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骨氣!
我知道趙文之說出這些軟話的目的,他現在還離不開我。
因為他沒銀錢。
雖然村裡隻有他一個教書先生,可他的水平實在是太差了。
但凡家裡有點富裕銀錢的,都將孩子送到鄰村學堂去了。
他自己每月收那點學薪,也隻勉強吃口飯食,再想買些紙墨筆砚,就得用我的。
我坐下繼續縫手裡的衣衫,一個眼神都不再給他,「你最好說到做到。」
等到趙文之放沐日,他果然一大早就去挑了兩擔水回來,可就在他要繼續去挑時,一個孩子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是陸水桃的兒子。
Advertisement
我冷笑一聲,看著趙文之猶豫片刻,朝我走來。
「綠蘿,我看今日用的水該是足夠。
「學堂裡有些雜物需要處理,我去去便回。」
說完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轉身出了門。
他前腳剛走,我拿著做好的裙衫敲開了匡野的門。
匡野今天天不亮就出門去鎮上了,是小花給我開的門。
「蘿蘿嬸嬸,你的手好巧啊,給小花做的衣裳真好看。」
我吧唧一口親在小花柔嫩的小臉上,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孩子。
給她梳好頭發,塞了一疊蜜漬果子給她,讓她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我開始著手收拾匡野的家,裡裡外外灑掃了一遍,煥然一新。
其實,自從陸水桃回來之後,我便對趙文之S了心。
一個有了外心的男人,決計是不能再要的。
我早就有了要與他和離的心。
可在這個村子裡,我需要一個男人做靠山。
一個孤身的女人,是會被村裡那些豺狼一般的男人給吃掉的。
所以我看中了隔壁的匡野,他有力氣有膽識,有良心。
為了一個撿來的孩子,寧願不娶也不委屈小花,這樣的男人有擔當。
5
匡野回來時,小花正趴在我的懷裡睡著了。
他愣在那裡,看著陽光下笑岑岑的我,和整潔幹淨的院落。
我輕聲道:「匡大哥,你回來了。
「小花吃過飯了,你的那份我留在灶上,還熱著呢。
「我,回去了。」
說著我輕輕將小花放進他的懷裡。
在我就要走出院門時,匡野喊住我,「留下一起吃吧。」
我回頭笑著看向他,他的臉瞬間紅透。
「那個,我的意思是,你吃了沒有,你沒吃吧,省得回去還得麻煩再做…」
看著有些語無倫次的匡野,我燦然一笑,「好啊。」
自那日起,我便每日去匡野家,幫他收拾屋子,照看孩子。
村子裡謠言四起。
趙文之怒氣衝衝地回到家,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姜綠蘿,你這個賤婦,整日往匡家跑,還要不要臉?
「你知道別人都是怎麼說的?你叫我在村子裡如何自處?」
我淡然回他,「怎麼說的?自然是說,你拋棄糟糠之妻,被狐媚子迷了眼。
「確實,你是該好好想想,今後怎麼在村子裡自處,怎麼在學生面前立住先生的威嚴。」
趙文之噤聲,這幾日學堂裡亂哄哄,已經沒有學生再尊敬他聽他的話。
他的謀生手段岌岌可危了。
「綠蘿,你是我的妻,你怎能給別的男人洗衣做飯,照顧孩子?
「你總得給我留一點臉面吧。」
我輕蔑一笑,「臉面?你的臉面早在你踏進陸水桃家時,就沒有了,現在竟要來怨我?」
趙文之神情陰狠,咬牙道:「別以為我不敢休了你,你就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白白耽誤我趙家傳香火。」
「哈哈,我求之不得,現在你就可以寫休書給我,然後,滾出我的院子。」
吃我的,住我的,花我的,現在出去倒貼別的女人,還有臉囂張跋扈。
這些年我真是把他捧在手心裡,寵壞了。
「啪」的一聲,趙文之竟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隻覺得半邊臉又熱又疼。
「你是不是早就存著將我趕出去的心思?我走了你好讓那個粗野的獵戶住進來是不是?想得美,我不走!」
我看著氣急敗壞的趙文之,一丁點兒的往日情意都不再有。
我得快點了,讓這頭白眼狼徹底從我的世界消失。
6
第二天等趙文之出門之後,我來到了匡野家的門前。
我沒有敲門,就那麼呆呆地站著,是小花看見了我,衝屋裡大喊:「爹爹,蘿蘿嬸嬸好像生病了。」
匡野快步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紅腫的臉,略有些急切地問:「怎麼了?」
「沒事,我來看看小花。」
「我是問你的臉怎麼了?」
「被趙文之打的。」
說完我還衝他笑了笑,雖然臉腫著,眼睛紅著,可我的語氣卻是平淡的,好像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接著我就看見了匡野眼睛裡的心疼。
沉默間小花稚嫩的聲音響起,「蘿蘿嬸嬸,你蹲下來好不好呀?」
我依言蹲下,不解地看著她。
小花撅起小嘴,輕輕柔柔地吹著我的臉頰,「小花給你吹一吹。
「從前小花摔倒,膝蓋疼疼的,爹爹就是這樣給我吹一吹,就不疼了。」
說完她又拉著匡野蹲下,「爹爹,你也給蘿蘿嬸嬸吹一吹呀,讓她不疼,不要哭。」
我覺得自己的胸口發緊,眼眶發熱。
為了避免自己不爭氣的眼淚落下來,我撲哧一笑,一下子抱住了小花,「我們小花真是聰明可愛的丫頭,蘿蘿嬸嬸現在一點也不疼了,謝謝你。」
匡野起身拉起我和小花,「別在外面吹涼風了。
「花兒今天拜託你照看一下,我去趟鎮上。
「中午,你別做飯,我到酒肆買現成的。」
我抱著小花點點頭,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走出好遠才進了院子。
晚上回家的時候,趙文之已經坐在椅子上等著我了。
「你去哪兒了?」
我不想理會他,自顧收拾準備睡覺。
他猛地起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厲聲質問,「你去哪兒了?」
我甩掉他的手,「去匡大哥家了。」
「你怎麼這樣不知廉恥,青天白日跑去一個獨身男人家,這麼晚才回!」
「你怎麼這樣不知廉恥,青天白日往寡婦家跑,還偷摸把家裡的米糧拿給她!」
「她……她是我認的妹妹,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娘倆餓S吧?」
「匡野是我認的大哥,我也不能看著他們父女倆吃不上一頓熱乎飯。」
趙文之被我嗆得啞口無言,氣得渾身直哆嗦。
「你!你!姜綠蘿,你怎麼變成這般潑辣模樣?從前你從不會跟我頂嘴的,你說我就是你的天,難不成你都是在哄騙我嗎?」
我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翻來覆去也不過是這樣幾句質問。
現在匡野的心裡有了我的位置,我的計劃就算成功,我不需要再繼續忍受趙文之了。
就在趙文之想要繼續責難我的時候,陸水桃兒子在外面大哭大喊,「文之叔叔,文之叔叔,你快出來呀,我娘病了。」
趙文之聽了哪還顧得跟我吵,披上外袍就往外面跑。
「莫慌,我送你娘去找大夫。」
涼夜吹進來的冷風讓我的心徹底S了。
我想今晚的月亮正好,此刻沒人擾,到院子裡賞賞月豈不好?
剛邁出門,我就摔倒在地。
我低頭一看,是趙文之剛才疾奔出門帶倒了門口的扁擔,絆倒了我。
我的腳踝疼得厲害,額上冒出層層冷汗。
忽然身子一輕,我被人抱起,是匡野。
「我帶你找大夫,別哭。
「花兒,關好門,爹一會兒就回。」
倚在匡野寬厚的懷抱裡,從沒有過的安全感將我團團包圍。
我很想跟他說,我沒哭,那是疼出來的生理性淚水。
7
好巧,匡野帶我找的大夫跟趙文之帶陸水桃找的是同一個。
四雙眼睛相對,沉默。
大夫開口,「趙先生,藥方開好了,隻是染了些風寒,三劑藥即可痊愈。」
趙文之接過藥方稱謝,扶著柔弱的陸水桃經過我和匡野身邊時,隻輕輕乜了一眼,冷哼一聲就走了。
我看見匡野眼中升騰起的怒火,我想我該再添把柴。
「匡大哥,你回去吧,小花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待會我自己能回去。」
說完我低頭抹了一把早就幹了的眼角。
「嘖,怎麼又哭了?」
匡野說著伸出大手來替我擦淚。
我訥訥低語,「匡大哥,你說,我哪裡比不上陸水桃呢?」
匡野沒有回應,可我瞧見他緊緊握住的拳,他也會為我鳴不平嗎?
腳踝敷上藥,我被匡野一把背到背上,「別動,大夫說了你現在不能下地走路。」
我靠在他的背上,輕輕「嗯」了一聲。
剛出門,我們就被趙文之攔住了,他似乎在這裡等了很久。
「姜綠蘿,你給我下來!」
匡野高大的身軀站到他的面前,讓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趙先生,她的腳受傷了,大夫不讓她下地。」
趙文之早就對匡野充滿怨氣,此時看見我根本不抬頭看他,怒火更勝,可他又不敢做什麼。
隻能再後退一步,遠離匡野,指著我們,「一對狗男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事情。
「早就勾搭成奸了吧,我會去官府告你們通奸…」
我忍無可忍,掙扎著跳下來,狠狠給了趙文之一巴掌。
在他愣神的時候我又抡圓胳膊在他另一邊臉扇了一巴掌。
趙文之頃刻反應過來,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被匡野一把抵住,推了出去。
陸水桃尖銳的喊聲響起,「打人了!打人了!」
雞鳴狗叫,所有本該上床睡覺的人全都跑了出來,看熱鬧。
陸水桃攙著趙文之,指著我破口大罵,「潑婦!賤人!勾搭野男人!
「你還有臉讓野男人打自家相公!」
趙文之添油加醋,「姜綠蘿,我哪點對你不起,你要這樣羞辱我?
「半夜出來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你還有沒有廉恥?」
所有人開始對我指指點點,「這不是鄰村養鴨的姜綠蘿嗎?她不是嫁了個教書先生,整日捧在手心裡,還能出來勾搭人?」
「難說哦,你沒瞧見她身邊的那個男人,比教書先生可壯實多了,說不定啊是在床上…」
闲話越來越髒。
匡野虎目圓瞪,叫那些長舌婦閉了嘴。
我從懷裡摸出一個冊子,開口念出上面的文字,「壬寅年八月三日,米一擔,肉三斤,錢一百貫。
「八月十一日,米一擔,肉五斤,錢三百貫。
「……
「趙文之,這些是你從家裡偷出去的錢糧,給了誰?想必是你身邊的這位阿桃妹妹吧?」
趙文之臉脹得通紅,「我,我拿自家的東西,怎麼能叫偷?」
「你拿自家的東西?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東西有哪一樣是你掙回來的?」
「你……」
我繼續念,「壬寅年八月三日,夜不歸宿,村裡趙嬸看見你進了陸水桃家,就沒出來。
「八月四日至十日,均是半夜才回。
「八月十一日,又是夜不歸宿,張嬸趙嬸看見你進了陸水桃家,再沒出來。
「……
熱門推薦
"人淡如菊的姐姐竊取我的作品。 男友非但不幫我做主,還讓行業封殺我。 「阿楠,你太過剛強,不像你姐姐人淡如菊什麼都不要,你就讓給她吧。」 蛇蠍的姐姐順勢搶走我所有存款和設計。 「妹妹幼時便和惡狗爭食,想來現在也能過得很好吧?你的東西我就笑納了。」 我笑著收下所有惡意,轉身敲響另一人的房門。 再見那天,周培之神情不耐:「別鬧了,快回來。」 我晃了晃手中的婚戒,嬌聲笑道;「怎麼辦,法律不允許呢?」"
"九皇子荒淫無度,最愛虐人取樂。 妹妹出門抓藥被他看上強擄進府。 等我找到時,她已死了,全身紫青沒有一塊好皮。 兩年後,他居高臨下,看著滿身淤青的我,嘴角微挑: 「還是你耐玩兒。」 我俯身高聲:「能伺候王爺,是奴婢的榮幸。」 他滿意點頭,卻看不見我眸底滔天的恨意。"
"天才姐姐為了救我而死。 從那天起,所有人都恨透了我。 哥哥逼我償命,竹馬向我退婚。 連助理也隻把我當做姐姐的替代品。 可他們不知道,姐姐是攻略女,已經完成任務回家了。 會死的人隻有我。 臨死前系統贈送我一個願望。 【我猜你想讓姐姐回來,等男人們醒悟你有多好,到你墓碑前懺悔對嗎?】 我搖搖頭: 「既然我要死了,他們也別想活,都下來陪葬。」"
"故事結束五年後,系統告訴我一個月後我必須離開。 我本想用這段時間跟江少欽好好告別,可他滿心滿眼都是快離婚的白月光。 離開前半個月,我獨自去醫院拿掉盼來的寶寶。 離開前七天,我一個人去看了喜歡的歌手的演唱會。 離開前一天,江少欽告訴我明天回來。 可是那天到了,我成了隻活在他記憶裡的人。 他滿世界找我,朋友說他瘋了,對白月光求而不得後幻想了一個妻子出來。"
"海嘯來臨之時,顧淵護住了白月光。 他對著駕駛室的我大吼:你明知道有海嘯還帶著楚楚出海,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我拼死掌舵,終於破浪而出。 可顧淵卻讓保鏢將我綁在船頭:讓她也感受下被海浪拍打的滋味。 浪花將我骨頭拍碎。 鯊魚撕爛了我的身體。 三天後,顧淵終於想起我了,他漫不經心地說:那個女人知道錯了吧? 管家的聲音發著顫:夫人……夫人已經被鯊魚咬死,屍骨無存了。"
"我穿越到了一個全員主角的家庭裡。 霸道爸爸把小白花媽媽抵在牆壁上,眸中妒火燃起:「你今天是不是去見顧景鈺了?啊?」 總裁哥哥被倔強清冷的女主睡了,兩人立馬在京城上演一場: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的小說名場面。 校霸弟弟紅著眼掐著另一位女主的細腰,聲音深情又沙啞:「嫣兒,你隻能是我的。」 而我,看好戲般地在一旁嗑瓜子,再一次感嘆男主這個物種的神奇。 結果,病嬌竹馬一手拿著手銬,一手拿著鎖鏈,歪著頭朝我露出一個病態的笑:「皎皎,你逃不掉的。」 我:「???」我也是小說裡 play 的一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