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鳶儀臉上轉換出笑容,柔聲詢問:
「白鳳兮、凌將宇,你們既已隱遁百年,為何要突然現身與三界為敵?」
「不為何,隻為討個公道。」
我說得雲淡風輕,與小師弟一起打開護宗大陣,將半S不活的魔君拎到三界強者面前:
「告訴他們,是誰斬斷了你的右臂。」
經過三日三夜的武力教育,魔君身上已沒半分君王之氣,他狼狽地聳拉著腦袋,懊悔不已:「確是無憂門宗主周至善斬了本座右臂,但本座倒寧願被段千月砍斷手,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他剛說完,我便用師父的鐵劍使出那招念動諸天,當眾斬下魔君頭顱。
血淋淋的頭顱滾落地上,被小黃狗當成球踢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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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祖一時覺得脖子上涼飕飕的,見魔君身S,魔兵已廢,打算提前跑路。
小師弟將他攔下:「師姐說,今日來無憂門的朋友,都要拜一拜師父才能走。」
魔祖看看身上魔氣澎湃的小師弟,再看看體內一點魔氣也沒有的自己,隻能乖乖帶著魔兵去小土堆拜師父。
和性命比起來,面子算得了什麼。
祭拜完之後,他想起身,卻被穹頂上方一道猛力直接打入泥土中,全身劇痛無比,骨頭興許也斷了幾根。
小師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天空:「老烏龜說,要你們跪著離開。」
15
處理完魔君和魔祖,我拎著鐵劍走向段千月:
「千月神女,現在輪到你來回答,究竟是誰砍斷了魔君右臂。」
段千月局促地縮進祁星身後,她的傷已經痊愈,隻是臉上早已沒了先前的傲慢之色,卑微地垂下小臉,抿唇不語。
「不說是嗎?」
我提劍,衝著祁星揮去,一劍劃過,劃破他的雙瞳。
那日,祁星罔顧事實,幫著段千月說謊,他的眼睛就已是多餘的。
祁星悶痛出聲,立刻服下仙丹止血。
段千月心疼地幫他擦拭臉上血跡,卻被祁星摁住手。
他此時神力被封,仙器用不了,眼睛也瞎了,比凡人還弱上幾分,哪顧得上仙侶情深:
「千月,事已至此,難道你要眾仙皆為你陪葬嗎?」
他冷漠地將段千月推向我。
段千月簌簌落下眼淚,又向其他仙官投去求助的眼神。
但她的同僚們默契地視而不見,畢竟誰都怕那柄鐵劍落到自己身上。
段千月絕望地蓋下長睫,膝蓋一軟,跪在我腳邊:「白鳳兮,此事與仙界無關。」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段千月微微一怔,痛哭出聲:
「周至善沒有墮魔,他是擊退魔君的功臣。
「是我貪圖功德,不僅侵佔了他的功績,還S了他。
「是我做賊心虛,怕世人發現真相,所以故意汙蔑他墮魔,都是我的錯!」
她當眾認罪,一一承認自己施在我師父身上的惡行。
這讓我想起師父曾說過,冤枉你的人其實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枉,但他們根本不會幫你澄清。
我問師父,那該怎麼辦。
師父說,不要沉默。
我不會沉默的,師父。
若天道不公,唯一能讓他變公平的是我們自己。
我將段千月擊飛,她重重撞在桂花樹上,牙齒掉了幾顆。
我踩上她的臉,斬斷她的右臂,用腳尖碾碎了她的腦袋。
但我沒讓她的魂灰落進泥土裡。
她不配長眠在蒼洱山。
16
段千月S的時候,紫塵道人正殷勤地跪在師父墳前磕頭。
一下又一下,板正誠心。
他見我不帶一絲猶豫地S了段千月,膝蓋骨似抹了油,麻溜地往山門滑動。
或許還真是跪久了的緣故,他跪著逃都逃得飛快。
我躍起攔下他,沒有舉劍而是伸出手:「把欠我師父的清心草還給他。」
按正道御魔大軍的規定,魔兵殘肢可以換十株清心草,魔君的則可以換一千株。
雖然小師弟已經不需要清心草了,但該是師父的就必須討回來。
紫塵愣住,手忙腳亂地從儲物袋裡掏出清心草,又向其他宗門借了些許,湊足一千株才戰戰兢兢地交給我:「先前在下失察,錯將無憂門逐出正道,懇請神女原諒。」
「原諒?那我們無憂門受的冤枉呢?我為什麼要委屈宗門去原諒你?
「紫塵,既然你們劍靈宗一向喜歡挑軟柿子捏,現在也嘗嘗當柿子的滋味吧。」
我要紫塵命劍靈宗三千弟子長駐蒼洱山下,為無憂門看守山門,同時讓他們日日為我師父抄經燒紙,修身養性。
腦子裡閃過魔君和段千月慘S的血腥,紫塵頓覺得這個懲罰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17
魔域、人間的人馬陸續散去,仙界眾仙官不由得有些著急,頻頻看向上古神女鳶儀。
鳶儀不是不想走,但他們還沒救回祁蒼昊。
「白鳳兮,既然段千月已S,你們能否放了帝君,他乃仙界本源,若一直待在下界,恐對凡間不利。」
我讓小師弟化開祁蒼昊身上的寒冰,握著鐵劍的手指縮緊。
我不想放過他。
仙界不仁,天道不公,帝君罪孽深重。
祁蒼昊看出我的S心,平靜開口:「白鳳兮,你們不是要一個公道嗎?既然你師父的S是仙界的過錯,那本座還你這個公道。
「你可以隨本座回仙界取輪回鏡,但擅改輪回,有違天道,用不用,你們自己決定。」
輪回鏡能短暫地將使用者送回過去,確實有機會救下師父。
我心動了。
隻讓除鳶儀之外的所有仙官在師父墳前跪了一遭,再沒讓鐵劍見血,就迫不及待地放他們離開,隨祁蒼昊同去仙界取輪回鏡。
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我和小師弟回到師父瀕S之際。
地點的確在魔淵,可眼前,隻有一個為了救人獨自引開魔兵的熱血少年。
他英姿勃勃,熱烈勇敢,修為和小老頭一樣很菜。
身上的青灰色道袍,正是我放進衣冠冢的那一套。
就在我愣神時,少年已被魔兵追上,我和小師弟對視了一眼,一起出手,輕松SS了圍攻他的七個魔兵。
少年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麼不真實,他還從沒遇見過一擊能擊S七個魔兵的高手。
「我叫周至善,求二位高人收我為徒。」
他驚喜地奔向我和小師弟,嘴巴都快咧到了頭頂,因為過於亢奮,腳底一滑,摔進小師弟懷裡。
他激動地喊道:「師父。」
小師弟亦幽幽喚了句:「師父。」
然後緊Ṭŭ⁽緊抱著少年,鼻子一抽一抽的,嘴巴一扁,一下子沒繃住,哭得像個孩子。
他和我一樣。
太想太想師父了。
少年虎軀一震,卻沒有推開小師弟。
他安靜地聽我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就接受了我和小師弟是他徒弟的事實:
「咦?我到底是怎麼讓神女和魔神一起認我當師父的?」
我淡淡笑:「再過不久,我和魔神有一場大戰,你剛好救了我們倆。」
「我居然能救下你們,那我以後是不是會很厲害。」
「不算很厲害。不過,將來你會成立一個門派,養著一隻烏龜和一條狗,每天和兩個徒弟過著平靜的日子。」
「難道,我一輩子都沒幹過什麼大事?」
平平無奇的未來讓意氣風發的少年顯得有些失望。
「有,但我不能告訴你。」我看著眼前年輕又康健的師父,眼眶泛出一抹紅,在他身上留下一縷神魂,叮囑道,「你以後,千萬不要再到魔淵,更不要去參加什麼御魔軍。」
少年撇嘴瞪我:「哪有徒弟教訓師父的。」
18
輪回鏡的時間到了,我和小師弟卻舍不得離開,化作靈魂遊走於師父的時間縫隙。
那些畫面都是師父平生記憶最深刻的場景。
我看著他救下老烏龜,帶著它一起在蒼洱山建立無憂門。
看著他買了一尊我的神像,認真供奉。
看著他沒有聽我的告誡,時不時就去魔淵轉悠。
但他不像先前那般衝動莽撞,而是躲在暗處觀察,似乎在等待什麼。
終於,等到我與魔神大戰那日,他追著我和魔神進入魔淵最深處。
那一戰,我以失去神魂為代價,封印了魔神的魔骨,變成一個普通人。
在我昏迷的日子裡,仙界有了新的神女,世人有了新的信仰。
「白鳳兮」這三個字漸漸被遺忘,仙界人間,再沒有人需要她。
那段時間,我身處在太過黑暗的世界,小老頭是唯一的光源。
他治好我滿身傷,攢錢給我買豆花和甜糕,對我說:「你要好好活著,這樣你就會有一個師父,一個師弟,一隻烏龜和一隻狗。」
蒼洱山,無憂門。
一個師父,一個師弟,一隻烏龜和一隻狗。
我突然覺得這樣日子也挺好。
小師弟昏迷的時間比我還久,他清醒後失去了一部分記憶,白天咳個不停,夜裡又總生出夢魘。
師父一直在想辦法給他弄清心草治病。
而我和師弟癱在床上的那些天,這個憨憨的老頭拎著鐵劍四處奔走,幹些與修為不匹配但賞金比較多的活,不知不覺落下病根。
但自從撿回了我們,他很惜命。
他對老烏龜說:「我天天練劍就是想多活幾年,我就怕我先走了,兩個徒弟沒了家。」
在時間縫隙的最後,我看到師父身S那日,他於魔淵中聽到魔君與祁蒼昊狼狽為奸的對話。
祁蒼昊說御魔大軍隻是做做樣子,以騙取世人香火,仿若當年, 他設計讓白鳳兮和不聽話的魔神一起消失一樣。
魔君挑眉附和道:「幸好仙界除掉了白鳳兮和魔神,否則他這個魔君也當不到今天。」
魔域將世人當作糧食。
仙界將世人視作養料。
他的兩個徒弟皆是仙魔齷齪勾當的犧牲品。
這個修為微弱的小老頭,沒有選擇沉默。
他抓住機會,偷襲魔君,用念動諸天斬下了魔君的右臂。
卻不慎被祁蒼昊察覺,祁蒼昊誘使段千月和祁星發現師父, 演了一出借刀S人。
19
祁蒼昊!
我脊背生出一絲涼意,祁蒼昊明知時間縫隙中可以看到這些, 卻仍把輪回鏡給了我和小師弟。
莫非這是個陷阱?
果然, 出口處有足足八百八十八道封印。
任憑我和小師弟想盡辦法也難以突破。
玄武因萬年前的約定, 隻能留守人間, 已經沒有誰能來救我和小師弟了。
但身為無憂門大師姐, 我決定至少要將小師弟送出去。
「師姐, 要替我和師父報仇。還有,我墳頭的木板必須端正。」
乖巧的小師弟笑著向我提了兩個要求, 卻不等我說出一個「不」字。
他就坦然地消失在一團燦爛的光芒裡。
原來,魔神自爆和神仙自爆一樣, 都是金色的。
可這耀眼的金光怎麼看起來那般黑,我又墮入了沒有光源的深淵。
回到仙界,輪回鏡已支離破碎。
我指尖顫抖,狠狠地揮了無數次念動諸天,用這一凡人創造的S招, S盡仙官。
祁蒼昊想逃, 我斬了他八百八十八劍,將他和仙界一起擊落。
我將祁蒼昊的屍體丟給魔域的白虎。
白虎將他一點一點吃掉。
那一日,九州三界再無仙。
20
我失去神力之後, 在老烏龜的幫助下, 蕩平魔域。
又讓它將魔淵頂上九天。
我用念動諸天生生在九天前往人間的路上斬了十年, 砍出一條忘川河,命玄武鎮守。
這樣之後再有人飛升成仙或執念成魔,都無法再危害人間。
師父, 師弟, 這樣算不算幫你們報了仇。
後來,有通靈的人說,冥界人滿為患,冥帝頭疼不已,隻能加快轉世投胎的速度, 這期間恐有一些靈魂會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
這番戲言讓在寂寥的寒江裡飄零許久的我抓住了一塊木板。
我又多活了幾年。
勤勤懇懇地讓無憂門成為正道之光。
這期間,池塘裡多了一條魚,無憂門多了三百八十名弟子。
那條魚叫鯤鵬, 是被老烏龜忽悠過來的, 讓它一起輪值鎮守忘川河。
三百八十個弟子中有兩個人成為了我的光源。
一個團子一樣的胖奶娃,總纏著我叫我師姐。
還有一個叫止於,他喜歡和老烏龜說話, 也喜歡在桂花樹下練劍。
第一式小醉闲眠, 第二式滿袖繁花,第三式念動諸天。
可念動諸天威力太大,我明明沒有教過弟子們這一式。
他是自己悟出來的, 抑或是上輩子練過很多次。
我問他:「止於,你為什麼愛練劍?」
他說:「為了有一天能劍指天道,叫天道不敢不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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