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5-20 15:33:083954

我是個賣燒餅的,一夜醒來睡在了東宮太子床上。


 


我那個愛咬文嚼字的夫君,成了當朝太子。


 


而我這個燒餅西施,走了狗屎運成了他的太子妃。


 


太子近臣訴我笨口拙舌,德不配位。


 


“吃個燒餅嗎?”


 


太子母妃斥我拙嘴笨腦,難堪大用。


 


“吃個燒餅嗎?”


 


太子青梅罵我憨頭憨腦,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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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個燒餅嗎?”


 


直至最後。


 


“芸娘,總吃燒餅你不膩嗎?”


 


“孤膩了。”


 


懂了,謝景衍,你膩的哪裡是燒餅,是我。


 


1


 


謝景衍又被他母妃叫去問話了。


 


自我進宮以來,這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了。


 


但與前幾次都不同的是,他一夜未歸。


 


清晨,我睜開雙眼,看到的便是滿眼通紅的他。


 


好似大哭過一般。


 


“夫君,你眼睛怎麼了?”


 


“無礙,芸娘你又忘記了,在這東宮內,不可直喚我夫君。”


 


我衝他眨眨眼睛。


 


“我給忘了,該喚殿下才是。”


 


他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意。


 


“殿下昨夜一夜未歸,去了哪裡?”


 


話音剛落。


 


謝景衍臉上的笑意,迅速凝住。


 


片刻後,換上一絲冷意,看向我。


 


這神色我見過。


 


不久前,一個侍女打壞了友人贈予他的砚臺。


 


往日,他最是喜愛,連清洗都不假人手。


 


一向待人溫和的他,便是露出了這樣的神情。


 


“芸娘,總吃燒餅你不膩嗎?”


 


“孤膩了。”


 


言不達意,聽得我怔愣在原地。


 


忽然間,眼角的餘光,瞧見他脖頸側處有一抹紅。


 


頓時眼裡升起一片湿意。


 


嗓子眼裡像是吃了苦瓜般,又酸又澀。


 


我瞬間便讀懂了他的意思。


 


謝景衍,你膩得哪裡是燒餅,是我。


 


2


 


他皺起了眉。


 


“芸娘,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的生活和從前截然不同,不用再整日吃燒餅度日了。”


 


他解釋得有些急切。


 


甚至忘了用“孤”這個稱謂。


 


“算了,你若喜歡便繼續吃吧。”


 


“馬上就要到母妃的壽辰了,你的禮儀練得如何了?”


 


“屆時可莫要丟人才好。孤還有事,午膳便不回來用了。”


 


他腳步匆匆,怎麼看都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樣子。


 


我望著他的背影恍神。


 


他似乎忘記了,剛到東宮時的那些話。


 


“那些禮儀,不學也罷,孤喜歡的就是你這般直來直去的性子。”


 


謝景衍不僅午膳時沒回來,晚膳時也不見蹤影。


 


“秀月,你知道殿下去哪兒了嗎?”


 


“奴婢是下人,怎可打聽殿下行蹤?”


 


我點頭如搗蒜。


 


自動忽略了她語氣裡的不屑。


 


再見謝景衍,是在如貴妃的壽宴上。


 


我到時,他早已落座。


 


而他身旁,本該是我的位置,卻早就坐了人。


 


是個女人。


 


一襲紅衣長裙,頭發精致地挽在腦後。


 


吸引我的是她發間插著的蓮花木簪。


 


上次見這木簪的時候,還是在臨漁縣,我那間破舊的茅草屋中。


 


心中的疑問,在這一瞬間全部解開。


 


我低垂著頭,局促地站在他桌前。


 


“芸娘,你坐下邊吧。”


 


他手指的方向,在他和那女人桌下不遠處的位置。


 


我沒開口,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他滿含堅定。


 


我便又垂下頭朝那處走去。


 


卻在路過那女人時,被她猛地拉住。


 


“謝景衍,休要坑我,你的太子妃,合該坐你身邊。”


 


這女人手勁大,我個皮糙肉厚的,竟被她捏得生疼。


 


謝景衍聽她這麼說,也不生氣,寵溺地看向她。


 


“我何時坑過你?”


 


二人間,你一言我一語。


 


我站在他們身邊,卻像極了外人。


 


富麗堂皇的大殿上,鋪著上好的地毯。


 


淚水砸進那毯子上,很快陰成了一片。


 


謝景衍對著她的時候,用的都是“我”。


 


這場鬧劇,終是在如貴妃到來時結束了。


 


我被那女人強按在謝景衍身邊坐下。


 


可我卻如坐針毡。


 


就好像這位置,是她施舍一般。


 


隻是她不想要。


 


若是想要,隨時可以拿走。


 


身邊謝景衍的目光,始終追隨在她身上,毫不顧忌在他身旁的我。


 


“芸娘,這是蓮清,日後你與她同在東宮,可要盡心侍奉太子。”


 


我跪麻的身子微微一僵,不可思議的眼神落在身旁的男人身上。


 


他淡定地放下手中的杯盞,抹去了連我都未曾察覺的酒滴。


 


起身,行禮。


 


“稟母妃,兒臣還未來得及和太子妃說及此事。”


 


高臺上的如貴妃笑意更勝,眼角的皺紋都憑空生出幾條來。


 


“無礙,這不就知道了嗎?”


 


是啊,謝景衍要納側妃的消息,我是整個皇宮最後一個知道的。


 


但是,誰又會在乎呢?


 


江蓮清,清兒。


 


這個名字,我知道。


 


在他的夢裡,已經數不清地叫了多少次。


 


3


 


謝景衍在臨漁縣,我的那張小床上抱著我時,曾給我講過一個故事。


 


“我有個朋友。”


 


“他心愛的人,被迫遠嫁,他不甘心,便千裡迢迢想要跑來阻止,卻始終晚了一步。他隻能看著心愛的人,遠走他鄉,離他遠去。”


 


他說的時候,語氣哽咽,眼眶裡暈起一片湿意。


 


卻還要向我反復強調,是他的朋友,不是他,讓我萬不可心生芥蒂。


 


我雖反應慢些,卻不蠢。


 


我並未拆穿他。


 


之所以知道他心裡有人,卻還執意要嫁他,隻為讓將我養大的春姨放心故去。


 


謝景衍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卻沒想到,自己先對他動了心。


 


說是嫁,不如說是他謝景衍入贅我家。


 


我是花了二兩銀子,將他從奴隸主手中買走的。


 


買他時,他受了重傷,腿又被人打斷,唯有那副髒了的皮囊,打動了我。


 


剛到家時,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渾身是傷,養了一月餘。


 


我成了親,卻比沒成親的時候還要累。


 


賣燒餅賺的錢,全花在了他的身上。


 


臨漁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民風淳樸,遠沒有京城這般彎彎繞繞。


 


我雖出身不好,卻從未有人瞧不起我。


 


世道艱難,女子本就不易。我靠自己雙手養活自己,也不覺得丟人。


 


然而自從到了京城,我說多錯多,幹什麼都是錯,仿佛連呼吸都是錯。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把眼淚生生憋了回去。


 


原本就是自己選錯了人,算起來自己才是後來的那個,怪不得別人變心。


 


滿腦子的宮規,仿佛在眼前浮現。


 


全是這些時日拼命背記下的。


 


我起身,行禮。


 


“母後今日壽宴,兒媳另準備了一份壽禮,您定會喜歡!”


 


如貴妃挑了挑眉。


 


顯然她今日心情好,對我的話來了興趣。


 


“什麼禮?”


 


身旁的謝景衍卻蹙了眉。


 


約莫,在他眼裡,我就是個賣燒餅的村姑,我送出的禮,他母妃怎會喜歡?


 


“不會又是燒餅吧?”


 


座席間傳出一道女聲。


 


是謝景衍那個,總愛找我麻煩的小青梅。


 


話音落罷,就有人笑出了聲。


 


高臺上的如貴妃,臉色頓時鐵青。


 


我似乎能想到,如果真是燒餅,她會有多憤怒。


 


這般想著,我唇角都不自覺地勾起。


 


我走至中央,向她行了大禮。


 


“兒媳秦芸娘,笨口拙舌、拙嘴笨腦,實在難登大雅之堂,故自請下堂,請娘娘看在我曾救過太子殿下的份上,放我出宮返鄉。”


 


“砰!”


 


杯盞滑落在地面發出的聲響。


 


不用抬頭看,也知道是誰。


 


“你願自請下堂?”


 


“母妃!”


 


如貴妃滿臉的驚喜,在謝景衍的一聲母妃裡壓了下來。


 


“太子妃可是對我嫁給景衍此事不滿?”


 


江蓮清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對她不滿?


 


怎會?我又有什麼資格去不滿?


 


我扯出一抹笑。


 


“江姑娘誤會了,我知殿下有多喜愛你,讓你做側妃,屬實委屈了,故才想要成人之美。”


 


我無視了那道炙烤濃烈的目光,低垂著眼眸。


 


“太子妃,今日我壽宴,你若是憤懑不平,大可宴席散了再說。這般不顧後果的瘋言瘋語,成何體統!還不快退下!”


 


我埋首行禮,滿心蒼涼。


 


瞧瞧,我如她們意,也是要被罵上一頓的。


 


4


 


“芸娘,你在怪孤。”


 


散了宴席後,謝景衍並未像這幾日一般,不見蹤影。


 


而是同我一起回了東宮。


 


而他那幾日去了哪裡,顯然也無需我多問。


 


“恭喜太子,多年夙願,終於如願以償。”


 


我含淚祝福。


 


他捏緊了拳,喉頭上下滾動。


 


“你都猜到了。”


 


我無聲默然。


 


“清兒她吃了很多苦,孤已經失去過她一次,不能再失去她了。”


 


“我明白,所以自請下堂,成全殿下。”


 


“不行!”


 


他回得幹脆利落。


 


我彎起唇角,衝他一笑。


 


“那殿下便在我和她之前選一個吧。若是選她,我自願下堂。若是選我,殿下便不可納她為側妃。”


 


“當初救了殿下,聖上也曾給了我一道賞賜。我拿它來換江蓮清不入東宮。也不是不可能。”


 


謝景衍眯起了眼,透著寒意。


 


“你在威脅孤?”


 


“秦芸娘,你何時成了妒婦?”


 


謝景衍生氣走了。


 


走的時候還砸壞了我屋內的一盞茶杯。


 


我的確是在威脅他。


 


因為我知道,他不會選我。


 


我轉了身,從一處角落翻出了我的舊包袱。


 


從來到這兒的第一天我便知曉,我不屬於這兒。


 


包袱我從未扔掉,我知道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


 


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吸了吸鼻子,把那股酸澀咽了回去。


 


謝景衍對我,也曾是有過短暫愛意的。


 


那時,我不知他太子身份,也不知他傷好後為何還不離開。


 


臨漁縣地處偏僻,再往前便是邊關要塞。


 


臨漁的冬天,總是很冷。


 


家裡多添了一張嘴,我賣餅便更積極了些。


 


早出晚歸的,少不了著涼發熱。


 


深夜裡,哪兒有什麼大夫?


 


他便是躺在冰天雪地裡,將自己的身子凍得冰涼,再躺回床上緊緊抱住我。


 


我眼中的神採光芒黯淡下來。


 


長這麼大,除了春姨,便隻有他,待我這般好。


 


我知曉,如貴妃看不起我,謝景衍身邊的近臣也看不起我,甚至東宮內的侍女全都看不起我。


 


可為了謝景衍,宮規我去學,禮儀我去學。


 


學到最後,卻也越發的不像自己。


 


原以為,其他人不愛我這燒餅也就罷了,隻要謝景衍,他喜歡就好。


 


可現在,他卻說,膩了。


 


謝景衍在躲我,像是怕我提和離的事,便幹脆躲著不見我。


 


柳芷瑜找來的時候,見我做足了要走的準備,便是大張著一張嘴,略顯吃驚的樣子。


 


“你當真要走啊,我還以為你是拈酸吃醋,耍的小脾氣呢。”


 


謝景衍這個小青梅,自我來到這,便尋給我不少麻煩。


 


沒想到,我要走了,她是第一個來看我的。


 


見我不說話,她鼓起了腮幫子,有些氣憤的樣子。


 


“原以為你會有所不同,沒想到,竟是這般沒用,自己男人都守不住!終是讓江蓮清那個女人得了逞!”


 


“姑母想要見你,你速去換身衣裳。”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粗布麻料。


 


我原本就是這副模樣,來時何樣、去時何樣。


 


“不用換了,走吧。”


 


我就知道,如貴妃那般急性子,是等不了的。


 


可我沒想到。


 


我剛跪到如貴妃寢宮的地板上。


 


許久未見的謝景衍便出現了。


 


他大著步子向我走來,一把扯起地上的我。


 


濃墨般的眸子,逼視著我,後轉向前方高坐的如貴妃。


 


“謝景衍,你給本宮站住!”


 


這是他歸宮後第一次離經叛道。


 


我被他強拽著回了東宮。


 


“嘶!”


 


“你也知道痛嗎?”


 


我苦笑,我怎會不知道痛?


 


“秦芸娘,看著我!”


 


他大掌鉗制住我的下巴,逼迫我直視他的眼睛。


 


“說,你不想和離了,你不想離開我。”


 


他勉強扯出一抹笑,耐著性子哄我。


 


說是哄,不過是威脅罷了。


 


“殿下,我想和離,我想離開你。”


 


他猩紅了一雙眼,將我強行壓制在榻上。


 


不分青紅皂白,便來撕扯我的衣裳。


 


他的鼻子埋在我的頸間,噴灑的氣息,讓我逐漸慌亂。


 


直至他的腰身猛地擠進我兩腿之間。


 


那一處的火熱滾燙,惹得我全身泛起了紅。


 


“殿下,江姑娘來了。”


 


他迅速抽離出身。


 


所有的動作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5


 


“謝景衍,你的太子妃好像不是很喜歡我,不然我們的婚事就算了吧。”


 


“不行!”


 


他斂了眸。


 


“她不會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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