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劑許願第1章

和閨蜜一起去寺廟許願。

 

我充分吸取前兩次被調劑的經驗教訓，一口氣許了三個願望。

 

「保佑我在三十五歲之前成為身體健全、身心健康的美女億萬富翁（貨幣指定人民幣，來源合法）！

 

「保佑我家人朋友和我自己長命百歲、身體健康、心情愉悅、無病無災（不要蛋糕上的字，要真的活一百年嘻嘻）！

 

「保佑我能找到一個年輕、帥氣、專一、性格好、認知獨立、家庭和諧、身心健康、無不良嗜好、能力強、能賺錢、身高 180+的正緣（要求性別男，直的）！

 

「接受調劑，神仙大人可以三選一嚴格執行。」

 

默念完自己的身份信息以後，我大手一揮捐了三百。

 

我倒想看看它這次還能怎麼給我調劑。

 

Advertisement

1

 

聽說安市北山的寺廟是出了名地靈，在投實習簡歷連續碰壁一個月後，閨蜜拉著我來碰運氣。

 

第一次我說求一份好工作，閨蜜求問對象是不是正緣。

 

好消息，當晚收到實習 offer，國企。

 

壞消息，工資兩千，就差倒貼上班兒了。

 

我還沒等哭，閨蜜就先哭了。

 

她對象出櫃了，她被綠了。

 

好嘛，我倆抱頭一起哭。

 

實習一個月，開工資那天我和閨蜜去還願，別管怎麼說，這願望是都實現了，順便又許了願。

 

第二次我說求財，閨蜜求真愛，一出門我被車撞了，車主是個年輕小伙兒，賠完我錢轉頭就和我閨蜜看對眼了。

 

工作沒吹，帶薪住院，還有賠償款。

 

除了我吊起的右腿看著不太妙以外，一切都很妙（滑稽）。

 

除了閨蜜總牽著肇事司機一起來看我以外，一切都挺好（微笑）。

 

第三次，我充分吸取前兩次被調劑的經驗教訓，一口氣許了三個願望。

 

「保佑我在三十五歲之前成為身體健全、身心健康的美女億萬富翁（貨幣指定人民幣，來源合法）。

 

「保佑我家人朋友和我自己長命百歲、身體健康、心情愉悅、無病無災（不要蛋糕上的字，要真的活一百年嘻嘻）。

 

「保佑我能找到一個年輕漂亮、專一、性格好、認知獨立、家庭和諧、身心健康、無不良嗜好、能力強、能賺錢、身高 180+的正緣（要求性別男，直的）。

 

「接受調劑，神仙大人可以三選一嚴格執行。」

 

默念完自己的身份信息以後，我大手一揮捐了三百。

 

我倒想看看它這次還能怎麼給我調劑。

 

2

 

等了一個多月，無事發生。

 

我松了口氣，得意又有點失落，看來這次是真的難倒那位實習小神仙了。

 

調劑都不調劑了。

 

暴富是不可能了，隻能老老實實地繼續上我一個月兩千的班兒。

 

所幸領導會畫餅，跟我說轉正了有四千，朝九晚五有雙休。

 

我：隻是微笑。

 

3

 

實習第三個月，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周末，摳搜的我頂著冬日無情的冷風走進毫無飯張力的食堂。

 

看見窗口一成不變的飯菜，有一種我的人生也就這樣了的絕望。

 

世界愛我如養花，第一步就是把我埋土裡澆點農藥。

 

於是年紀輕輕的我枯萎了。

 

食堂的大厚門簾像是我和生活之間隔著的厚厚的可悲的壁幛，還不等我主動去打破它，它就先給了我一巴掌。

 

不開玩笑，是真的一巴掌，「咔嚓」一下就摁我臉上了。

 

我一個抬手抓住那隻罪魁禍「手」，門外的說笑聲戛然而止，一聲「臥槽」格外清晰。

 

「對不起對不起，我還以為是門簾重……」

 

我提起氣勢剛想說話，就看見一張堂皇的帥臉。

 

家人們不開玩笑，是真帥啊，目若朗星！芝蘭玉樹！帥氣男大！

 

我像那個啞火的炮仗，隻會看著他的帥臉擺手說沒事。

 

他聽我說沒事以後就不說話了，一直看著我，臉紅紅的。

 

那一刻，我已經想好我孫女的名字了。

 

直到他說:「你，你能……先放手嗎？」

 

說完，他又有點慌張地說：「你想繼續牽著也不是不可以，但這個位置有點擋路……」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很有想法的手，又茫然地看了一眼他正在憋笑的朋友們。

 

我好像活著，又或者已經S了。

 

真·爆笑如雷了，家人們。

 

我靈活得像那隻閏土沒抓住的猹，扭身從他身側鑽走。

 

如果我體測有這個水準，至少我五十米不會是零分。

 

「你吃個飯，被狗撵了？」

 

閨蜜正研究營銷策略，她上個月開了一家甜品店創業，味道不錯，但生意一般，她覺得是宣傳不到位。

 

「被帥哥撵了。」

 

「帥哥？你幹嗎了？」

 

「我……」我提了一口氣，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但她是誰啊，她是我閨蜜！

 

超會抓重點的閨蜜！

 

「你這表情，很帥？」

 

「帥！」

 

搜腸刮肚想到的詞好像完全不足以概括他。

 

「就是那種……成熟有帶著點青澀……眼睛也好看……瑞鳳眼，嘴巴……」

 

我剛興奮就想起來自己幹的好事兒，丟人！太丟人了！

 

嗚嗚，沒希望了。

 

閨蜜用懷疑的眼神看我：「不可能，真有這麼帥的早上表白牆了。

 

「可能是別的學校的？」

 

她還想說什麼，愣了一下，然後靈光一閃開始猛拍我的大腿。

 

我疼得龇牙咧嘴，她笑得花枝亂顫。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帥哥！我找幾個帥哥站店門口這客流量不『嘎嘎』來？」

 

「姐，你可真是個天才！」

 

「包天才的老弟！」

 

「那您能先把您的玉手從我的大腿上挪開嗎？或者你拍自己的也行。」

 

她停了，然後抬起孔武有力的爪子，照著我的後背結結實實地拍了一掌就彈射起步去找帥哥了。

 

「絕交！我要絕交！」

 

「絕交無效！」

 

4

 

周一了，又要去上那該S的班兒了。

 

八點多的公交上充滿了濃厚的班味兒，我抓著扶手昏昏欲睡。

 

司機一個急剎，我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射了出去。

 

被撞的前面大哥一臉不耐煩地瞪了我一眼，我連連道歉然後被司機一個油門兒又甩了出去。

 

好消息，這次沒撞到大哥。

 

也沒撞到大姐。

 

壞消息，一屁股坐人懷裡了。

 

對視一眼，心S了。

 

好消息，這人我認識。

 

壞消息，前天剛在他面前演過花痴。

 

我剛想站起來，司機又一個急剎。

 

這路上紅燈有點太多了吧！

 

沒等我撞上前面的椅背，腰間一雙手就把我拉了回來。

 

「要……要不你坐這兒？」

 

他耳朵紅，臉紅，就這一會兒脖子也紅透了。

 

帥哥真是個好人哪，還給我讓座（哭）。

 

「不用，你摟著挺好的。」

 

我的老天奶！我怎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完了，這回是真完了！

 

他沒說話，應該是覺得我變態吧。

 

心碎，真正的心碎，不是大吵大鬧……

 

可能是我絕望的表情震撼到他了，他垂眸結結巴巴地說：「那……那你……到站了跟我說……」

 

他越說越小聲，我沒聽清他後邊兒說什麼，歪著個腦袋湊近點兒問他：

 

「啊？你說啥？」

 

「吱！」

 

柔軟冰涼的觸感貼在耳骨上，陌生又讓人臉紅心跳。

 

剎車是因為到站了。

 

後門開了，我一個彈跳起步就奪門而出。

 

然後。

 

我光榮地遲到了。

 

失去全勤，讓本就不富裕的工資雪上加霜。

 

萬幸的是，月底的時候我轉正了。

 

但四千塊是下個月的事情。

 

這個月我還是隻有兩千。

 

別管怎麼說，這是件好事。

 

我約了閨蜜慶祝，她說讓我去店裡等她。

 

得益於這些天的帥哥營銷策略，她店的生意確實有了起色。

 

盡管很多人隻是進來點杯檸檬水然後就坐一上午。

 

但人多就會吸引來更多的人嘛，所以總體來看是穩中向好。

 

我一進店手裡就被塞了一個拖把。

 

「來得正好，把地拖了，我去後廚收拾。」

 

很好，不愧是她。

 

我們就這樣像山頭的兩隻猿猴兒隔空對話。

 

「我們待會兒吃啥？」

 

「鐵鍋燉！」

 

「你想吃鐵棍？」

 

「什麼？雙節棍？」

 

我往廚房張望，手上動作不停：「啥俊？」

 

門上的風鈴響了，我剛一回頭就看見熟人。

 

一激動就想立正，偏偏手上的拖布像跟我較勁一樣S活拽不回來。

 

沒關系，我有的是力氣！

 

「好……」

 

他一個音節都沒說完就「哐」地一下坐地上了。

 

我握著拖布杆兒蒙了，他也蒙了。

 

閨蜜從廚房探出頭：「你咋拖個地還搞出……這麼大動靜……」

 

我往旁邊挪了兩步，企圖讓她看清這動靜不是我搞出來的。

 

結果她直接尖叫著衝過來：「我嘞個大傻春兒！你對我的優秀員工幹了什麼？！！

 

「你沒事兒吧，能站起來不？明天還能正常上班兒嗎？來，走兩步兒，沒事兒你走兩步！」

 

我心虛地看著他，不敢說話。

 

很好，現在我和我閨蜜，一個是害他摔跤的變態，一個毫無人性的周扒皮。

 

主打一個臭味相投、同流合汙、一丘之貉……

 

他拒絕了閨蜜的攙扶，扶著門把手顫巍巍地站起來。

 

我看他好像摔得有點嚴重想去扶他一下，結果剛伸出腳他就嚇得後退半步。

 

「我們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閨蜜點頭：「確實，拍個片子看看摔沒摔壞，沒摔壞明天還得……」

 

我一把捂住閨蜜的嘴，看出來了，作為員工，他真挺優秀的。

 

優秀到閨蜜一天也不願意放過他。

 

「不……」他說著突然卡了一下，「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們了。」

 

我忍痛打了輛出租車。

 

沒辦法，誰讓他一進門就踩到了拖布，誰讓我又偏偏一身牛勁把拖布扯回來了。

 

店裡還沒收拾完，閨蜜讓我先送他，她隨後就到。

 

「我叫黎鶴。」

 

「餘亦。」

 

我充當著他的拐杖，像那個古代娘娘身邊的太監，扶著娘娘兢兢業業地，頭都不敢抬。

 

淡定，淡定，餘亦你好吃懶做二十幾年，遭一次報應怎麼了？

 

但是，總不能一直在同一個人身上遭報應啊！

 

醫院，醫生照著燈光看片子。

 

「尾骨骨裂，不嚴重，不用住院，最好臥床休養幾天。」

 

我松了口氣，住院估計我一個月工資就沒了。

 

雖說我有生活費不假，但誰沒事兒跟錢過不去啊。

 

繳費 300 整，一毛都沒多。

 

莫名地，我突然就想起上次捐那 300 香火錢。

 

爹的，不會搞到真神仙了吧！

 

5

 

秉持著負責的態度，我和黎鶴互相留了聯系方式。

 

說實話，自從聯想到他可能是那個實習小神仙給我調劑的願望，我就萎了。

 

天知道他最後可能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震撼我一下？

 

一個擁有把求財理解成賠償款這樣頂級理解力的神仙，我不敢想象。

 

把人送回去，我和閨蜜回了她的出租屋。

 

「你說黎鶴可能是你求的那個正緣？這麼說你跟我說的上次食堂和公交車上的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