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5-04-30 13:38:384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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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屹抵著腮幫,默了好一會,一把扯過我。


 


冰錐一樣的聲音一下一下鑿在我耳畔,


 


「所以呢,你這次又靠什麼?陪酒?陪笑?還是和一年前一樣……


 


「陪睡?」


 


我突然覺得特別冷,像光腳站在冰天雪地裡。


 


林屹再眼瞎心盲,也不該質疑我的人格。


 


巨大的憤怒排山倒海襲來,我將包裡隨身帶的離婚協議甩他臉上。


 


「離婚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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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籤字!」


 


8


 


這晚,我做了個夢。


 


夢裡亂七八糟的。


 


有林屹,有蘇暢,有二十歲的自己。


 


還有很多人在笑。


 


我順著他們的笑聲看過去。


 


是蜷縮在牆角,狼狽不堪的自己。


 


赫然驚醒。


 


客廳空蕩蕩的,隻有寂寥。


 


酸楚在心裡滋長。


 


怎麼可能不難受呢。


 


林屹出現在我真誠又熱烈的年紀。


 


我們相識於校園辯論賽。


 


他往那裡一站就聚攏所有的光。


 


可林屹冷情的很自我。


 


有女生大著膽子給他遞情書,他連眼神都不願多給。


 


可偏偏這樣的人,突然有一天用近乎熾熱的眼神看我。 


 


「鹿同學,你願不願意做我的隊友?」


 


我緊著嗓子問,「隊友什麼意思?」


 


他依舊是辯論場上沉潤篤定的聲音:


 


「男女朋友、並肩同行的戰友、彼此永不倒的軍旗。」


 


這句話。


 


我記了十年。


 


當成人生信條一樣,奉行了十年。


 


我以為,社會廝S的疆場上,我和林屹並肩作戰。


 


需要我衝鋒的時候,身後會有他為我豎起的永不倒的軍旗。


 


原來自始至終,就我一個人認真了。


 


可為什麼會是這樣?


 


我想不明白。


 


9


 


籤完離婚協議後的第五天。


 


我接到林屹的電話。


 


「你在哪裡?」


 


真可笑。


 


明明是他以出差為由,不見蹤影。


 


甚至說好隔天去民政局辦手續,他也放了我的鴿子。


 


現在反過來問我在哪裡。


 


我壓著情緒,「我在哪裡應該不需要跟你報備吧。」


 


「鹿寧,那你也不至於這麼急不可耐!」


 


他聲音刻薄,「沈度為什麼願意跟你搞一起,你心裡就沒點數?」


 


我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


 


緩了好幾秒,「有啊!


 


「他跟你是S對頭,而我也想惡心你,我們目標一致,搞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


 


「鹿寧!」


 


他的聲音明顯失了一貫的冷靜,「我們離婚證還沒領!


 


「你一個女人天天夜不歸宿,你不要臉我要!」


 


我回過味。


 


林屹回我們的婚房,發現我不在。


 


於是跑來質問我。


 


我冷笑,「林屹,但凡你自己回去過,也不會到現在才發現我不在。」


 


聽筒默了好幾秒。


 


「你,搬出去了?」


 


「不然?留在那裡回味你和你助理的惡心?」


 


我語氣不耐,「給個時間,我們把手續辦了。」


 


又是數秒的靜默。


 


「鹿寧,離婚是你逼我的,你太擅長怎麼把人逼得喘不過氣。」


 


他緩著語調,


 


「但我想了想,不能這麼如了你的意。


 


「要我配合你離婚可以,髒水你背。」


 


這話。


 


很林屹,很混蛋。


 


也讓我看透他。


 


離婚,明明是他先提出來的。


 


我應該歇斯底裡、低聲下氣地求和。


 


我越從容,對他來說越是挑釁。


 


林屹要我知道,就算是離婚,怎麼離、何時離都得他說了算。


 


是勝負欲,在作祟。


 


可他忘了,我最不缺的,就是鬥志。


 


10


 


我去律所找蘇暢。


 


洗手間。


 


她透過鏡子看我,「姐姐是來找林律的嗎?」


 


她語氣可惜,「林律出差去了,他沒跟你說嗎?」


 


我淡淡,「別演了,這裡沒你的觀眾。」


 


她一愣,然後笑。


 


「姐姐,我一直是視你為榜樣的。


 


「隻是久而久之,變為不甘。


 


「憑什麼同樣是人,你有體面的工作,富足的生活,優秀的丈夫,而我卻不得不卑微地接受你的憐憫。」


 


她轉身與我平視。


 


「明明論樣貌,我不輸你,論年紀,我還比你年輕。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樣嗎?


 


「就像現在,無論我說什麼,你永遠一副無所謂的清高姿態。


 


「可你再清高又怎樣,不還是連個男人都抓不住?」


 


說到男人,她似乎找到自信,又笑。


 


「你知道林律為什麼要和你離婚嗎?


 


「因為他喜歡乖的,聽話的。


 


「而這些,你通通沒有。」


 


仇視、野心,企圖,在這一刻明明白白寫在她的臉上。


 


我揚眸,「說完了?」


 


啪!


 


一耳光甩了上去。


 


她怔忪許久,滿目驚悚,「你打我?!你憑什麼!」


 


啪!


 


「憑我幫你逃出你繼父的家暴!」


 


啪!


 


「憑我花十多萬資助你上學!」


 


啪!


 


「憑我把你當妹妹,你卻成了這麼個丟人現眼的東西!」


 


蘇暢懵了。


 


驚悚又仇恨的面容擰成一團,再無美感可言。


 


我逼視她,「知道哪類人最惡心嗎?」


 


「忘恩負義的小人!沒有道德的小三!做作的白蓮花!」


 


輕蔑從唇間溢出,「你挺有本事啊,樣樣都佔。」


 


11


 


蘇暢的受助者惡意給我上了現實的一課。


 


後悔嗎?


 


如果有用的話,我會。


 


但若沒有,沉溺其中是情緒消耗。


 


蘇暢,她不配。


 


我看牆上的鍾。


 


篤定不久後,會有一場大戲。


 


果然,二十分鍾後,我被人請到會議室。


 


門口聚集了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這是得多恨,小蘇臉都腫了。】


 


【自己婚姻出問題,拿人小姑娘撒什麼氣。】


 


【這不是職場霸凌麼!】


 


職場霸凌,好大一頂帽子。


 


受害人蘇暢坐在長條桌一側,頭低得看不見五官。


 


肩膀一抽一抽的。


 


人事主管正肅著張臉,「林律呢?」


 


說曹操,曹操到。


 


隔著人群,林屹看我的目光冷傲到了極點。


 


看到蘇暢時眉頭緊了下,聲線發沉,


 


「抬頭。」


 


我就坐在蘇暢對面。


 


看著她緩緩地,欲拒還迎地抬起頭。


 


露出那張紅通通,還印著鮮紅巴掌印的臉龐。


 


兩行清淚不早不晚,沿著她的臉頰滑落。


 


呵,做律助真是屈才了。


 


林屹轉頭看我。 


 


「鹿寧,你要什麼跟我談!霸凌一個無辜的小姑娘算什麼本事!」


 


我霸凌,她無辜?


 


我笑出聲。


 


林屹大概率把蘇暢當璞玉吧。


 


我突然很好奇。


 


他如果知道這個姑娘的真面目,會是什麼樣子。


 


12


 


我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


 


既然林屹說要什麼跟他ţṻ₂談。


 


我拉開座椅坐下,「來,談。


 


「第一,她自己找打,我要她付出代價。


 


「第二,你今天就跟我去辦離婚手續。」


 


林屹面色駭人。


 


「鹿寧,我說過,離婚可以,但我的條件你也要做到!」


 


他也開始羅列:


 


「第一,向蘇暢道歉。


 


「第二,承認你對婚姻的不忠。」


 


還真是能倒打一耙。


 


我平靜往沙發裡靠了靠,將手機扔桌面。


 


【憑什麼同樣是人,你有體面的工作,富足的生活,優秀的丈夫,而我卻不得不卑微地接受你的憐憫。】


 


【明明論樣貌,我不輸你,論年紀,我還比你年輕。】


 


……


 


蘇暢的聲音從沈度的手機裡傳出來。


 


挑釁的嘴臉跟往日裡的乖巧派若兩人。


 


我看林屹,「林律言傳身教,怎麼沒教你的助理,作妖就得夾著尾巴,得知道規避風險。」


 


蘇暢蹭得站起,噙著淚直搖頭。


 


林屹起身,雙手壓在桌面,


 


「鹿寧,要不是你處處刁難她,她不會說出這些小孩子的氣話!


 


「而這些,也不足以成為你霸凌她的理由!」


 


好一個小孩子的氣話。


 


壓抑的憤怒徹底在我心頭炸開,我將一沓照片甩出去。 


 


「那這些,總夠了吧!」


 


13


 


一堆照片,如雪花灑落,到處都是。


 


有他們長達一年的聊天記錄。


 


有蘇暢一年前在酒吧陪酒。


 


有他們借著公務出差去遊樂景點。


 


林屹的表情徹底割裂。


 


而其中一張,他更是攥到掌心發抖。


 


是我和沈度在床上的照片。


 


難為蘇暢了,找人 PS 的這麼逼真。


 


隻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找混跡酒吧的混混幫她做這種事。


 


她不知道,那種地方的人。


 


隻要錢到位,萬事都好說。


 


我幾乎不用費什麼力,就拿到我需要的證據。


 


也弄清當年蘇暢為什麼會去那種地方打工。


 


我每個月給她 2000 的生活費,跟那裡一晚的收入,不值一提。


 


偏偏那麼巧,被去應酬的林屹撞見。


 


她哭訴自己是被強迫。


 


林屹二話不問抄起酒瓶就砸了上去。


 


就是那天,蘇暢視他為救世主。


 


想想也是可笑。


 


我資助蘇暢多年,換來她的仇視。


 


而林屹那一下,卻成了她的救世主。


 


更讓我想不到的是,她會弄出那種合成照,寄給林屹。


 


「她無辜?單憑這張照,我就能送她去吃牢飯!


 


「髒水我來背?」我笑到眼睛發燙,「林屹,你到底是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林屹徹底僵若石化。


 


蘇暢癱坐在地。


 


周圍的聲討此起彼伏。


 


「林屹,我本意是想體面收場的,是你一次又一次地逼迫。


 


我冷睨他,「距離民政局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如果你還要臉,就別再耽誤我的時間。」


 


鬧成這樣,手續倒是比想象中順利。


 


隻是在民政局門口,他聲嗓艱澀問我:


 


「一年前你和沈度,真的沒有——」


 


「林屹,即便是真相送到你面前,你還是選擇性裝瞎是嗎?」


 


他頓幾秒,「那現在呢,你和他要來真的?」


 


「他不是一般人,你會後悔的。」


 


「我最後悔的,是跟你結婚。」


 


我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


 


憤怒轉身,意識到他問沈度的原因。


 


不遠不近處,沈度姿態闲散倚在他的大悍馬上,心情很好的樣子。


 


「鹿寧,離婚快樂。」


 


14


 


「滿意了?」我問沈度。


 


他一臉無辜,「這話從何說起?」


 


「沈度,別以為你幫了我,我就會忘記你當年的所作所為。」


 


頓了頓。


 


「我和林屹領證時,你公然對我說過,我和他,早晚得散。」


 


【有病!】


 


這兩個字是大四那年,我對著沈度的背影咬牙切齒吐出來的。


 


沈度和林屹是同寢的室友。


 


和把高傲寫在臉上的林屹不同,沈度天生自帶一副笑臉。


 


但說他好相處吧,他要是不願親近,單就一個動作就能將人噎S。


 


比如我將買給林屹的蛋糕分他一塊。


 


他直接扔進垃圾桶。


 


我和林屹領證那天,他遊魂一樣飄過來問:


 


「為什麼是他?」


 


我不假思索,「因為他是林屹啊!」


 


那天我的喜悅發自內心。


 


但那天的沈度像是去哪裡歷了劫,雙眼發紅。


 


看在校友一場,我好言好語:


 


「你病了?要不要去醫院?如果是送祝福,我收到了,你快——」


 


「祝福?」他冷嗤一聲,「你信不信,你和林屹早晚得散。」


 


我被他的話怔在原地,反應過來時已經隻剩他遠去的背影。


 


後來同在一個圈子,我和他鮮少接觸。


 


甚至有幾次明顯感覺他在故意回避我。


 


所以那次為林屹主動找他,我其實是忐忑的。


 


結果卻很意外。


 


所以林屹說的話倒也沒錯。


 


沈度確實不是一般人,論捉摸不透,非他莫屬。


 


我偏頭看他,「你一語成谶,難道不滿意嗎?」


 


沈度看我一眼笑:「嗯,有點。」


 


看吧,這人是真有病。


 


車子停在我家樓下。


 


「鹿寧,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我從一開始就不看好你們。」


 


「不好奇。」


 


事已至此,有好奇的必要麼。


 


不過是坐實自己當初的選擇有多愚蠢。


 


我下車。


 


沈度搖下車窗,露出一貫雅痞的笑,語氣卻很鄭重:


 


「鹿寧,謝謝你離婚。」


 


15


 


最近的雨,說下就下。


 


我去院子裡收盆栽。


 


最不想見到的人赫然入眼簾。


 


我繞道,關門。


 


一股大力將門撐開,林屹擠進來。


 


「鹿寧,我有話跟你說。」


 


țűⁱ「我不想聽。」


 


「鹿寧,我錯了,我混蛋!」


 


「林屹,請你出去!我們已經離婚了!」


 


「那也可以復婚!」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林屹。


 


印象裡,他很少喝酒。


 


他說酒精會讓一個人失去判斷力。


 


但此刻的他明顯喝多了,一身酒氣,語氣更是少見的沙啞急迫。


 


和素來驕傲自負的他,派若兩人。


 


但我再也無法被觸動,「你再不走,我要報警了。」


 


「你說的是氣話!鹿寧,你是愛我的!這些,這些!」


 


林屹拿著手機指給我看。


 


是我微信朋友圈裡僅自己可見的內容。


 


每一條,都是我曾經毫無保留愛他的證據。


 


林屹喉間滾動,聲嗓艱澀,「鹿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可不可重新——」


 


「寧寧?」


 


浴室裡傳來一聲磁沉的聲音。


 


林屹的臉色,瞬間煞白。


 


推拉門開,沈度隻在腰間圍了條浴巾。


 


八塊腹肌,寬肩窄腰。 


 


勾著唇,大大方方往這裡走。


 


「林律這麼晚往女性家裡闖,不禮貌吧。」


 


林屹似恍了好幾秒的神,「你在我妻子這裡賣弄身材,才是不知廉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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