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榮耀第4章

「她想讓她的親生女兒看到她現在是怎麼偏心一個養女的，她要讓親生女兒吃醋嫉妒，後悔當初拋棄她這個親生母親。

 

「她不擇手段，用一個大人的壞心眼來汙蔑一個八歲的小孩偷盜！

「所以剛才那三十大板，都是秦榮月犯了偷盜罪後應得的懲罰！與我無關！」

 

公主經我提醒，終於發現她也成了她母妃算計的一環。

 

她走上前在秦榮月耳邊說：「母妃，你總玩這些把戲，難怪父皇會厭棄你，你怎麼跟淑母妃比呢？」

 

如果說之前公主還有些患得患失，怕秦榮月真的偏愛上一個養女，那麼現在她已經有恃無恐了。

 

她已經意識到，秦榮月的所作所為，都隻是一場爭寵。

 

她想爭得皇帝的寵愛，想爭得她這個親生女兒的喜愛。

 

該卑微的人是她，而不是公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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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這一點，公主卸了對我的敵意，她轉身上了那輛神秘的馬車。

 

馬車裡，微服私訪的帝王也聽到了我的揭發。

 

他冷聲對公主說：

 

「不過是你母妃那些欲擒故縱的把戲，不必理會，回宮。」

 

16

 

秦榮月被抬回了客房。

 

我爹聽說她當眾汙蔑我偷盜來演戲，頓時心生厭惡，連客房也不讓她住了。

 

後來是婉姨顧忌秦榮月的身份，在女學附近找了座小房子，安置秦榮月，還找人給秦榮月治傷。

 

婉姨悄悄告訴我：「她畢竟是榮妃，萬一宮裡的皇帝和公主又想起她來……做事不能做得太絕。」

 

我當然明白婉姨的考量。

 

本以為趕走了她，我和爹爹也就安全了。

 

我家畢竟隻是平頭老百姓，即使我恨透了前世的皇帝與公主，以我的身份，也無法向這樣的人物發起復仇。

 

這一世，我本想和爹爹安穩地過未來的生活。

 

可我沒想到，秦榮月不在我家住，她的心聲我還是能聽見。

 

而她傷好之後，馬不停蹄地又開始算計我。

 

【上次的偷盜事件後，皇帝和公主已經對宿主厭惡到底，皇帝回宮後，對淑妃更加寵愛，淑妃已經升為皇貴妃，而公主也日日去皇貴妃宮裡，喊她作母妃，樂不思娘。

 

【原本已經被宿主攻略的楚嚴現在也因為楚歲寧的原因十分厭惡宿主，楚家村的人也都知道宿主當日對一個孩子耍心眼。

 

【宿主如果再不改變現狀，你的後半生，就隻能在這種鄉野裡做一個被人唾棄厭惡的棄婦了。】

 

秦榮月氣到發狂：

 

【我必須絕地反擊！楚家村對面那個山頭不是有很多土匪嗎？如果我讓一群土匪把楚歲寧抓走，再挺身舍命救她，楚歲寧無論如何都得認我做娘了吧！】

 

【宿主，楚歲寧並不像我們原先預料的那麼好對付。】

 

【我管她好不好對付！如果被她看穿了，我就讓那群土匪直接S了她！

 

【我攻略失敗，她也別想好過！我S也要拉著楚歲寧給我墊背！！】

 

一個月後，傷愈的秦榮月果然出現在女學裡。

 

她做了隻風箏，在女學下課時來找我。

 

「知道你喜歡兔子，我特意給你做的，獨一無二的小兔風箏。

 

「歲寧，你爹爹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是真的想認你做養女的，之前姨姨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諒我。

 

「請你相信，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險，姨姨一定會舍命保護你的。」

 

我接過風箏，一臉動容：「真的嗎？那我跟姨姨和好。」

 

秦榮月伸出小拇指跟我拉鉤：「歲寧，那榮姨帶你去河邊放風箏好不好？」

 

我拿起風箏步伐輕快地往河邊跑去，秦榮月的心聲在後面響起：

 

【小孩子果然好哄，給點甜頭就跟狗一樣又舔上來了。】

 

17

 

到了河邊，秦榮月借著放風箏的由頭把我往最偏遠的河灘引。

 

河灘的沙子湿滑，村裡的大人耳提面命不準讓我們靠近水。

 

秦榮月笑著朝我招手，讓我過去。

 

我聽到她偏執的心聲：

 

【楚歲寧要是不上當，我就把她淹S在這兒，我攻略失敗，就跟她同歸於盡。】

 

我活蹦亂跳地朝她跑去，在河灘邊放起了風箏。

 

秦榮月松了一口氣：【她終於、終於上當了！】

 

樹林裡忽然蹿出一群帶刀土匪，朝我砍來。

 

秦榮月直接挺身擋在我身前，她的肩膀替我挨了一刀，血濺在我臉上。

 

溫熱的、帶鐵鏽味的鮮血，不像是假的。

 

看來養母這回是下血本了。

 

我配合地表現出驚恐。

 

「放開我女兒！！」

 

爹爹提著弓箭帶著村落裡的精壯男人一起趕過來驅趕土匪。

 

秦榮月對他們的出現有些意外，但很快她就隨機應變，將我一把推向我爹：

 

「歲寧，快跑！」

 

她悲壯地把土匪都擋在了身後，爹爹衝過來一把將我抱起來，護在了叔叔們的保護圈裡。

 

土匪將秦榮月踹倒在地，秦榮月猛地嘔出一口血，她轉頭看了一眼土匪。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下手這麼重！】

 

還來不及反應，秦榮月已經被土匪頭子拽著頭發從地上拖拽而起，扛在身上，秦榮月慌了，拼命掙扎。

 

忽然她聽到一聲歇斯底裡的呼喚：「娘！——」

 

秦榮月一愣，猛地抬頭，就見我在爹爹懷裡拼命朝她伸手，喊她：

 

「娘親！——」

 

系統的報喜聲迭聲傳來：

 

【恭喜宿主！！！

 

【成功攻略養女楚歲寧，追妻、追媽火葬場情節立即觸發！】

 

系統興奮的聲音響起，可秦榮月卻來不及高興，因為她發現這些土匪的口音是正宗的北狄口音。

 

她為了攻略的最後一擊，特意去城裡收買了幾個打手來假扮土匪。

 

那幾個打手跟她交易時絕不是這個口音。

 

「不對！不對！！放開我！放開我！！」

 

她終於想起來，楚家村對面那座匪山，多是北狄人落草為寇！！

 

北狄人一向野蠻殘暴，她落進北狄人手裡還能活嗎？！

 

就在她慌張之際，系統安撫她：

 

【檢測到這群土匪確實是北狄悍匪。

 

【但宿主放心，楚歲寧喊出那聲娘後，宮裡的皇帝猛地意識到他的真愛是你，小公主也在一瞬間看清了淑貴妃的虛偽面孔！他們現在正往楚家村趕！馬上就來救宿主！】

 

秦榮月立刻放下心來：

 

【他們後悔了就好！皇帝要是知道我落入北狄悍匪手裡，一定會發兵攻打北狄！

 

【那我豈不是成了亂世佳人了！一群男人的硝煙因我而起！】

 

【是的宿主，你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絕對的女主！】

 

18

 

秦榮月預料得沒錯，在她被土匪劫走的第二天，皇帝和公主就風風火火地趕回了楚家村。

 

和上次截然不同，這次，皇帝連身份都顧不上掩藏，在確認他的榮妃是被北狄人抓走後，他直接調來軍隊圍攻匪山。

 

山上的北狄人盡數被擒，可秦榮月卻不見蹤跡。

 

拷問之下，那群土匪才老實交代：

 

「知道那是高貴的榮妃娘娘，當然是送去北狄給我們的大王享用了！」

 

皇帝急得發瘋，一把火燒了匪山，竟不顧朝臣勸阻，發動三軍壓境北狄。

 

此前，中越剛剛與北狄達成休戰協議，兩國鬥了兩年，兩敗俱傷，兩邊百姓都盼望著和平。

 

皇帝卻為了一個女人直接發兵夜襲北狄川城，不顧邊境百姓S活硬生生挑起了戰火。

 

最終，御駕親徵的帝王打了北狄一個措手不及，直接屠了北狄川城。

 

戰火狼煙中，正被逼嫁給川城王的秦榮月一身紅衣地奔向她的英雄皇帝，與小公主一家三口團圓。

 

他們冰釋前嫌，皇帝將她視若珍寶地抱在懷裡，愧疚地說著對不起，說他終於意識到，榮妃才是他此生唯一真愛。

 

公主也抱著秦榮月的大腿，一直喊她母妃母妃，說她要當母妃的乖女兒，再不惹母妃生氣。

 

和前世不同，這次攻略成功的秦榮月沒有耍清高，她後怕極了，因為勝利來得太不容易了，她生怕自己會再失去一切，又慶幸自己費盡心血終於攻略成功。

 

團圓的喜悅之後，皇帝忽然想起來問：

 

「對了，你怎麼會落入北狄人手裡？」

 

秦榮月雙眼含淚地告狀：「是楚歲寧那個白眼狼！我那麼真心對她，她卻為了逃命讓我被悍匪抓走，楚家村那群人也見S不救，眼睜睜地看著我被土匪抓走，若不是臣妾命大，還怎麼能與陛下公主團圓！」

 

她絕口不提是她自己要使苦肉計找人假扮土匪才給了真正的悍匪可乘之機。

 

剛剛追妻成功的皇帝為了哄愛妃一笑，立刻下令：

 

「楚家村與北狄悍匪勾結，傷及朕的愛妃，全村重罪，屠村！一個不留！」

 

19

 

跟隨他徵戰北狄的將士們聽到這道指令都有些猶豫。

 

皇帝為了一個女人讓他們攻打外敵，不惜踐踏兩國盟約，但畢竟是打北狄人，他們甘願拼命。

 

可這次，帝王卻要他們把刀指向楚家村的自己人。

 

楚家村靠近邊境線，早年家家戶戶都有年輕人S在戰場上。

 

如今的楚家村隻有少數壯年男子，多是老弱孤女。

 

對這樣一個村落下手，讓人心裡不安。

 

有武將勸：「陛下，屠村是否太過嚴重了些？如果楚家村的人確有勾結外敵之罪，大可一一審問，直接屠村，隻怕惹臣民非議。」

 

鳴玉公主驕橫地反駁：「放肆！我母妃在那個破地方受盡委屈，隻要能哄母妃高興，別說屠村，就是屠城，我父皇都能為我母妃做到！」

 

秦榮月嬌羞地靠在皇帝懷裡：「屠村確實能給臣妾出氣，尤其是楚嚴和楚歲寧父女最是刁難臣妾，陛下千萬不要放過。

 

「對了，還有探花郎的夫人林婉，她在村裡也沒少針對臣妾，還請陛下一並清算。」

 

「愛妃流落民間這段時間受苦了，朕一定讓愛妃出氣。」

 

皇帝執意要滅了楚家村，還特意帶著秦榮月去楚家村看。

 

重回楚家村這日。

 

秦榮月已經換上一身錦衣，頭戴金鳳冠，渾身上下珠光寶氣。

 

她在楚家村屢次碰壁，這次回來，多少有些衣錦還鄉的虛榮心作祟。

 

她和帝王、公主同乘一輛馬車，正準備看著楚家村那些人跪在她面前求饒。

 

可楚家村全村寂靜。

 

連隻雞都看不見。

 

最先察覺不對的是系統：

 

【不對，不對！！宿主！事情的走向已經超出了本世界的既定劇情！！】

 

【什麼意思？！】

 

秦榮月還未反應過來，樹林裡忽然湧出烏雲一般密集的重甲軍隊。

 

軍隊領頭之人，是三皇子蕭起。

 

蕭起劍指皇帝：「父皇，你——該退位了！」

 

20

 

在皇帝蕭元衝冠一怒為紅顏，帶兵圍攻北狄川城時，蓄謀已久的三皇子蕭起趁機把控朝政。

 

蕭元為了秦榮月屠了北狄川城，導致北狄人立刻南下反攻，邊境再次陷入動亂。

 

在這個時候，蕭元這個君主不想著如何解決邊境危機，反而為了哄愛妃高興，竟下令要屠了自己人。

 

蕭元本就不算是個賢明的仁君，如此一來，他人心盡失。

 

楚家村的戰火燒了三天三夜，卻不為屠村裡人，而是屠惡龍、滅妖妃。

 

最後，蕭元帶著秦榮月和公主倉皇逃到河岸邊。

 

蕭元跑到河岸邊時，一支利箭忽然射穿了他的膝蓋！

 

「啊！！朕的腿！！」

 

他慘叫一聲，河灘湿滑，他劇痛之下，整個人失去平衡滾下河水。

 

他周邊的水頃刻間被血染紅，他拼命朝岸上的榮妃和公主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