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和阿姊的秘密。
將想表達的字拆開,藏在一首詩裡的各個位置。
後來父親聽信一個騙子之言,認為是阿姊命中帶煞影響了他的青雲之路,便將阿姊送到了廟裡。
那一年,我九歲。
直到被抄家,我再也沒能見到阿姊。
那三年裡,我偷偷與阿姊通信,用的就是隻有我們兩個會的拆字法。
這些信,除了我們兩個,這世上沒人能看懂。
夢境陡轉,我好像又回到了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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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指著我:「你看,她是個穿越女,卻沒有金手指,好丟人哦。」
「連古人都贏不了,蠢貨啊。」
「她居然好像還喜歡上了那個人?戀愛腦吧,沒有男人會S嗎她?」
我似乎無從辯駁,我本就不是個聰明之人。
我確實也曾向往被那個人愛,隻是從得不到回復。
明明他知道我喜歡他的。
多少次試探,我其實就想聽到那兩個字。
隻要他說他喜歡我,是真的心裡有我,我覺得自己可能就會放棄什麼自由,什麼原則,甚至名分,安安心心在他身邊。
可是沒有。
一次都沒有。
一切皆是我咎由自取。
眼淚不知何時就流了出來,我想反正也是在夢裡,沒人能看到我哭腫眼的醜樣子。
也許太久沒痛快哭過,我任由自己一直哭一直哭,一邊哭一邊叫娘叫阿姊。
直到在夢裡都哭得沒了力氣,這才墜入了另一層黑暗。
再醒來時,我已回到了自己屋子。
屋內都是藥味,陸思衍的聲音隔著紗帳傳了進來。
「不是說那藥沒傷害嗎?她怎能疼成這樣?」
「王爺,雖說微臣已將避子藥的傷害降到最低,但是藥三分毒,總是喝也如溫水煮蛙,造成傷害啊,甚至可能……不孕。」
「那如今該如何?」
「可用微臣今日開的方子慢慢調理,但……這個方子和避子藥藥性相衝,若要吃這個藥方,則不可再服避子藥了。」
「先下去吧。」
太醫出去後,房間安靜了許久。
「她這樣多久了?」
「姑娘……每次都會疼,有,有一段時間了……」是萱兒的聲音。
「為什麼從來不報?!」
「姑娘總說不礙事,說不過是尋常疼痛,無須叨擾王爺,奴婢們便也以為……」萱兒的聲音在顫抖。
「混賬!」
是一隻茶杯摔碎的聲音。
外面哗啦啦跪倒一片。
真是夠了。
我輕咳了幾聲,伸手拉開簾子,聲音微弱沙啞:
「是我不讓她們報,女子每月都要來一次,勞作女子還下田幹活,不算什麼事。」
對上陸思衍的眼,我輕聲道:「你若生氣便衝我來,別罵她們了,好不好?」
陸思衍擺擺手,侍女皆出了門。
他端著藥走過來,坐在我床邊。
「為什麼不讓她們告訴我?」
「疼的模樣太難看了,不想讓你看到嘛。」
他默了下,說了聲傻瓜,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喂我喝完藥。
我本以為他會走,結果他將碗放在一旁,居然也脫靴上了榻。
「你今晚不走?」我愣了下,「我今晚不行……」
「今晚陪你。」他將我抱在懷中,溫熱掌心放在我小腹。
「好受些?」
「嗯,好熱啊。」
「疼不會喊?門口一直有人守著,你不知道?就讓自己疼S在裡面。」
我本想問一句我要疼S了他會不會心疼,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將頭埋在他的懷裡,過了良久,我才嗡嗡發聲。
「木時哥哥,我在暗房時,做了一個夢。」
「夢?」
我抬起頭笑:「我夢到自己會騎馬了,我騎著馬跑啊跑,跑了好久,好開心啊。」
他摸了摸我的發。
「……罷了,等身子好了,想去學就去吧。」
「真的嗎?」我一下子爬起,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謝謝木時哥哥!」
「就高興成這樣?」他無奈地笑,「躺下睡覺,別著涼。」
「那我能不能借一匹你的馬?」我抱著他的胳膊繼續撒嬌。
「想要哪一匹?」
我想要啊……當然是那一匹。
「金麒麟。」
12
我終於學會了騎馬。
金麒麟是一匹很通人性的馬,連馴馬人看到我能馴服它,都覺得很是驚奇。
「以前它隻聽王爺的話呢。」他說。
陸思衍去江南治水的前一天,來馬場看我。
他穿著月白長衫,站在馬場邊上等我,爽朗清舉。
隻看這張臉,真的很難不淪陷,這麼多年,也不怪我定力不足吧。
那天,我穿了一身火紅的騎馬服,騎著金麒麟向他奔過去,跳下馬,衝進他懷裡。
他抱著我重新上馬,兩人一馬追了夕陽一路。
那天的夕陽真的很美,他說,等他回來,再陪我好好騎。
我笑著說好。
那晚陸思衍纏了我很久,第二天醒來時,他已踏上了去江南的路。
吃飯時,我才想起,今日沒人送藥來。
「姑娘,王爺說了,以後不用再喝那藥了。」萱兒解釋道。
哦,不喝了啊。
這些日子太醫來診脈了好幾次,卻從未在我面前說過什麼。
興許如那天隔簾所聽,我服了那麼久的藥,恐怕早就無法生子了吧。
自然也就不用喝了。
過了幾日,我估摸著陸思衍已經走到了另一省,帶著萱兒和秀兒去了馬場。
果然,每月十五,英華郡主都會來此騎馬。
所謂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雖說我真不算她的正經情敵。
她主動過來,要與比我一場。
秀兒和萱兒身上上次被打的傷還未大好,但有了前車之鑑,執意也要騎馬同行。
馬場的盡頭,圍欄已壞,稍微跳一下就可以跑到對面的林子。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幾匹馬在馬場飛馳,秀兒和萱兒的馬卻逐漸變慢,直至四腿一軟,趴在地上。
呼延朵之前給我的藥,那日我藏起來一瓶,今日來時喂給了秀兒和萱兒的馬匹。
不過一瞬便已將她們遠遠甩在身後,在英華郡主驚詫的目光下,我騎著金麒麟越過柵欄,跳到了對面的林場。
「英華郡主!」我調轉馬頭,衝著目瞪口呆的她笑。
「祝你和王爺,百年好合。」
13
騎馬一路飛奔,到達一處無人地,我脫下外衣,隻著青袍,綁了頭發。
「抱歉了金麒麟,我不能騎你去找阿姊,你太顯眼了。」我用頭蹭了蹭他的脖頸,「但你也自由了,想回去,想離開,隨你心意吧。」
我放了金麒麟走,到賣馬之處換了一匹馬,向淮南前進。
阿姊留在凌通閣的詩,拆字後的意思是:
「晚晚,我在大長公主府。」
而大長公主府,在淮南。
一路上,不是沒有遭遇危險及遇到心機叵測之人,但或許是我在陸思衍身邊待得夠久,也擁有了參透人心和喜怒不形於色的能力,反倒令那些人覺得我琢磨不透,興許深不可測。
往往一個眼神,便能令對方打退堂鼓。
十六日後,我終於到了淮南。
阿姊如今在大長公主府做兩位縣主的女先生,她比之前瘦了一些,也高了,但還是我記憶中的模樣。
我們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那一日,晴空萬裡,秋高氣爽。
14
我也留在了大長公主府。
大長公主是位睿智的老者,在阿姊的講述中,還是她的救命恩人。
父親出事後,她在官兵到達前從廟裡逃了出去,後來輾轉了很多地方,也受了很多苦。
在她差點被人賣掉時,是大長公主救了她。
大長公主欣賞阿姊的學識,也同情她的遭遇,留下了她,給府裡寄住的兩位縣主做女先生。
後來,她聽說了凌通閣,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那裡留下了那首詩尋我。
我和陸思衍的那些事,隻與阿姊講了些。
大長公主並未多問我的過去,我便對大長公主府的人說自己夫君已逝,來投靠親姐。
兩位縣主調皮,大長公主留下我,給阿姊做個幫手。
後面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我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和阿姊一起教縣主功課,一起逛街,一起看書,晚上躺在一起說彼此的心事。
我知道她曾在廟裡認識一位同樣寄住在那裡的公子,她寫信與我說起過,兩人甚是投緣。
那位公子回家前曾說會來上門提親,可惜阿姊還沒等來提親,卻先等來了父親被判S的消息。
她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公子。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唯一的小波瀾,也就是城北茶餅鋪的葉家二公子葉真。
葉真比我還小一歲,夫人去年離世,一次上街,我不巧和他撞了一下,也不知他是如何就一眼看中了我,非要娶我。
時不時等在大長公主府外,還總是送些小玩意兒來。
我偶爾也會夢到陸思衍,但醒來就忘了。
直到那一天。
15
那一天,我本是抱著書冊去找兩位縣主,卻和大長公主在竹林裡撞了個正著。
看清她身邊的人時,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大長公主並未注意到我僵硬的臉,隻是轉頭向他介紹:「這位就是給安陽和清桉請的兩位女先生的其中一位。」
那人「哦」了一聲,轉頭看我,一臉平靜地上下打量。
「看先生裝扮,是已成親了?」
「你這孩子,問的是什麼?」大長公主道,「時微的夫君已逝去了,不過也許啊,也要好事將近了,是不是啊時微?」
「……是。」
「哦。」他笑笑,「這樣啊,那冒犯了。」
我匆匆行了個禮,轉頭就走。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呢?
陸思衍怎麼會在這裡……
心下慌亂,手也有些不聽使喚,書冊裡夾著的紙一下子散落了一地,我正欲蹲身去撿,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先我一步撿了起來。
這隻手,摸過我的發,拉過我的手,喂過我吃藥,我再熟悉不過。
靜了靜心,我直起身,與他四目相對。
「你夫君S了?」他開口就是這句話。
臉上是罕見的不悅神色。
我深吸一口氣。
宋時微,都這時候了,你到底還在怕什麼?
不過就是最壞的結局罷了。
「王爺又不是我夫君,」我淡聲說,「我夫君S不S和王爺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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