份不一樣了,所以傲慢,看不起我這無鹽女,沒想到這才是關鍵。
我在哥哥耳邊震耳欲聾地大喊。
不是的,護身符不是周窈窈求的,是我。
是他的親妹妹,周秧秧。
我也不是心狠不去送他,而是在找為他求的,卻被周窈窈偷走的護身符。
他們都被周窈窈騙了!
可是我的吶喊、推搡,對他們而言都沒用,他們聽不見也摸不著。
我忘了我已經S了,活人與S人之間是有壁壘的,我現在的任何反應都隻是徒勞。
我擺爛了,看著他們熱情地向賓客介紹周窈窈,大家誇贊周窈窈端莊秀麗。
娘親的目光掃過一個又一個的世家子弟。
「首輔家的公子你可滿意?年僅二十,已是大理寺少卿,還未婚配。」娘親拉著周窈窈的手說。
周窈窈小臉一紅:「姐姐都沒嫁呢,窈窈先定親,不好吧?」
娘親的臉倏然一黑。
「我已為她選了一門親事,嫁給張侍郎家的小兒子做妾,過幾日便成婚。」
一旁的哥哥眉頭鎖了一下:「秧秧不是不願意嗎?」
我用力點頭。
沒錯,我不願意的。
張侍郎家的小兒子是個紈绔,才十八就已經有四房妾室了,成日流連青樓,不學無術。
娘親之前和我說起的時候,我便表明過態度,我寧可嫁給屠夫為妻,也不願意嫁給侍郎的兒子為妾。
妾啊,那是永遠也抬不起頭的。
「那……也不能因她荒廢了窈窈一門好婚事啊,窈窈在外頭吃了這麼久的苦,我想把力所能及地把最好的都給她。
「我已經收了侍郎送來的聘禮,這婚事定了。」
我感覺鼻子很酸。
可現在我S了,左右不了活人的決定,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語敲定。
周窈窈高興得壓不住嘴角。
賓客散盡後,娘親急匆匆去了我的廂房,我跟著她飄去。
她立在門口沒進去,而是對著房門道:
「我知道你在裡邊,窈窈已經回來了,之前的事就原諒你了。
「你和張侍郎兒子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明日我會找嬤嬤來教你禮節。
「秧秧,別怪娘親心狠,張世郎的兒子是你最好的良配。」
才不是良配,而是她怕首輔府先來給窈窈提親,長姐未嫁,耽誤周窈窈嫁好夫婿,所以隨便給我找的男人。
我懟到她臉上大喊。
換作是以前,我肯定是不敢的,但現在我已經S了,她也聽不見。
屋內沒有動靜,娘親命人踹開房門,見確實無人,她臉色青白。
末了,娘親指著我院子裡曬著的花瓣和草藥說道:
「字不學,琴不彈,舞不跳,成日擺弄這些無用的東西,全部砸了!」
家丁們二話不說,上前將我辛苦擺弄的東西砸得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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