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旬欲追來,卻被家主狠狠踹在了小腿上。
伴隨著重物落地和悶哼聲。
緊隨而至的便是怒罵。
當真動聽。
……
更深露重,魏家亂作一團。
而其後宅,僕從進出的小門發出吱呀聲響。
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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裹著輕紗的纖薄身影匆匆而來。
車簾掀開。
女子伏地而跪,雙手呈上一物,嗓音清脆:「奴婢拜見公主殿下。」
瑩瑩微光中。
赫然是張與我相似的眉眼。
13
我輕抬半臂:「芙娘,辛苦你了。」
「為公主辦事,奴婢不覺辛苦,若非公主相救,奴婢難有今日。」
我勾唇。
魏旬不會知道。
自己寧願名聲盡毀,也要娶回家的春嬌坊頭牌。
是我特意為他量身打造的溫柔鄉。
楊柳細腰,奪命彎刀。
而芙娘眼下呈上的,便是魏家勾結外邦,意圖顛覆朝綱的鐵證;
亦是當年。
蕭家男丁前後戰S沙場的證據。
這也是為何。
蕭煜選擇與我聯手,隻因我們的敵人。
同是魏家,也是世家門閥。
14
南下隊伍離京前夜。
蕭煜不請自來。
我剛沐浴結束,正在燻發。
屏退婢女。
他自然接過燻球,撩起發絲,為我整理頭發。
一時靜默。
下一瞬。
臉被翻轉。
蕭煜語氣調侃:「殿下臉怎麼紅成這樣。」
「許是剛剛沐浴過。」
我自以為充分的理由,卻盡數被他收入眼底。
愉悅浮現。
蕭煜萬分珍重捧起我的臉。
迫我與其對視。
「殿下可還記得我那隻獵鷹?」
我點頭,粗糙掌心刮在臉頰,騰起熱意。
他短促地笑了一聲。
「眼下它已被送到上京,我不在之時,便交給殿下照料。」
我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額頭處忽然有溫熱落下。
繾綣音色鑽入耳中。
他說:「殿下既撩撥了,便要負責到底。」
我羞憤之下,偏頭咬在他手背。
男人嘶了一聲。
狠狠揉了下我發頂:「你要謀S……」
四目相對。
我和他不自在地撇開眼。
有些話,無需多言,卻心知肚明。
次日一早。
蕭煜帶隊南下。
我被他糾纏至深夜,以至於沒能起得來床。
不過,有他留下的暗衛在,倒也過了一段安穩時光。
可不過月餘。
上京便發生了兩件大事。
15
一件是魏旬忤逆家主,被逐出族譜,從此與魏家再無幹系。
而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沒人再見過他。
而是一件要緊的大事。
便是南邊形勢比我們所有人所知道的都嚴重。
蕭煜南下不久。
就遭遇了叛軍,自此與上京斷了聯系。
而上輩子這時候,還隻是小波的暴亂。
皇兄與我深覺有異。
他去了一趟北城。
帶回一條足以令人震驚的消息。
那便是魏旬被逐出家門後,勾結南方門閥擁立新帝,發動叛亂。
投名狀便是魏家勾結外邦的證據。
上京一時間風聲鶴唳。
父皇下令各家各戶閉門謝客,不許遊蕩街市。
並調集守城軍並禁軍三千人,前去魏家問責。
名為問責,實則是抄家。
這麼大的世家門閥,自然養得有府兵。
想要連根拔起,不是容易的事。
可當皇兄帶人踹開魏家大門時。
意外突發。
佔地頗廣的魏家,竟空無一人。
禁軍搜遍各處,都沒有找到一個能喘氣的活物。
魏家滿門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幹淨徹底。
消息傳來。
我頓覺匪夷所思。
可當夜。
消失數日的魏旬忽然悄無聲息出現在我房中。
他眉眼沉沉,步步緊逼,手裡還拿著我寫下的紙張。
在我驚懼的目光中。
他眸光攝人道:「璟安,你也是重生的吧?」
16
我被擄走了。
但我是自願的。
暗衛想衝出來,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魏旬策馬,帶我逃離上京,一路南下。
來到熟悉的城門前。
那是我上輩子以身殉國的地方。
魏家全族兩百一十八人。
被他牲口一般捆住扔在地上。
魏旬神色癲狂,執劍掃過驚懼的眾人:
「璟安,你想要誰S,旬哥哥替你S了他們好不好?」
「你瘋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魏旬忽地揚天大笑。
他看著我,滿眼執拗:「我沒瘋,我隻是後悔了,後悔為了所謂的魏家放棄你。」
「魏旬。」
我打斷他。
「你懂什麼叫後悔嗎,你隻是得不到的便越想得到,得到了便不珍惜,你這種人,不配有人愛。」
自從知曉他也重生了。
我便明白過來,南方動亂是他故意為之,意圖借他人之手除掉蕭煜。
畢竟,上輩子我S後。
據他所說。
蕭煜帶兵馳援上京,給了他不小的重創。
所以,這輩子,他想先下手為強。
或許是我剛剛這番話激怒了他。
魏旬帶我登上城樓。
天清氣朗,陽光和煦,沒有上輩子的冰冷風雪。
滿身狼狽的沈嘉寧如喪家之犬般被扔在腳下。
她匍匐在地,口中咒罵不斷。
魏旬一腳踢在她胸口。
鮮血湧出。
一把利劍被塞進我手中。
我被推著趔趄上前,劍尖直指沈嘉寧咽喉。
「璟安,S了她,從此以後你我之間再無阻礙。」
「她S了,你便能永遠在我身邊,我們共享這天下。」
我被推著,步步向前。
掙扎糾纏間。
沈嘉寧忽然踉跄起身,蓬頭垢面,鮮血自雙眼流下。
她爬上城牆。
在我驚懼的目光中,縱身一躍,翩若蝴蝶。
以及那句:「我詛咒你們不得好S。」
飄散在天地間。
而遠處煙塵四起,馬蹄聲陣陣逼近。
這是蕭煜留給我的底氣。
魏旬松開我,滿臉不可置信。
「你是故意被我擄來的……」
話音未落。
伴隨著利劍入體之聲。
我咬牙,舉劍刺入他胸膛。
光線刺目。
我笑容冰冷:「山河已定, 你安心去吧。」
他身後一空。
不甘絕望中, 就此跌落高牆。
萬軍抵達。
將他的屍首踩成爛泥。
S得透透的。
17
魏家謀逆,滿門抄斬。
消息傳回上京。
父皇雷厲風行,著令其餘世家門閥自行抉擇。
可我卻知道。
若是如今仁慈, 便是為以後埋下禍端。
歸京那日。
我一人一劍, 帶著蕭煜留下來的士兵, 挨家挨戶S了他們的家主。
並由皇室指派新任家主。
從此以後。
家主之位效仿爵位承襲制度。
全部需要上呈天聽。
我因此得了個「女魔頭」的稱號。
而南方叛亂被平。
我日夜以盼,本以為回來的會是蕭煜。
可等來的,卻隻有他的心腹。
另有黃金十萬兩。
心腹傳話:「王爺說,公主贏了, 賭資就此奉上, 願殿下平安喜樂,餘生順遂。」
我被氣笑了。
「他當真不打算回來見我了?」
心腹言辭忐忑。
「王爺回不來了。」
可我卻是不信的。
「哪怕我另嫁他人,蕭煜也不肯回來?」
無人回應。
我眼眶浮上酸澀,怒意橫生。
「既如此,我便把他最寶貝的獵鷹宰了, 給未來驸馬補補身子。」
可所有人都告訴我:
蕭煜平叛有功。
為社稷而S, 是當之無愧的大英雄。
但我不想要他當大英雄。
我隻想讓他回來。
18
三年後。
父皇退位,皇兄登基, 冊封我為長公主大將軍。
執掌上京三軍,護衛京師。
一時間, 我成了大權在握的香饽饽。
過往之事,早就被人拋之腦後, 想要入贅公主府的男人如過江之鯽。
皇兄召我入宮試探心意。
我百無聊賴擺弄著桌上攤開的畫冊。
終是點了頭。
隻有嫁人,我才是皇兄的好妹妹。
不嫁, 便是能動搖國之根本的最大門閥。
皇權面前。
從無親情。
我隻有一個請求。
將西梁劃到我名下。
大婚之後。
我便遷居封地,永世不再回京。
皇兄沉默良久,終是應了。
19
長公主大婚。
連賀三日。
我把自己關在房中三日。
第三日傍晚, 房門打開。
婢女躬身行禮。
我大手一揮:「去南風館,找十個幹淨的小倌來,本公主大婚,怎可少了洞房花燭夜。」
沒錯。
我嫁的是蕭煜的牌位。
世人皆道荒謬。
可我卻並不在意。
若有一人曾入心頭,那便是一生。
房門合攏。
屋內光線一暗。
一道高大身軀緊隨而來。
熟悉的皂角香撲面而來。
男人啞聲埋怨:「殿下寧願糟蹋自己的名聲,也要逼我出來相見, 何苦呢?」
是蕭煜。
「舍得現身了?」
我冷著臉, 強壓內心翻湧的思念。
早在半年前, 我便發現身邊總是出現異樣。
有時是早起身側仍溫熱的床榻。
有時是半開的窗棂。
有時又是我被夢魘困擾,令人踏實的懷抱。
……
若是這樣,我還發現不了什麼。
那當真是白活兩世。
蕭煜嘆息, 將我緊緊摟入懷中。
「我隻是怕殿下嫌棄。」
我心頭一跳。
踮起腳尖, 雙手攀上他的脖頸,順著耳垂細細摸索到他的眉骨。
黑暗中。
一條凸起的傷疤清晰可觸。
「別。」
男人喉結翻滾, 欲將我推開。
可我直接起身一躍, 將他撲倒在紅被之間。
一句是:
「而這」情動至極時。
我仰頭,咬在他的肩膀,眼淚滑落。
滿足充斥心間。
熱氣蒸騰之間,屋外忽然傳來通傳聲:「殿下, 小倌到了。」
我一愣。
蕭煜隱忍悶哼出聲。
氣惱地罵了聲:「滾。」
外面窸窸窣窣過後,再次恢復安靜。
而我。
心虛地轉開頭。
下一秒。
臉被翻轉過來。
蕭煜陰惻惻的嗓音響徹頭頂。
「十個?」
「你誤會了。」
我試圖辯解。
「無妨,本王總是要滿足殿下的。」
這一夜太過漫長。
而我恨地捶床。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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