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為聘第3章

 

我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上一口。

「魏嫣！」

 

他厲聲道：

 

「你最好弄清楚狀況，你以為你還是從前那個知府大小姐嗎？！」

 

「這裡可是京城。」

 

「而我是你未來的夫君。京城外有我們北羌八萬鐵騎，京城百姓的命可都握在你手裡。」

 

聽見他這麼說，我暫時放棄掙扎。

 

腦子裡快速運轉能讓我活命的話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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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一會該演什麼戲才能令他心軟。

 

這一刻，我竟無比懷念那個女人。

 

要是當初多向她學學該多好。

 

寢殿裡，蘇布圖將我壓在帷帳之下。

 

「魏大小姐可還記得這些東西？」

 

他將一個熟悉的木盒遞到我眼前，看得我臉漲紅。

 

「蘇布圖哥哥，你別這樣，我害怕。」

 

我學著那個女人演戲。

 

誰知他眉微皺，臉冷卻：

 

「別和我演戲，我不吃這一套！」

 

我惱羞成怒，懶得再演戲：

 

「你這個瘋子，別亂來！」

 

蘇布圖嘴角勾笑：

 

「這才是你魏大小姐的作風。」

 

我白了他一眼。

 

「嫣嫣，這些東西可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就當是我們的定情信物了。」

 

什麼狗屁定情信物，誰會拿這些東西來定情？！

 

「想不想試試？」

 

我算是知道了，蘇布圖這個人比我還癲，當初他卑微的模樣完全是裝的！

 

我不能和他硬碰硬。

 

「蘇布圖你又不是廢人，用不著這些東西，放下再說，放下再說。」

 

他似笑非笑：「也是。」

 

我松了一口氣。

 

「所以你想試試我？」

 

那口氣又提了上來。

 

「我們還沒成親呢，你可別亂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他一言不發，幽幽地盯著我。

 

我突想起他從前愛慕過那個女人，又心生一計。

 

「你從前不是喜歡阿蠻嗎？她現在被蕭繼休了，嫁給了一個醜八怪，以你現在的身份把她搶回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你放過我，我告訴你她在哪。」

 

蘇布圖冷笑。

 

「你真以為我喜歡那個女人？」

 

「不是嗎？」

 

「我當初千裡迢迢帶她帶來找蕭繼，幫她將你告上公堂，都隻是想報她父母的恩情。」

 

「你從來沒喜歡過她？」

 

也不知我腦子抽了什麼瘋，問出這麼一句話。

 

他眸中發出一絲玩味：「你是在吃醋？」

 

我滿臉通紅，如鲠在喉。

 

「和她相比，我自然更喜歡你。」

 

蘇布圖戲謔地說，我的心快速地跳。

 

他低頭靠近我：

 

「別浪費時間了，該辦正事了。」

 

危險的氣息越來越近，我嚇得膽都要破了。

 

這時門外有人來通傳，說軍師有要事見他。

 

蘇布圖不得不放開了我。

 

「今晚就先玩到這。」

 

「等我們成親後，本世子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

 

那道如鬼魅的身影消失後，我才敢坐起來喘口氣。

 

回想著方才的畫面，我餘驚未消。

 

我不明白，蘇布圖怎麼會從一個普通的邊民變成北羌世子呢？

 

他對我恨意難消，我得想法子逃命。

 

我又想到了李公子。

 

9

 

我給李公子送去求救信。

 

他很快回了信，要我晚上別睡等他。

 

我隻能強忍睡意。

 

半夜，李公子終於來了，還好我沒放棄。

 

他溫言細語安慰，讓我別害怕。

 

他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去和親的。

 

他遞給我一套宮人的衣服：

 

「上次沒能將你從將軍府救出來，我一直很愧疚，這次無論如何我都會帶你走。」

 

「可聖旨已下，我偷跑我爹娘怎麼辦？」

 

李公子低聲說：

 

「魏小姐放心，我已將他們救了出來，安置在一處安全的地方。我這次來就是帶你去和他們團聚的。」

 

我不及作他想，換上衣服隨他從暗道逃到宮外。

 

宮後群山上一片螢火，我猛然想起蘇布圖的話。

 

八萬鐵騎，就暗伏在城外。

 

如果我逃了，蘇布圖這個瘋子定會血洗全城。

 

到時不止全城老百姓，就連李公子，他的父母、外祖父都會受牽連。

 

我一下就斷了逃跑的想法，轉身走回暗道。

 

李公子追上來：「為何還要回去？！」

 

我說我不能連累他，我拜託他照顧好我的父母。

 

至於和親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

 

蘇布圖不就是想報復我麼，那便讓他來吧。

 

10

 

我剛鑽出暗道，就看見一雙黑靴。

 

我心下一沉，往上一看，眼前一黑。

 

他怎麼來得這麼快？

 

蘇布圖勾了勾唇，眼底卻一片漠然：

 

「世子妃這麼快就開始物色新面首了？」

 

想起從前調侃讓他當我面首的話，我恨不得扇嘴。

 

蘇布圖欺身過來，低聲說：

 

「不如我把他閹了，當作世子妃的新婚禮物如何？」

 

「蘇布圖！你敢？！」

 

這個瘋子真是瘋了，我心裡悔恨萬分，當初就不該招惹上他。

 

「我如何不敢？」

 

「求求你，別傷害李公子，他是無辜的。有什麼怨氣你衝我來！」

 

李公子單純有情義，我不能拉他進深淵。

 

蘇布圖見我焦急，越來越興奮。

 

真是個變態。

 

「求我？如何求我？」

 

我咬緊牙，跪下來。

 

蘇布圖又冷笑：「沒想到從前高高在上的魏大小姐，也會有求人的一天。」

 

他捏住我下巴，語氣隱晦不明。

 

「看來你當真很在意他。」

 

他攔腰抱我，將我推向他，近得幾乎肌膚相親。

 

「隻是求人的方法不對，我教你如何求。」

 

蘇布圖俯身啃上我脖子，像一頭充滿侵略性的狼。

 

我想起那日被阿蠻陷害時，那個壯漢侮辱我的畫面，委屈和屈辱再次湧上心頭，忍不住哭泣。

 

「哭什麼？」

 

他忽然停止了侵略。

 

我發現我的眼淚滴落在他臉上。

 

蘇布圖放開我，站起來，背對我：

 

「從前還說讓我當你的面首，哼，色厲內荏的玩意！」

 

他拋下我，揚長而去。

 

我摸著脖間紅痕，默默下一個決心。

 

他不肯放過我，我隻能S了他。

 

11

 

要S他，就要成為他最親近的人。

 

五日後，我踏上和親北羌的路。

 

狗皇帝為討好北羌，賜我百裡紅妝，又欽點武津侯父子為我送嫁，護送我至北羌。

 

蕭繼騎行在隊伍裡，目光憤恨望向蘇布圖。

 

蘇布圖視而不見，快意策馬奔向前方。

 

等到了夜裡，和親隊伍在一處山腳歇息。

 

我迷迷糊糊睡著，有人撩起簾子，低聲喚我的名字。

 

是李公子。

 

「李公子怎麼是你？」

 

「噓！」

 

他示意我低聲些：「我說過會帶你走的。」

 

原來一開始，他就偷偷跟在隊伍後面。

 

「快跟我走！」

 

我正猶豫怎麼告訴他我不能走的原因，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

 

「磨磨蹭蹭做什麼！」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人扒下嫁衣。

 

等我回過神來，阿蠻已將嫁衣穿在自己身上。

 

「阿蠻！你怎麼在這？」

 

「蘇布圖本來就是我的！我不過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可置信看著她，這個女人臉皮實在太厚了。

 

李公子同我解釋，說阿蠻找到他，自願替我和親北羌，他才會帶她來。

 

「不！你們不了解蘇布圖。他要是發現被人耍了，一定會發瘋的。」

 

我拼命阻止他們。

 

「魏嫣！說到蘇布圖你有我了解他？我們一起長大，我比你更懂他！」

 

「說到底你還是舍不得你的世子妃之位！」

 

「你們真是太天真了，以為這樣就能.......」

 

還沒等我說完，李公子點了我的穴，將我抱上馬，一路逃奔。

 

我讓李公子送我回去，可他不聽，執意要帶我走。

 

突然嗖地一聲，一隻箭射來，射向我們前方的樹。

 

李公子策馬換個方向逃跑，可沒多久另一隻箭又射落在前方。

 

不管他換哪個方向，都有冷箭一路緊隨。

 

我知道，是蘇布圖追來了。

 

我讓李公子放下我，自己去逃命他也不聽。

 

最終，馬兒受驚墜地，我們同時滾落山坡。

 

他不見了蹤影，我狠狠摔落在雜草間。

 

我被李公子點了穴，根本動彈不得。

 

山野裡響起野獸嚎叫，我控制不住打起冷顫。

 

我不會交代在這裡了吧。

 

我直挺挺躺倒在草地上，心裡萬念俱灰。

 

可下一刻，一道熟悉的寒眸射入眼中，我的心再次提起。

 

蘇布圖漠然俯視我，一如我當初坐在高座俯視他一般。

 

「世子妃想逃到哪裡去？」

 

「蘇布圖，如果我說我沒想逃你信嗎？」

 

「是麼？」

 

他嗤笑一聲，抬腳踩在了我受傷的腳上。

 

我吃痛得喊了出來，卻因無法動彈，隻能流淚任他磋磨。

 

「這點痛就受不了了？當初你對我可是下了狠手。」

 

蘇布圖見我哭泣，眉頭一皺，不自覺放松了力度。

 

原來他怕女人哭！

 

「我被點了穴，能幫我解開嗎？」

 

我努力擠出更多眼淚，滿含淚花望他。

 

蘇布圖果然受用，蹲下幫我解了穴。

 

我試圖站起來，受傷的腳吃痛，身子一歪，一隻手及時將我扶住。

 

蘇布圖手在腰間，燙得嚇人。

 

他將我攔腰抱起，爬上了山坡。

 

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此時不動手還等什麼？

 

我沒有多想，摘下發簪插向他。

 

蘇布圖快速閃躲，發簪隻插進他腰間。

 

蘇布圖捂腰倒下，不可置信看著我。

 

「魏嫣你！」

 

「對不起，我也是為了活命。」

 

我閉著眼，再次抬起發簪，卻遲遲下不了手。

 

我知道，這一次我定能取他性命。

 

可我也知道，剛才我心軟了，才沒將發簪插進他心口。

 

身後傳來狼群嚎叫，一群狼從林中奔來。

 

「快跑！」

 

蘇布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我喊道。

 

我不再管蘇布圖，丟下他就跑。

 

等我見那群狼將他團團圍住，還是心軟了。

 

我從懷裡掏出火折子，點燃枯枝衝回去。

 

狼群嚎叫響徹天際。

 

我手握火把，緊護在蘇布圖跟前。

 

狼群被我趕跑，我癱軟在地。

 

「魏嫣，上一刻你還要取我性命，下一刻你卻救了我？」

 

蘇布圖虛弱地說。

 

「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12

 

我將蘇布圖拖到一處山洞養傷。

 

又摘些草藥給他敷傷口。

 

從前救了蕭繼，我就學會包扎傷口。

 

我脫他的上衣，一件又一件。

 

我的臉發燙，可我顧不了什麼了，救人要緊。

 

蘇布圖身上傷痕累累，有許多陳年疤痕，看來他吃了不少苦。

 

藥塗在傷口，撕下裙角包扎好。

 

再幫他把衣服穿上，我雙目無神，力氣用盡。

 

靠著他昏昏欲睡。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救他。

 

或許是他被我刺傷後，還讓我丟下他逃命，讓我知道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可怕的人。

 

他醒來時，看見包扎好的傷口，搖醒了我。

 

「你包扎的？」

 

見我醒來，他似松了一口氣。

 

原來他是怕我斷了氣。

 

「你放心，我沒有偷看你。」

 

他身子一僵，沉默片刻，才說：「剛才為什麼不跑？」

 

我笑了：

 

「因為我想親手S了你。」

 

蘇布圖默了默，從懷裡掏出匕首。

 

「現在你可以動手了。S了我，就再也不會有人威脅到你了。」

 

蘇布圖握著我的手拿著匕首捅向他。

 

大半夜的發什麼瘋？

 

我嚇得閉上眼睛，丟下了匕首。

 

「魏嫣，你舍不得S我不是麼？」

 

蘇布圖露出得逞的笑。

 

「你耍我？」

 

我氣得說不出話。

 

「就許你耍我，不許我耍你？」

 

我怎麼能白白被人耍呢？

 

「那我們算扯平了，你以後再不許欺負我！」

 

蘇布圖緩緩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