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上次回周府是什麼時候,我走時有沒有說過去哪兒,幹什麼。
答案很簡單,就是去找周窈窈了。
「如今窈窈回來,娘親病重,秧秧沒有不回來的道理,莫非她真的出事了?」周溫瑜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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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心極了,他終於想到這層了。
我開始期待他找我,並順利找到我的屍體,將我燒了埋了,因為我不想自己S後連個碑都沒有。
我叫秧秧啊,是阿婆最疼愛的秧秧。
首輔帶著兒子來提親了,娘親急得趕緊商量怎麼給我和他兒子辦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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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秧還沒回來,如何辦婚禮!」周溫瑜第一次對娘親大聲說話。
娘親有些為難,周窈窈立刻雙眼通紅,道:「娘親不用在乎我的,我不急,畢竟有些事情未必越快越好,就像我這幾年雖然一直沒機會回到周府,但是我在外頭也長了不少見識。」
她一句話立刻就讓娘親露出了愧疚的神情。
「那也不能讓秧秧耽擱了窈窈,成親那天她要是沒出現,就拿母雞代替!」娘親斬釘截鐵。
我感覺自己氣得馬上就要吐血,但我馬上反應過來,我都S了,鬼是不會吐血的。
娘親要求周溫瑜趕緊找到我,周溫瑜第一次徹夜未眠,因為他覺得我真出事了。
天還沒有亮,他就穿戴整齊出門去了。
他去剿匪。
我靈魂跟著他飄,那叫一個頭疼。
答案是對的,但方向錯了,他應該直接去查S屍。
我的屍體現在應該還停留在義莊的停屍房裡。
周溫瑜剿滅了一個山頭,但是沒有在被土匪俘虜的女人堆裡找到我。
我開始百無聊賴起來,這樣下去,他就是把京城周邊的所有土匪窩都端了,也是找不到我的。
我覺得我看不到自己屍體被火化埋掉的那天了,因為今早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腳變透明了。
娘親準備好了母雞,並和張家保證,一旦找到我,她會第一時間將我送到張府。
我親眼見證了我的婚禮,盡管我十分抗拒,因為我不想做妾,S了也不想。
周溫瑜一言不發,目光一直落在門口,劉嬤嬤問他是不是在等我,他點頭。
我飄到他面前嘆氣,並大喊:「傻瓜,你等不到的,因為我已經S了!」
周窈窈看著花轎將母雞接走,高興極了,獎賞了那個幫她做事的家丁。
「我已經和娘親說了,半個月後我就和首輔之子成親,等我出嫁,即便周秧秧已S的事被他們發現也無妨,畢竟那時候我已經是首輔府的人了,周家人就是想尋我報復,他們也不會傻到和我撕破臉,因為他們隻有我這一個女兒了。」
她自信滿滿地憧憬著她的首輔府生活。
人群散去,哥哥說我大概是真的出事了。
娘親和爹爹面面相覷,第一次慌了神。
周溫瑜下令盤查京城最黑暗的地界,查近一個月來S亡的無名女屍。
周窈窈嚇壞了,趕緊命人去將我毀屍滅跡。
由於運送屍體太顯眼,她叫人在義莊外的田裡挖了一個坑將我埋了,周窈窈不放心,又親自去查看。
我跟著她,看到了我的屍體。
我的屍身啊,沒有腐爛,但是被周窈窈下令把臉砸得面目全非。
我本來就長得不好看,現在更醜了,娘親要是見了應該會更嫌棄的吧。
我隻能自己調節情緒了,畢竟我已經是個S人了,無法左右活人的行為,不火化就不火化吧,好歹我被埋了,也算是有了一個棲身之地。
娘親他們大抵是不會知道真相了,這世間本就沒有多少正義可言,隻不過是S了一個不受寵的千金,沒有人會為我可惜。
我的下半身已經全部消失了,我想我應該快離開這個世界了。
就在我覺得自己明天或者後天就要徹底消失的時候,周溫瑜懷疑上了周窈窈。
我應該要開心的,畢竟這次他猜對了,可是我沒有。
我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了。
過去我在乎爹爹對我的看法,在乎娘親是否喜歡我,在乎兄長承不承認我這個妹妹,在乎我是正妻還是妾室。
可是現在我連命都沒了,我親眼看著自己被他們安排成為紈绔浪子的妾室,整顆心已經麻木。
周溫瑜背著周窈窈展開調查,上到府中姨娘,下到丫鬟下人。
「秧秧小姐真的很好,我一直都有痛風的毛病,是她親自去山上挖草藥給我治病,我才能行動自如的。
「我這手一到冬天就長凍瘡,又痛又痒,別說洗衣服,就是吃個飯都成問題,多虧了秧秧小姐送我凍傷膏。
「秧秧小姐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她心細得很,知道老爺經常為國事煩憂頭疼,會親自為他調制緩解頭疼的燻香;知道夫人身體不好,會定期給夫人熬補身體的藥膳;知道少爺你舞刀弄槍,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口,她特地給你做了很多傷藥。」
周溫瑜看著庭前落花陷入沉思,我也伸手去接,我突然意識到,芒種了。
「我們是不是一直對她都不太好啊?」他喃喃出聲。
我在旁用力點頭。
對啊,不太好呢。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總是挨罰。
特別是碰到周窈窈的事,就好像要了他們的命一樣。
我越是想要討好他們,越是被傷得極深。
阿婆說隻要我乖一點,劉嬤嬤說讓我學會順從和討好,爹爹、娘親、哥哥,就會很喜歡我,可是她們說的法子我都使了,沒有用。
後來我索性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了,將自己封閉起來,自己一個人玩,盡量讓自己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安靜透明地活著。
可我還是沒能活下去。
阿婆說秧秧是世界上最珍貴的名字,是希望,可是阿婆不知道秧秧再怎麼珍貴,也隻是一株草,一株可憐的草。
我想我是看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了,因為我的手也在逐漸變得透明。
變故來得十分快,阿婆S了,周溫瑜的手下找到的屍體。
她不信周家,去官府報官找我,周窈窈擔心影響到她幾日後的婚事,命那個家丁將她SS在水牛村的村口。
S人的時候被上山砍柴晚歸的樵夫瞧見了,周溫瑜到水牛城來徹查的時候,樵夫手指周府,告訴他是周府的人所為。
周溫瑜將周府上下全部盤問了一個遍,家丁嚇得當場尿了,說出了實情。
「都是周窈窈小姐指示的,她說隻要她能成功回到周家,就幫我贖了被賣進風月居的未婚妻,還送我一座宅子。」
周溫瑜抱著腦袋,崩潰地嘶吼。
我靜靜地看著他發泄,內心很平靜。
我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緊找到我的屍體將我燒了埋了,我快要消失了,我就想看到自己有塊碑。
我的屍體被周溫瑜命人挖了出來,看到我的臉的時候,周溫瑜一刀砍掉了那個家丁的雙手。
娘親正在和周窈窈一起繡她的嫁衣,周溫瑜衝進屋子的時候,娘親還怪他不敲門,因為周窈窈繡累了,趴著睡著了,擔心周溫瑜把她吵著。
她真的對周窈窈極好。
即便我已經S了,可我還是忍不住羨慕。
「秧秧S了,周窈窈害的。」周溫瑜咬著牙道。
娘親差點沒站穩,瘋狂搖頭。
「窈窈那麼乖巧,怎麼可能謀害姊妹,一直容不下阿姊的人是秧秧啊!」
我朝娘親翻了個白眼,才沒有,我一直都很想和周窈窈做好姐妹的。
從小到大我都幻想,如果我有爹爹、娘親、兄長,妹妹的話,那我一定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
周窈窈院裡頭的丫鬟下人和嬤嬤全部跪了一地。
「當初那件彩色蝶衣不是奴婢拿錯的,而是窈窈小姐看到了想要,所以自己拿走了。」
「奴婢說那是少爺為秧秧小姐準備的,窈窈小姐說整個周家都應該是她的,隻要她一句話,別說一件衣裳,就是秧秧小姐這個人都不可能留在周府。」
「窈窈小姐故意命奴才往秧秧小姐的床上放蟑螂和蛇,還讓奴才在她罰跪祠堂的時候扮鬼嚇唬她,告訴她,她不配做周家的子孫。」
「少爺的護身符是秧秧小姐去國清寺求來的,窈窈小姐知道後她命奴婢偷了過去,假裝是她求的……」
丫鬟下人們開始如數將這些年發生的事,一件件說出來,娘親幾欲昏厥又幾度清醒。
周窈窈爬到娘親的腳邊:「我明天就會嫁到首輔府了,我會是首輔府未來的當家主母,你們不能S我。
「周秧秧已經S了,你們想要鞏固周家的勢力必須得靠我這個女兒,我嫁給首輔之子,對我對你們都有好處,是共贏的局面。
「不過是S了一個不受寵的無鹽女而已,不足可惜。」
周溫瑜一腳將她踹翻在地上,雙目通紅。
「她才不是無鹽女,她醫術了得,善良淳樸,是京中任何一個大家閨秀都不能相提並論的!」
「秧秧雖然性子倔,但是為人謙遜溫和,是你處處設計,害我們不斷誤會,她一心為尋你回歸,可你心狠手辣,害得她丟了性命!」
娘親悲痛欲絕,一陣狂咳之後吐了一地血。
爹爹回來的時候,娘親大夫已經進進出出三撥了,全都束手無策。
我看著躺在床上的娘親蹙眉。
我分不清她是因為心疼S掉的女兒,還是心寒自己一直疼愛的周窈窈心狠手辣。
向來不苟言笑的父親,去了停放我屍體的祠堂,他站了很久,連夜一人備了馬車去了張侍郎家中。
第二天一頂小轎將周窈窈送去了張府,隨著她一同去的還有劉嬤嬤。
我想周窈窈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周府為我和阿婆辦了非常隆重的喪禮,喪禮那天,阿婆的靈魂也來了。
我和阿婆的棺椁裡頭,被墊了厚厚的一層棉花,蓋上了我從來都沒有蓋過的好布料做成的被子,雖然我已經是鬼了,但我依舊感覺自己暖和了不少。
周溫瑜總是拿著那個護身符發呆,和友人相聚的時候,會告訴他們自己有個叫秧秧的妹妹,她多麼善良,醫術多麼好。
娘親一點也不想吃喝,每日抱著我的靈牌,喃喃著她對不起我。
我想給她擦淚,可是我的手已經徹底消失了。
阿婆在旁嘆氣:「他們啊,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秧秧啊,你原諒他們了嗎?」
我搖頭,起身走到阿婆的身旁:「阿婆,下輩子你做秧秧的娘親好不好?」
如果我能做阿婆的親女兒,那我就不用和她分開了,她會對我非常非常好。
阿婆揉著我的腦袋笑:「阿婆一直都把你當作是我的親閨女。」
阿婆的眼裡閃著淚, 她一定在後悔當初將我送回了周家。
我和阿婆一起走了。
陽春三月,天氣晴朗, 微風和煦。
我們穿過一片稻田, 走向我們在水牛村的家。
番外
再加上我常年幹活,身子骨硬,別說跳舞下腰,就是連簡單的轉圈都轉不出美感。
「(他」但張侍郎的兒子本來就是個紈绔,他怎麼可能會為了她收心呢。
知道自己的妾室從無鹽女周秧秧,變成了京城中的貴女典範周窈窈, 他的徵服欲更盛了。
每每同房都會讓周窈窈求生不得求S不能, 哭喊聲響徹整個院子。
才嫁到張家沒有多久,整個張府都在討論她放浪形骸,無一人尊重她, 甚至還當著她的面罵她堪比青樓妓子。
當然, 這不是最令人絕望的, 最令人絕望的是每到深夜, 周窈窈就會聽見周秧秧叫她的名字, 她面目全非地站在她的床頭, 向她索命。
劉嬤嬤每次都會站在她的房門前,將門鎖緊,對著月光念阿彌陀佛。
原來啊, 是劉嬤嬤往她的晚飯裡放了致幻的藥。
後來周窈窈實在受不了這種折磨,撞牆而亡。
周父單方面解除了周府和首輔府的婚事,讓首輔府成了笑話,遭到了首輔的擠兌, 周家日漸頹敗, 不過一年,周父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告老還鄉。
周母思女成疾, 肺痨又犯了,每每咳到昏厥,她便會在隱約之間看到周秧秧的身影。
可是不管她怎麼叫, 周秧秧都不理會她,她扶著一個佝偻的老妪在田埂上走著,走著走著就不見了。
周母醒來抱著周秧秧的靈牌哭, 嗓子哭啞了, 眼睛也哭瞎了, 可她就是活得好好的,她知道,這是周秧秧對她的懲罰。
周父告老還鄉那年,周溫瑜又請纓上了戰場,從無敗績的他第一次打了敗仗, 差點丟了性命。
原來是妹妹送給他的護身符掉了, 他原路返回去找,中了敵方埋伏。
他撿回來時,護身符壞了,裡邊有張紙條, 寫著:【秧秧願哥哥戰無不勝, 平安康健。】
他S出了重圍,但是他又把護身符弄丟了,就像當初弄丟了那個總是很喜歡他, 又不敢靠近他的妹妹那樣。
他不願意回京,一直守在護身符弄丟的那個邊疆,他覺得這是周秧秧期待看到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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