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燈火不歇,雲覓站在殿下看著緊閉的房門打開,燕無歸自上而下凝視著她,皺著眉頭招了招手:“憨憨,過來。”
“我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來很多糖的奶茶。”
雲覓舉著糖人,燕無歸盯著她的手兩秒,嘆了口氣,捏著她的手指將糖剝離出來。
雲覓不知怎麼的就把手放在嘴裡舔了舔,仰起頭說道;“甜的。”
燕無歸牽著人的手在唇邊抹了一圈,摁著她的腦袋過來,唇齒交接,帶著些許麥芽糖的甜氣。
一旁的侍衛遠遠瞥見這一幕,不約而同的低下頭擅自改了巡航路線。
雲覓一手舉著,另外一隻手慢慢壓在他的後腦勺上,蜷縮著手指攥緊了他的頭發,良久臉色微紅地分開,她仰頭凝望著燕無歸的雙眼說道;“我想回家。”
“回哪裡。”
“回我該回的地方。”
燕無歸知道雲覓又在胡思亂想了些什麼,他也不過問,唇邊梨渦淺淺,眼睛眯起,那顆淚痣隨著他的笑容上移。
誰能想到擁有這麼一張臉的男人,曾經是個無惡不作的反派。
他說:“好。”
“你去哪裡,我都跟你一起。”
雲覓知道燕無歸把銘雲護的很好,因為那句虎毒不食子。
就算他再看不上銘雲,那也是他的兒子,旁人休想傷半分。
女人的直覺總是很可怕,滿秀一進宮當夜就出了一樁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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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銘雲的羹粥裡被人加了料。那料十分的罕見,太醫驗過後告知是大漠來的子母花。
這花有個特性,若是跟子母雙花一並服下並無大礙,否則,單服哪一種都會變成劇毒。
當夜雲覓暴怒,親手屠了一時疏忽端粥的宮女,一人一劍闖進了滿秀的宮殿,旁的將大漠一幹一等直接打入天牢,唯獨軟禁了滿秀。
謀害皇子一事跟大漠出現了雙頭怪胎之事是一並傳到民間的,人說,這大旱是因為大漠出了旱魃,那旱魃就是這雙頭怪物。
雲覓根本不聽滿秀的話,任由她哭訴並沒有做過這等事。雲覓低頭望著那兩個頭的小孩子,雖然明白這並非什麼異象,可是……
“你知道銘雲是誰生的嗎?”
雲覓看向一旁被鎖在床榻之上的滿秀,輕飄飄地說道:“他是朕生的。”
滿秀一怔:“你什麼意思?”
雲覓低頭抿唇笑了一聲:“貴妃是真貴妃,朕……”
她一手捏住滿秀的下巴,挑了挑眉說道:“本來想著多留你玩一玩的,隻可惜你太不知好歹了。”
她原想著以後會以滿秀做引子恢復女子的身份,可沒想到這女人蠢的要死將矛頭直指燕無歸,還說什麼要將人處死的話。不是嚷嚷著平天怨嗎?那你就自己來平吧。
“銘雲的粥裡是子母花。”
雲覓摸著袖子,掏出來一小撮地紅絲:“這是其中一樣,你來猜猜,它是子,還是母?”
滿秀自殺了。
宮內外都是這麼傳的。
可汗也隨著死在了天牢中,大臣們覺得事態不對勁,可聽聞大漠那邊兒反了,大漠的二皇子挺身而出要為父為姑討個說法,這由不得他們計較。
雲覓還是走了燕無歸安排的路子,把楚不休派了出去。
他生於戰場,最後死於後宮。骨子裡的血性依舊還在。
雲覓親自送他的那天,高高在上屹立在城牆之巔,她抱著銘雲朝楚不休揮手。
再活一次。
認認真真。
雲覓不知楚不休的認真活一次該是什麼樣,可就那日莫名想起來丞相府邸上掛著的忠君報國,又想起來他披著盔甲出現在大殿之上,那身盔甲擦得是幹幹淨淨,不染一分塵埃。
民間叫著大漠死的好,帶著災星來國朝不說,還汙蔑他們的陛下。朝堂這幾日沉默了不少,在座的誰都不傻,誰都清楚那些人死的巧妙。
他們才不信大漠在頭一夜就按捺不住朝皇子下手,也就算,還專門用了大漠來的毒?這不是自投羅網。
楚不休說要去打仗走的幹脆利落,大臣們面面相覷,聖上之意不可揣測。也因著雲覓這麼一出,無人再敢質疑那後宮的滿貴妃到底是男是女。
燕無歸知道,月娆也知道。
下藥的當晚雲覓去了月娆的房中,子母花是她親手下的,那被外界傳被雲覓直接砍死的宮女實則是全勝自潑一身豬血裝的。
真正被雲覓殺掉的人,隻有滿秀一個。
可汗在獄中聽聞滿秀已死就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為了不禍及大漠留著的子嗣留了遺書一封,攜著家眷自盡在牢中希望雲覓能網開一面。
當然,那封遺書雲覓裝作沒看到放進可汗的懷中,隨著一捧土一並葬了。
她這麼喪良心地來挑事, 到時候人家一看書信,不打了,那楚不休如何繼續當自己威震四海的大將軍?
第48章:娘親偷我東西
大漠這一仗就打了足足兩年,捷報連連。
雲覓時常收到楚不休從邊關送來的畫卷,上面落日孤山幾匹牛馬。
銘雲三歲了。
他忽然開始不開愛笑,整日裡無事便對著書房一角碎碎念念,雲覓跟燕無歸偷聽了兩次也沒聽出來個所以然。
多少當年生孩子遭了難,雲覓聽說生小孩子憋得久了腦子會出問題但是燕無歸用積分好好檢查了一番卻是什麼都沒查到。
“這事兒,多半怪我。”
雲覓瞧見他被全勝從院子裡拎回來,又要往牆角裡縮,捧著臉說道:“小時候總是罵他傻,現在好了,真的傻了。”
“要不,重新練個號?”
雲覓仰頭看了燕無歸一眼,後者剝了葡萄塞進她嘴裡:“歇歇吧。”
全勝聽到這夫妻兩個沒事兒又開始議論自家小皇子的腦袋,忍不住插嘴道:“陛下,您怎麼能天天說這些話呢?殿下哪裡傻了。今日奴才領著殿下去見太傅時,小皇子沒一會兒就背過了三首詩呢。別的都說咱殿下是千年難遇的奇才,文曲星下凡呢。”
“還有這事兒?”
雲覓回頭去看,見到兒子好像念叨著又卡了殼,好看的眉頭緊蹙嘴裡重復念叨著一句話,她分析了半天的唇語都沒分析明白他在說什麼。
要不是她如今沒了積分,現在就該看看她兒子腦瓜裡都放了些什麼。
“別搭理他。”
燕無歸拿過來手絹擦著手說道:“喜歡蹲牆角就蹲著,正好不礙事兒。”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雲覓當即就甩了臉:“那是你兒子!我感覺你兒子得了自閉症。”
聽到這話的銘雲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雲覓,搖搖頭,重新開始自己的大業。
“你還信不過0001?它說沒病就沒病。”
“心理病怎麼可能會被它分析出來?”
全勝聽著兩個主子又開始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撇了撇嘴,揣著手看了一眼銘雲心滿意足的告退了。
銘雲這孩子長得更像燕無歸多一點兒,偏生那雙眼隨了雲覓,笑時總能讓人瞧著不達眼底。是個帝王相。雖然,銘雲如今還是嬰兒肥的臉,渾身奶氣。
“錯了,又錯了。”
銘雲扳著手指,數了半天,盯著牆角說道:“丟了一段……丟了最重要的一段。”
這些,雲覓沒聽到,燕無歸轉過頭看著銘雲的背影,那孩子轉過身對上燕無歸的視線,咧著嘴笑了。
燕無歸倏然低下眸子,咬了咬腮幫,挑著眉,哼了一聲別開眼。
真討厭。
看見他就煩,越長大燕無歸就覺得他越煩。
燕無歸看見偏殿放著的錦被,牽住雲覓的手問道:“銘雲已經長大了,是時候把他分出去了,你覺得呢?”
“我不要。”
雲覓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她端著水說道:“現在多雨,銘雲害怕打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才三歲,長大?誰跟你說三歲就長大了的。”
燕無歸咯吱咯吱磨了磨牙,更煩了。
銘雲在這兒就是個絆子,每次燕無歸跟雲覓想要親近一些時,這小孩兒就神出鬼沒的湊過來,那雙跟雲覓像極了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燕無歸已經後悔把楚不休派到邊疆了。
當初雲覓說要讓楚不休帶銘雲是好事兒,最好把他弄到將軍府養去。
雲覓的不滿已經溢出來了,她之前不是沒當過三歲小孩兒,那三歲能做什麼?萬一磕一下碰一下是小事兒,你說後宮那麼大……
算了,借他們三個膽子也不敢把小皇子怎麼樣。
畢竟她現在威名在外,頗有獨裁者的風範,還“殺人”不眨眼,幸好有功績頂著無礙於大事。
這兩年月娆的身體是越來越不行了,如今已經見不得風,整日都在屋子裡。太醫瞧也瞧不出什麼。雲覓倒是真覺得奇怪,身為一個任務者,還拐著系統直接叛逃的任務者,怎麼可能會這麼落寞?
0002倒是催了她一次,說是先下手為強,趁月娆死之前匯報主機把她抓回系統去。
抓回去會做什麼?
月娆跟雲覓還不同,當初雲覓隻能算是精神叛逃,月娆這種抓回去,多半要被抹殺。
雲覓覺得能做出來這種事情的人,大抵上是有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更何況月娆一直安安靜靜的,還曾救過她一命,雲覓沒打算過河拆橋。
“也不知道楚不休在大漠過的如何了。”
“這時候念叨起來了?”
雲覓瞥了他一眼,當年也不知道是誰緊巴巴的一天到晚想把人趕走。
燕無歸沒說話,眼神撇向了銘雲,唇角緩緩揚起。
——
楚不休特別喜歡坐在沙丘上看落日,有時候是日出。
大漠已經完完全全平定下來,京城的商人如同鬣狗,嗅到了商機就紛紛來這兒“趁火打劫”一二來去,原本貧瘠的大漠如今繁華了不少。這兒的羊羔毛做的袄子格外暖和,釀的葡萄酒甘甜無比。
生來是將,就該徵戰沙場。
這是他父親跟他說過的話。
楚不休拎著一壇子酒,喝得微醺就躺在鋪好的毯子上,沒風時的大漠最為安逸。
燕無歸趁著銘雲出去跟太傅背詩時摸出來他藏好的本子。
這件事情燕無歸已經留意很久了。
這個小孩兒精明的半分不像這個年紀的,這麼一個破本子藏來藏去,也不知道寫了什麼秘密。
如果他要是什麼穿越者,或者任務者……
燕無歸翻開第一頁,當即蹙了眉。
“我看見你了——”
筆跡稚嫩,歪歪扭扭。燕無歸認了好久才將這幾個字給認出來,銘雲背著小挎包從外面蹦跶回來,一回來便見到這一幕,他瞪著眼睛看了燕無歸片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怎麼回事兒!”
雲覓在正殿看折子,一聽到銘雲哭衣衫不整的就走了進來,銘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扯著雲覓的衣角:“娘親,娘親偷我東西……”
燕無歸:“我沒有!”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我還想問他這是什麼呢。”燕無歸攤開給雲覓看,一翻後面,怔了怔,上面畫的都是小人,被墨跡暈染開來變成一個又一個的黑團。
第49章:為什麼是紅色的
銘雲一把搶過來燕無歸手中的本子緊緊抱在懷裡,眼圈通紅。
“你哭什麼?”燕無歸往前進,這小子就往後退。
“你瘋了?”
雲覓也不知道燕無歸這兩天是怎麼的,對兒子的偏見這麼重,一輩子銘雲沒哭過幾次,今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哪個當娘的不心疼。
雲覓連忙蹲下身擦著銘雲的眼淚:“不哭,不哭啊。”
“你怎麼回事兒啊。”雲覓轉過頭問燕無歸:“你都多大人了,你跟一個小孩子還吃醋?”
燕無歸被雲覓這麼一說,深吸了口氣,竟然一句話不解釋調頭就走。
“好啦好啦,爸……娘親也不是故意的對不對?”
雲覓一直沒跟銘雲說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所以銘雲一直稱呼燕無歸為娘親,對雲覓,倒是真沒聽她叫過兩句父皇的,頂多就是一句陛下。
雲覓對稱呼並沒有太在意,他能說話已經很不錯了,強求那麼多做什麼?
銘雲抱著小本,委委屈屈。
雲覓沒見過這東西,也有些好奇燕無歸為什麼會動銘雲的本子,更好奇銘雲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她揉了揉銘雲的腦袋,輕聲問道:“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是什麼呀?”
銘雲不說話。
“如果不想說,那就算了。”
雲覓說道:“既然這麼貴重,我讓木匠給你打一個帶鎖的盒子放起來好不好?”
銘雲抬頭看了她一眼,抓了抓本子,搖搖頭。
“那……”
“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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