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025-05-13 15:07:403469

「我是我爸唯一的兒子!我有什麼錯?」


 


李茂激動地拔高聲音,被兩個保鏢按住動彈不得。


「明明兩次都是你先毀了我的未來,明明那些錢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是你不知好歹,要搶我的東西!」


 


我甩手就給了他一巴掌,就像他打陳怡那樣。


 


也吼道:


 


「少他媽往我身上扣屎盆子!我有沒有說過調劑之後可以轉專業?你想學計算機就自己想辦法轉啊!耳朵他媽塞豬毛了還是腦殘了?自己不努力憑什麼怪我?」


 


前世費盡心思給他報的二本大學非常好,在他大二時就升了一本,含金量漲了很多。


 


是他自己的貪婪和懶惰毀了自己,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還有,幫你填志願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沒有那個少爺的命就不要擺少爺的譜,沒有人天生就是來伺候你的!也沒有哪個傻逼會像你那樣填志願,是你自己根本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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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你得承認,你就是個扶不上牆的爛泥,垃圾、敗類!你有什麼資格怪我!」


 


因為長期地被忽視,冷落。


 


在這個家裡,我總是沉默的,受到委屈也會習慣性憋在心裡。


 


今天,我終於有機會大聲說出來。


 


感覺胸口長期積壓的一團鬱氣都消散了。


 


李茂聽得一愣一愣地,直到門外傳來媽媽的尖叫。


 


他又大喊:「媽!媽!救我!」


 


我打開門,隻見爸媽各自拿著一把菜刀站在保鏢面前。


 


一看到我,就把菜刀架到脖子上。


 


「李清夢,你今天要是敢把你弟送去坐牢,我和你爸就S給你看!」


 


我還沒回答,李茂就先開口了:


 


「爸媽,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情,我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


 


似乎被我的一番話罵清醒了,他聲音低落了很多。


 


請求我讓爸媽進去,和他單獨說會兒話。


 


「看在姐弟一場的份上,就讓我在進去之前最後再盡盡孝。」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同意了。


 


爸媽在鐵房子裡待了十分鍾,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等再出來,也不鬧了,還說要去撈魚給我做晚飯。


 


結果剛出去沒多久,媽媽又急匆匆跑回來,拉著我就朝魚塘的方向跑。


 


「你爸爸摔地上了,快去救人!」


 


此時天色已黑,通往魚塘的那條路黑黝黝一片。


 


在那一望無際的空洞中,仿佛蟄伏著一頭怪物。


 


隻要我一過去,就會重蹈前世覆轍。


 


我猜,爸爸肯定隱藏在某個角落,等著把我推進魚塘。


 


然後再把所有保鏢引過去。


 


這樣,他們的寶貝兒子就能逃出生天。


 


而我,會再次消失……


 


慢慢地,我停下腳步。


 


11


 


我在媽媽暗藏慌張的眼神中,故作焦急道:


 


「媽媽你先去,我去把李茂一起帶過去。」


 


接著就趁她不注意掙開她的手,回頭跑向家門。


 


在撤走所有保鏢之後,把李茂從房間放了出來。


 


然後脫下自己的白色棉衣讓他穿上。


 


「快,趕緊換上衣服去找爸媽匯合,警察馬上就來了。」


 


李茂面露疑惑,不知道我在唱哪兒出。


 


按照他的計劃,我現在應該在魚塘。


 


可他不能直接問,隻能旁敲側擊:


 


「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在這裡?」


 


「沒時間和你解釋了,爸媽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了。」


 


說到這兒,他明顯僵硬了下。


 


我沒給他反應的時間,替他套好衣服就拉著他到了家門口。


 


「為了你搭上我的一條命不值得,你要走就走吧,錢我也還給爸媽了,以後我們互不相幹。」


 


原本還有些懷疑的李茂,看到家裡的保鏢全部消失了,神情才放松下來。


 


他整理了下衣服,對我露出不屑地笑。


 


「早這麼想不就好了,你一個女的老和我鬥什麼?」


 


夜色極黑,李茂穿著我的衣服,背影和我像極了。


 


連我自己都分辨不出來,爸媽就更分不清。


 


我目送他朝著池塘跑去,天上開始有雪花飄落。


 


是陳怡最喜歡的初雪。


 


我想起什麼,往前走了幾步叫住李茂,


 


「在那個世界,陳怡怎麼樣了?」


 


自從上次之後,我就再也聯系不上她,我很擔心。


 


李茂不耐煩地回頭,「癌症晚期,S了。」


 


「……哦,那你走吧。」


 


我不再說話,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任由雪花飄落在我的頭發上、臉頰上,漸漸裹挾我的全身。


 


直到池塘邊上傳來爸媽的呼喊聲。


 


「快來人!小夢掉河裡了!」


 


他們這是等「我」S透了才開始叫人。


 


恰好不遠處的警笛聲也慢慢接近。


 


我就站在原地,看著爸媽飛奔回來叫人。


 


卻在看見我的那一刻,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


 


我緊緊捏著拳頭衝他們笑,輕聲問道:


 


「許茂去找你們了,你們沒看見嗎?」


 


似乎明白了什麼,媽媽抱著頭,發出歇斯底裡的尖叫。


 


爸爸不敢相信一般,轉頭又往池塘跑去。


 


而媽媽則選擇向我撲過來。


 


兩個人都沒跑多遠,就被已經趕到的警察按住了。


 


媽媽趴在地上,SS瞪著我的眼睛裡淚水漣漣。


 


「李清夢你個魔鬼!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爸爸也哭了,跪在地上彎下脊背,掙扎著朝魚塘的方向伸出手。


 


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們流眼淚。


 


原來,看見自己親生孩子去世,應該是這樣的反應啊。


 


可這又怪誰呢?


 


但凡他們推「我」的時候有一點猶豫,都不會造成現在的結果。


 


一切都是他們自作自受。


 


我冷漠地別開頭,看到姑姑的車開到門口。


 


還沒停穩,陳怡就從車上飛奔下來抱住了我,問我有沒有受傷。


 


她就在我面前,那麼年輕,那麼鮮活。


 


我眼眶酸澀,眼淚不由自主就掉了下來,朝她伸出手說:


 


「陳怡,走,去過你自己的人生。」


 


這次,她聽見了我的聲音,握住我的手回應:


 


「好!」


 


12


 


半年後。


 


清大的錄取通知書再次送到了我手裡。


 


姑姑也履行約定,為我辦了一個隆重的升學宴,隻邀請了我和陳怡。


 


這次我沒有拒絕,三個人一人一箱啤酒喝得酩酊大醉。


 


上頭之後,陳怡抱著我嗷嗷大哭,怎麼哄都不肯撒手。


 


原本之前我們是約定一起去北京的。


 


但現在她成了姑姑的助理,就隻能留下來。


 


「我昨天做了個夢。」


 


她醉眼惺忪,突然捧著我的臉。


 


「夢見你,變成了一棵桃花樹。」


 


我一聽這話,酒都醒了一半,愣愣地看著她。


 


她又說:「那裡有一大片桃花樹,你是花開得最紅、果子結得最大的一棵。我天天從那兒路過,就是沒看到你。」


 


「你說我是不是瞎啊?明明你就在那兒站了好久好久,我還使勁找、一直找……」


 


陳怡越說越著急,哭聲也越來越大,差點背過氣去。


 


我也忍不住抹了把眼淚,安慰她:


 


「別哭別哭,我在這兒呢陳怡,我好好地呢。」


 


她一見我哭,突然又不嚎了,笑著拍拍我的肩膀:


 


「沒事兒,後來我找到你了,我讓人把我們裝進了同一個小盒子裡,這樣我就能永遠陪著你。」


 


我卻越哭越厲害,眼淚跟水龍頭似的。


 


直到姑姑說:「大夢一場,過了就不要想了,珍惜當下才是重點。」


 


她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洞察了一切。


 


可等我再想看仔細時,卻又是平常那副冷淡模樣。


 


我覺得她說得有道理,轉頭對陳怡說:


 


「對,珍惜當下。等你把姑姑的本事都學過來,就去北京找我,咱單幹。」


 


下一秒,耳朵就被姑姑揪了起來。


 


我的慘叫和手機鈴聲一起響起。


 


是監獄打來的,他們告訴我說,我媽確診了精神病。


 


半年前,她和爸爸被判了無期,進去沒多久就精神有點不正常了。


 


隻是我早當他們S了, 有沒有病也跟我沒關系。


 


我毫無波瀾地掛斷電話, 在陳怡和姑姑的注視中舉起酒杯。


 


「我的未來光明燦爛, 絕不回頭。」


 


……說是這麼說,但醫學生並不好當。


 


每天有做不完的實驗和寫不完的論文。


 


陳怡在姑姑手下也不好過,姑姑對工作很認真, 她經常挨罵。


 


但好在, 我們從小吃的苦夠多,挨過的罵也夠多。


 


雖然偶爾也會打電話哭訴, 罵不近人情的導師和傻逼甲方。


 


但第二天依舊會懷著滿腔熱情, 投入新的學習和工作。


 


因為我們都深刻的知道, 我們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走到今天。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十年過去, 我成了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師。


 


陳怡也創立了自己的公司,成為和姑姑一樣厲害的大老板。


 


又是一個冬天。


 


我剛從手術室下來,就收到消息說我爸肺癌晚期了, 想見見我。


 


我依舊冷漠,「抱歉, 請轉告他,我主修心外科, 幫不了他。」


 


沒過多久,就收到了他去世的消息。


 


我親自去殯儀館,把他和媽媽的骨灰接回了老家。


 


連帶著存放在家裡的李茂的骨灰, 全部倒進了廁所。


 


隻能眼睜睜看著李茂逍遙法外,還娶了我最好的閨蜜。


 


「作(」我說過的, 我會給他們送葬。


 


也算是履行了承諾。


 


處理好一切之後,我又和陳怡去了一個公益活動現場。


 


那裡正在舉辦免費為有需要的女生提供法律和醫學援助的活動。


 


而資金來源,是我和陳怡創辦的基金會。


 


是十年前, 我用剩下的九十萬創辦的, 專門幫助和我們處於同樣困境的女孩。


 


最後發小禮品時,突然有個女生怯生生看著我,似乎鼓起很大勇氣才問:


 


「姐姐,你們好漂亮,我要怎麼做才能像你們一樣?」


 


此話一出, 周圍的女生都紛紛看了過來。


 


我和陳怡相視一笑, 在彼此的眼裡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我穿著白大褂, 頭發隨意用黑筆盤著。


 


她短發利落,西裝的袖子挽到了手肘。


 


我們的樣子著實不算美觀, 甚至能稱得上狼狽。


 


但是給人的感覺, 就是和記憶中那個自卑孱弱的小姑娘不太一樣。


 


仿佛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自信和強大。


 


在一雙雙清澈的眼眸中,我拿起手邊的喇叭。


 


我想告訴他們,每個人的出生, 都是一場巨大的服從調劑。


 


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地遇到好的家庭。


 


如果開局沒那麼幸運的話, 那就不要對他們抱有太多期望。


 


少去考慮他人,好好疼愛自己,把自己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再盡可能去學習、提升,找一份熱愛的事業養活自己。


 


終有一天, 物質和精神的雙重豐盈,會把我們雕刻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而這一切,都將和出生無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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