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時,我對繼兄表白。
他痛斥我惡心。
二十三歲時,我遭遇車禍,雙腿癱瘓,一心求S。
終於決定要放下他時。
他卻放棄一切趕來照顧我,說哥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
我問他:「你真的沒有愛過我嗎?」
他沉默不語,兀自抽煙。
半晌,才長嘆一聲,答道,「如果兩個人互相照顧陪伴,即便不愛,但這場戲能演一輩子,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愛?」
Advertisement
1
裴知行面無表情地幫我脫下褲子,扶到馬桶上。
幾分鍾後,我喊他,他再進來,把我扶起來,穿好褲子,再抱回輪椅。
做這些事時,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也沒有多餘的話。
稀松平常一樣。
開始時,我還會忍不住羞紅了臉,現在卻早已麻木。
車禍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五歲時,我媽帶著我嫁給了裴知行的父親。
從此,我多了一位繼兄。
他面容英俊,彬彬有禮,光風霽月,耀眼如太陽。
他把我當親妹妹,好吃的好玩的總是分我一半,做什麼事都要帶著我。
十八歲高考結束的當晚,我突然撲進他懷裡,結結巴巴向他表白。
他卻用力把我推開,痛斥我惡心,罵我不要臉。
之後,太陽不再對我微笑,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於我。
我心如S灰。
二十三歲我遭遇嚴重車禍,雙腿癱瘓,終身與輪椅為伴。
母親不想管我,給我請了個護工。
護工N待我,辱罵我,我卻不敢去告狀,給我媽再添麻煩,隻能在深夜整晚整晚地落淚。
最後,終於忍不住跟裴知行打電話,那頭過了很久才接通,我忍著哭腔,小心翼翼問道,「哥,你能陪我說說話嗎?」
他似乎和女朋友在一起,因為我聽到有女聲在問他今晚回不回家。
他沒掛電話,我就默認他允許了。
「哥,我的腿好痛,我渾身都在痛,我不會打擾你很久,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護工呢?你把她叫起來幫你按摩一會兒。」
「阿姨已經睡了,她也很累。」
「我每天都睡不著,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這一生已經完了,為什麼偏偏是我。我好痛苦。」
我忍不住哭了出來,哭得幾乎要斷了氣。
我二十三歲,剛換了一份待遇不錯的新工作,剛搬進新房,剛開始還貸款,我的人生好像還沒開始步入正軌,就要結束了。
裴知行默默聽我發泄完後,隻說了句「等我,我馬上過來」。
不到半小時,他就風塵僕僕的趕來,從口袋裡摸出一塊巧克力,塞進我嘴裡,不由分說的便掀開我的被子,幫我按摩著疼痛不堪的雙腿。
我淚眼蒙眬地小聲喊痛,他便放輕了些許力道。
過了幾天,他自作主張辭退了護工,把我接到了他的房子裡照顧。
「葉橘,以後哥哥照顧你。」
2
裴知行有一位談了兩年的女朋友,感情甚好,已見過雙方父母,隻等明媒正娶。
卻在他選擇照顧我的第三個月和他提了分手。
那天,裴知行在陽臺打電話,陽臺的玻璃門阻絕了大部分聲音。
我隻能模模糊糊地聽見,他在不停地解釋,我隻是他的妹妹,他對我隻有兄妹之情。
第一次,我看見他紅了眼圈,眼底似乎有淚花在閃爍。
我的心也慢慢痛了起來。
十八歲時我敢大聲說出,我愛他。
二十三歲的我沒了雙腿,拿什麼去愛他。
那天晚上,裴知行坐在陽臺,對著夜幕抽了一整晚的煙。
也是從那天起,他開始越來越沉默。
我不敢和他說話,即便他除了表白那夜對我發過脾氣後,從未對我發過火。
他一直都是好哥哥。
是我,是我拖累了他。
我該S。
3
從小,我媽就說我是個自私鬼。
五歲時,父母離婚,她千叮嚀萬囑咐,哄我跟著爸爸。
我卻在看見她拖著行李要走的那天,不管不顧跑上去抱住了她的腿,號啕大哭。
她隻能選擇把我帶進了新家。
繼父冷漠,親媽疏離。
我在新家恐慌不安,驚慌失措,整夜整夜地哭,哭得不得安寧。
最後還是大我五歲的裴知行拿著玩偶過來陪我,才安撫下我那顆脆弱的心髒。
第二年,弟弟出生了。
父母的重心都放在了新生兒身上,我和裴知行幾乎成了沒人管的孩子。
六歲的我和十一歲的他,在那一年都沒了父母。
我們隻能相依為命,互相取暖。
他的事業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有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我怎麼能毀了他?
在一個午後微醺的下午,我服下過量的安眠藥,等待S亡的降臨。
藥效開始發作時,我的胃裡如火焰在灼燒。
我捂著肚子在床上艱難翻動身體,掙扎得滿身大汗,卻無力爬起。
在生與S的邊緣,門鎖響動,裴知行背著我狂奔下樓,衝去了醫院。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已到夜裡,裴知行一邊幫我掖好被子一邊道,「葉橘,你都有勇氣去S,難道沒勇氣繼續活著嗎?」
我的淚水滂沱而下,浸湿了半面枕頭。
4
後來,裴知行就改為半居家辦公,請了一個阿姨每天中餐晚餐過來幫忙做飯。
阿姨第一次見裴知行扶我去衛生間,以為我們是夫妻。
卻在得知隻是兄妹後,眼神轉為異樣。
我不安地忍到阿姨走後,跟他提出給我請個護工,我自己住。
他摸摸我的腦袋,搖搖頭,沒說話。
第二天,阿姨也沒來了,他親自下廚給我做了兩道菜。
我邊吃邊哭,口裡的飯菜一點滋味都沒有,「哥,求你了,讓我自己住吧,我受不了了,我受不了她們那種眼神。」
那種眼神,窺探之中帶著鄙夷,鄙夷之中藏著詫異,仿佛下一秒就要昭告天下,我是個需要哥哥幫忙換衛生棉的殘疾人。
裴知行掀眸看了我一眼,重重地將筷子按在桌子上,語帶薄怒,「什麼眼神?我們是兄妹,是那些人內心骯髒。」
我瘋狂搖頭,大聲反駁,「不,我們不是!」
「你不是我親哥!」
裴知行目光沉沉地盯著我,「葉橘,我說你是,你就是。」
「不會有妹妹會愛上自己的親哥。你明明知道我愛你,你明明知道的……」
我齷齪,對自己的繼兄生出了綺念。
我卑鄙,利用自己身體殘疾將他捆在我的身邊。
我自私,毀了他的一切。
裴知行倏然站起身來,「夠了!葉橘,你是我的妹妹,從今往後都是,也隻能是我的妹妹。」
5
可是,沒有成年的兄妹會睡在同一間臥房。
裴知行為了方便照顧我,拆了臥室的衣櫃,重新買了一張單人床,拼在一起。
我睡大床,他睡小床。
我在這頭哼哼唧唧,他在那邊翻來覆去,最後在黑夜中沉聲發問,「是不是又疼了?」
「嗯。」
他便爬過來,幫我按摩腿部。
他按完一邊就給我翻個身,按另一邊。
俊臉就近在眼前,他低垂著眼皮,心無旁騖。
我活動手指,卻始終沒有勇氣伸手去碰觸。
他是我哥。
如果我一碰,他就會消失。
半小時後,他把靠枕和玩偶整理好,幫我調整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才回到自己的床上翻了個身睡覺。
他白天不光要工作,還要抽空照顧我的起居,異常辛苦。
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
「哥,你睡了嗎?」
「你說。」
「從明天開始,我幫你吧。」
裴知行低低地嗯了一聲。
第二天,他在桌前辦公,我坐在旁邊看他工作。
籤字筆握在手裡各種別扭,字跡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樣。
裴知行隻是瞥了一眼,叮囑我先記下要點。
陽光穿透陽臺的玻璃打在他灰色的毛衣上,他神色認真而沉靜,沒有一絲不耐。
他休息的空隙會給我接一杯熱水,我搖頭不要。
因為頻繁地去衛生間對我而言是一種負擔。
他強硬地塞到我手裡,「秋天幹燥,要及時補水。」
我隻好小口小口地喝下。
「哥,我自己可以倒水的。」
「我知道。」
他電話又響了,對話隻好中止。
6
今天是他爸爸的生日,要我們一起回家吃飯。
裴知行推著輪椅進屋時,一屋子的人都望了過來。
他爸爸和我媽媽臉上有一絲茫然,「知行,你和小橘約了一起來嗎?」
我這才知道,他們根本沒要我回來吃飯。
裴知行脫下外套,彎腰把我抱到沙發上,「小橘住我那裡,她需要人照顧。」
話音剛落,裴叔叔的臉色有些難看,「胡鬧!護工不是比你專業多了嗎?你怎麼能照顧好她?她一個女孩,多不方便!」
我媽訕笑,打著圓場,「是啊,知行,你畢竟是哥哥,還是不太方便。」
弟弟坐在他們旁邊一臉的看好戲神情。
「還有,你不是和詩雨在談戀愛嗎?哪有空照顧小橘?」
他把保溫杯拿出來,去廚房接水,「前段時間分了。」
王詩雨是裴叔叔戰友的女兒,兩人關系極好,現在說分就分,裴叔叔氣得夠嗆。
我媽略帶責備地看了我一眼,「小橘,媽媽改天再給你找一個護工,你哥哥工作忙,也有自己的生活。」
裴知行把擰開的水杯遞給我,聞言皺皺眉,「你們知道護工怎麼對她嗎?」
「她想上廁所,護工故意磨蹭,讓她憋著。」
「一點都不細心,她的小腿到處都是青的,腳腫得不成樣子。」
「她都這樣了,你們還要把她交給護工嗎?」
我好像成了一個拖累。
五歲時,我成了媽媽的拖累,即便拖累,她還是帶上了我,而不是扔給鄉下的爺爺奶奶。
六歲時,媽媽生下弟弟,她有了新的家人,我徹底變成了一個累贅。
隻有裴知行願意將我撈一把。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再不出手,我會S。
可我這樣的累贅,活著又有什麼用?
這頓飯吃得很壓抑,沒有人問我的意見,也沒人搭理我。
他們都在勸裴知行給我找一個更好的護工,就連小弟也是這麼覺得的。
「大哥,你畢竟是男孩,姐姐是女孩,你怎麼照顧呀?會被說闲話的。」
裴知行怒了,一筷子抽在他臉上,白皙的小臉上立刻就見了紅痕,「你閉嘴,讀書都學了什麼?自己好好反思反思!」
我媽驚惶失措地站起來,掰過弟弟的臉仔細查看,語氣哀怨,「知行,弟弟說錯了話,你好好說不行嗎?老裴,你看看兒子被打成啥樣了?」
熱門推薦
"高二暑假,我鼓起勇氣對暗戀兩年的校草沈尋表白。 沈尋上下打量著我,笑了:「林萊,你能不能照照鏡子。」 因為這句話,我躲了他一整個暑假。 開學後,我們分到了同桌的位置。 不過是三個人一桌,我坐他和校花中間。 上課時間,他們頻繁傳紙條說悄悄話,我坐中間,被迫幫他們傳紙條。 後來,沈尋給校花傳的紙條上寫著:【我喜歡你。】 我沒來得及交給校花,就被老師沒收了。"
"我的室友是個環保主義者。 天天標榜自己愛護環境,敬畏自然。 夏天寢室熱到 38 度,她不允許開空調:「空調會導致全球變暖,你沒有看見北極熊有多麼可憐嗎?」 班級聚餐吃海鮮,她指責我們殘害動物,不敬生靈。 後來她勾搭上了一個煤礦公司的老板,但煤礦公司的汙水排放嚴重不達標。 她覺得她找到了真愛。 我諷刺她怎麼這個時候不講究保護環境了? 爭執中,她把我推下樓梯,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在睜眼,我回到了大一開學那天。"
"癌症臨死前,我在天橋底下找了個小道士。 「給我結個陣法,死後能變厲鬼的那種。」"
確診胃癌的第三天,我給自己選了個墳。 據說風水特別好。 可以保佑我來世不再做被人嫌惡的真千金。 不再被人搶父母、搶哥哥,搶一切。 不再……沒人愛。 我燒掉了照片、衣服,抹掉了所有我存在過的痕跡。 然後割開手腕,躺進了浴缸安然等死。
"我是個蜜獾,人送外號平頭姐,卻意外穿到了惡評如潮的女明星身上參加野外求生綜藝。 綠茶女星聯合導演組把毒蛇扔進我背包裡,我兩眼放光:「今天有吃的了。」 同行男星挖苦我,我二話不說直接把他踹進水裡。 節目組不做人,把狼引進我們營地,其他人瑟瑟發抖,而我撸起袖子就要開幹。 網友炸了: 【不是,這姐是正常人嗎?】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是吧!】 【野外亂不亂,林姐說了算。】 笑死,他們當我非洲一姐是白當的。"
「分手吧,我玩膩了。」正在為我剝蝦的許梵動作僵硬一瞬,頭也沒抬,悶聲道:「不分。」「我喜歡別人了。」許 梵抬眸,把剝好的蝦喂進我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