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病危時。
老公跟我表妹因為泡溫泉時打撲克,缺氧昏倒被送進了醫院。
醫生告訴我:「你丈夫情況並不嚴重,不用擔心。」
我有些無語:「他非要活下來嗎?」
1
「孩子爸爸還沒來嗎?孩子情緒很不穩定,需要父母陪伴。」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眉頭緊鎖。
我搖頭苦笑,一遍遍機械地撥打著爛熟於心的號碼,手心裡滑膩的冷汗讓我幾乎抓不住手機。
熟悉的鈴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卻始終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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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女兒是在晚飯時間就有些不舒服的。我打了電話給老公,讓他回來一趟。
「我今晚有個重要客戶,你自己開車帶她去醫院吧,又不是第一次了。」
沒等我說句話,他就急匆匆掛了電話,仿佛我是什麼催命的鬼。
又是熟悉的措辭,我放下手機,難以平靜。
老公最近越來越反常,已經很久沒回家了。
甚至連女兒生病也不在意。
「媽媽,我好久都沒見到爸爸了,能不能讓爸爸到醫院來看看我?」
女兒心心蒼白著小臉,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我的心髒像是被一雙手用力地揉搓著,又酸又軟。
「寶寶乖,爸爸要工作賺錢給你治病,等你病好了爸爸就能天天陪著你了。」
「那我聽話,我們去醫院吧媽媽。」
病房內醫生慌亂的聲音打亂了我的回憶。
我俯身緊緊地貼在病房門口。
「快!準備心肺復蘇!AED 準備!」
「1001、1002、1003……」
「患者無頸動脈搏動,無自主呼吸!除顫儀呢!」
我不是醫生,但也明白這些話意味著什麼。
心在一瞬間提了起來,雙手緊緊地抓住醫院走廊冰冷的金屬椅背。
透過門縫,我看著我的寶貝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個人了無生機。
除顫儀讓她的身體猛地一顫,小小的身軀隨著醫生的動作上下起伏,像一片無根的浮萍。
「陳心心的家長,你籤一下這張病危通知書和手術同意書!孩子情況很危險,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醫生匆忙推開急診室的門。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籤下名字的。
回過神來時,手術室的紅燈已經亮起,醫院的走廊裡隻有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和人們低聲地交談。
「叮鈴鈴……」
手中黏膩的手機振動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老公」兩個字。
我接通電話,幾乎是瞬間哽咽出來,帶著哭腔:「老公…你快來醫院,心心她——」
「你好,請問是陳聞瑾先生的妻子嗎?我是 XX 醫院急診科,你先生飲酒過量又泡溫泉時間過長,人昏迷了現在在醫院裡。麻煩你現在過來一趟。」
短短的幾句話,是用什麼很小眾的語言說的嗎?
為什麼我聽不懂?
XX 醫院不就是我現在在的這個醫院嗎?
陳聞瑾……不是在陪客戶嗎?
我挪動著酸軟的腿來到了急診室門口。
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臉色蒼白的陳聞瑾。
他旁邊躺著的那個,跟他穿著同一款酒店浴袍的人,是我的表妹江南音。
我大腦一片空白……
2
「哎,你不是負責 A3 區的嗎?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昏倒了?」
「還能是怎麼了,這男的跟這女的在溫泉區打撲克缺氧了唄。聽說是搞了有半個多小時呢。」
「嘖嘖嘖……以後我可不敢泡溫泉了,誰知道那裡面有些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聽說這男的有老婆呢,你沒聽見剛剛醫生用男的手機打電話嗎?」
「那可就有好戲看了。」
兩個穿著 XX 溫泉酒店工作服的女人正在急診室門口聊天,即使刻意收斂也壓不住她們興奮的語氣。周圍的人都八卦地豎起了耳朵。
……
「醫生,我是陳聞瑾家屬。」
我沙啞著聲音開口,周圍議論的聲音一靜。
「……是這樣的,你丈夫跟他旁邊這個女士因為飲酒過量又長時間泡溫泉導致缺氧暈倒了,這女士的家屬暫時聯系不上,她跟你丈夫是朋友,就請你一道籤字,寫一下聯系方式然後去繳費處繳費。」
醫生給了我一張單子,我看著醫生的眼睛,分明從他眼中看出了一絲憐憫。
我低頭看了一眼單子,微微皺眉:「S不了嗎?」
年輕的醫生撓撓寸頭:「陳先生,情況並不嚴重,不會有生命危險。」
「那可惜了!」
「啊?」醫生滿臉茫然。
「開玩笑的,我這就去繳費。」我一邊說著一邊掏出手機,拍下了病床上穿著浴袍和酒店拖鞋的男女。
保留證據後,我拿走了醫生放在桌子上的陳聞瑾的手機,轉身出了病房。
心心還在搶救室,我暫時沒有心情管他們的S活。
回到搶救室門口,鮮紅的「手術中」的燈牌還在亮著。我沉默著坐回那個冰冷的金屬長椅,默默地為女兒祈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在醫院走廊來回踱步,不知過了多久。
「咔嚓——」
手術室的門開了。
從主刀醫師疲倦的雙眼中,我看到了裡面滿滿的歉意。
「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嗡——」
我好像聽到我自己腦子停機的聲音。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我試圖穩住自己,但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搖晃。
「你沒事吧?……快……」
醫生的聲音忽遠忽近,陷入黑暗前,我隻看到自己的雙手徒勞地在空氣中揮舞,仿佛是在尋找一根救命的稻草。
我醒來時,是在一張病床上,空蕩蕩的病房裡安靜得隻有點滴滴落的聲音。
我以為自己昏迷了很久,實際上隻是短短的十五分鍾。
手邊是我隨身攜帶的背包,陳聞瑾的手機露出來一角。
為了表示他對我的忠心,他從來不會鎖密碼。他也知道我不屑於查他的手機。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查崗。
點開他的微信,我一眼就看到了他置頂的微信好友——寶貝音音。
頭像是表妹穿著辣妹裝,秀出事業線的自拍照。
寶貝音音……
多諷刺啊。
曾幾何時,少年相識濃情蜜意,他也叫我「寶貝因因」。
看到他們持續多年的聊天記錄,我才知道,原來他叫我的時候,存的到底是什麼心思。
小小的手機屏幕裡是不堪入目的信息。
「姐夫~你幹嗎要叫我寶貝音音嘛,我才不要跟姐姐用一樣的愛稱~」
「傻音音,這樣我跟你姐姐睡覺的時候,你不就有參與感了嘛?」
「討厭!不許你跟她睡!」
「好好好,這輩子我隻愛你一個,行了吧!」
……
放置在包裡的手機嗡嗡作響,我忍住翻湧的嘔吐欲望,用沒有輸液的手接起了電話。
「陳太太您好,您先生陳聞瑾和他的朋友已經脫離危險了,不過還沒有蘇醒,您這邊需要有家屬過來守一下。您讓您家裡人過來吧。」
「好。」我答應了下來,給陳聞瑾他媽和表妹江南音的未婚夫各自發了一條微信,起身拔掉了針頭。
我該去接我的心心回家了。
3
結清醫院費用,開具醫學S亡證明,攜帶S亡證明到派出所銷戶,聯系殯儀館上門,擦洗更衣,接運遺體,靈堂布置,確認火化時間,通知親友遺體告別時間地點。
我自己一個人操辦了起來。忙碌起來的時候好像還能喘上一口氣。
好友欣怡得知消息後匆忙趕了過來,先是大罵了陳聞瑾一頓,又是大哭了一場,接著是小心翼翼地照顧起我的生活起居,逼著我吃飯。
幸好有她,我才能熬到心心的遺體追悼會。
「狗男女!你們還有臉來!」欣怡憤怒的聲音在大廳回蕩。
我抬起紅腫的眼睛,看向走進來的陳聞瑾和江南音。
陳聞瑾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臉上帶著悲痛。
他身邊挽著他手的江南音穿著一身緊身的黑色連衣裙,長發微卷,眼眶微紅,猶如出水芙蓉般清麗。
我看看鏡子,連日的睡眠不足讓我的臉色蒼白如紙,青黑的眼圈和紅腫的雙眼顯得整個人憔悴不堪。
「姐姐,聞瑾是心心的爸爸,我是心心的小阿姨,我們當然得來送送她,你沒權利攔我們。」
江南音怯生生地,縮了縮脖子,抓緊了陳聞瑾的手臂。
陳聞瑾沒理會欣怡,看向我,眉頭微皺。
往日俊朗的五官,此刻在我眼裡也顯得面目可憎起來。
「蘇念因,我讓你辭職在家照顧孩子,你就是這樣照顧的孩子?!」
他冷厲的質問在大廳裡回蕩,周圍的親友紛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我看著這個同床共枕十幾年的丈夫,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陳聞瑾你精神病吧?!你明明知道心心是先天性心髒病!」欣怡SS地握著拳頭,恨不得生啃了陳聞瑾。
「聞瑾,你別怪姐姐……她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心心已經去了,你再傷心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鬧起來啊……」
江南音細聲細氣地勸阻,陳聞瑾冷哼一聲,撞開了我的肩膀去給心心上香。
我站在原地閉了閉眼睛,今天是心心的追悼會。
心心去世之前一直都還想見爸爸,她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她爸爸了,或許我應該忍……
「啪!」
「啪!」
兩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陳聞瑾和江南音的臉上迅速浮起兩個巴掌印。
忍?
我收回右手。
如果心心知道,她一定會生氣的。
「蘇念因……」陳聞瑾SS地盯著我。
他想說些什麼,卻被身後衝進來的男人一腳踹飛幾米遠,腦袋磕在大理石上,當場昏迷。
我看了看來人,是江南音的未婚夫,我曾經見過他一面。
江南音劈腿的事,也是我派人去告訴他的。
「賤人,老子全心全意對你,把爸媽養老的錢都給你家付彩禮了,你就是這樣對老子的?」
男人一把薅住江南音的頭發,左右開弓,很快江南音臉上紅腫一片。
我不想心心受到驚擾,便讓保安把這兩人撵了出去。
陳聞瑾也被保安七手八腳地扔在了大街上。
4
「我當初就不同意你把你表妹安排進公司,你偏不信我!」
舉行完葬禮,我跟著欣怡一起回到她的出租房,欣怡在客廳對著空氣咒罵。
我看著手機中心心的照片發呆。
心心如果不出事,過幾天該十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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