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你和我分手,是因為有了這個新的目標嗎?」
我在齊延開口說話前拉住他的袖擺,然後對他禮貌的微笑,我說:「齊延,沒事,這是我的私事。」
齊延對著秦阆時冷淡疏離的神色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暗淡,但他很快收起神色,快的仿佛是我看錯了一樣。
他很紳士的尊重我的隱私,往後退一步,得體的說:「那我先不打擾了,姜行,有事打我電話。」
我說好。
齊延在臨走前又回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看著我們的秦阆,對他禮貌頷首,算是打招呼。
秦阆冷冷的,沒有回應。
8
我一直看著齊延的背影消失在陰影深處,才回頭看向秦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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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阆陰陽怪氣的冷笑:「這麼舍不得?」
我沒理他,語氣平淡的回他:「秦阆,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和你分手後才認識的齊延,我們隻是商業合作伙伴,我不允許你這樣揣測汙蔑別人。」
我這話說的帶有警告的意味,我其實很少用這種口氣和秦阆說話,可他不知道為什麼,臉色卻在我的警告裡一分一分的緩和下來,甚至稱得上是柔軟了。
他看著我,往前又來了一步,好像要來拉住我一樣,說:「姜行——」
我下意識往後一步拉開距離躲開他的手,這一步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做完我才反應過來,秦阆僵在原地,臉上似乎閃過一絲受傷茫然,要是以前,我早該心軟了,可如今我無動於衷,隻是對他今晚的來意感到奇怪,我耐著性子問他:
「秦阆,你今晚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他臉上的那點茫然一點點收斂起來,眼睛裡又是熟悉的冷意,他就這樣看著我,然後一字一句的問我:「是不是你讓人封S的蘇芮?」
說實話,我想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蘇芮是誰,是他那個前不久公開的女朋友,他新戲的女主角。
我都已經忘記到角落裡的不相關的陌生人。
就為這。
我疲倦的嘆口氣,我是真的感到厭煩了,如果之前隻是對和秦阆之前不平等的愛情地位關系感到厭煩,如今我是對他這個人都感覺厭煩了。
我想解釋,但話還未出口反而怒極反笑,我靜靜的看著秦阆,用再不過平淡的口氣,我疑惑的反問:「秦阆,我們在一起這些年,真的,你看過我用特權仗勢欺人過嗎?」
他下意識沉默。
我說:「或許你可以去問問蘇櫻,她剛放話要追你,你就公然打她的臉,秦阆,不是人人都有我這樣的好脾氣。」
說完我轉身就想走,秦阆卻在身後叫住我,他說:「姜行,你總是這樣。」
我回過頭,秦阆站在燈光下,明明是在這樣的亮堂的地方,他周身卻還是想籠罩在陰影中一樣,他站在那裡,還是如我初見他時一樣的英俊。
我看著他時還是能想到那句驚豔我年少時光的「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
那個少年的身影依舊停留在我的記憶深處。
可我的心再也不會為他起半分波瀾了。
秦阆看著我,我還是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這些年,我就從未看清過,不過不是冷漠就是恨,他對我也沒別的情緒。
我明明已經給他指了一條路,可他好像並沒有聽進去,好像他今晚來找我為蘇芮打抱不平,隻是一個想見我的借口一樣。
我自己都覺得荒誕。
我聽見他的聲音,他跟我說:
「姜行,你總是這樣。」
「你總是這樣看中某樣東西,就強勢的闖進來,等你不喜歡後,就毫不留戀的丟棄掉。」
「你是高高在上的姜家大小姐,想要什麼都易如反掌,周圍有無數人企圖討你的歡心,哄你的開心,隻要你想要的,無數人削尖了腦袋都想送給你。」
「所以你隻要對我露出一點點興趣,就有無數人跟我說要識好歹,迫不及待的將我當成禮物一樣呈到你面前。」
「你喜歡我的時候恨不能昭告天下,等你不喜歡就將我拋到腦後,像個垃圾一樣扔給別人,反正你身邊新奇的東西很多,隻要你喜歡,就沒有你得不到的,所以一個無足輕重的我,你從來都沒回頭看過是不是?」
「不管我如何費盡心思的想引起你的注意,你都從來,從來沒有回頭看過我。」
我靜靜的看著他,他面無表情的回望我,我在此時此刻才終於看清秦阆眼裡的情緒,是冷漠也是恨,但這冷漠和恨意上卻浮著一層稀薄的淚意。
就像是一層淺淺的冰,呵一口氣就會化掉那樣。
我說:「秦阆,十八歲那年你想拍電影,我幫你求來了經典大 IP,託我爸爸出面請了一圈明星給你做配。」
「二十歲那年你在深山裡拍戲,我那時還要上課,從學校到你拍戲的地方因為交通不方便,再有錢也沒有辦法,我要從飛機轉巴士再轉當地向導驢車,單程就是數十個小時,可是每周我都會至少去看你兩次,因為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
「二十一歲那年你被同組女演員陷害,被汙蔑說酒後侵犯她,所有人都說你是偽君子,不相信你,連你粉絲都對你失望,紛紛脫粉,你的事業人氣陷入低谷,是我一直堅定不移的站在你身邊,相信你直到幫你找到證據澄清,讓你振作起來。」
「二十二歲那年我生日,你第一次記得,說要帶我去慶祝,我從上海連夜飛到巴黎,我在你房車外面等了一整天,被蚊子咬的渾身是包,最後才等到你的消息,還是已經過了十二點,你跟我說你參加商業活動,忘記通知我不要來了。」
「二十三歲那年,你劇組山體崩塌,我不眠不休的趕來,將你從坍塌的斷石裡挖出來,你醒過來看到我包的像木乃伊一樣的手時,嫌惡的皺眉讓我不要靠近你,因為你有潔癖且暈血。」
……
這樣的事太多,我實在不想再說下去,我眼裡依稀也有了淚意,為那個一腔孤勇在愛情裡面一根筋的我自己。
模糊的視線中秦阆的臉色蒼白的可怕,他搖搖欲墜好像支撐不住身體一樣,他看著好像想上來抱住我,但又不敢靠近。
我將淚意一點點的忍回去,然後才冷淡的一字一句的繼續開口:
「秦阆,我從十六歲時就缺心眼一樣捧到你面前的一顆赤誠之心,你眼裡卻隻有我姜家的大小姐的這個光環,我要什麼都會有人拱手送上。」
「可是秦阆,這些年,我逼迫過你任何一件事嗎?我無數次跟你說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直接拒絕我,可你接受我的好意,接受我的告白,然後你告訴我,你是一個被獻祭的無足輕重的禮物。」
「捫心自問,秦阆,這些年,我們之間,一直在遷就妥協的,到底是誰呢?」
說完我實在不想再看見他,我說:「秦阆,好聚好散吧,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9
我還是消沉了幾天。
齊延大概是為了讓我散心,帶我去馬場送了我一匹小馬駒,湿漉漉的大眼睛和鼻子,很可愛。
我打起精神,在掌心裡放了一塊方糖,它就伸出湿漉漉的舌頭來舔。
我怕痒,所以終於笑出來。
齊延站在我身邊不動聲色的松一口氣,好像終於放下心來一樣。
回去的時候碰見齊氫帶著一個女伴,他現在也不裝了,冷冷的看著我們,在他眼裡,我是和他兄長一個陣營的人,那就是他的敵人。
我和齊延,誰都沒有理會他。
後來他和他的一個豬朋狗友的聊天記錄酒後被人當成談資發了出來,是有人問他我和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關系好像不一般,問他是不是有危機感。
齊氫的回復很囂張,他說:不過一個別人不要的破鞋,有什麼好有危機感的。
下面是他發給那個豬朋狗友的視頻,也不知道從哪找的,是我當年灰頭土臉用手挖秦阆的影像,最後是我抱著昏迷的秦阆痛哭的畫面。
他洋洋得意的跟自己的豬朋狗友說,這樣的破鞋,就讓齊延那個傻子接盤去吧。
視頻傳播流通速度挺快,後來聽說秦阆開車時不知怎麼的走神出了車禍,在重症病房搶救好幾天才救回來。
這個聊天記錄曝出的第三天,齊氫在自家馬場被從馬背上摔下來,聽說摔斷了兩條腿,外面傳的很玄乎,說是同室操戈,這件事是手足相殘,使手段的是齊家的大兒子齊延。
那段時間我確實沒看見齊延,去齊家拜訪的時候齊延正在跪家法,我在齊叔叔面前冷笑了一下,後來齊氫傷還沒好,就被送到了國外。
算是徹底絕了繼承家業的這條心了。
你看,身家利益面前,就是親生的血緣也要為其讓步。
就像齊叔叔再心疼小兒子,也要將他送的遠遠的,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礙我的眼。
餘下的日子就像是步上正軌,而齊延和我告白那天真是暮春初夏前。
天氣正好,溫度正好,湿度正好,所有的花都開的剛剛好。
他還未開口先笑出來, 跟我說:「姜行,我有話想和你說。」
我跟他說:「我勸你不要說。」
他就又笑:「我本來也不想說的, 我想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等到我們沒有多少商業利益上的糾葛時,那樣你或許才會相信我是正經真摯的告白, 而不是心懷鬼胎的商業利用。」
我看著他。
他和我對視:「可我不想等了,意外太多,變故也太多,還有個錯過你前車之鑑的傻子在一旁虎視眈眈, 等你回心轉意, 我隻是怕日久生變。」
「我不是秦阆, 魚目混珠,他看不見身邊真正珍貴的東西,所以我才有今天的可乘之機,我不想因為等待錯過這個時機。」
「姜行, 你或許不相信我喜歡你,我們的相遇本就從商業利益開始, 我不想說我對你情根深種這些虛話,我隻是有自信, 我會是你最好的一個選項。」
從他第一次拿獎,到現在,我從沒在他的感謝裡出現過,哪怕人人都知道,他今天能站在這裡,我才是他最該感謝的那個。
「但而」他看著我,眼睛裡含著深深的笑意, 我在其中看見我的倒影,明亮的、炙熱的, 他說:
「姜行,我現在和你告白並不是想讓你給我一個答復,我隻是想告訴你,給我一個參賽的機會。」
我聲音輕輕的:「你知道, 我現在對感情不感興趣,我對未來伴侶的選擇,會經過長久的考察和思量,才會選擇出讓我利益最大化的那個。」
他笑起來,不以為意又篤定的樣子,他說:「我有一生的時間讓你去考察, 姜行,打個賭吧,
最後陪你到最後的, 一定是我。」
我也笑:「你這個賭注有點長啊。」
他問我:「你怕嗎?」
我看著他:「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他一錘定音:「那就賭一賭吧, 姜行,漫漫餘生,這樣才有趣不是嗎?」
是呀,漫漫餘生, 總要有點有趣的事情才有意思。
而一生, 白駒過隙,世間一年就日新月異,連看個視頻都要講究短、快的時代,誰敢張口就是一生啊。
但賭一賭嘛, 無傷大雅,反正最後輸的,一定不會是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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