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月第1章

我是風流輕佻，薄情浪蕩的採花大盜。

 

又渣了一個姑娘後，我被她的兄長抓了個正著。

 

男人眼眸深邃，一鞭子抽在我胸膛上：

 

「勾引我妹妹，想過會是什麼後果嗎？」

 

有人在一旁勸道：

 

「何必這樣羞辱他？不如直接S了。」

 

男人卻冷笑：

 

「你未婚妻就是為他逃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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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怔，片刻後幽幽看向我：

 

「S了是太可惜了。」

 

「這樣的人，該吃些教訓。」

 

1

 

「薛郎，我對你是真心的。」

 

面前的姑娘哭得梨花帶雨。

 

我親昵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

 

「阿苑，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

 

「可你是相府千金，我一江湖草莽，怎麼配得上你？」

 

姜苑直直看著我的眼睛，問道：

 

「是嗎？攬翠樓的玉溪就配得上你？」

 

她向來溫柔清麗的臉上忽然露出咄咄逼人的神態來：

 

「你就是為了她要跟我分開？」

 

我的笑容淡了淡。

 

身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採花大盜，我有過許多桃花。

 

大多都是短暫的露水情緣，圖個你情我願，及時行樂。

 

第一次見，姜苑就對我一見傾心，主動追求。

 

我本來還顧忌她有個當宰相的爹，但身份尊貴的千金小姐，放下身段投懷送抱，哪個男人能頂得住這樣的誘惑？

 

我順水推舟就和她在一起了。

 

但沒過多久，我就厭倦了。

 

到底是養在深閨的小姐，比不得外頭那些放得開。

 

我想到攬翠樓中那張嫵媚的臉龐，再看眼前執拗的面孔，漸漸失去了耐心。

 

「阿苑，當初在一起時，你就知道我是個怎樣的人。」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很開心，我不希望結束得太難看。」

 

我的臉上帶著上位者的假意，和身為舊情人的真心，微笑道：

 

「阿苑，是我朝三暮四，配不上你。」

 

「希望你能早日忘了我，再覓良緣。」

 

我站起來，衣冠楚楚轉過身，正想推門離開，姜苑的聲音卻幽幽從身後傳來：

 

「薛郎，你真叫我失望。」

 

剎那間，我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心髒猛地提起，一個閃身就要躍窗而逃——

 

「啪——」

 

耳邊傳來尖銳的破風聲，一根鞭子驟然從黑暗中竄出，如同毒蛇一般卷上我的腳踝。

 

「砰！」

 

我狠狠摔落在地上，肩骨震得生疼。

 

恍惚間，有人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到我身邊站定。

 

然後那人踢了一腳，輕輕將我翻了個身。

 

我睜開眼睛，隻看到一個身著玄色衣袍的人，居高臨下俯視著我。

 

「這就是你選中的夫婿？」

 

那人氣勢極盛，眸色冷淡：

 

「你真是昏了頭了，這種雜碎也看得上。」

 

2

 

姜苑沒有理會男人的話，走到我身旁蹲下，輕撫著我的臉龐：

 

「薛郎。」

 

她目光中透著哀怨，臉上卻是瘆人的平靜：

 

「我給過你機會。」

 

「可你真是叫我失望。」

 

我向來能屈能伸，看出情形不對，忍著劇痛連道：

 

「心肝，好阿苑，我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你先放我走，我改天……不！明天就去提親！」

 

姜苑幽幽道：

 

「放你走，好讓你繼續拈花惹草嗎？」

 

「薛郎慣會用甜言蜜語蠱惑人心。」

 

「你需要吃一點教訓。」

 

她站起身，深深看了我一眼，隨後毫不留戀推門離開。

 

隨著門「啪嗒」一聲關上，我一顆心瞬間沉入深淵。

 

我背後冷汗潺潺，摸不清眼前男人身份，忍著痛求道：

 

「好漢……公子，我和阿苑鬧著玩的，我此生絕不負她。」

 

「剛剛隻是場誤會，我——」

 

聲音戛然而止。

 

冰涼的利刃緊貼著皮膚，順著喉頸一路劃下。

 

男人慢條斯理用刀尖劃開我胸口的衣服。

 

「想做我妹夫？」

 

男人淡淡開口：

 

「你配嗎？」

 

他竟然是姜寒聲！

 

我驚懼不已。

 

連我這個江湖中人，都知道丞相姜炆的公子早慧多智，弱冠之年連中三元，幾年內破格連升，如今不過二十六歲，就官居正二品刑部侍郎，是個實打實的狠角色。

 

今日竟叫他抓了個正著！

 

我心中懊悔難當。

 

姜寒聲用刀尖挑起我的下顎，仔細打量：

 

「這副模樣，也難怪我那眼高於頂的妹妹對你如此痴迷。」

 

反正被抓了，我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當初是你妹妹主動追求的我！我們在一起是情投意合，分開也是好聚好散，你何必揪住我不放！」

 

姜寒聲淡聲道：

 

「你不該讓她傷心，更不該背著她和外頭的女人鬼混。」

 

我冷笑著反駁：

 

「我早就想和她斷了，是她對我百般糾纏。」

 

「況且天下男子無不風流，別說我還沒和你妹妹成親，就是我們成了親，你還能阻止我納妾嗎？」

 

姜寒聲站起身，幽深的眼眸中晦澀難當：

 

「巧言令色。」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鞭子：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見到他的動作，我方才的硬氣頓時癟了，慌道：

 

「你，你想幹什麼！你敢——啊！」

 

話音未落，靈動的鞭子如同毒蛇一般，裹著凌厲的風聲落到了我裸露的胸膛之上，在薄薄的腹肌上留下一道紅痕。

 

我瞪大了眼，先是羞憤，然後才覺察到細密的疼痛。

 

他竟然真的打我？！

 

我幼時在師長的呵護下長大，成人了又宿在溫柔鄉，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當下就拋開涵養破口大罵。

 

姜寒聲恍然不聞，揚手又是一鞭，這下抽到了胸前那脆弱一點上，那裡頓時就破了皮。

 

我的眼淚瞬間飆了出來。

 

姜寒聲眼眸微動，停下動作，彎下腰湊到我胸前，似乎在看那裡有沒有被打壞。

 

「姜寒聲！你給我等著！」

 

我眼中帶淚，咬牙切齒放著狠話。

 

「今日這幾鞭我記著！！遲早，我會加倍還給你！！」

 

姜寒聲嘴角微勾，修長的手指重重地按上那一點，冷淡道：

 

「放心，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我疼得瑟縮一下，努力蜷縮著把那裡藏起來。

 

這時，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姜兄。」

 

角落中走出一個年輕男子，穿著一身白袍，溫文爾雅，氣度不凡。

 

那人溫溫和和開口：

 

「何必這樣折辱於他？」

 

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正盼著這位正義之士能把我救出去，就聽見他繼續道：

 

「不如直接S了。」

 

我：「……」

 

竟是個心眼更壞的！

 

我恨恨想。

 

姜寒聲看了眼那個年輕男子：

 

「陳守尋，你以為你未婚妻是為誰逃的婚？」

 

那人一怔。

 

姜寒聲收回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這樣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的人，我要帶回去慢慢教訓。」

 

3

 

常在河邊走，這下是陰溝裡翻了船。

 

直到被人帶回府關起來時，我還在為之前色迷心竅和姜苑搞上而後悔。

 

姜寒聲點了我的穴道，禁了我的內力，把我鎖在後院，除了一個送飯的小廝，不許任何人見我。

 

我焦躁又忐忑，就像頸上懸了把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又一次逃走失敗後，我被人帶到了姜寒聲面前。

 

「你還真是一天也闲不下來。」

 

我握緊拳頭，咬牙道：

 

「有本事你就一刀S了我！」

 

姜寒聲嘴角微勾，微微一笑。

 

那張面如冠玉的臉上霎時雪化冰消。

 

他本就和姜苑有五分相似，這一笑，迷得我心神一蕩，胸中的鬱鬱之氣都散了幾分。

 

下一刻，一套衣服丟了過來：

 

「換上。」

 

我醒了醒神，定睛一看，發現那竟然是套女裝！

 

「你什麼意思？！」

 

我不可置信睜大眼睛。

 

他不緊不慢道：

 

「你不是喜歡玩女人麼？我就讓你當回女人。」

 

「讓你也嘗下被人玩弄的滋味。」

 

我氣得渾身直顫。

 

「讓我穿這種衣服，除非我S！！」

 

他的目光極有壓迫感地落在我臉上：

 

「S？那太輕松了。」

 

「我不會S你。」

 

他聲音中暗含威脅：

 

「但我能讓你再也做不成男人。」

 

……

 

最後，我還是被逼著換了衣服。

 

那是一件極為奔放的胡服，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膚和半截腰線，行走間隱約可見腿間的風光。

 

這套衣服若是穿在旁人身上，我少不得要品鑑一番，可如今穿在自己身上，我隻覺得羞憤欲S。

 

姜寒聲將我細細打量了一番，又拿出一個東西。

 

「含進去。」

 

我常年混跡風月，怎會認不出這是何物——

 

一隻金色的口枷。

 

一股怒火直往天靈蓋而去，我暴跳如雷怒吼道：

 

「姜寒聲！你個S變態，你想女人就找去！玩男人算什麼本事！」

 

「我今天就是一頭撞S在這裡，也不會陪你玩這種東西！」

 

「S變態，偽君子！」

 

「……」

 

一直等我罵夠罵累了，他才有了動作。

 

我眼睜睜看著他拿著口枷一步步朝我走過來。

 

「不肯用上面的嘴吃？」

 

他輕而易舉鉗制住我反抗的手臂，將我反身壓在下面：

 

「那就換一張嘴吧。」

 

……

 

我軟著腿，身體微微發著顫。

 

方才那一番掙扎，倒讓我發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我強撐著站起來，臉上不見羞怒，反而帶著一抹古怪的笑：

 

「姜寒聲，你是不是——不舉啊。」

 

男人低垂著眼眸，對我的話沒有絲毫反應。

 

我心中更加確定，方才的折辱也忘了，肆無忌憚嘲諷起來：

 

「真沒想到啊，連中三元的魁首，前途無量的刑部侍郎，丞相府的公子，竟然不舉！」

 

「怪不得都說你不近女色，潔身自好，原來根本硬不起來啊！」

 

「嘖嘖，真是可憐。」

 

姜寒聲眸色漸深，伸手掐住我的下顎：

 

「所以，治不好我的話……」

 

「你這輩子也別想舉起來了。」

 

我一愣，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有病就去找太醫啊！我又不會治病。」

 

他微微一笑，坐在身後的椅子上，往後微微一靠，少了平日裡的冷感肅靜，頗有幾分浪蕩公子的模樣。

 

「誰說你不會了，這不是在治嗎。」

 

他的聲音古井無波，淡聲命令：

 

「跪下——」

 

4

 

幾天治療下來，我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真不如一刀把我S了。

 

我心中悽悽，可一想到從前的自在快活，花紅柳綠，又不舍起來。

 

到底如何脫身呢……

 

等師兄找到這兒來，我恐怕骨頭都讓姜寒聲那個畜生嚼碎了。

 

絞盡腦汁想辦法時，門外忽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我攀著窗戶向外看，就見遠處走來一個青衣女子。

 

是姜苑！

 

我心髒狂跳，連忙朝她揮手：

 

「阿苑！阿苑！」

 

姜苑和我目光交匯，抬腳朝我過來。

 

「阿苑是我！我被那個畜……被你兄長關在這裡，看在我們好過一場的份上，你放我走吧。」

 

我討饒的話張口就來：

 

「我知道錯了，保證和外面那些人斷了，以後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求你了好阿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不信出去後你把我的心剜出來看好不好？」

 

姜苑的神色逐漸動容，低聲道：

 

「你說的是真的？」

 

我連連點頭。

 

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

 

「我今日本就是為薛郎來的。」

 

她從懷中拿出鑰匙開了門，又給我一顆藥丸：

 

「這是我從兄長那裡偷來的解藥，服用後半個時辰左右，內力就能恢復了。」

 

看到我時，她的聲音微微一頓，然後才繼續道：

 

「暗衛我已經處理了，我在後院安排了馬車，薛郎快隨我來。」

 

我恍然不覺自己還穿著輕浮豔麗的女裝，連忙接過解藥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