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直白點,我以為我在和蕭行談戀愛,可蕭行的觀念裡,我們已經成婚,彼此是有責任在的。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順了我的意,更沒訓誡我應當有做他人新婦的態度。
不,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蕭行直到現在都以為我和我哥有一腿!
我放下茶杯,心情萬分復雜。
在蕭行的視角裡,自己的妻子和新帝兩小無猜,新帝為拉攏他作為臣子的軍權,不惜犧牲自己的青梅,我們三人在權利和愛恨的情感糾葛中痛苦輾轉。
好一出纏綿悱惻的三角虐戀——
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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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一拍桌子,這情況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得盡早解決。
我呼喚女護衛:「寫封信給我哥,邀請他中秋節忙完以後出宮見一面,在我名下的茶樓。」
我又道:「咳咳,還有給我哥說《帝策》看完了,有沒有新的。」
女護衛眼角抽了抽,領了命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當晚蕭家小輩,蕭大哥的小兒子過生辰,蕭行比平常還早歸了府。
我讓廚房做了個蛋糕和一些小甜點,又託宮中巧匠做了個駿馬手辦,栩栩如生。手辦原型是蕭行的那匹黑馬,陪著蕭行徵戰沙場多年,名副其實的戰馬。
小孩一見果然愛不釋手,抱著我甜甜地說了聲謝謝嫂嫂。
眾人都笑了起來,大嫂更是調侃:「你們夫妻倆什麼時候添個新丁呢?」
蕭行沒說話,我打哈哈把這事敷衍過去了。
生辰宴吃完後我們回了長風院,正是夏季夜晚,院子因兩處池塘顯得涼快非凡。我躺椅子上處理我名下餐飲產業的季度報表,蕭行練完武,進來喝了杯涼茶,突然說:「皇上欲立周太傅嫡孫女為後。」
我哦了聲,眼睛都還放在報表上:「周姐姐出生詩書簪纓之族,寬和良善,確實可堪皇後。」
蕭行沉默良久,才道:「皇上的婚事拖了良久,東宮時也沒立太子妃。」
這話有些過界,按以往蕭行的人設不會說這種話。
可惜我大逆不道慣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剛要開口,卻突然醒悟。
草啊,我翻身坐起,我十五及笄後一直未議親,所有人都理所應當地認為我哥沒立太子妃,是想登基後直接立我當皇後。
18
我看著目光沉沉的蕭行,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我該怎麼給蕭行解釋,我們現代人嚴格的十八歲成年概念。
沒立太子妃是因為那時候周姐姐才及笄,我哥覺得娶十五歲的小女孩太變態了。
我十五未議親,十九才嫁給蕭行,也是因為我們骨子裡根深蒂固的成年人概念。
要不是怕蕭行這個因平亂耽誤婚事的二十二歲大齡男青年定親,我和我哥都想等等再賜婚的。
畢竟十九歲結婚在我和我哥看來,也是有那麼點挑戰的。
我咳嗽了聲:「幼時周太傅教授我們啟蒙時周姐姐也在的,隻是周姐姐身體嬌弱,較少出現在人前罷了。」
所以周姐姐和我哥也是青梅竹馬啊,你聽懂了嗎?
蕭行沒說話,沉默地倒了第二杯涼茶。
我走過去手搭在他肩上,按以往蕭行早就自覺地分開腿讓我坐上去了,可今天跟個不解風情的S直男似的。
「瑜之。」我軟聲叫他:「我及笄後未議親是因為太後娘娘想讓我在她身邊多留兩年而已。」
蕭行不知道信沒信。
「三郎。」我又拖長聲音叫他。
蕭三郎的腿終於分開了,我熟門熟路地坐上去,吧唧一口親他臉頰上。
蕭三郎的臉又紅了。
我又吧唧親一口,摟著他脖頸撒嬌:「中秋節陪我出去玩嘛,好不好?瑜之,三郎,蕭哥哥——」
在我說出更肉麻的稱呼前,蕭行用吻堵住了我的嘴,說好。
19
八月十五,月中折桂,中秋佳節。
宮中設宴,與臣同樂,蕭行隻好進宮和我皇帝老哥吃中秋宴。
我獨自先去了名下的酒樓,位於護城河邊,逢此佳節,高朋滿座,絲篁鼎沸。
天子一號房最適合賞月,賞了沒一會兒,我皇帝老哥搖著扇子,帶著喬裝打扮的金吾衛、貼身太監以及御前侍衛大搖大擺地來了。
我感嘆:「你要不再多帶點人,不然別人怎麼知道皇帝微服私訪了呢?」
「別膈應人啊。」新帝用扇子敲了下我的頭:「蕭行那邊朕派人攔了,大概會晚到個三刻鍾,要說啥就說吧。」
我幽幽道:「更像狗男女私會了。」
「你嘴裡能不能說點好的?」新帝坐下,「朕今天可是給你帶了『《帝策》』的下半本。」
「哎呦我的哥。」我立刻給他倒茶:「從宮裡一路出來辛苦了吧?您日理萬機,還記得小妹這點事,來喝茶解解渴。」
新帝忍笑:「你在蕭行面前也這德行?」
「他喜歡就行。」我嘴炮打完了,開始說正事:「你得像個辦法澄清一下我們純潔的兄妹情。」
「怎麼澄清?」新帝賤兮兮地說:「朕把蕭行叫來御書房,對他說,愛卿啊,朕和你妻子清清白白的啊,你別誤會我們有一腿,好好和我妹過日子。」
話一出口,連他身旁的貼身太監都笑了。
我氣得將糕點扔他臉上。
20
新帝淡定地把從他臉上滾下去的糕點撿嘴裡吃了,
「夫妻過日子講究的就是信任,如果蕭行連這點信任都不能給,這日子還有什麼過下去的必要?」
「這能一樣嗎?」我氣鼓鼓地說:「這古人就愛把表兄妹搞一起,我和你這麼多年親兄妹,硬是被全天下人認為有情,更何況是蕭行。」
新帝打開菜單,又點了些新品糕點打包,「那怎麼辦,朕和他隻是君臣,很多東西沒辦法牽扯私情,朕被汙蔑當精神小三這口氣我都咽下了,你還要朕怎麼辦?」
「你肯定有辦法的,你可是我哥啊。」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哥,你幫我解決了嘛。」
新帝不吃這一套:「別叫哥了,你叫爹都沒用。」
我立刻翻臉,梅開二度把糕點砸他臉上:「滾!」
新帝再次吃下糕點:「上次在靜安寺他發現朕了吧?」
我沒什麼精氣神地嗯了聲。
「既然發現朕,卻依舊當沒發現和你過了這麼久,這樣來看,他對你也是真愛啊!」
「所以你不打算為你親親妹妹的真愛做點什麼嗎?」
「可以。」新帝十分爽快,「朕上來這兩年位置坐穩了,有些事該提上日程了,朕要搞基建,你要盡全力幫我。」
我十分驚訝:「我一後宅女子,什麼都不會啊。」
新帝冷笑:「裝,你繼續給我撞大尾巴狼。」他彈我額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學土木的。」
我:「......」
行吧,我伸出手,剛想說成交,護衛就來報:「郡主!我們的人沒看住,蕭世子已經上二樓了。」
我一個激靈,心想這些侍衛怎麼這麼廢了,熟練地將新帝拖著往隔間走。
這有開關,可直接和隔壁房互通。
「不是吧!」新帝說:「梅開二度,朕是皇帝啊!」
「還是那句話,被看到你就隻能是精神小三。」我的人已經在去找金吾衛隱藏,我扭動花瓶:「這次要是再被蕭行看到——」
屏風打開,我的話語戛然而止,滿屋子收拾現場收拾得熱火朝天的人也僵在原地。
屏風後站著蕭行。
我們面面相覷。
21
我的第一反應是,完了,徹底洗不清了,這是第一手的偷情被抓現場。
但蕭行不愧是戰場上下來的。
他面色如常,居然還能給新帝行禮。
我也面色如常地放開了揪著新帝領口的手。
五分鍾後,在新帝的命令下,蕭行和我們共同坐在了案幾前,面前是熱氣氤氲的茶以及糕點。
我問:「你聽到了多少?」
蕭行沉默了下,「我從皇上進屋時就在。」
全聽到了,我喝了口茶,突然反應過來,一把抓過糕點砸在新帝臉色,咬牙切齒道:「季隋,你他媽當了皇帝連我都算計!」
我就說侍衛怎麼這麼廢,大名鼎鼎的御前侍衛和金吾衛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蕭行臉色大變,剛想請罪,反應過來什麼,又退了回去。
新帝吃下今日的第三塊糕點:「你讓我給你解決這事,這不是解決了嗎?」
新帝拿起折扇,慢悠悠地說:「蕭愛卿,該聽的你也聽到了,朕就這一個妹妹,你看著辦吧。」
蕭行起身,抱拳十分鄭重地對新帝說:「蕭行此生定不負郡主。」
新帝伸手,貼身太監恭敬地把書遞上,他將那本熟悉的『《帝策》』推到我面前,
笑說:「你要的下半本。」
蕭行目光落在書上,我瞬間感覺這本『《帝策》』如燙手山芋。
新帝起身,勾了下嘴角:「走了,朕的皇後還等著和她過中秋呢。」
22
我哥走得瀟灑幹淨,留下一地爛攤子等著我收拾。
蕭行和我沉默無言,半響後,說:「新帝居然是這種性子。」
我從頭到尾回想了一遍我哥進來後我們的對話,不得不感嘆,當皇帝的,臉皮就是厚。
我羞恥地捂住了臉。
蕭行笑了起來,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摩挲著我突出的腕骨,「皇上很關心愛護你。」
一國之君,不僅自搭戲臺做戲,還做到這個程度,幾乎是實打實地告訴蕭行,朕是她最大的依靠。
連一國之君對她都是這個態度,剩下的你自己掂量。
我感覺到一陣鼻酸,聲音悶悶的:「我和他真的是親如兄妹。」
「對不起。」蕭行拿開了我的手,掏出手帕溫柔地為我擦眼淚,「我不該用那種想法看待你和皇上。」
我搖了搖頭,順著靠在了蕭行的胸膛上,這大胸肌,我饞好久了。
我抱著蕭行勁瘦的腰,感覺此刻快要幸福得昏過去。
可惜這S直男偏偏要壞氛圍,拿起茶幾上的『《帝策》』,問:「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聰明如蕭行,已經猜到以我和新帝的德行,這書絕對不可能是真正的《帝策》。
「你打開看看唄。」我心裡補充,打開是哪頁,今晚就學習哪頁。
蕭行翻開了書籍。
蕭行紅透了臉。
我湊過去:「好高難度的姿勢,今晚就學這個吧。」
蕭行抱住我,紅著臉默默點頭。
23
我們在茶樓裡膩歪了會,我又霸總地向蕭行介紹了下我名下的產業,才牽著手去遊街。
中秋的節日氛圍濃厚,家家門面彩樓,大門前立帶花飾的旗杆,街上車水馬龍,來往人群含笑載歌,滿街馥鬱桂香。
我感嘆:「真好啊,明年一定要更好。」
蕭行牽著我的手,低聲問:「你們剛才所說的「基建」是何物?」
「這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啊,反正絕對是利民的東西。」我和他十指相扣,走到寂靜的街道處,輕聲說:「瑜之,我哥絕不是無容人之量的昏君。」
蕭行驚訝地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會說這個話題。
「他是忌憚你的軍權,但不會屑與用聯姻的手段去制衡。」我看著他,笑了下:「相反,他是在通過我告訴你,他信任你。」
蕭行的眼神徒然睜大了。
「我哥對你一貫欣賞,所以才會在我請求賜婚時答應。」我搖了搖他的手:「他不甘於做守成之君,更有比肩秦皇漢武的決心,這點,你今後會知道,因為你將會成為他開疆擴土的的左膀右臂。」
蕭行握住我手的力氣徒然增大,大到都有些讓我疼,他一把將我抱在懷裡,頭埋進我的頸窩久久不言。
半響,我才聽到他悶聲問:「賜婚是你去請求的嗎?」
居然是問這個?
我笑起來,說是。
「我以後叫你尋知可好?」
我退出蕭行懷抱,「叫長樂吧,我哥他們都這樣叫。」
蕭行有些猶豫,這是我的郡主封號,再加上皇上也如此稱呼。
我抓住他衣袖,仰頭看他:「親近的人才這樣叫我。」
「長樂。」蕭行低聲喚我,這一瞬間,煙花綻放,他眼底的溫柔讓我頭暈目眩。
我踮腳去親他,「我在。」
24
大邺三年,新帝封平昌侯世子蕭行為中尉統領,統領蕭家鐵騎, 駐屯京城及近畿。
又在新皇登基後的第一年,率兩萬蕭家鐵騎精兵,除鎮北經略使,遠赴北地平叛,將謀反的鎮北王斬於馬下。
「(旭」科舉從內到外全面改革, 另加技術實幹派, 擴招千餘人。
工部正式開啟第一個五年基建計劃, 我被拉了壯丁, 像塊磚, 哪需要我往哪搬。
但前提是不能哪哪都需要我。
後世的知識跨度太大,單靠我一個人根本無法準確表達, 我在我哥忽悠下,開了個班, 一邊教育新人一邊被拉壯丁。
如此奴役了兩個月, 我才反應過來, 罵新帝又封建又資本,把我當黑奴一樣使喚。
蕭行率領蕭家鐵騎把匈奴人打服後, 又奉命往西北開疆擴土, 仔細一算,我們竟有半年未見。
草啊, 什麼黑心資本家, 把我們夫妻倆使喚得團團轉, 最恐怖的是我們還挺樂在其中。
春三月, 皇城下一片繁花似錦, 蕭行終於班師回朝。
我為我哥計劃中的圖書館累S累活地幹了兩個月,圖紙都畫吐了十多張,終於在聽到蕭行回京的消息後罷工不幹了。
我帶著侍衛, 騎著快馬連夜出了京城,攜著寒露, 在清晨時到達了望君亭。
遠處山邊行軍的隊伍連成黑壓壓的一線,繡著邺字的蕭家軍旗迎著朝陽獵獵作響。
我吹了聲口哨, 山巒間回音響蕩, 隊伍裡突然衝出一匹黑馬,地面震動,旭日東升,蕭行一身緋紅短衣,金玉窄袖, 正快速向我奔來。
我大喊:「蕭行——」
更近了, 立於蕭行肩上的海東青仰頭鳴叫, 展翅向天空飛去。
我又喊:「三郎——」
蕭行所垂的蹀躞佩玉叮鈴作響, 一陣疾風襲來,天旋地轉,我睜開眼, 大笑著落入了蕭行的懷抱。
寒氣和熟悉的味道將我包圍, 馬兒通人性地減慢了速度,我抱住他的腰, 輕聲呢喃:「好想你。」
「我也是。」蕭行低頭親吻, 胡茬扎得我又疼又痒,我扶著他的肩向後望。
海東青略過蜿蜒的軍隊,俯衝而去,留下悠遠神秘的鳴叫。
旭日照耀著這片大地, 山風呼嘯,雲高地廣,一對有情人在遼闊的天地間接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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