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以川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好父親。
兒子剛出生時,他還會裝模做樣的為兒子換尿布,衝奶粉。
等兒子再大一點,他就隻會把兒子扔給我。
美名其曰,男人要出去拼事業。
我體諒他的辛苦,努力的做好一個全職家庭主婦的該幹的所有事。
每天的生活枯燥乏味,為段以川做飯,看兒子,打掃家務,侍奉公婆。
從那以後,我被牢牢地拴在了這個家裡。
這是我大半人生的縮影。
我為了不讓兒子記恨段以川,我拼命美化著段以川在兒子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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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問我爸爸為什麼不記得他的生日。
我說爸爸忙著賺錢,這樣就能給寶寶買生日禮物和大蛋糕。
不曾想,我為段以川說過的每一句好話,如今都變成了刺向我的利刃。
我看著段以川神採奕奕的神情,突然覺得很可笑。
他在為打敗我而慶幸著。
「段以川,離婚吧。」
「我託人給你加急了醫院的檢測報告結果,在電視櫃下方的抽屜裡,回去自己看吧。」
5
我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我回到家,看著眼前的陳設,覺得一切都如此陌生。
客廳裡擺放著段以川的滑雪板,潛水鏡。
牆上到處貼的都是他在科考途中的照片。
山川河流,大江南北,到處都有他的身影。
我走到牆邊,細細撫摸著每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他笑得那樣的溫柔和煦,是我不曾見過的。
記得我和他唯一一次去旅遊,便是重溫當年的求婚地點。
我說我想再看一次日照金山。
他同意了。
卻在到達雲南時說自己臨時要開會,將我送到酒店就坐飛機離開了。
我央求著他明早再走,我們拍一張和日照金山的合照再走。
像當年那樣。
我清晰地記得他不耐煩的甩開了手。
「宋南意,我們都老了,還玩小年輕那一套呢。」
「日照金山一直都有,可我要是不去這個參加這個會議,下一次科考的名額就沒有我了。」
他毫不猶豫地丟下了我。
我穿著厚實的軍大衣爬上了玉龍雪山。
身旁有許多小情侶。
我再一次來到了當年段以川求婚的地方。
可這次我不是主角,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對小情侶。
他們笑得明媚陽光。
我在一旁,也為他們高興著。
聽著他們的誓言,我的眼淚簌簌的落下。
日照依舊,金山不變。
隻是人變了。
我看著照片上的日期,找到了段以川參加那次會議後的照片。
是他帶著墨鏡,在挪威拍攝的。
他笑得很開心你,雙手比耶,可愛的像個孩子。
他的背後是漫天星光。
我仔細的看著,終於從他的墨鏡倒影中,找到了另一個女人舉著相機的身影。
不用猜,是林思晚。
他不願再陪我去看一次日照金山。
但他願意陪林思晚再看一次挪威的極光。
愛與不愛,顯而易見。
我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收拾衣櫃裡的衣服時,我的眼神瞥到了梳妝臺裡的木盒。
那是我和段以川剛在一起時,他寫給我的信件。
那個年代沒有電話,沒有微信。
所有純粹的愛情,都被他記在紙上,被我收在木盒中。
我一把將木盒抽出來,打開蓋子。
他的字很好看。
每一個信封上都寫著,吾妻阿意親啟。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叫我阿意。
而是直呼我的全名,宋南意。
他早就不愛了,我又何必留戀呢?
我將所有的信抽出來,一把撕了個粉碎。
我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家,來到父母生前留給我的小公寓。
一連幾天,除了兒媳偶爾給我打電話告訴我壯壯的情況,都沒人來打擾我。
我也難得的討了清闲,不用再早起給段以川做飯。
每天睡醒,我就去樓下早餐店買我愛吃的豆漿油條。
從前和段以川在一起時,他從不讓我吃這些。
他說油炸的東西不健康,說我弄得一身油煙子味。
如今我吃著愛吃的東西,闲暇時光去學了插花和茶藝。
我還養了一隻貓。
我將先前的那些衣服直接扔進垃圾桶裡,直奔商場買新衣服。
刷著段以川的卡。
他將一部分積蓄交給我保管,可我從來沒有動過卡上的一分錢。
提著大包小包從商場走出來,我從未感覺人生如此輕松過。
沒有家庭的瑣事打擾,我也是靚麗奪目的小老太太。
傍晚,我的律師給我打電話,說離婚協議起草好了。
我直接叫了同城快遞送到段以川手裡。
我找律師咨詢的時候,律師很震驚。
他說都七十多歲了,再過幾年就好了,何必一定要離婚呢。
我自嘲的笑了笑。
在他們眼裡,我隻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婦人。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奉獻的是五十年的青春。
我的人生隻剩下最後十幾年,我不想再浪費在無意義的人身上。
6
當晚,兒子對我進行了電話轟炸。
電話鈴聲一陣接一陣的響起,我的貓在沙發上被嚇的炸了毛。
在第八次響過之後,我無奈地接起電話。
還沒等我說話,兒子的聲音就傳過聽筒。
「媽,你到底在鬧什麼啊?」
「你知不知道,爸晚上看見你快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之後,直接暈過去了。」
「媽,算我求你了,你回來看看爸吧,就算離婚也得當面說清楚吧。」
我將貓放進貓窩中,換上新買的衣服打車去了醫院。
夫妻一場,還不至於鬧到你S我活的地步。
我踏進病房,兒子兒媳圍在一旁照顧著。
我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連衣裙走進來,臉上甚至畫了淡淡的妝。
兒子看見我的第一眼,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這麼多年在她印象裡隻會洗衣做飯的媽媽,打扮之後絲毫不比林思晚差。
當他再一次的習慣性要開口指責我時,被段以川一個眼神嚇了回去。
段以川看向我的一瞬間,眼神中帶著不可置信的驚豔。
段以川向我招著手。
「阿意,過來。」
他的聲音很虛弱,但我聽清了他呼喚的名字。
阿意。
好多好多年,我都沒再聽見過了。
沒想到,再次聽見他喊我阿意,竟是如今這副光景。
我走到他身前坐下,他讓兒子兒媳都出去,說有話對我說。
他渾身插著各種檢測儀器,儀器發出的滴滴聲和我們之間的沉默形成鮮明的對比。
少年夫妻,也會走到如今相顧無言的地步。
真是令人唏噓不已。
還是我主動打破了沉默。
「段以川,離婚協議你應該已經看見了,沒什麼問題就籤了吧。」
他啞著嗓子,主動握住我的手。
「阿意,我..……我不想離婚,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段以川,這麼多年,我給你洗衣做飯,生兒育女,我的一生都蹉跎在了你身上,如今我們都一把年紀了,你也有你的真愛,就放過我吧。」
「阿意,我和思晚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我隻是幫她一個忙,我沒想到會弄成這個樣子。」
「我沒想到,這會傷害到你,傷害到我們這個家,對不起。」
「阿意,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對你。」
我利落的推開他的手。
「段以川,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有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呢?」
「從青絲到白發,我宋南意自問沒有任何對不住你的地方。」
「你忙工作,我幫你照顧孩子,侍奉公婆。」
「你說你要每天吃早餐,我就每天天不亮早起給你做飯。」
「我們結婚多久,我就為你承擔家庭的重擔多久,可你心疼過我嗎?」
「我們從二十二歲在一起,你知道我最喜歡哪一種花嗎?」
「兒子這麼大了,你知道他對哪一種食物過敏嗎?」
「孫子出生的那一天,你和林思晚在哪裡訴說這些年的相思之苦呢?」
「你永遠也想不到你傷害過的人,但你想得到林思晚的處境,擔心她受欺負。」
「你不止對不起我,你對不起所有人,唯獨對得起林思晚。」
「你的病……」
我繼續說,就被一陣女人的聲音打斷。
「以川,我來的好像不巧。」
7
林思晚婀娜的走進病房。
她比我小上三歲,又不比我這些年的操勞。
看上去養眼極了。
「既然你已經找了林思晚來照顧你,我就先走一步了。」
段以川的嘴唇嗫嚅著動了幾下,終是沒有發出一個音節。
我起身走出病房,身後的林思晚卻追上了我。
「宋姐,我記得你跟以川同歲,我這麼稱呼你沒錯吧。」
她微笑著,眼神中滿是不屑。
「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我沒時間和你耗著。」
「那我就直說了,感謝你這麼多年對以川的照顧,但你也知道,婚姻裡,不分什麼先來後到,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小三。」
「這麼多年,以川每一次去科考都會帶上我,我還要感謝你用家裡的關系幫他重新進入了科考隊,不然我們也沒有再次見面的機會。」
我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用力的握著而逐漸泛白。
我向父親哭著為段以川求來的前途,竟然被他們當成約會的好時機。
我不卑不亢的反擊著。
「林思晚,你不是剛為自己的兒子娶了兒媳婦嗎,這麼快就忘了?」
林思晚被我的發問弄得摸不著頭腦。
「你什麼意思?」
「你兒媳婦是 A 大法學系的碩士,是我門下的學生,我是她的老師,自然就是 A 大法學系的教授。」
「你要是不懂法,就讓你兒媳婦回去給你背背法條,你這種行為在法律中明確規定,插足他人婚姻,違背公序良俗,快收起你那套不被愛的才是小三的歪理邪說吧。」
「我再怎麼不被愛,也是段以川名正言順地妻子,也比你這個小三強。」
「不對,是老三。」
林思晚沒料到我會如此攻擊她,臉色驟變,當即就要抬手打我一個巴掌。
「打人是要進去的哦,你別忘了我是誰。」
「尤其是打律師,後果更嚴重。」
我看著他氣的鐵青的臉,心中隻覺得暢快無比。
我管你小三老三,統統給我滾。
又過了幾天,段以川將離婚協議書籤好了。
可我沒想到,他會親自上門給我送過來。
我抱著貓貓打開門,看見段以川的一瞬間有些驚訝。
從前的他很注意自己的外表,隻要生出白發就會去染成黑色。
他曾說,隻要染的夠快,白頭發就追不上他。
自從上次在醫院見過他,才短短幾天,他的兩鬢就生出許多白發。
他眼神低迷,整個人看起來單薄了許多。
我轉身回到客廳,專心逗著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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