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4-25 15:58:544598

離婚前夕,我的霸總老公失憶了。


 


往日的高嶺之花變成黏人精小狗。


 


跪坐在地上,拿著小紅本看了又看,最後紅著眼睛抱住我的腰:


 


「老婆,你真是我老婆,不是我偷別人家的?」


 


我不受控制地淪陷,害怕他恢復記憶。


 


卻窺見他站在鏡子前,憤怒地詰問:


 


「她更喜歡你,憑什麼?」


 


原來,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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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傅驍到的時候,我正扶著奶奶在院子裡散步。


 


高大挺拔的男人眼底泛著青黑,眉宇沉靜。


 


我毫不掩飾地欣賞著,視線直勾勾地劃過他被西服勾勒出的寬肩窄腰。


 


最後流連在他微垂顫動的長睫。


 


心裡不免地有些遺憾,可惜了,這麼久都沒吃到。


 


和傅驍結婚三年,我們的關系甚至還不如陌生人。


 


原因無他,他有他的朱砂痣,我有我的白月光。


 


再加上傅驍的性格實在無趣了些,一板一眼的,什麼情趣都談成了工作。


 


這麼些年,別說同房,他甚至鮮少和我睡在同一張床過。


 


記得洞房花燭夜,我勾著男人的腰,呵氣如蘭。


 


鼻尖挑逗地輕蹭他的臉頰,氣氛黏稠曖昧。


 


眼看我就要吻上去了,傅驍託著我的腰,像拎小孩一樣反身把我放到了床上。


 


暖黃的燈光下,男人居高臨下,眼裡似含著化不開的堅冰:


 


「蘇小姐,自重。」


 


說完拋下我一個人,去睡了客房。


 


於是新婚之夜,我獨守空房,反思了一晚上是不是自己思想太過齷齪,修為不到家。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傅驍,可能不行。


 


不過現在,聞著傅驍身上刺鼻的香水味。


 


我皺眉肯定,傅驍不僅人不行,品味也一般。


 


搭在我手臂上的手緊了緊,奶奶擰著眉,拄著拐杖就要打在傅驍身上:


 


「你個臭小子,我還請不動你了是不是!公司重要還是家人重要啊!」


 


傅驍站著被打,等奶奶氣稍微地緩過來點,才開口解釋:


 


「項目出了點問題,下次不會了,您消消氣。」


 


我暗自腹誹,這哪裡是公司有事。


 


他陪心上人進組的照片早就滿天飛了,也就欺負奶奶不看娛樂新聞。


 


我垂頭想著,沒注意到溫熱的指尖觸碰在我微涼的手背上。


 


傅驍微微地頷首,語氣冷淡:


 


「辛苦了。」


 


晃神間,他伸手接過了奶奶。


 


一老一少相談甚歡,奶奶數落著,傅驍就斂目聽著。


 


周身凌厲的氣場被夜色衝淡,我心底微微地發酸,怎麼就對我那麼沒耐心?


 


我和傅驍的婚姻是奶奶撮合的。


 


我到了適婚的年齡,父親急不可耐地想要把我送出去,好讓他的私生子上臺。


 


傅氏是其中的佼佼者,沒人想到我會夠得著那麼高的橄欖枝。


 


我興致缺缺,繼母擰著我的大腿,笑容諂媚:


 


「婚前協議是吧,當然可以,隻要那個項目您肯和我們合作,什麼都好說。」


 


對面的婦人寇紅的指甲掐著我的臉,語氣怨懟:


 


「和他爸一樣沒品味!」


 


我充耳不聞,隻當又瘋了一個。


 


心裡默默地祈禱,希望傅驍真擔得上圈裡頂級禁欲霸總的稱號。


 


直到我在訂婚宴上和傅驍對上視線。


 


那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


 


他的目光像是一片黏稠的海,浮沉著了無生機。


 


傅驍向我伸出手,緊緊地扣住:


 


「你好,我的未婚妻。」


 


2


 


大雨來得突然。


 


奶奶就像個老小孩,樂不可支地拍了拍手:


 


「剛好,你們今天晚上留下來陪我。」


 


我的面色一僵,奶奶住的是鄉下小洋房。


 


能住的屋子,除了挨著奶奶房間的那間客房,就隻有我們從未住過的婚房。


 


客房是肯定住不了,那就隻能......


 


我下意識求助地看了眼傅驍。


 


卻聽他垂眸,乖順地回好。


 


外面雨聲嘈雜,屋內空氣一片寂靜。


 


我實在尷尬,幹巴巴地開口:


 


「那個,我車裡還有瓶香水,你到時候要不拿給她吧,奶奶可能聞不了這個味道。」


 


我自覺體貼,可是話音剛落。


 


傅驍周身的氣息更加冷沉了幾分。


 


他眸光深邃,帶著點壓迫感:


 


「我記得我們還是夫妻。」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那點莫名地升起的緊張瞬間湮滅。


 


嘲諷地扯了扯唇角,話語冷諷:


 


「我們的婚姻是怎樣的,傅驍,還要我提醒你嗎?」


 


什麼時候,一個心裡有別人的人也能心安理得地拿婚姻來壓我?


 


傅驍的臉色白了幾分,看著我的眼有幾分無措:


 


「抱歉,我打地鋪,你不要生氣。」


 


驟然暗下的燈光,掩蓋了我眼角的淚意。


 


我曾經是真的喜歡過傅驍,可人總不能那麼賤,守著個虛名過一輩子。


 


我累了,不如放傅驍走。


 


思緒飄遠,算起來,這是我和傅驍提離婚後第一次獨處一室。


 


屋子很小,傅驍翻了個身,側過臉就對上了我的。


 


可笑的是,這甚至是我們最近的距離。


 


我們那個共同的家就像個笑話。


 


剛開始是傅驍一個月回去幾次,後來我惱了,幹脆也不回去了。


 


很平常的一個午後,看著手機裡挑釁的消息,我突然想通了。


 


我太久沒見傅驍了,於是安慰自己,離婚這件事還是當面談比較好。


 


那是我唯一的籌碼,卻馬上要被毫無尊嚴地當掉。


 


那天我拿著文件第一次踏進了傅氏。


 


一路上到總裁辦公室,意外地順利。


 


沒有什麼小說裡的前臺羞辱。


 


周圍的視線熱切,甚至能聽到幾聲壓抑不住的「kdlkdl」。


 


就連傅驍也和顏悅色得過分了。


 


可能是最近失眠過頭,我甚至從他的聲音裡聽出幾分雀躍:


 


「你怎麼來了?」


 


我下意識地一掃,桌角放著一塊草莓蛋糕。


 


心裡一哂,難怪那麼高興,原來是心上人來過了。


 


還好我沒自作多情,成全了他們或許也算是最好的生日禮物。


 


被揉皺的紙攤在桌上,我盡量地笑得平靜:


 


「生日快樂。」


 


傅驍卻沒有我想象中的高興,唇角難得的笑斂去。


 


他眼底的光一黯,又恢復往日公事公辦的態度:


 


「分開沒有那麼簡單,財產分割,項目合作,你給我一點時間。」


 


我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甚至覺得有點好笑:


 


「要我提醒你嗎?傅大總裁,我們當初籤過協議的,我一分也不要。」


 


他像是氣急,眼尾都在發紅,難得地失態:


 


「你就那麼想要和他在一起。」


 


「什麼?」


 


我詫異地挑眉,捕捉到他話裡的重點,他是誰?


 


可惜還沒等我發問,傅驍就已經整理好了情緒。


 


他像是累極了,閉眼揉著眉心:


 


「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得......把一切都安排好,給我們倆一個交代。」


 


要多少時間呢?來收拾我們互相折磨的三年。


 


我躺在床上,盯著白色的天花板,耳邊是一片雨聲。


 


很奇怪,終日的躁鬱不甘消散著,在這個鄉下的夜裡,我反而找到了平靜。


 


黑暗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我赤腳下了床,適應了黑暗的雙眸看得分明。


 


高大的男人委屈地蜷縮著,緊緊地靠著床邊,像在汲取什麼安全感。


 


我的指尖拂過他的泛青的眼下:


 


「你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我放過你了。」


 


離開的動作被微弱的力道攫住。


 


傅驍握住我的指尖,眼角似有淚意:


 


「別走,我會乖的。」


 


3


 


次日,我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沒有了蹤影。


 


之後的幾天,傅驍幾乎都是在外地出差。


 


我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在躲著我?


 


可他能躲著我什麼呢?總不會是不想離婚吧?


 


我心裡自嘲。


 


打開早就長草的聊天框,最後一句是我發給他的:


 


【明早 8 點,我在民政局等你,直到你來。】


 


那邊隔了好久,回了一個冷淡的「好」。


 


再往上是他發給我的生日快樂。


 


我有些恍惚,再看一次,心髒還是不受控制地發軟,沒想到這一天他記得比我都清楚。


 


我爸的私生子和我出生在同一天。


 


我早就習慣了明明也是我的生日,他被眾星捧月地圍到中間,我卻被關在蘇宅。


 


第二天被施舍地從陰冷的雜物間扯出來,被潑過冰水的身體凍得發紫。


 


繼母面目扭曲,笑得陰狠:


 


「小雜種,你那個下賤媽想和我爭,最後你連她的骨灰都見不到。


 


「你怎麼敢和我的兒子爭!」


 


我是不敢,於是我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華美的禮服被撕成了碎片,祖母綠的首飾被生生地從耳墜上拽了下來,痛得她尖聲痛呼。


 


一個養尊處優的婦人又怎麼打得過自小被孤立,卻好好地活到現在的我。


 


繼母渾身狼狽,跌跌撞撞地爬下了樓梯。


 


我的臉頰帶血,眼底是沒來得及收斂的狠意,和樓下沙發上神色冷滯的傅驍對上。


 


他站起了身,應該是被嚇到要走了吧。


 


我心裡帶著幾分澀意。


 


我當然知道他在下面,隻是我不想嫁。


 


訂婚宴上傅驍的眼神太沉了,壓得我發慌。


 


心裡的警鈴大作,不行,要離遠點,我不需要羈絆。


 


我給他一個認清我的機會。


 


可他偏偏一步步地走上樓,大衣將我凍僵的身體層層地圍住。


 


「抱歉,我來晚了。」


 


溫暖的懷抱催化了無處發泄的委屈,眼淚再也忍不住。


 


我攥緊了他胸前的衣服,好溫暖,真的不想放開。


 


我曾經無數次地復盤我為什麼會愛上傅驍。


 


是缺愛久了,所謂的吊橋效應,一點點關心就足以讓我淪陷?


 


可不是的,我在心底否認。


 


就像孟書救過我,我對他最多的也不過是感激之情。


 


我不會渴望他的擁抱和注視,不會控制不住地想他。


 


可我會渴望傅驍的。


 


可惜我心生妄念,後來才知道這不過是他教養的體現罷了。


 


愛應該是控制不住地得寸進尺,而不是點到為止,拿穩尺度的自持。


 


我捏緊了手裡的紅本,看著面前人來人往,有笑得釋然喜悅的,也有哭得難能自已的。


 


估摸著傅驍會是什麼樣的反應,應該是再體面不過的頷首,接著毫不留戀地分別。


 


做回兩條本就不該相交的平行線。


 


可是我終歸沒有那麼釋然。


 


所以在接到醫院的電話的時候,我大腦還在發蒙,人卻早已瘋狂地跑了出去。


 


4


 


我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裡早就坐著一個女人。


 


是沈妙,傳言中傅驍放在心口愛而不得的朱砂痣。


 


她手裡拿著白粥要靠近,傅驍卻皺著眉側身拼命地躲。


 


錯目和我對視時,眼睛瞪圓,眉眼鮮活,是我少見的情緒外露。


 


手上的針頭在掙扎間脫落,傅驍像掙脫了什麼束縛,直接翻身下床跑到了門口。


 


我猝不及防被他抱了個滿懷。


 


傅驍語氣委屈,把頭埋在我的頸側:


 


「暖暖,我還以為你不來了。那個瘋女人騙我說她是我喜歡的人,我才不信呢。我才不會喜歡上暖暖以外的人。」


 


我被他的話砸得一怔,對上瘋女人沈妙陰沉的臉。


 


傅驍跑的時候她試圖去抓,卻沒拿穩手裡的粥,被撒了一身,此時狼狽得不像樣。


 


她咬牙切齒:


 


「傅驍,你出車禍之前是要和她去離婚的!」


 


離婚的消息隻有我和傅驍知道,她怎麼會......


 


我心底發涼,這是她的戰利品,還是傅驍對愛人迫不及待地安撫?


 


顫抖的手被人強硬地十指相扣。


 


傅驍就像隻是被觸怒的小獸,語氣冰涼:


 


「再不走,小心我把你做的那些醜事抖出來。」


 


沈妙不可置信地瞪紅了眼:


 


「你不是失憶了,怎麼還記得!」


 


傅驍不回她,但威脅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等沈妙走後,醫生又進來給傅驍扎了一針。


 


「什麼叫你失憶了?」


 


傅驍把玩我手的動作一頓,表情無辜:


 


「醫生說我腦子裡有瘀血,我暫時隻能記起 18 歲前的事了。」


 


我有些恍惚。


 


怎麼就那麼巧,偏偏趕在離婚這一天?


 


可是沈妙不是說傅驍在高中就喜歡上她了嗎?怎麼會不記得她,反而記得我?


 


我滿心的疑問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傅驍就突然急促地出聲:


 


「我沒騙你,有些記憶突然冒出來,但是很陌生,但我真的隻喜歡過你一個人!」


 


他的眼神熱忱,帶著少年人坦然的無畏。


 


不像是假的。


 


我狼狽地偏過頭,借口出去買吃的離開病房。


 


拿出包裡的結婚證,我拂過照片上他唇角的笑。


 


我該相信你嗎?傅驍,為了個不知真假的喜歡?


 


5


 


在醫院裡住了沒幾天,傅驍就吵著要出院。


 


失憶後他格外黏我。


 


盡管我大部分時間都在陪他,他仍然沒有安全感,躁動不安地想要確認什麼。


 


但聽到他興奮地說要回家,我有些頭疼。


 


我們哪有什麼家可以回去的。


 


奶奶那裡又去不了,傅驍頭上的紗布還沒拆,怕讓老人看了擔心。


 


我還沒想好,傅驍就自然地給司機報了一個地址。


 


眼神湿漉漉的:


 


「我記得這是我們的家。」


 


再次回到這裡,我還有點恍惚,一切還和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傅驍憑著直覺走上了樓,直奔主臥。


 


我跟在他身後,沒來得及告訴他,我們分房睡,他的臥室不在這裡。


 


就看見他熟稔地拉開床頭櫃,視若珍寶地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紅本子。


 


喃喃:


 


「果然在這裡。」


 


我有些啞然,剛湊近,就被他紅著眼抱住腰:


 


「老婆,你真是我老婆,不是我偷別人家的?」


 


「嗯。」


 


我想過很多,他是失去記憶後面對陌生的一切不安,卻沒想到他是為了確認這一點。


 


安靜地躺在床頭櫃的結婚證被保存得很好。


 


那是不是意味著那天他來找我,不是為了離婚。


 


我點了點傅驍熟睡中下意識地湊過來的臉,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6


 


不知道第幾次逮住傅驍幽怨的目光,我有些頭疼地捏了把他的臉頰:


 


「我說了隻是學長,你別這麼看著我。」


 


就好像看著老婆去見外遇的怨夫一樣。


 


傅驍顯然不信,他現在幼稚得可以。


 


額頭和我貼在一起,語氣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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