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接陸聞璟的時候,他喝醉了,正倒在新女友的懷裡。
他朋友調笑:「還是陸哥手段高,假裝失憶,光明正大地在外彩旗飄飄。」
兩人一轉頭,看見不知何時出現的我。
在他們慌亂的眼神中,我冷靜地扶陸聞璟回了家。
陸聞璟以為我沒聽見,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醒來,家裡已經沒了我的痕跡。
隻有桌上,擺放著籤好字的離婚協議書。
聽說這天,陸聞璟為了找我,差點把整個京城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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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接到陸聞璟電話的時候,我剛從醫院出來。
「嫂子,陸哥喝醉了,你來接他一下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十分嘈雜,陸聞璟的朋友丟下這句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醫院離他們在的酒吧很近,走五分鍾就到了。
我到門口的時候,包廂門沒關緊。
陸聞璟就坐在正中間,斜歪著身子倒在旁邊女人的懷裡。
這個女人瞧著眼生,也許是陸聞璟新換的女友。
一旁左擁右抱的公子哥湊近:「還是陸哥手段高,假裝失憶,光明正大地在外彩旗飄飄。」
陸聞璟掀了掀眼皮:「怎麼?你羨慕?那你也娶一個。」
那人連連擺手:「我可不想這麼早踏入婚姻的墳墓。再說了,我也沒有陸哥的調教手段啊!」
陸聞璟悶了口酒沒接話。
那人卻是一點也不掃興,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不過……現在的沈餘就是被調教得太好了,沒有當年看起來帶勁。」
「當初那冷著的小臉,那眼神,嘖嘖……」
眼看著越說越過分,陸聞璟依舊沒有阻止的意思。
砰——
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打斷了他的話。
坐著喝了一晚上悶酒的齊澤宇突然出聲:「說什麼呢你,喝多了,嫂子都敢亂調侃了?」
那人頓住,像是反應過來,拍了拍嘴,正準備道歉。
卻聽見陸聞璟淡淡地回應:「你說得對,她確實沒有以前那種感覺了。」
「呦呦呦……」
其餘人紛紛起哄,調笑聲愈演愈烈。
齊澤宇聽不下去,猛地起身往外走。
「老齊幹什麼去,這就喝趴了?」
「酒沒了,我去開……」
齊澤宇的話說到一半,猛地剎住。
「嫂……嫂子?」
隨著他這一聲落下,整個包間突然靜了下來。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門口。
陸聞璟下意識地直起身子,慌亂地站了起來。
「小餘,你……你什麼時候到的?」
2
我叫沈餘,多餘的餘。
與陸聞璟認識的時候,是我最落魄的時候。
那年家裡欠了錢,要我輟學,早早去打工還債。
我媽說,女孩子讀再多的書也是浪費。
就應該發揚長得好看的優勢,吃青春這碗飯。
我沒同意,當晚帶著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跑了。
可從火車站出來的那一刻,大城市的繁華,讓我產生了怯意。
我望著自己身上短了一截的袖子,不夠長而露出腳踝的褲子。
仿佛在原地長出了藤蔓,將我牢牢地束縛在原地。
我開始萌生退意。
突然,我被猛地撞了一下。
一個高大的男人罵罵咧咧地從我身邊經過。
「沒長眼啊,站在路中間。」
我慌亂地準備道歉。
就在這時,男人背在身後的手被狠狠捏住,吃痛地喊出聲。
啪一聲。
一部手機掉在了地上。
泛黃的手機殼,同我的很像。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的手機不見了。
男人見自己被戳穿,頓時慫了,撒腿就跑。
好心人撿起我的手機,遞到我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站著,肩寬腿長。
衣服上沒有一絲褶皺,從頭到腳都彰顯著精致。
他與我站在一起格格不入,仿佛存在於兩個世界。
「收好,注意點。」
就連聲音也很好聽。
我接過手機,想說句感謝的話。
可憋了半天,隻吐出一個好。
甚至連笑臉都沒能扯出。
直到開學再遇見他,我才知道這個好心人叫陸聞璟。
那時的他,跟家裡鬧了矛盾,離家出走被斷了卡。
那是他第一次坐高鐵。
進了站,擁擠又嘈雜的場面,將人又嚇了回去。
但對於我來說,這就像老天看不下去了,特意派了陸聞璟來。
讓他拉一把處在泥潭裡,不停掙扎的我。
後來我們從戀愛到結婚,發生的一切再回想起來仿佛是一場夢。
我的人生仿佛走完了所有的苦難,未來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令我沉醉其中。
直到……六年後,一場車禍,將我徹底喚醒。
3
我趕到醫院的時候,陸聞璟已經醒了。
他身上傷得不重,唯有腦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的繃帶。
見到我,他好看的眉眼皺了皺,有些疑惑。
「你是?」
我像是突然墜入冰河,僵在了原地。
兩人無聲對視,最後是趕來的齊澤宇打破的。
他說:「嫂子,陸哥失憶了。」
「醫生說是選擇性失憶,記得所有人,但就是對你沒什麼印象……」
過了好半晌,我才聽到自己的回應。
我答:「人沒事就好。」
齊澤宇手足無措地安慰我。
說陸聞璟會想起來的,也許隻是時間問題。
一開始我也這麼覺得。
我按捺住內心所有的情緒,看著陸聞璟在外說自己是單身。
又看著他同一個又一個女人曖昧。
無數質問的話到最後都變成了自我安慰。
我安撫自己,他是失憶了。
他不記得我,不記得我們的過往,所以他喜歡上別人也正常。
但終有一天,他會想起我的。
想起我們的過往,回到這個家裡。
可……
我給自己洗腦了一次又一次,都沒等到陸聞璟恢復記憶。
反而,等來了一切的真相。
聽到假裝失憶的那一刻,心髒湧起細細密密的刺痛。
我的指尖慢慢掐進掌心,強壓下喉間的窒息。
哦,原來是這樣……
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我就像我媽說的那樣,吃起了青春飯。
而現在,青春飯吃不動了。
他們說了許久都沒發現我的到來。
久到我的手腳開始麻木。
久到……我再也笑不出來。
可當他們看到我,當陸聞璟慌亂地試探我有沒有聽見的時候。
好像有一座壓著我喘不過氣的大山,突然消失了。
我再次掛上標準的微笑。
「我剛到。」
4
緊張的氛圍突然消散,陸聞璟下意識擋住那個女人。
「我……我就是喝多了,沒坐穩。」
我淡淡地應了一聲:「走吧。」
陸聞璟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腳步踉跄了兩下,猛地摟住我。
刺鼻的酒味混合著濃烈的香水,我沒忍住,幹嘔了幾聲。
好在陸聞璟酒後也不鬧騰,沒有給我添麻煩,一路安安穩穩地到家。
我同以往一樣給他放洗澡水,給他煮醒酒茶。
在他躺下後,替他輕輕按摩,緩解酒勁。
陸聞璟沒感受到我的異常,也逐漸放松下來。
我冷靜地在他睡著後,收拾衣物,將屬於我個人的東西全收了起來。
忙完這一切後,我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
籤了字,將它擺在了家裡最顯眼的位置。
沈餘。
又一次多餘了。
5
離開了京城後,我去了一個小魚鎮。
剛出車站,就有一群當地人在攬客。
這個小鎮沒有酒店,家家戶戶都開民宿。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一個小女孩抱住了我的腿。
「姐姐,來小漁家住吧?」
我一怔,隨後意識到應該是同音字。
入住後,我才知道民宿的老板生的是一對龍鳳胎。
男孩的名字是請的大師算的,叫江乘風。
女孩則因為這邊靠海,世代都是漁民,就叫江漁了。
許是因為名字相近,我對江漁有著天然的好感。
她也很喜歡聽我講故事,聽那些大城市的故事。
我挑了一些勵志的片段講給她聽。
她捧場地鼓掌:「哇,那我長大後也可以跟姐姐一樣厲害嗎?」
我怔了怔,像是想到了什麼。
「不,姐姐並不厲害,姐姐是個隻會吃青春飯的傻子。」
江漁歪了歪頭似懂非懂:「姐姐才不是傻子。」
寧靜又美好的日子沒有維持太久,民宿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齊澤宇。
他靠在車上,側臉輪廓鋒銳而清俊。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一直喊陸聞璟陸哥的兄弟,好像一點也不遜色於他。
他的跟前落了一地的煙頭,聽到動靜,回過頭看向我。
「嫂子,我終於找到你了,陸哥他……」
我抬手打斷他:「我不是你嫂子。」
齊澤宇立馬改口:「小餘,陸哥他當時真的失憶了,他後來也是想給你個驚喜才沒說……」
齊澤宇的聲音越來越低,可能是連自己都不信這個理由。
他轉移話題:「陸哥醒來發現你不見了,為了找你,差點沒把京城翻過來。」
我蹙了蹙眉。
他的話有點多,我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麼?替陸聞璟求復合?」
齊澤宇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你走後,陸哥再也沒睡著過,他得了失眠症。每次都是扛不住了吃兩片安眠藥。」
「直到上周,他吞多了,進了醫院。」
說到這裡的時候,齊澤宇頓了頓才繼續。
「在醫院洗完胃醒來後,陸哥失憶了。」
「這一次他忘了所有人……唯獨記得你。」
6
「唯獨。」
我神色恍惚地笑了一聲。
曾經做夢都想要得到的,偏偏在不想要的時候得到了。
這個詞現在出現,就像是一顆發霉的糖。
令人作嘔。
齊澤宇SS盯著我,像是要從我臉上找到什麼情緒。
我面無表情地偏頭,向江漁招了招手。
「小漁,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江漁不懂我們在說什麼,見我突然問她,放松的小臉頓時皺了起來。
「聽過……就是一個男孩在放羊。狼沒來,但他喊狼來了。後來真的狼來了,村民就不相信他了。」
江漁的回答令齊澤宇有些窘迫。
我摸了摸江漁的腦袋,牽著她往回走。
齊澤宇還是攔住我解釋了一下。
「小餘,我真的沒有騙你,我有醫生的報告,公立醫院權威專家,造不了假。」
「我不求你們復合,隻是想讓你回去看看陸哥。他的狀態一天不如一天,我真怕他……」
剩下的話齊澤宇沒有再說下去。
如果陸聞璟真的失憶了,那麼此時唯一記得的愛人,就是他所有的寄託。
可我不想要這麼沉重的身份。
「沒有誰離不了誰。」
我語氣薄涼:「我們已經離婚了,別說他失憶,就算他S了,也輪不到我收屍。」
說這番話,我做好了被齊澤宇指責的準備。
想不到的是,他就這麼走了。
……
他走後。
我的生活短暫地寧靜了下來。
隻是偶爾會在腦海中蹦出陸聞璟的名字。
我們在一起七年,我了解他的喜好,了解他的生活習慣。
往日的那些點點滴滴,不會瞬間從我腦海中抹去。
但是會在每次回憶後,都會徹底忘掉。
就像是清掃垃圾,找到垃圾,然後丟掉。
7
隻是,陸聞璟還是尋來了。
他帶著我和齊澤宇的合照,憤怒地上來質問。
「這是誰?」
他的話像是一個導火索,點燃了我的怒火。
「跟你有什麼關系?陸聞璟,你隻是我的前夫,沒有資格管我的事。」
陸聞璟抿著唇,雙目開始赤紅。
「你就是因為他要跟我離婚?我是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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