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還是邁不過去那道坎。」
所以,他那天是打算來找我的嗎?
腦袋一片混亂,隻有這一點是如此清晰明白。
疼痛讓我忍不住蜷縮起來。
我好想告訴趙泠,我好想見到他。
也好想告訴經紀人,趙泠克服了那道坎,他不是膽小鬼。
但是,一切都晚了。
我還是沒等到趙泠。
鍾譯嚇了一跳:「你,你怎麼了……」
Advertisement
「滾!我什麼時候說要結婚了?你知不知道你是在S人?你滾……」
我胡亂地砸著東西,神志不清地叫喊著。
巨大的衝擊讓我整個人茫然又無措。
我隻能不停地叫著趙泠的名字,好像這樣才能讓我平靜一些。
趙泠,趙泠……
8
「趙泠!」我驚叫出聲。
「小期,怎麼了?」宋阿姨站在我旁邊,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
我茫然地打量著四周。
醫院走廊裡,零星地坐著幾個人。
透過病房門上的小窗,我竟然看見了趙泠。
那次車禍,我沒有什麼事,反倒是救了我的趙泠因為撞擊導致雙耳失聰和腦震蕩。
隔著一層玻璃,趙泠的身影有些虛幻、不可捉摸。
「阿姨知道你擔心小泠,進去看看他吧,幫阿姨好好開導一下他好嗎?」
說著,推開門拉著我走了進去。
是夢嗎?
我看著不遠處發脾氣的趙泠,不住地問自己。
上輩子,剛得知失聰的趙泠砸了病房裡所有的東西。
卻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僵直了身體。
他難堪又排斥地轉過頭,嘴裡喊著:「出去,給我出去!」
那一次,因為驚訝和無措,我被趙阿姨摟著出了病房。
因此沒有看到少年瞬間紅了的眼眶。
這一次……
是夢也好,假的也罷,我都不會重蹈覆轍了。
在他喊著讓我出去的那一刻,我直直衝過去抱住了他。
抱著他僵硬卻鮮活的肉體,我忍不住紅了眼。
在他聽不見的地方低喃道:
「趙泠,我也喜歡你。
「所以,這次別再推開我了。」
9
趙泠僵持著身體。
反應過來後,他一把推開我,偏著頭不敢與我對視。
「你走。」
語氣冷淡疏離。
如果不是看到他緋紅的耳尖,我就像上輩子一樣,誤以為此時他已經討厭我了。
上輩子,他就是這樣。
無論我怎麼在他眼前討好他,他總是一副排斥沉默的模樣。
他說:「宋期,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我是自願救你的,沒有想過以此要挾你。」
他扔掉我做的餅幹,拒絕和我組隊的請求,打斷我學手語的課程。
他站在昏暗的燈光下,聲音破碎又生硬。
他說:「別再這樣做了,我不需要。」
當時的我被悲傷和憤怒衝昏了頭,打掉他牽著我的手,不甘示弱地回道:「好!誰再做誰就是傻子!反正你也不重要!」
說完我就怒氣衝衝地跑走了,因此沒有看到少年猛然顫抖起來的身體。
這之後,我們的關系每況愈下,甚至有一種老S不相往來的傾向。
沒想到,一語成谶。
失聯多年後,我真的收到了他S亡的消息……
我回過神,看著眼前別扭敏感的趙泠,心中無比慶幸。
趙泠沒有自S。
甚至我們還沒有決裂。
一切都還來得及。
10
我敲了敲門,露出趙阿姨的面龐。
「小期,今天怎麼這麼早?快進來……」
我熟稔地走進客廳坐下,與正在下樓的趙泠碰了個正著,迎著他驚訝的視線,我揚唇一笑。
今天我 5:00 就起床了,就是為了專門堵他。
想甩掉我,沒門。
我如願以償地黏上了趙泠。
他配了助聽器,精致小巧的器械掛在他耳朵上,幾乎隱沒於細碎的黑發之間。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過明顯,他偏過頭看著我,目光沉靜溫和,卻沒有說話。
「挺好看的。」我指了指耳朵說道。
過了很久,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空氣中傳來了他的聲音。
「我也覺得。」
11
我松了一口氣。
重來一世,過去看不清的東西,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為什麼趙泠對我的態度那麼冷淡,為什麼他一直抗拒我的一切好意。
我以為是因為我害他變成這樣,所以他討厭我。
卻沒想到,他是因為害怕,害怕我是因為愧疚才對他好。
上輩子開學後,我第一次因為打架被叫家長。
起因是我聽到有人笑話趙泠是個聾子,笑話就他這樣還想考什麼音樂學院。
我一個沒忍住衝上去和他廝打了起來,雖然在旁人看來是我單方面地扯人頭發。
最後,我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回了家。
趙泠來找我的時候,我還裝作無所謂地安慰他。
「我沒事兒,都是那個人嘴太碎了,你不知道,明明是個男生卻像一個八婆一樣……」
他打斷了我,脊骨明明直立著,整個人卻像被什麼東西壓著一樣沉鬱,好像永遠也抬不起頭。
「為什麼要這樣做?」
聽到他質問的語氣,我也有些不爽:「我還不是為了你……」
「為了我!我讓你這麼做的嗎?」他的目光明亮而悲傷。
「宋期,我對聾了這件事情,一點都不在意!無論別人說什麼,我從來沒有關系。
「但是,為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頭,一次次提醒我這個事實?」
我剛想反唇相譏,所有反駁的話卻在他落下的那滴眼淚中銷聲匿跡。
……
當時我覺得他小題大做了。
現在我才意識到,是我自己一直被困在那個愧疚的牢籠中。
我比他更在意他失聰這件事情,比他更不敢去觸碰這個話題。
我沒有意識到,他卻輕而易舉地看了出來。
所以他才會以為,我對他一切反常的好都是為了彌補愧疚。
正是因為我的這份愧疚來得太沉太重,才成為他不敢接受我靠近的原因。
如果他一旦接受了我的這份愧疚,雖然表面上看我們之間和氣融融,但在無形之中卻給我們設下了永恆的隔閡與枷鎖。
所以他寧願不要。
12
找到趙泠疏離我的真正原因,我開始對他失聰這件事表現得習以為常。
我不再刻意地避開這個話題。
仿佛車禍、失聰什麼的都沒有發生,他依然是那個自信、閃閃發光的少年。
所以到了學校後,當我再次聽到上輩子那句嘲笑趙泠的話時,我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
偏頭時,與趙泠偷偷望過來的眼神撞了個滿懷,我拍著他的肩膀,誇張地說著。
「哇,天吶!趙泠,竟然還有人不知道你早就被伯克利音樂學院錄取的消息!
「你就是太低調了!什麼?你說伯克利音樂學院不會因為你耳朵的原因就取消名額?我就說嘛,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
「不像某些人,隻能背後的蛐蛐,真是一副醜惡的小人嘴臉呀!」
說著,我深明大義地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也難怪,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像你這樣才華即一切!誰讓他長得醜,成績又不好,脾氣又差,品德又敗壞呢?
「也隻能在背後說說而已了。」
說完朝著面色鐵青的那人嘻嘻一笑,抓住趙泠的胳膊就跑了。
再不跑,我怕他真的會上來打我們。
跑出去很遠,我才氣喘籲籲地停下,哈哈大笑起來。
「伯克利音樂學院的錄取通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現在還沒有考,我不知道我的情況,還能不能考上。
「宋期,你到時候可能會失望。」
趙泠在我一旁,輕輕地喘氣,長長的睫毛斂下,在眼底投射出一小片陰影。
他冷靜又殘酷地陳述著這一事實。
「趙泠!」我喊出他的名字,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我相信你!」
暖洋洋的夏風吹過,揚起他潔白的校服衣擺和發梢,露出他光潔的額頭。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像是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話一樣,很像鄰居家那隻受驚的波斯貓。
我有些心酸。
如果不是那次車禍,他依然會是那個自信、光芒萬丈的音樂天才。
才不會擔心會不會被錄取這種事情。
心中湧動著說不明的情緒,我有一種衝動,想告訴他不用擔心,他未來會成為火遍全球的歌手,他的歌會在大街小巷傳唱,紅透半邊天。
但我沒有說。
我隻是一把抱住他,踮起腳,靠近他的耳朵。
通過冰冷的機械傳導,聲音在我們耳邊同時響起。
「趙泠,我相信你,所以,也請相信你自己,好嗎?」
13
我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趙泠態度的變化。
他不再刻意避開我。
就像我不再刻意討好他。
日子逐漸恢復到了從前的樣子。
直到鍾譯出現。
「這是今年新轉來的同學鍾譯,大家歡迎。」
和上輩子一樣,他坐在了我的後面。
因為昳麗的面容,一下課他就被團團圍了起來。
直到打鈴前,他才伸手戳了戳我。
他笑眯眯地伸出手:「同學你好,我叫鍾譯,很高興認識你。」
我冷淡地點點頭。
因為上輩子的記憶,我很難對他有好臉色,即使我知道最大的原因並不在他,卻很難不遷怒。
見我興致淡淡的樣子,他也不惱怒,簡單地打過招呼之後就轉頭忙自己的事情。
放學的時候,趙泠主動跟我聊到了他。
他貌似不經意地試探:「聽說你們班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很受歡迎。」
「還行吧。」
「那你覺得他人怎麼樣?」他有些窮追不舍的意味。
我驚訝地瞥了他一眼:「應該還行吧?不是很了解。」
「哦……」
他不再說話了,隻是沉默地走著路。
看著他略顯鬱悶的神色,我恍然大悟,但同時又有什麼東西在我心裡閃過。
他以前從來不會關心這些,今天這是怎麼了?
14
「仔細一想的話……他人好像還挺帥的。」抱著捉弄的心思,我又開口道。
瞅著他的臉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我話鋒一轉。
「但是呢,還是我的竹馬最得我心!」
「花言巧語,油嘴滑舌。」趙泠臉一下子紅了起來,磕磕絆絆地扔下這幾個字。
「哪裡油嘴滑舌了?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好嗎?我的竹馬是天上地下僅此獨有的大帥哥!溫潤如玉、風流倜儻說的就是他!一想到這麼一個脾氣又好,成績又好,還長得帥的男生是我竹馬,我每天做夢都要笑醒呢……」
「你別、別說了……」
他的耳垂紅得愈發明顯,手不自覺握成拳,青筋畢露。
雖然走路姿勢看上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速度卻一直保持與我同頻。
知道再說下去,他可能真的要跑掉了,我才住嘴笑了起來。
以前沒發現趙泠竟然這麼可愛。
頂著紅透的耳朵,嘴上羞赧地讓我閉嘴,卻從來沒有摘下過助聽器。
15
校運動會那天,趙泠跑到我們班給了我一個大包。
裡面零零碎碎裝滿各式各樣的零食、水、運動護具和治療噴霧。
婆婆媽媽地跟我叮囑了一大堆注意事項,我連連點頭,跟他保證沒問題。
臨末,他站在那裡,扭扭捏捏半天,終於在我耐心耗盡前一秒開口道:「還有,要離你們班那個鍾譯遠一點。」
「好。」
熱門推薦
"易感期的 Alpha 少爺脆弱又黏人。 他緊緊盯著我的後頸,忍得眼紅聲顫:「姐姐,我想標記。」"
綜藝節目上,我慘遭整蠱。有人趁我不注意往我身上扔了一 條玉米蛇。由於「驚嚇過度」,我捂著心髒的位置直接癱倒 在地。事發突然,現場亂成一鍋粥。
我手握白月光女配劇本,第一章就是回國。原本設定是霸總 會來接我這個白月光。可晃眼整個接機區我都沒發現江初的身影。
"剛開學我就火了。 有個女生說我的秋褲侵犯了她的被子。"
"我是宮裡最有權勢的太監。 但皇帝非要我侍寢。 「萬歲專壓九千歲,咱倆絕配!」 我:「呸呸呸!」 這年頭當嫔妃,哪有當太監來得風光?"
"我精挑細選買了個墓地,給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臨近籤合同,裴深趕了過來,當著中介的面說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