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情話第3章

「如果你想羞辱我大可換個方式，這種稱呼你自己說出來不想笑嗎……」

 

「我要是叫你老婆！我就是狗！」

 

身心充斥住的欲火瞬間熄了個遍。

 

小裝怡情。

 

大裝惹人厭煩。

 

背地裡哭的是他。

 

表面欲拒還迎的還是他。

 

他還在逼逼叨叨，我早已失去耐心跟他拉扯，反手一巴掌結束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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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叫有的是人叫，還記得當初你們林家說過的話嗎？我看誰順眼就嫁給誰——」

 

我揉著手腕，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心情大好。

 

緩緩吐出最後一句話。

 

「我改嫁你哥，也不是不行。」

 

13

 

「老婆。」

 

幾乎在我話音剛落地。

 

啞巴且犟種的林周現場給我表演了一番變臉大法。

 

【上一秒很生氣，下一秒氣笑了。】

 

【哪裡在狗叫？】

 

【我~要~是~叫~你~老~婆~我~就~是~狗~】

 

【這吊毛男主少說點話比啥都強。】

 

【想過他會滑跪認錯，沒想到這麼快。】

 

「老婆。」

 

「老婆。」

 

「老婆你理理我呀。」

 

見我不吭聲，林周白著臉，偷偷抬起眼，小心翼翼瞥了我一眼。

 

「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差點沒繃住的我：「……」

 

「求求你，不要改嫁我哥，我以後不亂說話了。」

 

「我找個唇釘把我上嘴唇跟下嘴唇釘一起！」

 

「求求你不要改嫁啊求求你嗚嗚嗚嗚嗚老婆你不要改嫁啊！」

 

「我的腿也快好了，我不是瘸子！不要嫌棄我啊！」

 

眼見又有發展成開水壺的趨勢，我火速抓起一旁的衣服穿上。

 

將他一個人丟在浴室，順便貼心替他關上了門。

 

隔音很好。

 

以防這個高壓開水壺吵到別人。

 

……

 

自那天之後。

 

林周就像得了失心瘋。

 

具體表現在以下方面。

 

14

 

自從瘸腿後，林周幾乎杜絕了一切商會。

 

在我帶著林霄去熟悉合作的項目伙伴時，身後突然傳來輪椅滑動的聲音。

 

我皺眉，「你來幹嘛？」

 

一臉正經的林周聽見我的聲音後，瞬間笑彎了眼，超大聲音朝我喊。

 

「老婆你說什麼呀，我聽不見~」

 

「……」

 

懶得搭理他。

 

他又屁顛屁顛滑著輪椅跟著我。

 

逢人就開始：

 

「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這是我老婆？」

 

「我老婆長得漂亮？那是自然！我老婆貌比天仙！」

 

「臉上的巴掌印是什麼回事？我老婆勁大嘞！能幹得很！」

 

還不止如此。

 

一旦我不在家。

 

或者離家沒跟他說。

 

將迎來一波極其可怕的信息轟炸。

 

【老婆，你去哪了啊老婆？】

 

【老婆我在家學做了藍莓曲奇，晚上老婆回來吃~】

 

【老婆，我好想你啊老婆。】

 

【老婆，我今天復健已經可以自己慢慢走了。】

 

【老婆，你有沒有想我啊老婆。】

 

【老婆，汪汪汪。】

 

【（小狗歪頭.JPG）】

 

爹的！

 

把老婆當逗號使呢！

 

一怒之下。

 

我拉黑了他的微信。

 

眼前清靜了不少。

 

隻是晚上睡覺總伴隨著一股開水壺燒開的聲音。

 

重復一段時間後，林周突然安靜了。

 

我以為他是因為我的冷漠心灰意冷了。

 

卻不想隔天晚上。

 

房門突然被敲響，林周沉悶又壓抑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嫂嫂開門，我是我哥。」

 

15

 

？

 

？？

 

這大煞筆瘋了？

 

我不敢置信拉開門，看著門外將發型做成他哥模樣的林周，差點一頭撅過去。

 

做著他哥同款發型。

 

穿著他哥的外套，褲子，拖鞋。

 

甚至連眼尾的痣，都是照著他哥點的。

 

林周低著頭，可憐巴巴站在門口。

 

「老婆，這段時間我想了一下，我好像是真的讓你傷心了，不該因為你喜歡我哥就跟你置氣的。」

 

「我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你想改嫁就改嫁吧，我願意做小三。」

 

「你喜歡他也不要緊，我可以模仿他的。」

 

「你看，我穿的他的衣服他的外套他的褲子，甚至連內褲穿的都是他的。」

 

「而且我現在腿也好了，走起來跟正常人是差不多的。」

 

「喜歡他的同時，也分一丟丟喜歡給我這個小三吧。」

 

說到最後，話音都帶上了一絲顫抖的哭泣。

 

差點被感動了。

 

但天大的鍋怎麼平白無故就往我頭上扣啊！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你哥！你別莫名其妙汙蔑我！」

 

一臉痛苦得像要便秘的林周瞬間展開了五官，眼裡迸發出驚喜的光芒。

 

「你不喜歡我哥嗎！」

 

下一瞬，光芒黯淡下去。

 

「我哥難道也是你喜歡的人的替身？那我算怎麼？小四還是小五？我現在排號還來得及嗎？」

 

「……」

 

16

 

極力遏制住自己一發火就要扇他巴掌的習慣。

 

「我就不能喜歡你？」

 

「你嘴裡的狗屁情書根本就不是我送的, 你但凡打開看一下呢？」

 

「而且我小時候說你胖的像豬，吃屎都不願嫁給你, 我這不是嫁了嗎？而且你六年級本來胖的就像豬！」

 

「你什麼事都不往外說, 我怎麼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

 

快要哭出聲的林周突然懵了。

 

強壓住內心怒火, 將他醉酒那次說的話吐了個幹淨。

 

我不是一個喜歡留誤會的人。

 

喜歡的話就該大膽說喜歡。

 

不喜歡的話就該大膽 say bye。

 

「所以你喜歡的人其實是我？」

 

林周眼睛亮亮的, 一動不動盯著我。

 

這是重點嗎！

 

……所以我跟他苦口婆心講了半天，他就隻聽見了這句話。

 

心好累。

 

不同頻的人注定尿不到一個壺裡。

 

還是離了吧……哇塞！

 

面前的林周突然脫掉了外套跟褲子。

 

身上的絲帶差點亮瞎了我的眼。

 

「……你從哪學的狐媚手段？」

 

咕咚。

 

不自覺吞咽口水。

 

他身上穿的，好像是我某書之前偷偷收藏的一套。

 

絲帶的頭被交到我手裡。

 

林周別扭著朝我靠近，緩慢眨了眨眼, 「好久沒跟老婆做恨了, 老婆不想嗎？」

 

那什麼，離婚的事改天再說吧。

 

我突然有點急事。

 

意識迷離之際，我突然想到他說的, 穿的他哥的內褲。

 

猛地拔起他埋下的頭。

 

「內褲穿的誰的？」

 

林周目光失焦, 湿漉漉的眼睛緩慢炸了炸，慢吞吞開口。

 

「騙你的，我有潔癖啊, 貼身衣物怎麼可能穿他的。」

 

松了口氣, 繃緊的身子瞬間放松, 隨手又甩了他一巴掌。

 

「繼續。」

 

林周又被扇得眼神迷離，笑彎了眼追上來牽我的手。

 

「老婆, 這裡也想被扇扇。」

 

【誰拉閘了？】

 

【充錢的時候不是說我是尊貴的鹽選會員嗎？有什麼我不能看的？】

 

【怎麼就親個嘴就沒了？我想看的是這個嗎！】

 

【嘿嘿我有梯子, 男主勁真大啊, 怪不得男主裝成這樣女主還是原諒他，生理性喜歡誰都擋不住啊！】

 

【？？？？？？】

 

【樓上求，有償。】

 

【我也求一個。】

 

【＋1。】

 

【+99。】

 

【算啦, 還是祝咱的女主跟她的裝貨小嬌夫 99 吧！】

 

無人理會的角落。

 

我的手機響了好幾聲。

 

徹底沉入黑暗裡。

 

林霄：【隔壁什麼逼動靜？我怎麼聽見還有我什麼事？】

 

林霄：【靠, 我的外套跟褲子呢！】

 

林霄：【你……我……我弟！你倆不會把我當成 play 的一環了吧！！！】

 

林霄：【我真服了。】

 

林霄：【林周的腿好了吧？應該是好了……隔壁動靜挺大。】

 

林霄：【我出國了, 今晚就扛著飛機跑，倆癲公癲婆, 公司我不管了, 你們愛誰管誰管！】

 

?

 

林周番外

 

1

 

我有一個喜歡的女孩。

 

她叫喬恩。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我一直以為我們會跟小說寫的一樣, 青梅竹馬修成正果。

 

直到喬恩選擇聯姻對象的那天。

 

我信誓旦旦覺得是自己, 卻在去找哥哥得瑟時, 發現了桌子上的情書。

 

信封的署名, 是喬恩。

 

怎麼會呢？

 

她怎麼會偷偷暗戀我哥呢？

 

明明她們都沒見過幾面，明明喬恩人生裡的許多第一次都是跟我！

 

心髒酸得冒泡，攥緊掌心才勉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從書房跑了出來。

 

保姆看不出我的悲傷，還在背後打趣, 說我哭得像水牛。

 

那天雨很大，路也很滑。

 

我隻是想模仿電視裡那些為情所傷的成功人士裝個逼。

 

真是裝了個大的。

 

我飆車給腿飆斷了。

 

2

 

喬恩聯姻還是選了我。

 

我想, 大概是因為我斷了腿的原因，可憐我吧。

 

說早了。

 

她好像並不可憐我。

 

抓著我就是巴掌左右開弓。

 

甚至趁我雙腿不能動，直接把我強制了。

 

喜歡我哥，又強制我？

 

她難不成想既要又要？

 

太貪了吧！

 

一怒之下, 我想訓斥她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可當她巴掌的香氣飄進我的鼻腔時, 我又甘心為此沉淪。

 

心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吧。

 

隻要她願意扇我巴掌，我被她強制一輩子都行。

 

3

 

喬恩果然喜歡我哥。

 

她跟我說，要改嫁我哥。

 

我才不要當小三！

 

……

 

我妥協了。

 

我決定做喬恩的小三。

 

她已經連著三個月沒理我了。

 

見面冷淡。

 

微信拉黑。

 

好痛苦。

 

【包的老鐵，你看他動作都變快了。】

 

「不袒」想念她的巴掌。

 

想念她的強制。

 

想念她嘴裡的髒話。

 

想念她的一切。

 

我壓根就離不開她。

 

隻要能見到她, 做小三又怎樣？

 

4

 

嘿嘿。

 

我才不是小三。

 

我是她最愛的寶寶哩！

 

5

 

許久之後。

 

看著懷裡熟睡的喬恩。

 

我又想起跟她關系最僵硬的那一年。

 

我偷偷在網上咨詢過一個問題。

 

為什麼老是不由自主地對愛的人說反話。

 

為什麼明明很喜歡她，卻又莫名其妙恨她。

 

他們說。

 

你恨什麼呢？

 

你隻不過是恨你愛的人不夠愛你罷了。

 

嫉妒讓我成了一個自私狹隘虛偽懦弱的膽小鬼。

 

卻不想一切都是自作多情。

 

而現在。

 

袒露心扉後的巨大幸福感幾乎將我吞噬。

 

不要說反話，不要對愛的人冷冰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