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假話,我媽雖然當年對我戀愛的苗頭極為敏感,現在卻急得不得了。
我每周末,幾乎都在相親中度過。
「相親啊……」他輕聲說。
「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他又問。
你這樣的。
我其實很想開玩笑地說出這句話,但想了想,還是說不出。
林珊珊來電前那洶湧而起的表白欲望,似乎都在聽到她的聲音後偃旗息鼓。
理智最終還是戰勝了一切。
「就好好過日子的就行吧,」我想了想,「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
車到了他住的小區門口,我停下車,準備和他告別。
「我加過你微信,但群裡加不上。」他突然說。
「我去美國後,還給你寄過明信片,你收到過沒有?」他又問。
我愣愣地看著他,搖了搖頭。
我從來沒有收到過什麼明信片。
他笑笑,沒再說什麼,隻是掃了我的微信,就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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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謝謝了,回家注意安全,」他彎下腰,晃了晃手機,「到了和我說一聲吧。」
一路開回家,我呆呆地在客廳坐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我媽的電話。
我媽應該已經睡下了,她迷迷糊糊地問:「你說什麼?明信片?」
她想了好久,「哦,對,好像高三上學期,是有一個給你的明信片。」
「從美國寄來的,我看到名字,好像是那個男生吧,就那個,陸什麼……」
「那明信片呢?」
「哦,當時你快一模了,怕影響你學習,就扔了。」
「媽!」我的語氣,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焦急,「那明信片上寫了什麼嗎?」
「寫了什麼?」我媽打了個哈欠,「忘了寫的什麼了,好像就是段英文,我也不認識啊,直接就扔了……」
4
毫無疑問,陸昕宇臨別前的話,在我本來平靜無波的心裡扔下了一顆石子,生出了層層漣漪。
但這漣漪很快便被相親對象發來的信息驅散於無。
他和我確認明天的見面地點,巧得很,就在今晚聚會飯店的旁邊。
退出聊天界面,看到的是我和陸昕宇發了到家信息後,他回的兩個字。
「晚安。」
我靜靜地看了這兩個字許久,回了個晚安,關機睡覺。
可卻睡不著。
25 歲以前,我不錯的學習成績一向是我媽驕傲的資本,這份驕傲一直延續到我考上大學,保研,工作。
她會對小區裡慕名來取經的媽媽們傳授教育經驗,而對於那些被早戀問題困擾的家長,她總是驕傲地告訴她們,她當初是如何敏銳地發現我戀愛的苗頭並及時掐斷,將我從差點走歪的路上拉了回來,讓我考上 top10 的大學,又以年級第一保研本校,拿到令人羨慕的 Offer,留在北京。
後來,來取經的人越來越少,那些人開始來邀請她參加各種婚禮,滿月宴,周歲宴。
她的朋友圈開始出現小嬰兒的照片,小朋友的投票。
這時,她才恍然發現,大家已進入了另一個賽道。
沒人還在意曾經誰學習好不好,優秀不優秀,大家現在討論的,是女婿能不能幹,孫子可不可愛。
也許是多年不服輸的性格所致,她開始變得焦慮。
這份焦慮跨越幾千公裡,通過電話、微信和安排好的各種相親活動傳遞給了我。
在我完美優秀而又近乎一帆風順的 27 歲人生中,結婚這件事,似乎成了最大的一次挑戰。
對我,也對她。
隨著一次又一次相親的失敗,她對我說得最多的兩句話便是:
「小杉,你要現實點。」
「這個年紀,已經不是挑喜歡的,而是挑合適的。」
家庭合適,工作合適,房子和車子,合適。
重逢陸昕宇的這個晚上,我第一次,認真地想了這些話。
我突然覺得,也許我媽是對的。
即便我那顆曾經的少女心無比暗自向往過陸昕宇,希望離得他近一些再近一些,可見面後,我們依然止步於一句簡單的互道晚安。
向前看,現實點,可能才是我真正應該做的事。
5
第二天,我如約去相親。
其實相親的流程就像是挑選商品,通過彼此展示優點和缺點,評估對方是否符合自己心理預期。
而這次,男方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希望婚後盡快要孩子,我媽年紀大了,想早點抱孫子,我媽覺得我是獨生子,太孤單,所以要兩個好,我媽身體不好,所以婚後房子車子我提供,但要和我媽住在一起,我媽飲食清淡……」
我的一個已婚朋友曾與我說,人的年紀越大,越會喪失心動的能力。
我懷疑自己可能也是如此了。
眼前的男人帥氣多金,可我卻覺得這頓飯無聊至極。
似乎隻有靠數他一段話裡到底提了多少個「我媽」,才能勉強給自己找點樂趣。
吃罷飯,AA 結賬,我獨自下了地庫,準備開車回家。
結果卻在地庫,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我,同樣意外。
「小杉?」
「陸昕宇?」
我走過去,「好巧,你在這裡……」目光瞟到他身旁的車。
「洗車。」他接道。
我愣了下,他家距離這個商場有一小時路程,他昨天都沒開車,今天專程過來洗車?
而且,他上午不是要打網球嗎?
「你呢?相親結束了?」
我點點頭,「啊,是啊。」
地庫並不是個聊天的好地方,我正打算揮手再見,卻聽他說:「你要是下午沒事,去不去打網球?」
我愣了下,眨眼看他。
「上午有事沒去成,」他解釋道,「下午就我一個人的話,打得也沒意思。」
「你去嗎?」
我其實下午有事。
之前閑來無事報的插畫班,便是每周日下午上課。
「好啊。」半晌,我聽到自己的聲音。
「我沒事。」
6
這次是陸昕宇開車。
隻是到了網球場,兩人才都反應過來,我今天穿的是裙子,鞋子也並不適合運動。
而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驚喜的女聲:
「昕宇!」
林珊珊歡快地跑過來,「你不是有事來不了嗎?怎麼又來了呀?」
陸昕宇看著也很意外,「你們不是上午……」
「哎呀,大帥臨時要開個會,所以也拖到現在啦。」
不遠處,是姚帥和張辰,我們的另外兩個同學。
於是,幾個人一起去了休息大廳,圍坐在一張桌子旁。
「走,去給幾位女士拿點飲料唄。」姚帥拍了拍陸昕宇和張辰。
「我也去呀!」林珊珊立刻跟上。
隻剩了我和姚帥的妻子徐瑤留在桌邊。
我和徐瑤不熟,而她看著林珊珊的背影,突然冷哼一聲。
「其實我今天腳扭了,沒法運動,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來嗎?」 她突然轉過頭,對我說。
「說來也巧,我和林珊珊是大學同學,她和你們又是高中同學,你們也許沒見過,但我可見過她在大學是什麼樣子。」
「一學期換一個男朋友,從不知道和有女朋友的人保持距離,就像現在,有事沒事打著同學的旗號叫我們家老姚陪她打球。」
「大帥大帥,不知叫得多親切。」
「可男人也是賤,有個人巴著就會忘乎所以,更何況林珊珊本就是個高手,我要不跟著,哪天家被偷了都不知道。」
她看著我,「所以,別太信任男人,林珊珊這種有手段的,他們很吃這套的,留個心眼,知道嗎?」
我反應過來,她應該是誤會了我和陸昕宇的關系,所以想要提醒我。
「其實,我倆並不是……」
「啊?」她看著頗為意外,「你還是單身?」
她饒有興趣地湊過來,「想找什麼樣的啊?我們公司有不少男演員,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
我微笑搖頭,「不了,娛樂圈太復雜了,我想簡單點生活。」
幾杯果汁被放在了桌上。
「聊什麼呢?」姚帥笑嘻嘻問,幾人坐下。
「哎呀端水胳膊都酸了。」林珊珊嬌聲抱怨。
徐瑤睨了她一眼,「就聊周末的生活唄。」
「周末呀,」林珊珊立馬接話,「我覺得周末一定要過精致的,我周末一般先去樓下咖啡廳吃早餐,做瑜伽,和朋友一起吃個西餐,晚上打個德撲……」
她突然轉向我,「小杉,你會德撲嗎?估計你不怎麼接觸,我們圈子都會玩呢。」
「她會,」陸昕宇沒抬頭,「她大學還兼職過德撲決策課程的教練。」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
姚帥轉頭,「你咋知道的?你們大學期間有聯系?」
陸昕宇微怔了下,看向我,「你朋友圈裡不是有嗎?我看到的。」
我沒設朋友圈時間權限,幾年前上學做兼職時,確實也發過活動圖片。
所以,他是昨晚看到的?
「對了,我有一個私藏西餐廳,咖啡超好喝!大家下周末約著吃個早餐吧!」林珊珊又說。
「我不去了,」我微笑,「我不大喝得慣咖啡。」
「啊?不喝咖啡?那你早餐愛吃什麼呀?」
我想了想,「豆腐腦油條?」
「哎呀,」林珊珊一臉大驚,「你還吃那個啊?那口味好重呢,也不健康。」
「珊珊是精致胃,」姚帥哈哈大笑,「你這麼愛吃西餐,昕宇又從美國回來,你倆在一個圈子裡,要不炒個 CP 算了。」
林珊珊:「也不是不可以啦……」
「我從來不炒 CP。」
陸昕宇放下杯子,發出一聲脆響。
「而且,」他笑得得體,「我早餐也愛吃豆腐腦油條。」
四下安靜,場面微微有些尷尬。
「撲哧。」徐瑤突然笑出了聲。
而姚帥則打了幾聲哈哈。
「哎呀,不聊了,走吧走吧,打球去。」
7
球場的旁邊,有個小的人工湖。
我不打球,便一個人站在湖邊,看著幾個小孩打水漂。
許是我看得入迷,其中一個小孩居然走過來,問我:「姐姐,你打一個?」
可我哪裡會打,比畫了兩下,正想著還是放棄算了,有人卻從我手中拿走了石子。
「角度和力度都很重要的,物理原理,流速越大,壓強越小。」陸昕宇輕輕拋出石子,瞬間引得幾個孩子一片驚呼。
「哥哥好厲害啊!」
我看著突然出現在湖邊的他,沒忍住問出了口:「你怎麼沒和他們打球了?」
「有點累,不想打了。」
他笑笑,「倒是打水漂有意思。」
湖邊放著幾把椅子,初春的天氣挺好,不冷不熱。
我們兩人一起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我記得你物理以前很好,還以為你會走理工科道路呢,最後怎麼做主持人了呢?」
他笑笑,「生活所迫,主持人掙錢多。」
一聽就是開玩笑的話,他見我不信,又道:「真的,我最近因為生活所迫,還接了個唱歌的活。」
說著,他拿出一對無線耳機,將右耳耳機遞給我,「要不要聽聽?」
我接過耳機,微怔了下。
記憶,又飄回了高二那年。
8
那還是高二下學期的時候,陸昕宇馬上要去美國的前夕。
那是唯一的一次,我拿著一道已經會做的物理題,藏著私心去問他。
「這道題解題過程太復雜了,我怕記不住,你能不能幫我錄一段講解過程。」
捏著 mp3 的手心微微出汗,心中已經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
誰知他隻是微愣了一瞬,便拿出了自己的 mp4,「要不然拿我的錄?這個可能錄得更清楚,我 QQ 傳你。」
我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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