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笑到最後,我果然還是得靠自己。
因著現在是秋末,天漸漸地涼了,西房山的芙蓉花都敗落了,思來想去,我將面團和好了,捏成了一朵又一朵的菡萏。
就連見慣了大場面的兩位嬤嬤也驚呼,道是我手也太巧了!
平時悶不吭聲的張嬤嬤總算主動開了口。
她在一旁幽幽地說道:「小主既然有這麼精巧的手藝,不若給皇上送去?也好叫皇上看看您對他的一片心?」
我尋思我對皇上的心靠饅頭就能體現了嗎?
隻不過如今的我學會了少言少語,能不開口盡量不開口掃興。
張嬤嬤見我沒反駁,便淡笑著吩咐了一聲,撿了幾個精致的,一個小太監提了食盒麻利地就走了。
「 可是嬤嬤,太後命我思過,這樣堂而皇之地給皇上送東西,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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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半天,我還是不解地開了口。
張嬤嬤比黃嬤嬤沉穩許多,她話不多,卻總能在關鍵的時候一針見血。
隻見張嬤嬤微微一笑,瘦長的臉上多了些神秘莫測的氣息。
「若是小主繼續抗拒皇上,那才是太後不喜看到的!」
我半知半解地點點頭,倒也沒好意思再細問。
如今皇上膝下空虛,不過得了兩位公主,盡管後宮三年一大選,可始終無人給皇上誕下皇子。
若非如此,太後又何必焦急?
皇上不是一位好丈夫,畢竟他有三宮六院一大群女人。
卻實在是一個挑剔的男人。
於女人上,皇上不喜的,便連碰也不會碰一下,即便因著各種原因進了宮,皇上不來,你哭也沒用。
我其實後知後覺才明白,皇上喜歡的,是活潑的那種。
不巧我正好投了他的眼緣,這才入了宮。
後宮裡的女人,要麼如一潭S水,要麼渾身都是心眼,再要麼,就是伴君如伴虎一般的謹慎。
所以,接連幾次,皇上都不曾問罪我的禮數不周。
想到這裡,我也算能松口氣了。
在後宮生存,當真是要步步為營。
每個人之間都是千絲萬縷的關系,牽一發而動全身,被太後罰過,才會懂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若不然,恐怕我還是那個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的小答應。
隻可惜,很快,我就要品嘗到這份苦澀了。
芳嫔傳出有孕,皇上大喜,連賞了她三回,好東西如流水一樣送進了芳嫔的宮中。
然後,皇上身邊的小徳子來了。
德公公從小跟著皇上,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來疊雲軒,要麼是好事,要麼是壞事。
不巧,這次是後者。
我跪在地上,聽著德公公頒布了皇上的口諭。
「……雲答應恃寵而驕,頂撞有孕的妃嫔,責令罰跪三天,月例減半,領罰三耳光!即刻開始!」
德公公說完了後,又和藹地安慰道:「雲小主受苦了,隻是皇命難為,您也莫要難為咱們。」
說罷,便有兩個經年的老嬤嬤一左一右摁住我的肩膀,小徳子對身後人使了個眼神,那個年輕的小太監便低著頭走上前來,目標精準地給了我三個結結實實的大耳光。
我一聲沒吭,即便臉上的疼痛讓我覺得羞愧難當,即便膝蓋上的傷還沒好透,我也知道,這不是哭的時候。
挨完打後,我又對著小徳子叩頭謝恩口呼:「謝主隆恩!」
小徳子退了兩步,連忙避過了這個禮,又趕緊上前來親自將我扶了起來。
「雲小主莫怪奴才多嘴,您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說完,他領著一幫宮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我吐了幾口血沫子出來,冷笑幾聲,什麼好日子,不過是為了讓我不記恨他罷了!
宮內因著一個孩子的到來而亂了方向。
有人高興有人難過還有人嫉恨。
是夜,我臉上的傷還在火辣辣地疼著,外頭卻亂哄哄地鬧了起來。
杜鵑出去一打聽才知道,芳嫔的孩子沒了。
兩個多月的胎,說沒就沒了。
我的心中突然咯噔一下,像是有什麼東西劃破了我的腦海一樣。
太後曾經說過的話,就這麼浮現了出來。
「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可是那舟肯不肯落在你的水面,誰又能知道呢?」
26
當天夜裡,外頭鬧了許久,女人斷斷續續的號哭聲和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吵得我想睡也睡不著。
索性起來披著衣裳繡花。
太後壽辰快到了,我也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既然太後喜歡經文,那我隻好繡一份經文送與太後,以此來聊表心意。
其實對太後,我的感激多過於痛恨。
若不是太後,我恐怕還會蝸居在那僻靜無人的芙蓉樓,不曉得那個年月才會被皇上記起。
可也因著太後,我這安穩的小日子逐漸變得越來越雜亂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頭的聲音也聽不見了,我松了口氣,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早就消退了。
德公公還是放了水的。
我曾聽宮裡的老人說過,若真想懲戒後宮女子,專門負責打耳光的小太監都是練過的,什麼角度打起來響但傷得輕,養幾個時辰就好了;什麼角度打起來不響實際很容易唇角破裂臉皮子腫脹,有的半個月還能看到痕跡。
摸了摸已經恢復如初的臉,我恍然間覺得,似乎這日子也沒想象中的那麼難挨了。
今天是杜梅守夜,她困得頭都點地了,我伸了個懶腰,剛要吩咐她休息吧,卻不想一波又起。
外頭小太監欣喜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皇上駕到!」
「行了行了,別吵了,聽得朕頭疼!朕來瞧瞧你們小主,可睡下了?」
皇上的聲音有些沙啞,估計是哄芳嫔哄的。
該!這老東西!
我趕緊換上一副憔悴的神情,努力讓自己的演技提高起來,在杜梅的攙扶下到門口恭迎著。
「皇上萬安。」
「起來吧,這麼晚了還沒睡?」
我在心裡翻著白眼,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要是睡了,你不得再罰我御前失儀?我那月例銀子再扣下去就要自己貼錢了好嗎?
隻嘴上卻換了副含羞帶怯的口吻:「嫔妾睡不著,正在給太後繡佛經,再過幾個月就是太後的壽辰了,嫔妾怕到時候來不及,正挑燈夜戰呢!」
我可是知道這老男人剛沒了個孩子,他腦子讓驢踢了過來給我找頭疼,我可得小心謹慎地回答。
若答得不好……今兒我可剛挨了仨耳光呢!這就是教訓!
顯然,我的這番回答讓皇上緊皺的眉頭都舒緩了。
他抬手刮了下我的鼻子,態度親昵,「你有心了。」
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很想擦擦他剛剛刮過的地方。
忍了又忍,我不停地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一國之君,動動嘴皮子我就能S,所以,我要捧著他哄著他。
當他是兒子,還要當他是君主。
這麼想想,我可真虧!
憋出來一副鹌鹑的模樣,我很有眼色地伺候皇上寬衣。
「朕從雨花閣過來,芳嫔那兒剛沒了個孩子,鬧得朕也不爽利,正巧路過你門口,瞧你這兒還亮著便進來瞅瞅,本以為你會為了白天的事難過,卻不想是個最孝順不過的了。」
皇上對著我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溫柔,要說論演技的話,這位可是高手。
我若是信了他的屁話跟他訴苦那才是完犢子了。
所以,我保持著最佳的笑容,不能太猖狂也不能太憋屈,要像在太後宮裡當差的宮女一樣,S了爹媽都要維持得體的笑容。
「是嫔妾失禮在先,若是嫔妾早知道芳嫔娘娘有了身孕,定不會跟她爭論,也是嫔妾太過自大,一時聽到芳嫔娘娘提起來佛經,心中有所感觸,便多嘴了幾句,還擾得太後煩心……」
話說到這裡,點到為止。
管她芳嫔告了什麼狀,在我這兒統統都是討論佛經引發的爭論!
有本事皇上就把我們找在一起對簿公堂!
皇上揚了揚眉,倒是沒再說什麼,拍了拍我的屁股感受了一下手感,問道:「晚上的菡萏卷,是你做的?」
一提吃的我可是來了興趣,滔滔不絕地給皇上講解了半盞茶的糕點做法,差點兒把皇上的饞蟲勾上來。
我們兩個流著哈喇子,互相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這還是我頭一回看到皇上笑得這麼真實,一時竟有些恍惚。
皇上對著我曖昧地笑了,「夜深了,歇下吧!」
27
皇上走了之後,我頭疼地躺在榻上裝S。
任憑外頭宮女們連聲催促。
完了,芳嫔可是真被我得罪透透的了。
人家前頭剛沒了孩子,這頭我就跟皇上滾了一夜,這是什麼?狗仗人勢?還是仗勢欺人?
無論哪一種,芳嫔肯定不會放過我就是了。
再說皇上那老登西,多氣人?你兒子都沒了,還有心情睡女人?
他來都來了,我也不好拒絕吧?衣服扣子都被他扯爛了,難道我還能捂著胸口嚶嚶哭著說不要不要啊?
這一回反倒比頭一回的感覺好太多了。
老男人經驗就是豐富!
晃了晃腦袋,把昨夜那些東西都晃了出去,我顫顫巍巍地從榻上爬了起來,兩條腿抖得像篩糠似的。
「皇上沒賜藥嗎?」
我哭喪著臉問道。
杜鵑杜梅喜上眉梢地告訴我沒有,皇上讓留了。
這可真是晴天霹靂的「好」消息啊!
磨蹭了半天,還是要起來給皇後請安。
說實話,皇後不見得有多樂意見到我們這群女人,我也同樣不想見到她們。
女人多了麻煩也多,尤其是後宮裡別的沒有,就女人多,一大群女人平分一個男人,這讓人怎麼能心理平衡?
於是,變態者日益增多,年數越長扭曲得就越明顯。
就比如賢妃娘娘。
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承寵了,比皇後的年齡還大,皇上為數不多的公主其中之一就是賢妃所出,所以她人也更囂張一些。
尤其是在面對剛受寵顏色還鮮嫩的嫔妃的時候。
就比如現在吧,賢妃笑得太誇張了,滿臉的脂粉都在往下掉,看得我膽戰心驚的,生怕她把粉掉進茶杯裡,這要是喝了不得鬧肚子?
「喲,這不是雲答應嗎?昨兒芳嫔剛沒了孩子,你就承寵了,可真是撿了個大便宜呢!」
賢妃的牙花子都要笑出來了,其餘的嫔妃也跟著湊熱鬧,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
唉!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就是紅了的代價。
隻不過,我還沒紅呢!
這群拈酸吃醋的女人們,個個都是吃飽了撐的!若是每個人一天隻準啃一個窩頭,你看她們還有力氣譏諷別人不?
我人微言輕位份低,心裡詛咒著賢妃,嘴上卻含糊其詞:「是是是,賢妃娘娘說的是。」
賢妃老母雞一樣的笑聲戛然而止,眼角的皺紋都要夾S蚊子了,嗖地一下就把頭轉過來,臉上帶著薄怒,「我說什麼了?」
「您說芳嫔沒了孩子。」
「你這……」
一場紛爭剛要起,就被皇後壓下了,「大呼小叫,成何體統!雲答應,太後不是讓你思過嗎?既然已經請完安了還不趕緊回去?」
我心道皇後跟皇上可真是兩口子,辦事風格都是如出一轍,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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