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晏春,是陸國公府的丫鬟。
十六歲這年,老夫人給我和琉璃指了兩條路。
一是去給三爺做通房。
二是嫁給園內小廝為妻。
1
前世琉璃做著姨娘夢,毫不猶豫選擇去給三爺暖床,結果當天就被草席卷著屍首抬出來。
我與小廝雖是貧賤夫妻,但他在國公府有個好差事,周圍人都說我嫁得好。
所以當琉璃搶著要嫁給小廝時,我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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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機靈賣乖的她比我更討老夫人喜愛。
所以我沒有選擇,當夜就被送去三爺的院子。
三爺陸長寂,是國公府最可怕的存在。
比起不學無術的大爺和才能平庸的二爺,這國公府的榮光有一半都是三爺掙來的。
陸長寂生得女相貌美,卻鍾愛舞刀弄槍,十四歲隨著老國公爺上戰場,十七歲平定北疆眾族,立下赫赫戰功,是在大梁史書上都能留名的玉面修羅。
可惜三年前與韃靼一戰,他被內賊出賣,一隊人馬被敵軍千人包圍。
雖然拼S逃出,但一雙腿受了重傷再也站不起來。
許多名醫來看過都無濟於事,他與尚書令千金的婚約也被退掉。
從此後陸長寂把自己關在院子裡,不再出門。
曾經馳騁沙場的少年將軍,如今變成廢人一個,脾氣也越加古怪。
他的院子裡隻準幾個侍衛進出照顧,府裡下人都恨不得繞著走,對他是又怕又畏。
2
「知道怎麼伺候嗎?」總管把我送到院門口。
「知道,嬤嬤都教了。」我低著頭。
總管嘆了一口氣:「自求多福吧。」
「謝總管。」目送著他遠去,我一向柔順的面容露出冷笑。
琉璃一定想不到,那小廝程四早些年是街上的浪蕩子,隻不過陰差陽錯救過國公爺,這才準許入府。
程四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精,私底下好賭好色,很會折磨人。
隻是前世我隱忍慣了,許多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直到他要對我年幼的妹妹下手時,我同他拼了命同歸於盡。
進了寂梧院,院內一片S寂,花草枯S,格外荒涼。
這院子三進三出,沒有人來接應,我自然不敢再進去打擾,便等在長廊邊。
深秋的涼風寒寒,我身上是老夫人賜的錦繡綾羅,頭上戴的是珠翠寶石。
老夫人下了S命令,她要我盡心服侍三爺,半年內必須有孕,否則就會杖斃我,將我妹妹賣去秦瀟館為妓。
3
「晏春,你一向是最中用的,一定不要讓我失望。」老夫人年近五十,身子越發不好,終日都隻靠湯藥吊著,枯枝一般的手SS地抓著我囑咐。
我十一歲就跟在老夫人身邊,一直視她為親母,可終究隻是個命賤的下人。
如今她為了她的兒子,犧牲我和妹妹又有什麼關系?
秋風刮過,身寒,心更寒。
等到天色將黑,才終於走過來一個人。
他穿著侍衛服,長相威嚴。
隻聽他厲聲道:「你是何人?」
我連忙行禮道:「奴是老夫人身邊的女使晏春,老夫人讓我來伺候三爺。」
他不屑地打量我:「三爺不需要女使伺候。」
我聞言惶恐跪下:「隻求三爺收留,奴能在外院服侍就知足。」
他冷聲道:「老夫人派來的又如何?我留你,隻怕三爺也不留你。」
「請爺行個方便。」我摘下頭上的珠釵遞給他,他嗤笑一聲:「西廂房的屋子還空著,有命就去住。」
他轉身就走,我提高聲音:「晏春謝過三爺。」
4
我就這麼住進寂梧院,卻連陸長寂一面都沒見到。
前世琉璃自恃美貌偷爬上了床,無異於以身飼蛇,被陸長寂殘忍S害,身首異處。
來日方長,我保住命再徐徐圖之。
搬進來這幾日,我將外院打掃得幹幹淨淨,又除了雜草雜樹,在院裡栽了竹子,擺了許多當季菊花。
一個人要想活起來,就要先看到生機。
這府邸的人都知道我如今是三爺身邊的,去要幾盆花草也是會給的。
我將老夫人賞賜的衣服和珠寶首飾都收起來,每日隻穿粉藍之色,作素淨打扮。
我知道陸長寂厭惡穿紅戴綠的女子,他與尚書令家的二小姐宋書嫣青梅竹馬,即使在邊關也派人快馬加鞭同她書信往來。
他對她,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那位宋小姐我曾見過幾次,她在布行隻挑粉藍之色的綾羅綢緞做衣裳,一張素淨清秀的臉,笑起來就有兩個梨渦。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我也有兩個梨渦。
5
這幾日我在院內打掃收拾時,總能察覺到一道目光盯著我,待我回頭,卻又不見人。
雖然陸長寂不在明面上見我,但我每日都在小廚房做小食,求著侍衛送進去——那天攔我的侍衛叫羅駿,是陸長寂的心腹。
可送去的東西,無一例外地都被扔了出來,羅駿說我再送,三爺會S了我。
「你動了院子,三爺已經生了大氣。」
羅駿口齒不清地說著,手上不停往嘴裡塞糕點。
這幾日相處下來,我知道他說話一向直來直去,但性子真誠。
我行禮謝道:「還要多謝駿爺在三爺面前為我說話。」
他擺擺手:「我也說不上什麼話,三爺知道你是被老太太挾著來的,你安分些不會不容你。」
我柔聲道:「倘若我並未受挾呢?我本是涼州人,可恨韃靼人佔了我們的土地,S了我父母親族,害得我與妹妹四處流亡,幸得三爺北伐替我們報了仇,我有幸入國公府伺候,自然是一心一意對三爺,萬S不辭。」
我說得動情,不由流下兩行熱淚。
我知道羅駿會把我的一舉一動都告訴陸長寂。
所以我表演得格外認真。
6
近日來雨水連天,我得了空就莳花弄草,唱著涼州小調。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這調子是邊關將士苦於徵戰所作的思鄉之曲,陸長寂在涼州駐軍多年,想必是耳熟能詳。
門口忽然響起一陣笑聲。
我抬頭一看,是琉璃來了。
她已經嫁給了程四,還在老夫人跟前伺候。
她的頭發全盤起作婦人髻,銀盆似的俏面上笑著,眼底卻發冷。
「晏春啊,你唱得再好,也懷不上三爺的種。」
我注意到她的額角有傷,隻是用粉遮過了。
「何事?」我問。
她嫌這院子晦氣,半步也不肯踏進來,隻站在院子外同我道:「二爺家圓兒哥後日冠禮,京城多少貴人都要來,老夫人說了,要你請三爺出席,若是三爺請不到……」
她笑了幾聲:「你可別忘了你妹妹,還在吳媽媽手下管著哩。」
我面上的假笑一凝,她趾高氣揚地離去。
圓兒哥冠禮這天,我在院外等了許久,陸長寂都不曾出來。
羅俊讓我不要再去請見,惹惱了三爺。
我深深嘆氣,陸長寂不出戶已經多年,怎是我能勸得動的?
7
我心情沉重,今日國公府卻熱鬧非凡。
自從老國公去世後,大爺也生病過世了,繼承爵位的是二爺,如今國公府也是他在當家。
他的長子及冠,來往祝賀的都是名門貴眷,就連八皇子也來了。
我看到宋書嫣也前來赴宴。
聽說她和工部侍郎定了親,不日就要成婚。
她比起從前沉靜了些,也不愛笑了。
國公府裡吹吹打打了一整天,迎來送往的客禮流水一般送進府邸。
前院都是飲酒作樂的男客,女眷都在老夫人院裡坐著說話,但唯獨不見陸長寂出現。
席間不知是誰提起了他,眾人的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宋書嫣身上。
她不急不躁,客氣問道:「不知三爺近來可好?」
沒有人敢接她的話,老夫人也沉默不語,隻有琉璃嘴快道:「老夫人送了晏春過去服侍,這事兒得問晏春。」
8
我看向老夫人,聽她細聲問道:「寂兒身子可好些?」
我不敢胡謅,隻得道:「我在外院伺候,還未曾得見三爺。」
「胡鬧!」老夫人動了怒,琉璃連忙走過去給她順氣兒,一眾女眷也擁過去問安,我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琉璃苦心道:「晏春還年幼,定然不是故意的,隻是伺候爺,還是要多花些心思才是。」
另一個丫鬟站出來嚷:「我瞧晏春是看咱們三爺不管事,自己主意就大了,前一陣還有闲情在院裡種花栽樹呢,若是能把這些力氣放三爺身上,哪兒會連面兒也不得見?」
屋內眾人審判的眼神都釘在我身上,宋書嫣更是毫不掩飾地不屑和輕視,幾個官家女眷勸慰老夫人:「下人不中用就發賣出去,再挑好的伺候就是。」
我欲想分辯幾句,喉頭卻堵塞得慌,隻感深深徒勞。
「母親。」一道低沉的男聲在庭院響起,我一怔。
「聽聞母親近來身體不適,兒子來給母親請安。」
9
一襲黑色鎏金長袍的陸長寂坐在竹椅上,就像夜色中S氣沉沉的古樹。
他潭水般的雙目幽深不見底,淡漠的眼神掃過我。
陸長寂身旁站著面無表情的羅駿,他看了我一眼,我立馬心領神會地走過去。
我擦去臉頰上的冷淚,紅著眼行禮道:「見過三爺。」
陸長寂出現在這場宴席之中,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琉璃憤恨的目光幾乎刺穿了我,宋書嫣的視線也沒有離開過陸長寂,這桌宴席明面上歡歡喜喜,實際上暗潮洶湧。
宴席後,我受到老夫人的賞賜,她給我了一個玉盒,裡面是幾粒藥丸,散發著濃濃的腥味。
老夫人不明說我也知道,這藥吃了能增加受孕幾率,她說我得了三爺信任,要抓緊時機懷上子嗣。
10
陸長寂的現身引起府裡人議論紛紛,就連二爺陸長文都叫我過去問話。
陸長文承爵四年,如今已年近三十五,身形高瘦,氣質溫和,但我知道他是陰毒之人,前世程四就是他的手下,為他處理過不少人命官司之類的腌臜事。
「三弟身子好了?」二爺喝著茶,不緊不慢地問。
「三爺還是老樣子,他不喜歡別人進他的院子,也很少出門。」
二爺抬眼看我,眼神叫我不寒而慄,我慌忙跪下。
「他是不喜歡別人進他的院子,可你不是留下了?這些年也不是沒有給他送下人,他也隻收了你。」
「奴婢一定盡心伺候。」
二爺冷笑一聲:「奴婢隻要忠心就夠,你可明白是在對誰效忠?」
我額頭都是冷汗:「晏春是國公府的奴婢,自然是對國公爺效忠。」
「你倒聰明。」他笑。
11
回到寂梧院,我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陸長文要我將這院子裡的一切都報給他,尤其是陸長寂的情況,他答應會保我和妹妹平安。
我突然記起前世,有一次程四醉酒,醉醺醺地說國公府手足相殘勾心鬥角,瞧著尊貴實際爛了根兒了。
老國公去世時,有意將爵位傳給三爺,隻是三爺在戰場遭襲,大爺又早S,爵位就落在二爺手中。
前世我並不曾細想程四的話,趁他醉酒S了他,我也自盡而亡。
如今,我絕不能再S,我一定要帶著妹妹活著離開國公府。
12
陸長寂依舊閉門不出,但幸好,他默許我在寂梧院裡四處走動。
我試探著將他庭院裡的雜草枯樹除去,他竟也沒出聲。
我膽子便大了些,在他窗外問道:「三爺,這院內種些什麼花草好?」
等了良久也沒有回音,我埋頭繼續幹活。
「蠟梅。」他忽然出聲。
我手裡的鐮刀差點割到自己,但心底更多是高興:「是!」
13
漸漸地,陸長寂允許我進出他的屋子,也會吃我燒的飯菜了。
冬日來臨,厚雪層層疊疊,清早我掃了門前雪,又煮上銀針茶。
陸長寂坐在窗前,院內種下的臘梅已經開了,室內暗香湧動。
我偷偷在一旁觀察他。
陸長寂的身形很高大,即使坐在竹椅上也十分威嚴,五官更是深邃,美得不辨雌雄,一頭黑發如瀑落在膝前,安靜時宛如靜態工筆畫。
我聽聞過他在戰場上以一抵百的戰績,不由得可憐他如今的境遇。
14
「晏春。」他忽然喚我。
我立馬起身:「三爺吩咐。」
「茶水煮過了。」他道。
我這才發現茶水已經冒出來,手忙腳亂地把茶壺提到一旁。
我忐忑道:「我再重煮一壺。」
「不必,過來與我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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