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債第2章

說完我站到門口請他們出去。

江辰沉著臉拉著江雅欣上了樓。

第二天中午我跟小鄭正在吃飯，江辰從樓上走下來。

小鄭是駐村的選調生。

因為宿舍沒修好，村長便安排他住在我這裡。

小鄭禮貌性地朝他打了聲招呼。

江辰沒有搭理，徑直坐在我旁邊。

我和小鄭相視一眼，繼續聊起來。

江辰猝不及防地開口：「楊真真，我的午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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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問得可笑，我跟他隻是老板和顧客的關系。

我沒有理由給他做什麼飯。

出於禮貌，我開口解釋：

「江先生，這裡不免費提供飯菜，如果您要吃午餐需要額外付費，並提前一天告知我。」

江辰大概是霸總當慣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好，從明天開始你做我的飯。」

「我提前說明一下，中午吃什麼由我定，菜單和開飯時間我會在前一晚貼在廚房。」

「好。」

7

第二天，徐子如和江雅欣又早早出去了。

看到我在喂狗，江雅欣揚著下巴，親昵地拉著徐子如離開。

中午到了飯點江辰遲遲沒有下來。

我和小鄭先吃起來。

「真真姐，你做的排骨湯真好喝。」小鄭由衷地誇贊。

「好喝就行，怕太清淡你吃不慣。」

小鄭擺擺手：「怎麼會，天氣熱容易上火，吃點清淡的也挺好，真真姐你這手藝都能開飯館了。」

整整八年，我變著花樣給江辰和江雅欣做飯。

他們忌口多，為了保持菜品風味，我都會不厭其煩地試，找替代品。

可現在我不需要了。

沒有蔥花和香菜的玉米排骨湯是沒有靈魂的。

江辰剛下樓就拉著一張臉，像是別人欠了他錢似的。

這一次小鄭沒跟他打招呼，我也是。

小鄭給自己添了一碗，又順手幫我盛了。

我接過，客氣道：「謝謝。」

就在我跟小鄭繼續聊助農話題時。

小鄭突然驚訝道：「江先生，你的臉。」

江辰滿臉通紅，脖子上起了小疹子。

我這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喝了排骨湯。

我起身從急救箱拿出過敏藥遞給他。

因為開著民宿，這些藥品我都常備著。

小鄭輕輕吐一口氣：「真真姐，嚇S我了，沒想到你還懂醫。」

江辰張嘴：「她不是懂醫學，她是懂我。」

小鄭一臉茫然：「江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江辰揚起頭：「她是我妻子。」

小鄭看向我，眼中滿是震驚。

我：「前妻。」

8

小鄭走後，我忙著收拾碗筷。

江辰靠在椅子上，言語中滿是譏諷：

「楊真真，你真是餓了什麼都吃得下，那個小鄭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吧。」

我沒有理會，向廚房走去。

江辰見我態度冷漠，終於按耐不住了。

「楊真真，你怎麼這麼冷血，離開我和雅欣你就這麼稱心如意嗎？」

我放下碗，語氣冷靜。

「江辰，是我過得太如意，沒有回去求你，所以你不甘心嗎？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江辰嗤笑一聲，反問道：

「沒有關系？你休想，沒有我給的 50 萬，你能過得順風順水？」

我突然就笑出聲來：

「江辰，你知道爺爺為什麼收養我嗎？」

江辰眼中閃過莫名其妙，這些我們都知道。

為了報恩。

我爺爺曾救過江爺爺的命。

爺爺去世後，江爺爺便把我接到身邊，當親孫女一樣地養育。

我又道：「那你知道為什麼江家人也搶著撫養我嗎？」

江辰的臉上終於有了裂痕。

江辰一直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江爺爺曾跟他的兒女說過。

誰能照顧我一輩子，他就將自己的股份轉讓給他。

後來，我成了江家的香饽饽。

江家人都搶著撫養我。

我選擇了江辰。

就算不是妻子，當妹妹也好。

在我剛來江家的時候。

我總被伯伯和姑姑們的孩子欺負。

江辰也曾冷眼旁觀過。

我知道他也害怕被孤立。

他其實跟我一樣。

不過，他算半個孤兒。

他父親去世得早。

所以我理解他。

後來有一天他開始保護我。

從此，我就堅定地站在了他身邊。

上了大學後，他向我表白，對我特別好。

我從江家親戚那裡得知江辰娶我是為了股份。

我不在乎，因為在他保護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堅定地選擇他了。

我要幫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我們結了婚，江爺爺不久便病逝了。

後來我知道江辰一直都等著徐子如，所以不願跟我要孩子。

江母說，因為我，江辰這一生都不會幸福。

她讓我和江辰離婚。

可我發現我已經懷孕了。

因為這事我差點小產。

生了孩子之後我也有過期待。

但現實終是敲碎了我年少時的美好回憶。

江家還是奪走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孩子。

我冷冷地開口：「沒有我，你又怎麼會成為江氏總裁。」

江辰臉色一變，徹底泄下氣來。

9

晚上我在拖地，背後突然出現一人。

是徐子如。

「你就是楊真真，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我看著她：「你跟我想象的卻一樣。」

「哦？」

「自信溫柔。」

徐子如溫婉地笑著：「謝謝誇獎，不過，我是不會把江辰讓給你的。」

我了然地點點頭：「如你所見，江雅欣和江辰都不喜歡我。」

徐子如欲言又止，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坐在椅子上，「我早就想跟你談談了，一直沒有機會。」

我放下拖把，跟著坐下。

「我沒有破壞你的婚姻，江辰那麼優秀，追求者自然不少，你既然是他的妻子就得承受這些，包括他的逢場作戲。」

我反問：「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夠自信？」

徐子如：「也可以這樣說，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們根本就不合適。」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徐子如看得清楚。

我跟江辰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是因為利益才聯結在一起的。

這也就注定我們不會長久。

可我不認為有些事自信就夠了。

江辰喜歡她，堅定地給過她安全感。

可我沒有，一直以來都是我一頭熱。

他甚至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他隻會說：「你能別無理取鬧嗎？

你不知道我每天多累？

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我做什麼需要跟你匯報？」

這都是他的原話，我記得一清二楚。

他的態度很明顯。

我不配知道。

因為我根本不配做他的妻子。

我態度誠懇：「那我提前祝你們百年好合。」

徐子如臉上閃過詫異，她似乎覺得我過於冷靜。

她眼中滿是篤定：「當然，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10

第二天一早，江辰他們就走了。

本以為再也不會見面。

沒想到一個月後我接到了江辰的電話。

江辰語氣急促：「雅欣不見了，她留言說來漁村找你。」

我立刻聯系了村長，當晚小鄭牽著江雅欣來到了我家。

江雅欣哭著朝我跑過來，「媽媽，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她哭得可憐，我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安撫著。

我跟小鄭道了謝，又哄著江雅欣睡著。

這一天真的折騰，我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讓江雅欣給江辰打去電話。

江雅欣哭鬧著不願意回去。

然後她把電話遞給我。

電話那頭江辰的聲音傳來：

「那麻煩你幫我照顧下雅欣，費用你隨便提。」

我開口拒絕：「我這裡不是託兒所，沒有時間，你最好早點來接走她，如果你放心的話我明天專門找人送她回去。」

江辰語氣戲謔：「所以你是在邀請我來你這裡？」

我沒有搭話：「我隻等一天。」

然後我掛斷電話。

第二天晚上，院子外響起了車的喇叭聲。

我透過玻璃，看到江雅欣飛奔出去開了院門。

門外江辰身姿高挑，氣質卓絕。

「爸爸，你終於來了。」

江辰揉了揉江雅欣的頭，目光看向我，一臉笑意。

他走進屋裡，我叫江雅欣去收拾東西。

江辰揉著太陽穴，滿臉疲憊：

「真真，我開了一天的車很累，我能先住一晚嗎？」

天已經大黑了，路上並不安全。

我答應了，不過需要付住宿費用。

第二天他還是沒走，他跟我說要續住。

這次我沒有像以往一樣把他當作客人。

「江辰，你難道不覺得別扭嗎？如果你想要觀光，還是訂別家的房吧。」

「可我隻想訂你的，畢竟我住習慣了。」

我不知道江辰什麼臉皮變得這麼厚，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可我別扭，我們說到底離過婚，不是嗎？」

江辰向前一步，眸色沉沉：「真真你難道害怕，跟我在一個屋檐下會愛上我？」

我隻覺得可笑，我對上他的目光。

「既然你非要住，那隨便你，開門做生意，我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江辰笑了，嘴角處梨渦綻放。

11

小鄭半個月前已經走了，住進了村長安排的宿舍。

江辰照舊吃飯，因為他過敏，我特地沒有放某些食材。

不是因為別的什麼，我怕麻煩。

前幾天飯還勉強下咽，今天因為下雨我沒專門去買菜。

菜完全失去了風味，好在我並不挑食。

隻是江辰和江雅欣卻不一樣。

他們的胃口被我養得很刁。

江母曾對我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我當時喜歡江辰，所以這樣做了。

隻是我隻抓住了他的胃，他的心卻離我越來越遠。

江雅欣喝了一口湯，眉頭皺起。

正要跟江辰說什麼，江辰朝著她搖搖頭。

江雅欣隻喝了一小碗便上了樓寫作業。

收拾完廚房，我早早便睡下了。

半夜，忽然想起廚房的窗戶沒有關。

去了客廳，卻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以為招了賊，拿起旁邊的掃把。

「啪」，我打開燈。

江辰手裡拿著方便面。

而江雅欣正狼吞虎咽地吃著我買的零食。

這些垃圾食品，他們從來都不吃。

江辰尷尬地把方便面放下。

「我和雅欣有些口渴，下來喝點水。」

江雅欣嘴邊還掛著奶油，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沒有說什麼，走進廚房關了窗。

江辰突然開口：「真真，我們談談。」

江雅欣識趣地抱著零食上了樓。

「真真，我們別鬧了好嗎？你還記得我過敏，你到底還是惦記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