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他他,他能看見我?】
沈酌的目光,無聲地向它證明了一切。
因而我和系統沉默地聽著他繼續說道:
「你們不是都希望我成為一個好人嗎?」
「媽媽是,爸爸是,老師是,他們都是。」
「可為什麼姑姑……不一樣呢?」
他輕聲呢喃著,姑姑兩個字咬得略微有些青澀拗口。
像是小時候不小心犯了錯的孩子在為自己尋找著一個什麼理由。
可既然他發現了系統,那我更無須再偽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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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我會意地拍了拍他的肩,選擇耐心地作為長輩對他解釋:
「隻有你的敵人才會希望你變成好人,學會隱忍軟弱。 」
「而我,是來教你強大的。」
大概是沒有其他的選擇。
也沒有糾結的意義。
所以沈酌隻是沉默了一會兒,黑如鴉翼的睫垂了垂,回了我一聲:「好,我跟你走。」
這聲「好」簡潔得讓我有些不滿。
可我願意多給孩子一點耐心。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回答一遍我的問題。」
沈酌聞言臉上溫順的表情僵了一瞬,像是被人戳穿了什麼小心思。
我亦很給面子地裝作沒看見。
因而當他最後向我伸出了手,放在了我的手心中時。
我滿意聽見他拖著略顯沙啞疲憊的嗓音喊道:
「好的,姑姑。」
5
我按照當初系統期許的那樣,如願地將沈酌撿回了家。
從鬥獸場回來的那天很轟動。
許多人都看到被身首異處的陳生與被我帶出來渾身是血的沈酌。
因為按照規定,私下鬥毆S傷是同樣要以命抵命的。
可那天後來的系統卻比現場氛圍還要沉默。
沉默到在我慢條斯理地抹掉臉上濺上的血對沈酌說「雖然我是你的姑姑,但我帶你回去不是拯救你,帶你過少爺日子的,你需要對我展示我必須留下你的意義」時都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
直到回了家,消失了許久的它才悠悠然地問我:
【宿主,你明明是在幫沈酌報S母之仇,可為什麼要用這麼極端的方式?】
彼時忙碌一天的我正癱在沙發上,像是要交公差的丈夫,卻還要捂著疲倦的眼睛回答它:
「因為等待著別人的拯救與幫助,本就是一場自我墮落。」
「你們對救贖的定義是什麼?」
「是別人分出一絲愛來給你?溫暖你?」
「是上來就要我對一個陌生人無微不至地照顧與奉獻?」
「是讓我在他生命中最脆弱的時刻乘虛而入,當一個虛偽的救世主?」
「可與其等待著別人施舍的愛,為何不選擇依靠自己呢?」
「沒有人比你更了解自己。」
「當你拿起權柄的那一刻,弱小便不復存在。」
S了陳生,是我教給沈酌第一課,以惡制惡。
在他割斷陳生喉嚨後,我還能將他平安無事地帶出來,也是讓他第一次品嘗到了權力的滋味。
權利之下,窮兇極惡與規則仿佛都失去了效益。
這種滋味,如毒蝕骨。
一旦沾染,便再也戒不掉了。
……
6
我將沈酌帶回後。
命人將他的一切都打理好。
不僅重新安排好了他的學校,也從我名義上的哥哥,他的父親那裡,拿到了沈酌的監護權。
拋開我身份上的家族內部糾紛不談。
在這個法治是為劇情服務的世界,法律更像是一層為了道德而道德的底線。
沈酌爹不疼娘不愛,是他的人物設定。
就像他長得好看一樣,認真打理好,儼然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小少爺。
沈酌往日裡話雖然少,但氣質溫和。
有事請教我時,淺淺的一聲「姑姑」,更是聽得人十分心情愉悅。
連系統也嘖嘖感嘆:
【女人,你還是嘴硬心軟的。】
【看看,你這不也是能養明白的嗎,隻要咱們找對方向,加倍努力,救贖沈酌還是勝券在握的!】
我笑笑不語。
當晚吃完飯,就在它的驚叫聲中,將沈酌又扔回了它噩夢般的鬥獸場。
「不是,你都將他救出來了。」
「為!什!麼!還要給他送回去!」
我和沈酌卻一如既往地同時無視它。
臨上場前,我幫他理了理外套的領口,交代道:
「去吧,你所得的這些,都得用實力來換取。」
「記得別把衣服弄壞了。」
畢竟那是我花了不小的價錢找人特意給他定做的,很適合他。
少年點了點頭,接過我手中的匕首,轉身平靜地走向鬥獸場。
我看著他漸漸遠離的單薄背影,突然想起了系統一開始給我講的故事背景。
沈酌作為反派,紛亂鬥爭是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調味品。
在未來,他不僅要與男女主鬥智鬥勇,還要日日提防著對家的尋仇。
可有一點讓我不是很滿意。
系統說,雖然沈酌是最大的反派,但他卻並不是全書最強的存在。
最強的是男主楚恆。
而且為了襯託男主,隻要一與楚恆相遇,沈酌無往而不勝的人生就注定會失敗。
變成了不是在受傷就是在受傷的路上。
而且系統一開始要我將沈酌培養成一個和善的君子,一個正面人物。
它管這種行為叫救贖。
不是因為它緊跟實事,而是因為其實沈酌原本走的就是它所謂的「救贖劇本」。
在原文中設定中,在沈酌徹底黑化成為反派之前。
女主曾像系統說的那樣,在沈酌最脆弱的時候救過他,溫暖他,成了他人生中唯一的光。
所以最後沈酌因為她的一句話而選擇放棄一切,改過自新,金盆洗手。
可女主最終是屬於男主的。
對於沈酌而言,女主不過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
所以他的下場不用說——組織分崩離析,手下失望潰散。
但所有人給他定義卻是——他放下了曾經的仇恨,成為了一個好人。
呵,好人。
「好與壞的定義向來在高位者的一念之間。」
「而這個世界的善惡,是掌握在強權與刀柄之下的。」
「誰規定好人就必須手不染血?」
和善可是坐不上高位的。
而你的對手,才最希望你軟弱不堪。
就像總有人喜歡與吹捧女性的白幼瘦,隻有你弱小了,才能襯託他的「雄偉」,將你扼制在他的掌控之間。
既然都被稱為反派了,要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何談站在權力之巔?
7
整個鬥獸場一共三十三層。
每一層都有一個守關。
每一關都會籤定生S契約。
越往上難度越大。
可能今天的挑戰者成了新的守關。
新的守關又成了明日的屍體。
可觀眾們愛看極了。
鬥獸這種事,隻有瀕臨S亡的快感才能給他們帶來快樂。
沈酌被我扔進這裡後,每天晚上都會來爬層。
一連三個月,從不間斷,也從未停歇。
他身上自然也開始受傷不斷。
但他學習能力很強,領悟得也很快。
隻要是我前一天教過他的招數,他都能在第二天的實戰裡運用自如。
按道理,這樣的「學生」理應得到我的喜愛。
可我對沈酌並不是十分滿意。
因為他總是點到為止。
哪怕對方試圖激怒他,譏諷他。
他也從未越過城池半分,從不取人性命。
在爬層的過程中沒有發生過任何一次意外。
這讓系統頗有些得意。
它甚至再度試圖說服我:
【你看,其實他的本性是向善的!】
【隻是上次的陳生是他的仇人,又欺負他太狠,他才會動手的!】
【而且你為什麼不讓人給他放水呢?】
【他還沒有成年,還是個孩子,你看看他每天身上的傷。】
【我實在想不明白,宿主你明明都把這地方盤下來了,成了這個鬥場的新主人,要是萬一真有人失誤,把他弄S了怎麼辦?】
它的嘴真的很碎。
以至於我都在想要不要今天提前回家,回去好好給它立立「家規」。
可就在我準備起身的時候。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略帶輕浮油膩的聲音:
「呦,小姐姐一個人嗎?」
「要不要跟哥幾個一起玩玩?」
我略微不適地蹙眉。
回過身,看見從不遠處走過來幾個高壯的男人,笑嘻嘻地向我圍了過來。
四周原本吵鬧的聲音突然減淡了許多。
因而雖然我不知道這群人是什麼身份,但從周邊觀眾連忙躲避開的態度與竊竊私語中可以看出,來者極其不善。
有人拉了拉我的袖子,告訴我:「小心,是鄭松他們。」
我挑了挑眉,回憶了一下。
發現自己還真聽說過這個名字。
據說是在我盤下這裡之前,這伙人就是這一片常來玩的二代。
家裡都有權有勢,好像地位還不低。
其中那個叫鄭松的,在上個月看上了一個女孩。
女孩不從後被他強行帶走,在兩周前被人在橋下找到了屍體。
鄭松卻連一個警方的傳喚都沒有收到。
所以當他坐在我身旁,試圖伸出手來想要攬我的肩時,在場的人都噤聲不敢出頭。
人們倉皇的態度無疑讓他更加得意。
他見我躲開的動作眯起眼表示不悅:「交個朋友而已,怎麼,不願意?」
我本欲折斷他的手。
最後卻沒有行動。
因為餘光中,我在看見沈酌回來的那一刻,突然萌生出了一個念頭——該給他上新的教程了。
於是我幹脆擺爛地往後倚靠,從旁抓了一把瓜子,當場心好整以暇地嗑了起來。
但我忘了旁邊還有個鄭松。
他像是被我的舉措逗樂了一般。
「嘿,你還挺有趣啊。」
說著,就又要對我動手動腳。
原本腳步散漫地的沈酌身型一頓,三兩步上前,擋住他的手。
鄭松不悅地掃了他一眼。
見是個少年。
「這是誰家倒霉孩子啊?」不耐煩地嚷他,「去去去,一邊玩去。」
沈酌聞言卻抿著唇,站在我的身前紋絲不動。
我看著他對我做出忠誠守護的模樣,依舊不動聲色地嗑著瓜子。
沒想到這時,收到了風聲的鬥獸場管事連忙趕了過來。
他點頭哈腰地對著鄭松解釋了一通,對他們透漏了我與沈家有關系。
鄭松等人一聽,不僅沒打消心思,反而笑得愈發猖狂。
因為在我穿來之前,沈家就已經開始落敗。
更別提我這種隱隱約約和沈家沾親帶故的。
我原本是想借此機會試探一下沈酌的底線。
可現在被管事這麼一攪和,頓時沒了玩下去的心思。
自然也不願意再和這群人浪費時間。
因而我抬眸看了沈酌一眼。
少年會意地突然發難。
隻見他瞬間撤步轉身,將鄭松從後踢跪倒在地上,順勢從腰側拔出一把通體銀灰色的槍,抵在了鄭松的太陽穴上。
氣氛瞬間扭轉,鄭松帶來的保鏢們全部面色凝重了起來。
可幾秒之後。
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他們突然又爆發出尖銳的嘲笑聲。
他們指著沈酌手裡的槍,似好笑、似氣憤。
那是我三個月前給沈酌的。
可自從他接過後,就從沒開過火。
此時,更是連B險栓都沒有打開。
因而被發現後,從鄭松到保鏢,全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哈哈哈,小弟弟,不會玩槍就別硬玩,小心傷到自己。」
似乎是篤定了沈酌不敢開槍。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調笑:
「哎喲,還是沙漠之鷹,不錯啊小弟弟。」
「回家告訴你爸爸,這槍給哥哥我玩了,你回家玩泥巴去吧!」
我託著下巴看著被眾人嘲笑的沈酌。
在言語的譏諷下他的神色卻始終平靜。
隻有唇角繃得略緊,抿成了一條薄薄的線。
可就是這份過於平靜,讓我失了笑。
沒想到誤打誤撞地還真有意外收獲。
果不其然。
下一秒,我不出意料地看見沈酌側目,溫和地投向我的視線。
他的眼尾微微上揚,向著我輕輕眨了下眼,聲音帶些微喑啞叫了我一聲:「姑姑。」
像是求救,又像是求饒。
撓得我心裡痒痒的。
腦袋頂著槍口的鄭松卻笑得愈發東倒西歪。
「呦呦呦,玩不過還叫家長了!」
「那我豈不是要成你姑父了?哈哈哈哈哈。」
可他不知道,就在剛剛。
少年與我達成了一項協議。
於是我心滿意足地抬手間便折斷了一隻試圖控制我的保鏢的手。
然後在驚天的嚎叫聲中溫柔地覆蓋住沈酌的。
利落地打開B險栓。
帶動少年微涼的指腹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
飛沙走石。
被血濺上的眼睛仍忍不住彎出笑意。
我聽見自己愉悅的聲音:「真是的,都多大人了,還跟姑姑撒嬌。」
……
8
槍聲消弭。
沈酌本就白皙的臉失了血色,愈發蒼白羸弱。
他整個人都在顫抖,似乎從骨子裡都在恐懼戰慄。
像極了第一次掠奪生命後內心難以承受的創傷反應。
系統在我腦中也快要鬧到哭出來了。
【你看他啊,你看他啊!】
【孩子他都要碎了!】
【哪有你這樣逼人開槍的!】
我被叫得頭疼,冷聲讓他:「閉嘴。」
系統委屈地抽氣了兩聲:【S了他們,可不能S我了嗷。】
仿佛我是什麼十惡不赦,逼迫良民的罪人。
我看了眼身前似乎因為承受不住精神壓力而半匍匐在地上的沈酌。
冷笑一聲,讓它:「你給我看好了!」
說完,不顧它反應地抬起腳。
紅底的高跟鞋底直直地踩在了沈酌的脊背上。
「起來,別裝了。」
「真當我看不到你眼中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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