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溫泉第2章

我媽笑著跟我介紹：

「這是山下的趙醫生，咱們這裡偏遠，大家不舒服都是叫他來看的。」

 

說著她戳了戳我：

 

「別動歪心思，咱們留著醫生還有用。」

 

我瘋狂點頭，再看一旁萎靡不振的李俊，頓時感覺索然無味。

 

當天他走後，我就跟太奶打探起來。

 

趙醫生原名趙言，原本是市裡有名的外科醫生，不知道為什麼跑來這裡，繼承起家裡的小診所。

 

「瞅你的花痴樣！」

 

太奶奶刮了刮我的鼻子，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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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趙醫生的眼光可高了，之前好多人給他介紹女朋友，他可都沒看上。」

 

這話說得我不自信了，對著鏡子看了又看。

 

眼睛似乎還有點小，下巴上的肉也有點多，小腿也不夠細。

 

不耐煩地合上鏡子，我瞥了眼床上的男人。

 

「李俊，今晚接著陪我泡溫泉吧。」

 

他哀嚎一聲，虛弱地坐起來。

 

「寶寶，你讓我休息一下吧，我真的好累。」

 

如今我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煩，沒好氣地瞪過去。

 

「累什麼？難不成你昨晚沒睡覺，去做什麼別的事兒了？」

 

8

 

他從未見過我生氣的模樣，愣了一會兒，隻能心虛地答應。

 

「我隻是說說而已，又沒說不去？」

 

這一次我懶得跟他多廢話，心裡想著趙醫生的一舉一動，甚至不願意多看他。

 

可李俊反而對我愛不釋手了。

 

他抱著我不撒手，不斷地重復說：

 

「寶寶，你的身材好像變好了。

 

「看著也比之前更好看了，我好像越來越愛你了，怎麼辦？」

 

我聽得想吐，看了眼他逐漸虛弱的臉，卻硬要裝出一副關心的模樣。

 

「可是寶寶，我不想你因為我沒睡好。

 

「不然你今晚直接睡在客房吧，也能好好休息。」

 

李俊簡直要樂壞了，又摟著我親了一口。

 

不過這樣白天黑夜連軸轉的日子他很快就吃不消了。

 

可即便他什麼也不做，隻要待在溫泉裡，就會一點點變得疲憊，甚至是飛速衰老。

 

不過短短一周的時間，他就已經滿臉皺紋、半頭白發。

 

就連趙醫生上門，都差點沒有認出來。

 

而我卻變得纖細苗條，一張臉精致勾人，笑盈盈地站在一旁。

 

「這位兄弟得好好注意身體了，這麼跟你站在一起，都看不出是男女朋友了。」

 

我立刻吃驚地解釋。

 

「他隻是我的遠房表哥，不對，表叔而已。

 

「我沒有男朋友。」

 

李俊氣得在床上掙扎，可他現在的身體已經像是七十多歲的老人，稍微一受氣就止不住地咳嗽。

 

我摁住他，又笑眯眯地轉過頭。

 

「趙醫生有女朋友嗎？

 

「如果沒有的話，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我表叔如果有什麼不舒服，我也可以隨時請教你。」

 

9

 

他愣了一下，隨即轉頭朝著屋內看過去，臉上帶著些小心翼翼地試探。

 

在太奶也看過來的時候，那抹試探變為了臉紅。

 

「還是不加了，有什麼事你讓你太奶問我就好。」

 

我的手還尷尬地舉著手機，他已經快速地收拾好東西，朝著太奶走了過去。

 

那模樣跟平日裡的冷淡矜貴不同，反而多了幾分男孩子的羞澀。

 

「淑芬，你最近睡眠還好嗎？」

 

太奶壓根沒回頭，隨口回了句還行。

 

「那要不我再給你開點安神的藥？」

 

一聽這話太奶有些不悅，才終於皺著眉看過來：

 

「是藥三分毒，沒事吃那東西幹什麼？

 

「你看好了嗎？看好就回去吧，我們就不留你吃飯了。」

 

趙醫生有些落寞，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

 

我的心墜落到谷底，垂著頭回了房間。

 

怎麼也沒想到，趙醫生喜歡的人是太奶。

 

可太奶明顯不喜歡他，他們那一輩的人都喜歡高大威猛的，反而覺得趙醫生是沒用的花美男。

 

對著鏡子看了又看，我有點焦慮起來。

 

難道對比起太奶奶，我就那麼不好看嗎？

 

臉不夠精致，身材也不夠好，就連頭發都沒有她的有光澤。

 

正巧李俊進來，我趕緊提出今晚接著泡溫泉的事兒。

 

誰知他居然搬出了行李箱，直截了當地對我說：

 

「你不要靠近我。

 

「我今晚就要回家，已經訂好車票了。」

 

我臉上的笑容僵住，慌忙拉住他。

 

「怎麼忽然要回去？是住著不舒服嗎？還是太奶對你不好？」

 

我故意搬出太奶，誰知他卻忽然冷哼一聲。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秘密嗎？」

 

10

 

聽到這句話我渾身一震，心也跟著緊了緊，趕緊抓住他。

 

「你知道什麼了？」

 

他猛地後退了幾步，惡狠狠地盯著我。

 

「自從和你們發生關系，我就越來越虛，渾身是病！

 

「還有你，早就知道我跟你太奶奶的事兒了吧，居然還裝作不知道，到底安的什麼心？」

 

聽他這樣說，我沒來由泛起一陣惡心。

 

「李俊啊李俊，你還真是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你不就是奔著這個來的嗎？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他心思被說中，直接惱羞成怒。

 

「那又怎麼樣？人都喜歡好看的，何況當初也是你求我來的！」

 

「而且我當初也不知道你們一家子都是吸人陽氣的妖怪，我現在就報警把你們全抓起來！」

 

眼看李俊掏出手機，我一直隱忍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報警？」

 

他的身體早就老化，被踹翻後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我撿起掉落的手機，直接打開了隱藏的雲盤。

 

裡面密密麻麻，都是這幾天我們的私密視頻。

 

「你以為你做的那些爛事我就不知道嗎？

 

「這些又打算發到哪裡？賺錢的網站？還是你的兄弟群？」

 

裡面不隻有我和太奶，甚至還有各個角度的偷拍，就連家裡的保姆都沒能幸免。

 

「不知道我把這些交給警察，他會先處理我們誰？」

 

「夠了！」

 

李俊徹底慌了，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

 

「你把手機還給我，我保證不會報警了，這裡的事情我也不會說出去。」

 

我直勾勾地盯著他，半晌還是把手機遞了過去。

 

下一秒，李俊猛地往外衝，迅速地刪除了視頻，並且準備報警。

 

11

 

「一群妖怪還想威脅老子，等S吧你們！」

 

他站在樓梯旁狂笑，然而下一秒那張扭曲的臉就僵住了。

 

因為就在剛剛，我拔下了他的電話卡。

 

笑啊，怎麼就不笑了？

 

看他絕望地轉身打算逃跑，我往前，用力將他推下了樓梯。

 

不好意思，從一開始我就沒想讓你再回去。

 

這些年他出軌成癮，PUA 我，還用我們私密的視頻威脅不能分手，這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

 

帶他回家，不過也是想在與世隔絕的地方除掉他。

 

在山上的這段時間，我早就偷偷給他換了手機。

 

那些他曖昧的對象，分享偷拍計劃的兄弟，其實都是我偽造的賬號。

 

至於他真實的手機，從來的第二天開始，就營造我們吵架並且分手的假象。

 

而分手後他則會不停撒網，和兄弟展示自己新約到的妹妹，當晚前去赴約，然後自此消失。

 

會有不存在的兇手，SS不存在的他。

 

聽完我的敘述，李俊渾身顫抖地舉起手。

 

「毒婦，你居然早就想害老子。」

 

我拖著他來到了溫泉，拿出早就藏好的繩子，像拴狗一樣，掛住他的脖子丟進了溫泉裡。

 

「你還是少說點話吧，就憑你現在的身體，真能一口氣把自己憋S。」

 

他渾身湿透，狼狽地想要往上爬。

 

奈何腿腳不靈活，加上繩子拴著，根本逃脫不了。

 

「對了，你猜的隻有一半是對的。

 

「吸走你壽命的不是我們，而是這個溫泉。

 

「我們家族的所有人，都有一個避開詛咒的溫泉石，而其他所有的人或獸，隻要接觸到水面，就會被吸走一部分的壽命。」

 

我指了指胸前的吊墜，也脫下衣服走進去。

 

「所以除了我們在這裡的三次，還有你跟太奶奶的四次。

 

「你偷看保姆洗澡時，也藏在水裡吧？還有偷拍我嬸嬸，這些所有的接觸加在一起的話……」

 

看他逐漸絕望的臉，我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被吸走了 40 年呢！」

 

12

 

其實我和太奶原本計劃，隻是吸走他 20 年的壽命。

 

到那時他起碼也身強體壯，隻不過看上去比現在年長一些。

 

沒想他自己趕著送S，一趟趟地往這裡跑。

 

在我說話間，一股熱意覆蓋全身。

 

李俊意識到什麼，開始劇烈地向岸上掙扎。

 

「我不要待在這裡，救命啊，誰能來救救我？」

 

我在他的哀嚎中享受地閉上眼，開始幻想自己變得更美後，會不會留住趙醫生的心。

 

太陽落山時，周圍的聲音停了。

 

煙霧繚繞中，李俊張大著嘴，宛如一具枯老的幹屍。

 

這次溫泉吸走了他 10 年的壽命，現在的狀態怕是隻剩下一口氣了。

 

我興奮地往外跑，準備回去照鏡子。

 

至於那具半S不活的骷髏，碰他我都嫌手髒。

 

「等我試完新衣服再來給你個痛快。」

 

我急匆匆地回家，我媽頓時瞪大了眼。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嚇我一跳，還以為哪個明星來了！」

 

原本我的五官就屬於清冷類型的，越瘦就越能凸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之前頂多是變美了不少，現在鏡子裡的人，已經完全可以稱之為絕色了。

 

唯一不足的就是李俊已經奄奄一息。

 

哪怕是好好休養，估計也用不了幾次了。

 

「你呀，還跟小時候一樣，總把玩具弄壞。」

 

我媽捏了捏我的臉：「放心吧，男人是這世界上最好找的東西，你太奶奶也不會怪你的。」

 

說著她往後看了一眼，有些吃驚。

 

「不過她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飯剛做好，你太奶奶非要等你一起吃，就去溫泉那裡找你了，你們沒遇上嗎？」

 

13

 

我走的是小路，沒看到一個人。

 

我心裡犯著嘀咕，重新往回走，又不免擔心。

 

太奶平日裡心軟，帶那些男人泡過溫泉後，總要給一筆錢讓他們買補品。

 

要是知道我把李俊害成這個模樣，肯定免不了生氣。

 

隔了很遠，我看到一個正努力往岸邊爬的身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都怪你，非要吵著報警。」

 

我一腳把李俊踹到草叢裡，往四周找了一圈也沒發現太奶的影子。

 

那就趁她沒發現，先把這件事處理好。

 

四周荒草叢生，我找了個發臭的水溝，抱著李俊的腿扔了下去。

 

他的臉像是幹枯的樹皮，甚至都看不出本來的模樣了，手臂仍舊SS地抓著我。

 

「救救我。

 

「救救太奶奶。」

 

「你說什麼？」

 

我一頭霧水，卻見她猛然瞪大了眼，拼命地示意我回頭。

 

可就在我轉身的瞬間，一雙陰狠的眼睛猛地貼近，雙手SS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鋒利的下颌，英氣的五官和那雙眼下的淚痣。

 

這人的面孔越看越熟悉，我猛地反應過來。

 

「你是李俊！

 

「可你怎麼會……」

 

「怎麼會變得這麼年輕？還是這麼帥？」

 

他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看我滿臉漲紅地吐出舌頭，才得意地松開了手，又朝著我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

 

「還要多虧你告訴我這個溫泉的秘密，要不然老子還沒辦法返老還童呢！」

 

李俊蹲下身，用腳踩住我的頭，炫耀般地展示了脖子裡的項鏈。

 

那是太奶奶的溫泉石。

 

14

 

「老子還要謝謝你們呢，身上從來沒這麼有勁兒過！」

 

他晃動著胳膊，抓起我就摔在了石頭上。

 

「就是這老東西不經吸啊，十幾分鍾就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