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震時，男友卻要救狗第2章

李靜靜本想看顧北的手機，結果被突然的剎車晃得一頭撞在了後座上。

「你做什麼？」李靜靜有些憤然抬頭，急忙理了理頭發。

 

可是大家沒人顧得上他，顧北也是急忙下車。

 

現場情況十分慘烈，兩棟居民樓突然發生坍塌，具體坍塌的原因還在調查。

 

受傷眾多，被掩埋的人也有待統計。

 

救護車來了一輛又一輛，現場的哀嚎聲，哭泣聲不斷。

 

總隊長劉飛一拳打在顧北臉上。

 

「十分鍾，你們十分鍾明明就能到，為什麼這麼久沒來？」

 

「知不知道，你每耽誤一分鍾，就會有人因此而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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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們在出任務。」顧北垂著頭，嗫嚅了兩下開口說道，心中卻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斷有人獲救，從擔架上被抬出來。

 

其中，還有我的屍體。

 

白色的布蓋在我身上，被身上的血很快染紅。

 

一陣微風，帶動我身上的白布，露出我身上的粉色棉服，此時已經變成了深紅，可是那熟悉的款式，還是讓顧北一陣失神。

 

劉飛語氣悲痛，連聲音都哽咽了幾分：

 

「這是目前發現的唯一S者，被鋼筋貫穿了身體，等待救援的過程中，失血過多走了，你們但凡早到一會，人還有救。」

 

「抱歉，總隊長，上個任務一結束，我就帶人馬上過來了。」

 

顧北垂著頭，這才回過神來，急忙認錯。

 

總隊長看著顧北認錯，也深知意外來的就是這樣猝不及防。

 

最終隻是長長嘆了口氣：

 

「行了，既然趕緊來了，就趕緊救援吧，市裡的救援隊馬上就到了，我們要爭分奪秒才是，顧北，你知道的，現在時間對我們來說多麼重要。」

 

「嗯，我知道了。」

 

6

 

總隊長這才微微點頭，剛一轉身，就看見了站在一旁的李靜靜。

 

剛剛消下去的火氣立馬就竄了上來。

 

語氣中滿是憤怒：「這就是你說的出任務？」

 

「你放著這麼多受傷需要救助的人不管，帶著全隊，去跟著這小姑娘胡鬧？」

 

「顧北，你在救援隊已經有些年頭了，這點輕重緩急都給我分不清嗎？想談戀愛給我滾回家談。」

 

面對總隊長的怒火，顧北隻是垂著頭聽著。

 

那件衣服，不知道顧北有沒有認出來。

 

那是我這兩天新買的衣服。

 

隻不過被鮮血浸湿變了顏色。

 

顧北口中低聲喃喃：「不會有事的，剛才打電話的時候還好好的。」

 

可是顧北忘了，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說了，我被困其中，他沒聽完我的情況，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更沒聽出我聲音中的虛弱。

 

隨著越來越多的救援隊的到來，不斷有人被救出。

 

在天亮的時候，救援進入尾聲，隻剩下了現場的清掃和收尾工作。

 

「哎喲，真是可憐，那孩子哭得都快嗓子都啞了，一直求我們救救她姐姐。」

 

「太可憐了，身體被鋼筋貫穿了，明明都避開了重要部位，可是拖得時間太久了，硬生生流幹血走的，腿還斷了，真是太慘了，要是早點救出來，送去醫院，還能有命活。」

 

顧北此時站在我被救出來的大坑前。

 

那裡有兩條血淋淋的鋼筋，地上和牆上是發暗的大攤鮮血。

 

這是我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印記。

 

顧北駐足許久，突然地上的一抹亮光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枚戒指。

 

剛想過去看清楚，身旁就傳來了李靜靜的尖叫聲。

 

「血，好多血。」李靜靜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看見這麼多血，當下就嚇得面容慘白。

 

「你怎麼跟過來了？這裡太危險了，說不定會發生二次塌方，你快走。」顧北急忙扯著李靜靜來到一旁。

 

「我……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能需要我幫忙的，我也想救人。」李靜靜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攪動著一角。

 

一旁的張田冷笑出聲：

 

「幫忙？你能幫什麼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不來添亂都夠好的了，還幫忙。」

 

「就是因為幫你找貓，那個姑娘在最需要救援隊的時候，活活流血而S，李靜靜，這條人命，是因你而S。」

 

「夠了，誰也不知道會突然發生意外。」顧北將李靜靜護在身後，似乎是不滿於張田的道德綁架。

 

隊裡的其他人卻依舊不給李靜靜面子，冷聲說道：

 

「李靜靜，我們顧隊，已經是有家室快要結婚的人了，你就算是想追，也希望你能換個途徑，別再浪費公眾資源了。」

 

「我要是知道，這次出任務，是幫她找貓，我是不會跟著一起出的。」

 

「顧隊，我們加入救援隊，是想救S扶傷的，不是在這裡給她當佣人的。」

 

話音落下，周圍其他隊員紛紛附和出聲。

 

7

 

看來，這次出任務，顧北身為隊長，並未說清楚任務內容。

 

而救援隊向來也是聽從安排出隊救援。

 

這次顧北一說有任務，大家紛紛出動，結果到了以後，才發現是幫李靜靜找貓。

 

除了貓丟了，李靜靜會通過各種法子，給顧北打救援電話。

 

家裡的煤氣泄漏了，燈泡炸了，做飯切到了手，上樓扭到了腳。

 

這些事情，哪裡需要打救援電話？

 

大家都知道李靜靜的小心思。

 

可是偏偏顧北一次又一次地幫助。

 

面對李靜靜的求救電話，從無缺席。

 

這次，更是因為李靜靜著急，直接帶著整隊和搜救犬一起過來幫李靜靜找貓。

 

眾人說完，紛紛參與救援，沒人理會顧北。

 

「任務不分大小，這次是意外，而且出隊的時候，我已經同上面匯報，是得到許可的。」

 

顧北自然拉不下面子道歉，可是面對他的解釋，眾人也不再理會他。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終是嘆了口氣，顧北決定先把李靜靜送回去，再回來加入救援。

 

「哥哥，我好害怕，剛才真的好多血，你能不能陪陪我，我好害怕。」

 

一到家，李靜靜哭得梨花帶雨，一把抱住顧北。

 

顧北嘆了口氣，拍了拍李靜靜的後背。

 

「行了，你去睡覺吧，我在客廳守著你。」

 

看著躺在沙發上的顧北，我心情十分復雜。

 

我們在一起七年，曾經我無比相信顧北對待這份感情的忠貞。

 

可是他這樣和李靜靜在一起，又何嘗不是對我們感情的不負責呢？

 

是他們是沒有發生什麼，可是也是顧北的不拒絕，放縱李靜靜越發過分。

 

他是救援隊的隊長啊，當時我給他打去電話，但凡他上心一點，我也不會S。

 

救人難道不是他們的使命嗎？

 

為什麼能幫李靜靜找貓，都不來救我呢？

 

顧北掏出手機，給我發了許多信息，可是都猶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得到回復。

 

問我在哪家醫院，身體怎麼樣，還說在現場沒看到我。

 

現在關心又有什麼用呢？

 

我已經S了。

 

午夜，顧北猛然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額頭上滿是汗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緊緊貼在身上。

 

掏出手機，一遍一遍地給我打著電話，沒人接。

 

突然，在顧北打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時候，電話居然通了。

 

「輕言，你在哪？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嚇S我了，我剛才做夢，夢見你出事了……」

 

「你好，你認識手機的主人是嗎？她不幸遇難了……」

 

「不……不可能……」顧北嗫嚅著，嘴唇微微顫抖。

 

手機不知何時掉落在地，顧北撿起手機，怒聲吼道：

 

「王輕言，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找人惡作劇，有意思嗎？」

 

李靜靜也從臥室出來，身上穿著吊帶睡裙，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

 

「北哥哥，怎麼了？是不是輕言姐姐還在跟你生氣，你把電話給我，我給輕言姐姐解釋。」

 

說完，李靜靜又再次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身體微微顫抖著。

 

顧北這才反應過來，拿起一旁的外套，給李靜靜披上。

 

「不用，你快去睡吧。」

 

李靜靜這才墨跡起身，一步三回頭地回了臥室。

 

8

 

電話早已掛斷，這次，顧北給我編輯了一條很長的短信，發了過來。

 

【輕言，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了，以後我再也不和李靜靜聯系了。】

 

【你現在懷孕了，懷孕可不能生氣，我去接你。】

 

【你不是怪我上次沒見成你父母嗎？我帶你去和你爸媽賠罪好不好。】

 

瞧，他明明知道我在生氣什麼，介意什麼。

 

可是我每次和他溝通，換來的隻有他的責怪和冷暴力。

 

發完信息以後，顧北一直盯著屏幕，等待著我的回復，可是我已經S了啊，又怎麼會回復他呢？

 

天光大亮，手機鈴聲響起，顧北原本意識昏沉，此時立馬精神起來，飛快接通電話。

 

臉上也掛上笑容：「輕言，你原諒我了對不對！你在哪？我去接你！」

 

可是電話那頭的聲音，讓顧北一陣愣神。

 

「顧北，我是言言媽媽，我們看新聞，言言住的小區發生了坍塌，我們給言言發信息也不回，打電話她也沒接，她是不是受傷了？」

 

「她連你們的電話也不接嗎？」顧北聲音中多了幾分顫抖，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多了幾分慌亂之色。

 

「我跟言言爸爸都挺擔心的，要是真的受傷了，可不要瞞著我們。」

 

「我知道了，我這就讓她給你們回個電話，放心，言言沒事。」

 

顧北手指微微顫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不安。

 

掛斷電話以後，顧北決定去醫院看看。

 

李靜靜卻從廚房端著碗粥出來。

 

「北哥哥，你怎麼這麼早就要出去，吃個早飯再走吧。」李靜靜放下手中的碗，就過來拉顧北的手。

 

顧北像是觸電一般，猛然甩開。

 

「不用了。」

 

李靜靜沒想到顧北反應會這麼大，一個沒站穩，直接摔倒在地。

 

桌上的粥也打翻在地，李靜靜的眼眶頓時就紅了起來。

 

可是顧北直接拿著手機離開，看都沒看地上的李靜靜一眼。

 

離開李靜靜家中，顧北一直都不斷撥打著我的電話，可是依舊是無人接通。

 

同時，顧北也通過同事，找來了昨天的受傷人員名單，以及治療的醫院。

 

車裡，顧北一遍遍地翻看著，始終都沒能找到我的名字。

 

就在顧北想要向同事確認名單是否齊全的時候，手機鈴聲響起。

 

「喂，言言！」顧北滿臉驚喜地接通電話，可是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滿是遺憾的男音。

 

「您好，是王輕言的家屬嗎？這裡是南山公安局，王輕言女士在昨晚的居民樓坍塌事件中不幸遇難，遺體轉來了公安局，麻煩家屬前來認領……」

 

「不……不可能，我女朋友才剛剛懷孕，我們都快要結婚了，怎麼可能是我女朋友……」

 

我看著顧北震驚拿著電話的手不斷顫抖著，就連臉上的肌肉也在抖動著，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事情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王輕言女士在逃亡途中，想要救五樓被家具壓倒的小女孩，這才被鋼筋貫穿身體，請您節哀。」

 

「被鋼筋貫穿身體……」顧北嘴中喃喃，臉上滿是痛苦，眼睛瞪得老大，胸口劇烈地喘息著。

 

看著他這副悲痛模樣，我有些好奇，這一刻，他在想什麼？

 

明明是他沒來救我不是嗎？

 

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覺得我在騙他。

 

9

 

顧北驅車來到了昨天的現場，此時這裡已經用警戒線被圍了起來，外面還有一些記者播報著新聞。

 

顧北就那樣直接闖了進去，來到了昨天我被發現的大坑。

 

鮮血早已變黑，顧北跳入坑中，撿起一枚戒指，那是他和我求婚時，親手給我戴上的。

 

S前，我對他心灰意冷，不想和他有任何瓜葛，費力地摘下戒指。

 

看到戒指，還有周圍的血跡，那兩根鋼筋似乎扎進了顧北的心中一樣，他再也忍受不住，跪在地上哭了出來。

 

手中緊緊抓著那枚戒指。

 

「我是救援隊的啊，我明明離得那麼近，我明明可以救下你的，言言, 我的言言，我們的孩子……」

 

看著他就那樣跪在那裡哭嚎著，手更是一下一下往臉上扇著巴掌。

 

我平靜地看著顧北, 我不後悔救人。

 

可是顧北, 我後悔認識你。

 

顧北在坑中躺了一天，這才去公安局認領了我的屍體, 又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我爸媽。

 

爸媽哭喊著, 一遍遍地質問著顧北，為什麼會這樣, 我看著爸媽一夜蒼老的模樣，心中十分苦澀。

 

可是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見那小女孩，也不會置之不理的。

 

相信爸媽知道了, 也會理解我的。

 

隻是可惜，以後我不能在父母跟前盡孝了。

 

而顧北，不管我爸媽如何打罵他，他都是低著頭，平靜地聽著。

 

我S了，李靜靜覺得現在是個好機會, 毫無顧忌地開始接近顧北，安慰顧北。

 

我找來家中床單，系在腰上，另一端綁在家具腿上，打算破窗，沿著牆面下去。

 

「?（」房屋坍塌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

 

是意外, 房屋年久失修無人維護，前幾日又接連的暴雨，地基下陷，這才出了事。

 

救援隊當天的情況被曝光出去，許多人開始討伐李靜靜浪費公共資源。

 

李靜靜似乎沒想到, 這件事情會鬧大，她也如同過街老鼠一樣, 人人喊打。

 

更是有網友給她寄花圈，往大門上潑狗血。

 

無奈，李靜靜隻得離開這座城市。

 

而顧北也從救援隊被開除。

 

接二連三的變故, 讓顧北一夜之間白了頭。

 

每日一副沉悶模樣。

 

周圍人看著顧北這副模樣，也不知如何安慰, 說起顧北都是無奈嘆氣。

 

走在路上, 聽著旁邊人的辱罵，就算有人朝他扔臭雞蛋, 顧北全部都沒有理會，他就那樣接受一切。

 

爸媽帶著我的骨灰回了老家, 離開了這座城市。

 

而顧北選擇了留下。

 

他每天在家瘋狂地自殘，一遍遍對著我的照片道歉。

 

看著他每天靠吃安眠藥才能睡著，無人時的瘋狂模樣, 我隻覺得一陣好笑。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七年的感情，但凡你當時相信我，選擇來救我，也不會這樣。

 

我要走了。

 

後半生, 你就抱著愧疚和世人的指責好好活著吧。

 

……

 

本臺報道。

 

「今日本市福南橋頭有一男子跳橋自S，據知情人士透露，該男子曾經是某民間救援隊隊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