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耳朵沒生瘡,這應該是芳嫔的聲音,她也瘋了?竟然跟德妃狼狽為奸了?那皇後呢?
我來不及深思,肚子一個勁地抽疼著,孫嬤嬤大氣也不敢喘,隻不錯眼地盯著我的雙腿之間,唯恐驚到我和外頭的叛賊。
我咬碎了銀牙,心知今日恐怕是躲不過去了。
一邊用力,一邊伸長了耳朵聽著外頭的聲音。
太後疾言厲色,對著芳嫔呵斥道:「混賬東西!壽康宮豈是爾等放肆的地方?」
「不能放肆我也已經放肆了!太後,今日若是您不把雲嫔那小蹄子交出來,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了!」
芳嫔更加猖狂地說道。
我聽著她們的叫嚷聲,腦中一片清明,張皇後並非傻子,她跟芳嫔壓根不可能是一個段位的,怎麼會跟芳嫔同流合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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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離那最尊貴的地位隻有一步之遙,張皇後若是造反,除非腦子被驢踢了。
我忍住疼痛,伸出手來拉住了孫嬤嬤,因著緊張還有惶恐,我雙臂抖得像在篩糠似的。
「孫嬤嬤,勞您告訴太後,若是一切無礙,嫔妾定把孩子交與皇後娘娘撫養,請她放心……」
我早知道這一胎會是皇子,幾位太醫把脈都曾斷言,隻是我不肯承認罷了。
如今事已至此,我抗拒不了命運,不如妥協。
伴隨著外頭的混亂,又一道聲音傳了過來:「母後!兒臣救駕來遲!」
是皇上的聲音!
卻在這個時候,芳嫔方寸大亂,竟搶來一把兵器試圖刺S太後,不妨皇上技高一籌,架起弓箭將芳嫔一箭刺穿,S了個透心涼。
太後受驚似乎摔倒了,我跟孫嬤嬤來不及仔細傾聽,因為我真的要生了!
伴隨著我那一聲哀號痛呼,另一股熱流噴湧而出,孩子順利生產。
嬰兒的啼哭聲劃破了天際,孫嬤嬤拿著剪子的手都在哆嗦,她興奮地剪斷了臍帶,對著我喊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是一位健康的小皇子!」
渾身浴血的皇上扶著雲鬢散亂的太後踉跄著站在了產房門口。
我累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任憑自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38
德妃S了。
S在了冷宮。
大皇子始終也沒能回到她的身邊。
皇上為了一掃陰霾,也為了不落人口舌,給大皇子取名為康益。
因著二皇子生下來就聲音嘹亮,就叫了個康盛。
我其實很能理解皇上的感受,他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卻隱隱希望他的兒子們能得到。
芳嫔暗中拉攏父兄支持德妃謀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即便張皇後有心辯解卻也無能為力。
安國公手中的兵權被削弱,芳嫔父兄的人馬均被皇上接管,經此一役,皇上終於可以揚眉吐氣,再也不受安國公的鳥氣了。
因著此事,張皇後很是意志消沉了一段時間。
好在有兩個皇子守在身邊,張皇後也無暇顧及太多。
我坐月子,太後養傷,孫嬤嬤來回跑,腿都跑細了。
有時候我會問她,嬤嬤,皇上明明該感謝皇後的,卻又為何如此恨她?
孫嬤嬤既已經將秘密告訴了我,再多說點也不怕虱子咬了。
原來,皇上喜歡的是一位文臣家的女兒,那女孩性子活潑,又是個貪吃的,跟皇上很談得來。
可惜皇上身為未來儲君,不可能娶一門家世低微的妻子做皇後,又逢當初先皇想要另立太子,太後一時衝動,便將那姑娘指給了旁人做妻子。
就這麼,張皇後半路截和,硬搶來了皇上。
孫嬤嬤看著我,嘆了口氣後,又幽幽說道:「那位閨秀,最是熱心腸不過的人了,與四王妃倒有幾分相像,可惜了,四王妃因著藥方一事,與太後娘娘生了嫌隙,臨終都不肯見太後一眼,而那位閨秀,也因著難產早早地去了……」
說到這裡,孫嬤嬤眼角隱約有淚花浮現,我悵然地看向了外頭,還是四四方方的院子,四四方方的天空,困住了後宮裡的那麼多靈魂。
原來,太後對我的優待,隻是因為愧對故人。
我自嘲地笑了笑,虧我還以為自己踩了狗屎運,入了太後的眼。
卻不想,隻是替身罷了。
生下二皇子後,我很快就恢復了身子,出了月子,就被皇上親封為了皇貴妃。
皇貴妃啊……
離著皇後之位可不遠了。
我內心毫無波瀾,平靜地接受了冊封,看著那些肥鴨肥鵝進了我的小廚房。
多可笑,當初的我還是個不起眼的答應,每天最愁的就是怎麼樣才能擺脫豬油炒青菜這樣的黑暗料理。
如今想吃什麼有什麼,再也沒人敢把油膩膩的飯菜端到我面前來,我卻失去了想吃的欲望。
那些眼花繚亂的珠寶首飾,於我而言,也不過是S物罷了。
沒了打扮的心情,再美的首飾也隻不過是一堆金銀。
杜鵑杜梅伺候我更加謹慎,永福宮如今是除了太後、皇後之外宮裡最尊貴的地方了。
任何妃嫔見了我都要小心翼翼地行禮,口中高呼:見過皇貴妃娘娘。
走到哪裡都有人恭恭敬敬地低著頭。
仿佛曾經那個身份低微的答應,已經是過眼的雲煙。
收回了半數兵權,皇上志得意滿,每日也隻是來後宮匆匆瞧上一眼,多數時間還是在前朝忙碌著,這股子拼勁讓人見了都害怕。
好在孩子們都在長大。
二皇子會坐了。
上回見他,還是在宮宴上,皇後抱著他跟大皇子,笑得見牙不見眼。
我看著那個孩子,陌生又親切。
他長得像我多一些,隻一雙大眼睛遺傳了皇上,倒與如意更像一母同胞似的。
如意現在也更活潑了,她每日寸步不離地守在我身邊,嘰嘰喳喳地跟我說著話,好像生怕我會想不開似的。
我看著如意逐漸豐滿起來的小臉,很有養豬專業戶的滿足感。
「如意啊,我記得你原先不那麼愛說話的?」
我笑著打趣道,周圍也哄然大笑,都是捧我臭腳的宮人們。
如意漲紅了小臉,急得兩腳在地上亂蹦。
「人家一片好意,您怎麼還不領情啊?」
她噘著嘴,眼眶也湿潤了。
人都說如意是個傻的,其實我知道,如意最是聰明不過了。
沒人疼愛時她就做個啞巴,把自己封閉起來,有人疼愛時,她就從殼裡鑽出來,耀武揚威地炫耀著。
她背過身子不肯理我,任憑我如何逗她都沒用。
「好啦,公主要如何才能原諒我呢?」
我故意難過地問道,卻不想更引來了她的淚水。
如意惡狠狠地擦了擦眼角,兇巴巴地說道:「你,你若是想不開,你,你敢不要我試試?」
我心中一片澄明。
這孩子是擔心二皇子被皇後抱走,我會失去意志,如行屍走肉般活著。
心頭頓時湧上來一股暖意。
如果說其他人全是算計,那麼唯一對我付出真心的,恐怕隻有如意了。
這個我意外救下來的孩子,卻在不期然中治愈我內心的傷痕。
我把如意抱在懷裡,她長很高了,已經能到我的肩膀了,嘴裡嘟嘟囔囔地說她長大了不要人抱了,身體卻很誠實,兩隻小手緊緊地環抱住我,肉包子臉在我的胸前蹭啊蹭的。
時間就這麼一天又一天地溜走了。
二皇子會站了,二皇子會走了,二皇子會跑了……
我每日收集著跟二皇子有關的消息,心裡頭一片悵然。
其實皇後心裡比誰都明白,大皇子已經算是失去了儲君之位。
畢竟有那麼一個生母在,便是跟隨一生的汙點。
倘若皇上再也沒有皇子,那麼儲君之位隻能是二皇子康盛。
對此,我既沒有高興,也沒有難過。
倒是皇後,見我不爭不搶,平日裡難得對我和藹親近了不少。
39
如意十三歲那年,皇上急不可耐非要給她選驸馬。
為此,如意過來哭了小半個時辰,「您說他為什麼啊?就這麼見不得我嗎?」
我摸著她的長發,默默地嘆了口氣。
皇上的身子愈發沉重了。
前幾日德公公在近前伺候的時候,看到皇上咳了血,他不敢聲張,便將此事告知了我。
太後也是勉強硬撐著罷了,自從德妃逼宮,太後在壽康宮摔了一跤後,身子骨就一直病病歪歪的。
躺著的時間多,醒著的時間少,偶爾醒了,也要把大皇子和二皇子抱來,她仔仔細細地看上幾眼。
兩個孩子大了,已經能看出脾性了。
大皇子沉穩,遇事不慌亂,要不是攤上德妃那樣的親娘,未來簡直不可預測。
二皇子活潑,太後總說他像我,天天貪嘴話痨,嘰嘰喳喳的,滿屋隻能聽到他一個人的聲音。
又好動,天天滿皇宮地亂跑,累倒了一大片的宮人。
他似乎知道我才是他的親娘,每次見了我,都要規規矩矩地行禮,乖巧得完全不像旁人口中那個調皮搗蛋的孩子。
我心中酸澀,知道他是為了在我面前好好表現。
可每次我都會狠心地轉過身子不去看他,二皇子從期望,一次次的也變作了失望。
收回思緒,我跟德公公說,請太醫來吧,皇上這樣硬撐不是辦法。
我知道他為什麼急著想要把如意嫁出去,他是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了。
日子就這麼挨著,宮裡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大選過了。
皇上看起來神採奕奕,其實早就是外強中幹了。
晚上來永福宮的時候,才會卸下一身的疲憊,整個人都像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雲兒,朕竟然有了白發,朕老了。」
他嘆息著說道,我輕輕地為他按摩著,道:「皇上想多了,您乃真龍天子,怎麼可能會老?」
皇上轉過頭來,看到的也隻是我標準的微笑。
「你變了,不似從前活潑了。」
皇上搖搖頭,苦笑著說道。
「嫔妾已經是皇貴妃了,再如從前那般蹦蹦跶跶地成何體統?」
「罷了,歇下吧。」
四目相對,沉默無言,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孩子們都在成長,我們卻老了。
如意最終還是選好了驸馬,那個孩子乃是淮南侯的嫡次子,性子溫和又是個知書達理的,比如意大了兩歲。
如意本不樂意,又是哭又是鬧,還要去閹了人家做太監。
氣得我頭一回罰她禁足,讓她在房裡抄佛經靜心!
發落完如意,我終於明白當年太後罰我的感受了。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啊!報應!絕對是報應!
無奈如意不是我,她是公主,身份尊貴。
才抄了三天佛經就受不了了,趁人不備竟偷偷溜出宮,想要見識見識她的未來驸馬。
卻不想還沒等到了淮南侯家門口,身上的錢袋子就被偷了。
恰逢淮南侯帶著幾個兒子剛騎馬回來,打頭的正是嫡次子祝君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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