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殿試前夕,他那早已失蹤多年的爹娘突然來尋他。
為了不耽誤哥哥前程,我私下趕走了他的爹娘。
但他們在回鄉途中遭遇流寇,屍骨無存。
後來,哥哥高中狀元,打馬遊街,聖上器重,一時風頭無兩。
而我卻在上香路上被流寇欺侮,清白不保,最終為了保全家族名聲,懸梁自盡。
S後因不潔之身,不得入祖墳,最終隻草席一裹,長眠亂葬崗。
但一切並沒有因我S亡而結束。
S後我作為遊魂,看著哥哥手握重權,處處陷害爹爹,最終讓我家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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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後,哥哥在他父母墓前說出了真相。
重來一世,我決定尊重別人命運。
1
「秦小姐,我們是秦明軒的親生父母,你快把他叫出來,讓他來接我們,不然我們鬧起來,可是容易傳出他不赡養父母的名聲啊!」
我剛緩過神來,就看到了湊上來的一對夫婦。
很明顯,他們來者不善。
看來,我是回到了一切事情剛開始的時候。
這一世,我不打算再攔著他們。
「你們要找哥哥呀,哥哥在街上的靈韻書肆。」我好心地給那對夫婦指路。
「那謝謝秦小姐了,我們以後說不定就是一家人了,秦小姐現在借我點銀子吧,我和老婆子趕了許久的路,身上早就沒錢了,現在還沒吃飯呢!」
秦明軒的父親張慶,用那雙充滿了貪婪的眸子盯著我。
「你們不要太過分,小姐是什麼身份,你們是什麼身份,敢攀我們秦家的親戚?」小環看不慣他們,出聲維護。
這小丫頭,上一世就為了保護我,被那土匪奸汙S害,這一世依舊那麼忠心。我決定也要好好護著小環。
「小環,無妨,畢竟哥哥也尋找親生父母多年,萬一他們是真的呢?況且,他們從鄉下來,不懂規矩,不要嚇唬他們。」我假裝為了秦明軒著想。
隨後給了他們一點碎銀子,在他們開口說更多之前回了府。
「小姐,你幹嘛對他們那麼客氣啊,他們看起來就不像什麼好人。而且,還說什麼會和你是一家人,根本就是想攀上我們家。」小環很是氣憤。
「小環,這件事是哥哥的事,以後詆毀那對夫婦的話就不要說了,若被有心之人聽了去,我也保不住你。」我淡淡警告道。
隨後,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父親母親。
母親覺得那兩人不過是想佔便宜的無關之人,並不放在心上,認為哥哥會處理好。
但父親卻若有所思。
看起來父親知道些什麼。
剛好,我也有些事想告訴父親。
「爹爹,女兒有些學業上的事想問問爹爹,我們去書房好不好。」我和父親撒嬌。
「好,我們嬌嬌今日怎麼這麼好學啊?」父親顯然很滿意我的好學,說話唇角都帶笑。
「我們嬌嬌一直都好學,隻不過今日更好學罷了。」母親毫無底線地維護我。
真好啊,父親母親還在的感覺真好。
我終於不用如前世那般。
日日飄蕩在破敗的秦府之中。
日日啼哭,聲聲泣血。
隻恨前世沒有認清秦明軒那個奸人的真面目。
重來一次,終是有了彌補的機會。
我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和爹爹來到書房。
竹筒倒豆般說出了我上一世的經歷。
「嬌嬌,你說,明軒設計毀了你的清白,就是因為他覺得你間接害S了他的親生父母?」父親大為震動,甚至是不解。
「是的,爹爹。他後面還毀了我們一家。」我恨恨道。
「可是嬌嬌,他那父母,貌似是自己遭遇的流寇吧!」父親不可置信。
「爹爹,大概,秦明軒隨他那對親生父母吧,不報養恩,且狼心狗肺。」我不遺餘力地給父親灌輸秦明軒有多不好的觀念。
「可是……」父親還想給他辯解。
「爹爹,哥哥身邊伺候的人,每半年就要換一次,您真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嗎?」我加了把火。
「為父也隻是隱隱感覺有些問題,但並未深思。況且,下人罷了。」父親顯然還無法接受。
「可是爹爹,那些人,都S了,被哥哥打S了!」我又拋出了重磅信息,這還是我S後偶然得知的。
「嬌嬌,這可不許胡說。」父親是真的驚了。
「父親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我打算讓父親親自去驗證。
「不過父親,眼下那白眼狼快回來了,你可以看看他的態度再決定信不信我。」我給了父親緩和的餘地。
「為父不是不信你,為父也知道明軒一直私下尋找親生父母,但若要說明軒是如此陰險之人,為父是不信的。為父會去查的,若真是如此……」
父親有了自己的決斷。
2
秦明軒是我爸媽撿到並收養的。
親生父母找上他,他果然很開心,帶著他們到了府內。
他甚至特意在午膳時說了這件事。
母親當場就變了臉色,但顧著當家主母的臉面,沒有多說。
父親直說讓秦明軒去書房。
我因為早就知道結果,並沒有其他的情緒。
回房後換下衣物,我就去找了母親。
「娘,你不要傷心,哥哥找親生父母也很正常,誰都希望可以和自己的生身父母在一起。」我火上澆油地勸。
「可是我們養了他近二十載,再怎麼薄情的人,也該能養出情分來了,你哥哥他……」
母親甚是傷心,對哥哥也漸漸失望起來。
「娘,且看以後,興許哥哥隻是初見親生父母興奮,等過了這陣子,可能就恢復了。」
雖然這麼說,但我知道,秦明軒可不是這樣的人。
「過陣子,再看看你哥哥的表現吧!」母親的神情有些乏了,顯然是被哥哥傷到了。
我叮囑母親好好休息,就回了我的房間。
「小環,你進來。」我把貼身丫鬟叫了進來。
「現在你去找些人,等到少爺把他親生父母帶到人前,就傳些話出去,就說,他把親生父母帶到養父母面前,要養父母幫他赡養親生父母。」我淡淡吩咐道。
「小姐,您不是一向最喜歡少爺,今兒怎麼……」小環有些疑惑。
「從前是他能討父母親歡心,我自然對他和顏悅色,也不介意為他吃點虧。
「但現在,你也看到了,他傷了父母親的心,既然如此,那他還是盡快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我斜倚在小榻上,漫不經心地解釋了句。
「奴婢知曉了,這就去辦。」小環領命下去了。
這次我不打算插手秦明軒的事情了,甚至推波助瀾了一番,就看前途和那從未親近過的父母,誰對秦明軒來說更重要了。
從沒想過,秦明軒竟然還是個大孝子。
他不僅把親生爹娘安排在他的院子,甚至還用他的私房,為他們購置了小院子。
要知道,這可是在皇城下,小院子價格可是不便宜,看來秦明軒荷包裡很是富裕。
不過,這樣也更方便證實那流言的真實性。
畢竟,誰都知道,秦明軒隻是相府養子,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呢?
可能大家都忘記了,母親在嫁於父親之前,是著名的皇商錢衛明之女,當年的嫁妝可是驚動了整個臨江。
而父親在科舉之前,也曾化名跟隨商隊走南闖北,那時掙下了許多家業。
父親和母親也是在父親走南闖北時相識,最終成親,父親在成親後才走上科舉之路,並逐漸走向官場。
可想而知,有父親和母親的家業在,我和秦明軒過得會如何富足。
秦明軒也是不知好歹了,我的父母親從未虧待過他,甚至為了顯示不偏心,我有的,他就會有。
但他依舊執著於他那年少就把他拋棄的親生父母,難道親情就讓他如此眷戀?
不過這問題也不用我困惑多久,很快我就會知道,這份親情對秦明軒來講有多重了。
不出我所料,秦明軒很快被留言所困擾,甚至連昔日同窗都和他疏遠了。
當然,母親也被他徹底傷到了,父親更不必說,甚至慶幸當初沒有著急讓秦明軒上族譜。
3
殿試前兩天,這件事終究傳到了今上耳朵裡。
今上最恨不報養恩的人,畢竟當今太後也不是今上的親生母後,隻是太後養大了當年不受寵的今上。這恩情對今上來說,比生恩更大。
父親在上朝時,因為這事,被今上特意關照,甚至賞了些東西。
父親當即不再顧忌秦明軒舉子的身份,決定將他逐出相府。
「來人,把秦明軒叫來。」父親下朝之後,坐在大廳,開口吩咐秦管家。
「老爺,少爺不在府內,他帶著那對夫婦去了酒樓,說是補償那二位這些年的艱辛。」
父親臉色越聽越不好,管家聲音也越說越小。
「好啊,讓他馬上滾回來,把他東西收拾收拾,趕出相府。」父親是真的很生氣了。
秦明軒回來得很快,甚至在進門時臉上的笑容都沒完全收起來,看起來這幾日與親生父母過得極為開心。
「爹,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秦明軒看起來有點疑惑,並且順勢在父親下首坐了下來,看起來有幾分沒規矩。
「你這幾日甚是開心啊,整日見不到人?」父親壓著怒氣問道。
「爹,你也知道,我剛剛找到了生身父母,難免要多陪他們一段時間。」秦明軒是真敢說,且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什麼問題。
「那既然你找到了生身父母,你打算怎麼辦?」父親決定把事情引入正題,速戰速決。
「啊,爹,什麼怎麼辦?當然是我們一家子人在一起啊!」秦明軒說得理所當然,好似我的父親和母親天生該養著他們一家人。
「秦明軒,你混賬,你聽聽你說的什麼話?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相府養著你們一家子?你以為我們相府開的是善堂嗎?」父親終是壓不住火氣。
「可是爹,他們是我的生身父母啊?既然您是我的爹爹,能養著我,為什麼不能養著他們,家裡又不缺他們一口吃的。」
秦明軒是真的很疑惑,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灌輸的這種想法,簡直一點不要面皮了。
「好好好,秦明軒,我給你請最好的先生,教你最好的學問,結果你就學了這些,罷了,也是骨子裡帶來的無恥,再好的先生也改不了。」
父親終於忍無可忍,竟然口出惡言。
此時躲在屋外偷聽的我也不免被秦明軒的無恥驚到了,也不怪他能引得一向君子端方的父親口出惡言。
「來人,幫秦公子,不,是張公子收拾東西。他屋子裡屬於他和那對夫婦的,通通收拾出來,交給張公子,從此,張公子與我秦家再無瓜葛。」
父親不再看張明軒,準備離開。
張明軒終於慌了,連忙跪下來攔住父親。
「爹,別趕孩兒走,孩兒不出去亂跑了,孩兒就陪在爹爹和娘親的身邊,孩兒知道錯了。求求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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