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我遠離吸血家人第4章

我翻了筆舊賬。

 

「養狗的都說自家狗不咬人，但，我為什麼要用自己的安全來試錯呢？小時候張麟龍養了條蛇，你們知道我怕，還誇他是大龍養小龍，任由他把蛇放進我房間裡來纏我。而我養的小雞被他的蛇吃了，你們就說我養的本就是一盤菜，活該被吃。我現在站在這裡，是因為我報警了。要是我今天被他砍了，你們怕是也會說我是一盤菜，被他亂燉了也算是活該被S吧。」

爸媽依然心中隻有兒子。

 

「那是你親弟弟，你因為這些雞毛蒜皮和他計較，真是自私。別人家當姐姐的哪個不是把弟弟寵成寶，有什麼好的都讓著弟弟。小龍就是比你好，他都知道心疼我們住旅館，我們沒有白疼他。反倒是你，我們生出你這麼個丫頭遭別人多少嘲笑，辛辛苦苦拉扯大，現在成人了，果然就成了禍水。」

 

我知道我不討喜，但親耳聽到他們這麼說，心裡還是挺難過的。

 

但也就難過了一秒，自證不是禍水，那豈不是正跳進爸媽挖的坑？我轉而指責他們。

 

「我始終相信，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張麟龍他小時候也很可愛，我那時候對他不好嗎？是你們，教他搶，教他奪。是你們，割斷了我們姐弟情。你們是合格的父母嗎？你們想愛哪個孩子，我管不了，但你們親手教出一個S姐的弟弟，我就不得不自保。如果張麟龍以後還來接近我，那下次手握菜刀的就是我！我學醫的，我知道砍哪裡最痛！到時候他要是有三長兩短，那全怪你們沒有提醒他注意安全。」

 

爸媽企圖發動家裡的親戚一起來批判我，但我已經對他們沒愛了，那些攻擊的話對我來說，傷不了我分毫。

 

家裡女孩們隨著開學日期到來，漸漸地都離開了這個暫時的家。我一直納悶為什麼沒有其他人再來我這尋求幫助，問了一個女孩好多遍，她才隱晦地說，網上有人說我這裡專收女孩賣銀子，出於各種考慮，她們都不太方便來了。她們送了隻非常漂亮的小貓給我，說是能舒緩我壓抑的情緒。每天看著小貓撒嬌賣萌愜意的樣子，果然心情都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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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宋嘉突然來找我，前幾年他出國進修，回來怎麼一下子就能找到我？

 

他帶了很多家鄉特產來，還有一桶土雞蛋。雞蛋這麼易碎的東西，他肯定費了很大功夫，我放到冰箱頂上，等有時間再把雞蛋掏出來放冰箱。

 

宋嘉本身就是個勤快的人，上輩子我看他兩條腿細得和我胳膊一樣，還喜歡穿特別窄的牛仔褲。這輩子他身上添了些穩重。

 

他說：「好久不見，我去你家找你，才找到這裡。你還好吧？」

 

我笑著回應。

 

「我挺好啊，目前來看，你也挺好，真好啊。」

 

他眼神有點古怪，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看他有話想說，就鼓勵他盡管說，心裡琢磨如果他萬一向我求愛的話，我怎麼拒絕他又不傷他面子。

 

他突然開口。

 

「你為什麼這麼墮落了呢？你當初突然努力學習，又選擇了當醫生。我曾經一度視你為楷模，但如今呢？你明知道這樣不健康，卻還是走到了這個地步，那你當初努力還有意義嗎？」

 

我臉燒了起來，雖然現在他根本沒和我結婚，但我怎麼有種被抓奸的感覺。別人的流言我根本不在乎，但在他面前被這麼說，我真是如遭雷擊。

 

「我我我，我沒有！我這條命來之不易，我珍惜還來不及，怎麼會去犯險？」

 

「不是我憑空這麼說，老家那邊都傳瘋了，都說你小時候窮怕了，現在成了拜金女，出賣自己。你爸媽也不出來辯解，但我覺得你不至於如此……」

 

張麟龍早被放出來跟著爸媽回老家了，他從小就是得不到的就毀掉，必定是看著我足夠決絕，他想要從我這拿好處是沒指望，就索性潑我髒水。八成還指望我回老家孤立無援，跪在他面前求放過呢，呵，去他的春秋大夢！

 

「他們傳他們的，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也別替我擔心，我根本不覺得對我有什麼負面影響。那個鳥窩我已經逃出來了，哪會在乎它翻不翻呢？」

 

「張萍，你家確實已經翻了，你爸媽他們住在一個廢棄的窩棚裡，你應該回去照顧他們，你弟弟整天喝酒……」

 

我打手勢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他們住窩棚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我家情況你不了解就別插手行嗎？你誰啊你？走啊你！」

 

我都被造謠了，還在這我應該、我應該的，我應該自陷泥潭嗎？

 

趕走宋嘉，才發現忘了把他拿來的東西都還回去。我去拿冰箱上的雞蛋，小貓一爪子給推下來了，蛋液順著桶壁上的口崩了一地。等我拿湿拖布來清理雞蛋時，小貓已經躺在了蛋液裡。

 

我把它帶去洗時才發現它的腦袋無力下垂，試著叫它它也沒反應。我趕緊扒開它嘴巴檢查是不是被蛋殼卡住了，隨後送到寵物醫院，寵物醫生告訴我小貓已經噶了。

 

我覺得生雞蛋不至於這麼短短時間內就吃S一隻成年小貓，果然，寵物醫生告訴我，小貓有可能誤食了其他有毒的食物。

 

回到家，我翻出監控，檢查小貓到底吃了什麼東西，發現它就吃了些貓糧，然後就是舔了雞蛋液。

 

我戴上口罩手套，撿起碎片，終於發現蛋殼上有一個細小的孔，再看其他碎片，發現了第二、第三個小孔。

 

天哪，宋嘉他想S我？！

 

我託前同事幫我檢測了蛋液，發現裡面果然有問題，是一種讓人不會立刻S去的慢性毒藥。

 

我心涼了，宋嘉他難道因為我多次拒絕他的示好，又對我的傳聞憤怒，所以想S了我泄憤？豈有此理！

 

我想立刻報警把他抓起來，但想到我畢竟沒有受到傷害，他被抓起來也不過關幾年而已。萬一他表現良好提前出來，到時候又用其他更隱蔽的辦法報仇，那我豈不防不勝防？

 

剛想著，門又響起來了，我透過貓眼一看，宋嘉正在那裡敲門。臥槽，你這麼急著給我收屍呢？！

 

宋嘉敲了半天門，又開始打我電話，我還沒來得及關靜音，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不得已接起電話。

 

「我還以為你不在家呢，你怎麼不開門，真生我氣了？我想了想，我今天確實說錯話了，我跟你道歉。」

 

我想問他為什麼要給我投毒，但又怕被他發現我已經發現雞蛋的問題，隻好撒謊。

 

「我剛睡醒，正在吃你送來的雞蛋呢。」

 

宋嘉突然大驚失色。

 

「不要吃！你明明知道雞蛋有問題，為什麼還吃？」

 

我蒙了一下，他見我不說話又急道。

 

「那個雞蛋是我檢測的，幸虧我多問了句，才知道那個雞蛋液是你送去檢測的。你快出來，我送你去醫院洗胃。」

 

我終於忍不住問。

 

「那個雞蛋不是你從老家專門給我帶來的嗎？」

 

宋嘉猶豫了下。

 

「那個雞蛋是我從你家拿的，他們跟我說了你弟弟上次來你家，差點傷到你。所以我去找你的時候，他們就託我給你們講和。臨走時，他們給我了這桶雞蛋，說讓我不要告訴你是他們給你的，怕你扔掉不肯吃。我真沒料到他們會這麼對你。」

 

眼淚自己從眼角滾落，沒有感情，全是本能。問題不解決始終是隱患，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帶著一堆禮物和宋嘉一起回了老家。

 

在一個偏僻的茅屋裡，爸媽正守著鐵爐煮一鍋飯，看見我，他們格外熱情地拉著我噓寒問暖，這讓我受寵若驚。

 

我拿出禮物，全是食品，宋嘉眼裡神色不明。我隻管擺在桌子上。

 

「爸媽，謝謝你們給我帶的雞蛋，我也給你們帶了些點心。」

 

出乎我意料的是，爸媽絲毫沒猶豫，把點心遞給宋嘉一塊，就自顧自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我買的點心特別好吃。

 

宋嘉捧著點心一口不動，他拉著我到屋外。

 

「這點心說實話你動沒動過手腳？」

 

我安慰他。

 

「我並不覺得我需要用這麼低劣的手段報復父母。」

 

爸媽生怕我消失一樣從屋裡出來拉住我。

 

「萍萍，飯好了，你趕緊和宋嘉來吃。」

 

飯桌上，爸爸敬了宋嘉一杯酒。

 

「宋嘉，謝謝你，我們沒有什麼文化，和萍萍也說不上話，這次多虧你，她才肯回來。」

 

我拿出行李裡面一個盒子，裡面躺著幾個手工面包。

 

「這是我親手做的面包，用的是你們給我帶去的雞蛋，你們嘗嘗？」

 

宋嘉一口酒全噴到了面包上。

 

媽媽一副心痛的樣子。

 

「哎呀，可惜了，這面包看上去就好吃，現在隻好喂雞了。」

 

說著，真的咕咕咕叫來外面散步的母雞，把面包丟給了雞吃。

 

我盯著媽媽。

 

「沒事沒事，不可惜，還有，一起吃吧。」

 

她神色沒有變化，拿起我遞過去的面包，還分了一半給爸爸。

 

這可太古怪了，雞蛋確實是他們讓宋嘉帶給我的，雞蛋也確實被投了毒，但他們對我的試探一點防備都沒有，張麟龍是罪魁禍首的可能性接近百分百！

 

提起張麟龍，爸媽突然抱頭痛哭。

 

「萍萍，你這次一定要幫幫你弟弟，他從看守所出來後，就暈倒了。醫生說他需要心髒移植。」

 

我記得上輩子張麟龍生龍活虎，並沒有任何病史。想想他這輩子，一直被爸媽推著上最好的學校，心高氣傲的，但顯然爸媽的經濟水平已經夠不上他日益漸漲的傲氣了。他看著從小被他踩在腳下的我，居然擁有著豪宅名車，拿也拿不到，搶又搶不走，可不急火攻心了麼？

 

呵呵，沒想到我上輩子被氣S，這輩子輪到他被氣S。

 

爸媽還在懇求我去看看張麟龍，等到了醫院，張麟龍看見我，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不住口地喊我救他。

 

我搖了搖頭。

 

「你心髒都壞透了，我怎麼救？」

 

張麟龍的求生欲已經讓他口不擇言。

 

「張萍，你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把心髒給我，我還能活。」

 

爸媽本來正在哀哀哭泣，聽到張麟龍這麼說，驚訝地看著我。

 

「萍萍，你也生病了嗎？真的很嚴重嗎？」

 

我笑得爽朗。

 

「張麟龍他確定是心髒病嗎？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了吧？我身體好得很，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喲。」

 

張麟龍指著我。

 

「不，你去檢查，腦S亡和S亡沒有區別，可以移植心髒。」

 

正要開口，臉上突然挨了一耳光，是張麟龍一看撐腰的來了，來報復一耳光。我剛要抬手打回去，手就被爸爸牢牢抓住了。

 

「再但」「啊，我明白了, 我說你怎麼決定下毒不直接用要命的毒，而是選擇了傷腦的慢性毒。原來是給自己備心髒啊。那你要失望了, 你精心準備的雞蛋，我根本沒吃。」

 

張麟龍臉色像鬼一樣難看。

 

「我不想S, 我不想S！爸媽，我S了你們以後可怎麼辦？你們讓她把心髒給我，我要活下去, 我才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啊。」

 

我冷哼一聲。

 

「說得跟誰想S似的。你別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這個家離了你也垮不了, 安心去吧。」

 

爸媽拉住我。

 

「不, 萍萍，你不能不幫他, 他是你親弟弟啊。」

 

我問他們。

 

「我怎麼幫？讓我把心挖出來給他嗎？你們這麼想幫他，那你們把心給他吧。」

 

爸媽像聽不懂話一樣，一直讓我幫張麟龍，我無奈地跟他們解釋。

 

「我雖然是你們生的, 但我不是你們的所有物啊，我也是個人，我也有活著的權利。何況, 他這病也不是我引起的, 怎麼非要拿我去一換一？」

 

爸媽像突然抓住了我的弱點似的。

 

「你弟弟的病就是怪你, 你明明可以把房子給他，你就是不給！你害得他被抓起來, 又被女朋友拋棄，什麼樣的人能受得了這個打擊？！你把他害成這個樣子, 你就得救他。」

 

我反問道。

 

「那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呢？假如我把房給他, 我一無所有, 我因為他得了心髒病，你們會覺得是他害了我，讓他把他的心掏給我用嗎？」

 

爸媽啞口無言。

 

我悲憤地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 我就算把我的所有都給他, 你們都覺得理所當然。就算我要S了, 你們都隻會覺得我沒用了, 不會多看我一眼。我不會救他的, 你們就S了這份心吧。」

 

爸媽隻能聽懂我最後一句話，雙雙癱坐在地。

 

張麟龍也聽到了，他揪著心髒的位置, 痛苦得嘴唇都發紫，等醫生急匆匆地趕來，他的心髒已經再也不會跳動了。

 

爸媽把所有的一切都安在我頭上, 說我氣S了張麟龍, 要告我謀S親弟。

 

從張麟龍失去心跳的那一刻起, 我一切都已經釋然了，無論他在與不在, 我在爸媽心裡都輸給了他。

 

但, 我在我心裡是第一啊！

 

再沒有人能影響到我, 去除了人生道路上的絆腳石，我迅速和宋嘉結婚，生了自己的孩子, 既然得不到父母的愛，我還有愛人的愛和孩子的愛。我相信有他們的陪伴，我的人生也會很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