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找著熟人,巴巴被坑,真要求人了,一個人都沒有!」
我媽沒有反駁,而是一邊做飯,一邊哭,
她彰顯自己可憐的同時,這是在等著我們去安慰她啦。
但這次連哥哥也不站在她那邊了,看她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恰好,嫂子的電話打了過來,拉回了暴走的哥哥。
「不就是工作沒了,這不還有我嗎。」
「正好,這段時間我們把婚禮辦了,還能出去度蜜月,多好啊。」
「你這麼能幹,還怕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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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我陪你擺攤唄,什麼時代了,還能餓S不成。」
我哥滿腔的憤怒,化成幾滴感動的淚水,從眼角落下。
我跟我爸松了一口氣。
我這個單身狗突然有點羨慕了。
事發過後,我哥第一次笑了,也終於肯吃飯了。
飯桌上,我跟我爸拼命給我哥夾菜,時刻關心他的情緒。
也就完全冷落了我媽。
我媽哭了半天不見安慰,她這個罪人反倒生氣了。
她將筷子一丟,不吃了。
「我歉也道了,錯也認了,你們父子三人還要故意針對我,是要我S給你們看嗎?」
我媽就是這樣希望所有人都圍著他轉。
我爸也是真生氣,說了幾句狠話:「要S趕緊S,別下次害到我頭上來了。」
我媽一聽炸了,她抓起桌子上的菜就往我爸頭上扔。
還好我爸閃避及時,沒被砸到。
「吃吃吃,我讓你們吃。」
我媽砸了東西還不解氣。
她當真衝到陽臺上,扒著欄杆,作勢要跳。
「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你們平時花錢大手大腳,我非要苦了自己,來替你們節約。」
「都是我活該,我從這兒跳下去算了,一了百了。」
9
我媽又開始避重就輕,抓著為了我們好這點,S活不放了。
她腳雖然抬了起來,但那手抓著陽臺邊,用力得青筋都爆起來了。
我篤定她就不敢跳。
爸爸跟哥哥卻慌了,又想松口。
我同時拉住了他們,淡定地看著我媽。
「跳啊,從這兒跳下去,你就再也沒有痛苦了,我們也不會被你牽連,皆大歡喜。」
「害苦我們的是你,你在這兒委屈個什麼勁。」
「要我說,你跳下去也贖不了你的罪。」
我媽被我吼得噤了聲,但她惜命極了。
自己將腿從陽臺上拿了下來,不滿地用眼睛瞪著我。
我往前一步,繼續加大音量。
「你眼裡,人家是熟人。」
「人家眼裡,你就是個冤大頭,是個巴巴送錢給他的傻子。」
「我承認,這個社會關系至上,好工作都像艾滋病一樣靠血液跟性傳播。」
「但你看看,你跟人家的關系能一樣嗎?」
「你以為你這樣做,顯得自己很有本事是嗎?」
「媽,別自欺欺人了好嗎?」
10
這段話,我是真心的。
那天的樓,我媽終究沒跳成。
但我知道,這些話她也是聽不進去的。
有些坑隻有自己踩了,才知道有多痛。
隻有讓我媽感同身受,她才能真的長記性。
經過我跟我哥的事情後,再也沒有人順著我媽。
我媽沒有因此反省收斂,反而跟我們冷戰了起來。
她時不時在飯桌上,念叨幾句。
「我真是生了一窩外人,都是些沒良心的。」
「當年我們家窮的時候,你二舅米油跟不要錢的送。」
「不就是一份工作嗎,再考不就是了。」
我爸在看新聞,我哥在寫結婚請帖,沒有一個人理會她的。
隻有我搭了話。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當年為了考進去,花了多少時間。」
「他馬上結婚了,這段時間沒工作,你讓他上哪兒拿錢交房貸。」
「總不能讓我嫂子一力頂上吧。」
「我哥自尊心可強著啦。」
嫂子是個初中老師。
她跟我哥已經商量好,要辦一個託管所跟補習班。
兩人也有點積蓄。
但這話,我是故意說給我媽聽的。
我媽想了想,當即回道:「不就是錢嘛,我出去賺還不行嗎?」
「有手有腳的還找不到工作了。」
我媽說這話,帶著三分氣性。
她當即收拾東西準備要走。
出門的時候,我媽站在門口,期待我們挽留一下。
但沒有一個人理她。
最後是我走了過去。
「哥結婚,開銷大,確實需要錢。」
「你這想法倒是不錯。」
「你前些天不是說劉姨幹了個大買賣,現在事業可紅火了。」
「她以前可是你最好的閨蜜,你不如去找找她。」
我媽先是打量了我一眼,然後露出我還算識趣的表情。
「那是,你也知道有人好辦事了吧。」
「叫你哥別傷心了,等我回來。」
我媽滿臉傲嬌地走了,急切地想證明給我們看。
我爸跟我哥憋到她走了,才忍不住好奇地問我。
「你不攔著點,還叫她找熟人?」
「你那劉姨不是當了一輩子家庭主婦,能有什麼大買賣?」
我笑了笑。
「那劉姨朋友圈,一看就是傳銷。」
「這種專坑熟人的地方,就該讓我媽去呆一呆,再適合她不過了。」
「她手裡這些年,估摸著攢了不到十萬。」
「花這些錢,讓我媽徹底長長記性,我覺得也值。」
平時花我們三人的錢,我媽沒有感覺。
可自己這些年省吃儉用,一分一釐存下來的錢,一次性沒了。
恐怕得氣得生一場大病。
我媽下定決心要幹一番大事業,這一出去好些日子沒回來。
我們這一個月的日子,別提多輕松了。
終於不用幹什麼,都舍近求遠地找熟人。
我以為得等一段時間,我媽才能徹底吸取教訓。
誰知道,沒多久我媽就回來了,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還有抓痕。
那叫一個狼狽
原來在劉姨的蠱惑下,我媽一進去就將所有積蓄換成了足貼,直接成了一級經銷商。
結果我媽代理還沒坑到幾個,就在一次動員大會上,被抓了。
好在我媽情節不嚴重,隻是被教育了一番就被放了回來。
但我媽不僅被熟人坑了,還坑了好幾個熟人。
她所謂的關系亂作一團,誰也看不慣誰,直接跟人打了一架。
以我媽慘敗告終。
我媽回來的時候精神頭不太好。
她總是看著一個地方發呆,逢人就問。
「怎麼會這樣。」
「我們關系那麼好,她怎麼可能坑我!」
11
我媽安靜了好一段時間。
我們買個什麼東西,再也不說,她哪兒哪兒有熟人了。
我們全家人一致覺得,花幾萬塊能讓我媽長長記性,是件很值得的事情。
但這些年我媽給我造成的創傷,還是讓我不敢完全相信她嘴裡的話。
我哥的婚禮順利舉行後, 搬了出去。
我也在公司附近找到了合適的房子。
兒女突然離開身邊了,我媽才陡然清醒。
她開始挽留我。
「外面哪兒有家裡好啊。」
「下了班連個熱乎飯都沒有。」
我態度堅決:「是沒有家裡好,但耳根子清靜。」
我媽見我是過硬的, 拼命想要求得我的原諒和寬恕。
為此, 她去跟我三舅表妹的侄兒,大吵了一架。
我媽輸了。
大概就是,其實我三舅表妹的侄兒也勸過我媽,把我送醫院。
是我媽非要在那兒做手術的。
這件事確實賴不住他。
況且後面我起訴診所, 讓診所被迫關門, 還害她丟了工作。
我媽沒吵贏, 她轉身又為我哥的事找二舅大吵了一架。
最後誰也不服誰,算是徹底斷了關系。
我媽也不知道是真想為我們出氣,還是自己也憋著一口氣,無處發泄。
畢竟劉姨被關進了監獄,她找不到人,隻能禍害其他人。
連當初賣我哥車,已經離職許久的表弟,也被我媽罵得狗血淋頭。
她做了很多努力,不過弄得裡外不是人。
這次我倒相信,她是真的悔改了。
因為她把熟人都得罪了個遍。
從熟人遍天下, 到現在連個朋友都沒有。
走向了兩個極端。
這樣也好,也免得她禍害別人。
對於我的走, 我爸倒是沒多說什麼。
他給了我跟我哥一人一筆錢。
「你現在沒工作,這段時間兒媳婦肯定會辛苦點,這錢就當補貼家用了。」
爸爸轉頭看著我:「你第一次離開家,不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也別虧待自己。」
我鼻頭一酸, 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在家待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自己生活。
我媽看了我們一眼, 然後極快地挪開了目光。
「也好, 離遠點也好。」
「記得, 多回家看看就是。」
我點頭答應, 距離產生美感。
這是我們之間能保持最後的體面。
12
後來,我跟我哥隻有逢年過節才回去一趟。
我也逐漸有了自己的家庭, 生兒育女。
哥哥家是個兒子, 我生了個女兒。
他們依舊是一對愛吵嘴, 又誰都離不開誰的兄妹。
過年回去,我跟我哥提起,女兒明年該考慮小學的事了。
問他有沒有什麼建議。
畢竟他在教育局待了這麼些年。
洗了水果端上桌的媽媽,看著我哥, 脫口而出便是:「你找……」
前幾年,我哥買輛車,我媽非說有親戚在 4s 店上班,讓我哥找他。
「作(」我跟我哥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
一個人幾十年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難通過一兩件事就去改變。
我隻希望, 我媽以後能這樣,時刻警醒自己。
我們一家人才可以繼續平安無事地相處。
小事情互相麻煩,不失為聯絡感情的方法。
大事情緊急幫忙,確實也能解燃眉之急。
但事事找熟人, 甚至是一面之交的人。
不僅是給人添堵,也是給自己挖坑。
畢竟有時候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錢財易還,人情難還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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