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5-09 15:24:283592

嫁給雲澈的第十年。


 


外人隻道是我們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殊不知,他在我們成婚第三年便已經變了心。


 


更是用之後的七年,去懷念那離他而去的女子。


 


七年了,我們相互折磨。


 


我對雲澈的感情,也從一開始的抱有期望,到滿心絕望。


 


某一日,我貪睡未醒,夢中遇見一仙人。


 


他贈我忘情仙丹,一旦服下,我與雲澈此生再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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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近來我的身子越發沉重。


 


分明外頭還是白日晴空,卻總是覺得虛乏昏沉。


 


尤其是院子外的那片桃林裡總是傳來男女之間的歡聲笑語。


 


丫鬟荷彩見狀,便總是神色憤憤地關上窗,還要隔著院牆罵上一句:「臭不知羞。」


 


我知她怨憎那新來的女夫子,恨她奪走了雲澈的注意力。


 


此前每到初一十五的時候,雲澈總還會來我院子裡坐一坐。


 


自從那女夫子出現之後,雲澈便徹底不來了。


 


我這地方,也從此變得更為冷清。


 


小丫頭還在那邊氣憤不平,我免不得要安撫她幾句。


 


荷彩年紀小,她是沒見過我與雲澈從前那吵到天翻地覆的時候。


 


自然也就不知曉,她眼中相敬如賓的王爺王妃,早已經是陌路夫妻。


 


畢竟從前在意的時候,雲澈多看別的女子一眼,或者是我與其他男子說上一句話。


 


都夠我二人面紅耳赤爭上半晌。


 


可如今不在意了。


 


畢竟真要樁樁件件都在意,早在七年之前,我便同他過不下去了。


 


我聽著院牆外那銀鈴般的歡笑,還有雲澈那一聲聲:「挽娘,挽娘,你多注意些。」


 


心頭也不再生起半分波瀾。


 


又是一陣倦意湧起,我本想伸手揉一揉眉間。


 


腕子上镯子的掛墜卻在此時碰得叮當響。


 


我有些出神地看向那一枚紅豆大小的仙丹。


 


這是昨夜仙人入夢,在夢中所贈。


 


眉目慈悲的仙人,神態酷似祖父。


 


他將丹藥遞到我跟前,吹一口輕氣,說:「此丹服下之後,便可忘情絕愛,玉遲晚,你獨有這一次新生之機遇,決策盡在你自己,你需好生考量。」


 


本以為南柯一夢,卻不承想醒來時,那枚丹藥已然化作墜飾,扣在我的镯子上。


 


我想起阿笙離去之前,也告訴我,有仙人贈她仙丹。


 


隻要她忘情棄愛,便不用再辜負任何一人。


 


她說,她這一生,總是在想著如何才能不辜負他人,可是這一次,她作出的決定卻是為了她自己。


 


新生,多麼美好的字眼。


 


窗外日影偏移,我垂首摩挲著手中的藥丹,不做思量。


 


2


 


夜裡,雲澈破天荒地來了我的院子。


 


他一進來便將觸目所及的所有東西摔砸了個遍,隨後森冷的視線越過了我,落在我身後的荷彩身上。


 


「你是哪隻手不知規矩,推了挽娘?」


 


荷彩一個小丫鬟,早被這陣仗嚇蒙了,眼見著雲澈抽出佩劍面色陰沉朝她走去。


 


荷彩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淚水奪眶而出,不住搖著頭:「不是奴婢,奴婢沒有推季女師。」


 


可雲澈哪裡聽得進去,他口口聲聲季挽煙不過是從後院路過,便遭了我院中人好一通羞辱,甚至被人動手推倒,纖細的手腕當場碰出了瘀青。


 


雲澈從前也不是愛苛待奴僕的暴戾之人。


 


可如今他篤定自己的心頭肉被人傷了,竟想直接砍了荷彩的手來出氣。


 


長劍高舉那一刻,冷霜般的劍芒映在了我的面上。


 


我擋在了荷彩的身前。


 


「夠了,雲澈。」我冷聲開口道,心頭是止不住的疲憊,「你想警告我便直說,何必拿他人出氣。」


 


是了,荷彩不過是一個小丫鬟,哪裡需要勞動他這般大動幹戈。


 


他不過是想S雞儆猴,畢竟他不信我。


 


阿笙消失第一年,雲澈便總覺得是我做的手腳。


 


從那時起,我在他的心中便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在此之前,阿笙在雲澈心中的地位並沒見得有多重要。


 


可自那以後,他便常在心中懊悔當初他沒有護好阿笙,才會讓阿笙就此從世間離去。


 


時間久了,阿笙竟成了雲澈心中揮之不去的執念。


 


可他並不知曉,想念阿笙的從來都不止他一人。


 


那出身異世的小姑娘,短暫地來,又飛快地去。


 


無意間,撥亂了所有人的心弦。


 


森寒的劍鋒就這樣懸在我的眼前,將落不落,我和雲澈就這樣相顧無言對峙著。


 


直到許久之後,他審視的目光終於停了下來,冷哼一聲收了劍。


 


我還來不及松口氣。


 


就被猛然一巴掌打得偏了半邊身子,眼前綻開金星,好一會兒才穩住了呼吸。


 


我抬眼看向雲澈,後者隻是環住手臂居高臨下警告我:「收起你那些下作不堪的心思,從前你對笙兒做過的事,休想再對著挽娘再做一遍。」


 


我踉踉跄跄站起身來向前走去,下一秒,脆聲響起,雲澈臉上也多了五道指印,是我用盡全力打過去的。


 


「雲澈,你不過就是個懦夫。」我朝著雲澈狠狠啐出這樣一句,忍著臉上燙燒般的疼痛,不讓自己掉下淚來。


 


是了,他哪裡還值得我期待呢?


 


從前阿笙在時,他忌憚這,忌憚那。


 


喜歡阿笙卻又怕被指責辜負了我,將人要走,卻又不敢為其爭一個名分。


 


可他如今卻是勇猛得很,在這後宅之內,又是對著丫鬟拔刀,又是掌摑我。


 


我看著眼前的人,頭一次感覺到,從前那個恣意明亮的少年,徹底消散了。


 


雲澈捂著臉,近乎猩紅的眼睛SS盯著我。


 


這一次,他沒有還手,我們再度不歡而散。


 


3


 


從前,阿笙就告訴我,生長在這世間,女子是沒有家的。


 


無論是在她的那個時代,還是我們這個時代。


 


女子從小便被教育得要善良一點,感性一點,所以哪怕成年之後,也總還是比旁人更加樂意去相信,這世間仍有許多美好的感情存在。


 


「相信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本非壞事,可她們被擠壓在逼仄的生存空間之中,不知不覺就會將感情當作自己的全部寄託。」


 


是了,若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寄託給虛無縹緲的感情,那麼人生也注定隻能以灰敗收場。


 


畢竟人心,總是易改。


 


哪怕是我,官宦出身,母家權重,夫家顯貴的我,在這樣的世道中亦不能求來一個好的結局。


 


隻因從前的我深愛著雲澈,真心實意將自己的未來全數寄託在他身上。


 


操持內宅,相夫教子,我以為這便是我一生的事業,隻要做好這一切,我與我的夫君,自然能夠恩愛兩不疑。


 


然而少年夫妻,總是難以走到白頭。


 


哪怕他從前是那般地珍愛我。


 


4


 


在雲澈同我大鬧後第三日,養好了傷的季挽煙便託人傳訊來約見我。


 


荷彩第一反應是朝那傳話的小廝啐了去:「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成日在外拋頭露面,不清不白的身份,憑什麼想見我家主子就讓她見?做她的白日夢去吧!」


 


自從上次親眼見過雲澈掌摑我,荷彩已經徹底憎惡上了從前在她心中溫文爾雅的王爺,小丫頭敢愛敢恨,對著季挽煙更是沒個好臉色。


 


然而她還小,還不明白,有些事情一味逃避,終究是無法解決的。


 


「告訴季女師,明日我自會赴約。」


 


我一句話,將傳信的人打發走。


 


荷彩一聽便急了眼:「王妃,您不能去!」


 


她說:「上次,我單單隻是從她身旁路過,便能被憑空攀咬成我推倒了她,如今她這樣空口白牙邀您赴約,指不定是準備了什麼陷阱等著您呢!」


 


小丫頭一張臉憋得通紅,整個人急得不行,圍著我團團轉。


 


我忍不住開口寬慰道:「早晚會有這一日的,不是現在也是將來,又哪能一直躲著呢?」


 


自從上次我朝雲澈還了手,老夫人那邊便已徹底記恨上我。


 


這幾日來,她讓人從院中放出風聲,竟是要扶季挽煙入房。


 


從前,她最為看不慣在外拋頭露面的季挽煙,如今這般也不過是向我示威,要我早日去向雲澈與她低頭認錯,以免他日季挽煙成為雲澈枕邊人,我這個王妃便要徹底失寵。


 


然而這些年來,我早已不對雲澈抱有期望,他願意同季挽煙一生一世一雙人便去罷,我不攔他們。


 


隻是架不住季挽煙總要朝我跟前湊,上次荷彩的事,便是她給我的一點示威與警告。


 


話總有要說開的一天,有些事情正是該在明面上講清了。


 


見我之時,她穿了一身水青色的衣裳,發間插了枚青竹簪。


 


乍看之下,眉眼間竟頗有些我當年的模樣。


 


那一瞬間,我恍然明白雲澈因何愛她。


 


不隻是因為她這身與我相似的裝扮與皮囊。


 


更因為她臉上的笑,眸底的光,那樣靈動,像極了阿笙,那個令我心痛的女孩。


 


我不免有些恍惚,


 


季挽煙便是趁著這個空檔,直接朝我下起手來。


 


她上來便作勢要將我推下臺階,卻在我下意識閃避後轉手間將自己處於下風位置。


 


「王妃娘娘,您今日無論是否將我推下去,您都將永遠失去阿澈的心。」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眸子裡是藏不住的得意。


 


那一瞬間,我的心間隻餘濃濃的失望,終歸不是人人皆能是我的阿笙。


 


季挽煙的身子已然半懸住,忽然,那雙微睜著的杏眼裡有淚水唰地衝了下來。


 


「娘娘,若您不能容下煙兒,煙兒願意一S,隻求您能讓我在S前再見一眼雲郎!」


 


餘光裡,果不其然是雲澈匆匆趕來的身影。


 


「玉遲晚!你害了笙兒還不夠嗎!」雲澈近乎咆哮般嘶喊著,他說,「若你敢對挽娘下手,我此生絕不會再原諒你。」


 


他看起來是那麼憤怒,季挽煙也紅著眼呼喚著他的名字。


 


一時間,兩人活像是兩隻苦命的鴛鴦。


 


於是我朝雲澈淺淺勾起唇角,內心不由贊嘆道,真是一出好戲,我竟能在忘卻前也看上這樣一出大戲。


 


而後,在雲澈短暫失神的片刻,我將手中的季挽煙朝下狠狠一推。


 


顯然季挽煙不曾料到我竟敢當真在雲澈面前推她,那張嬌俏的面容上全是驚恐。


 


她自然不會明白,我不愛雲澈了,早已對他沒了期待,更無須在他面前裝賢淑。


 


我來,不過是想見識一下,那繼阿笙消失的第七年後,再度驚豔了雲澈的女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可惜,她讓我失望了。


 


她既擅自開了這出戲,便得負責唱到底。


 


至於這樣從高處摔落下去,是磕到頭還是身子,全看季挽煙自己有沒有積福了。


 


「不!」雲澈的嘶吼聲乍起。


 


我看見他猛地衝了過來。


 


高舉著長劍,勃然大怒,一雙眸子因為憤怒幾乎燒紅成血色:「玉遲晚,你這毒婦,我S了你!」


 


可是下一秒,他的動作止住了。


 


所有的悲喜恩仇怨懟在這一刻皆是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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