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分手,網戀對象瘋狂給我打電話:
「你到底在哪個機場?你耍我?」
我看著腳邊嗷嗷待哺的小雞仔陷入沉思。
我說在雞場。
你問在哪個機場。
算了。
跟你們城裡人說不明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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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再找我了,我們不合適。」
說完這句話,我果斷掛了電話。
然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流下兩滴淚。
雖然是網戀,但跟「滿山猴子我腚最紅」談戀愛的這段時間是我最快樂的日子。
我們談了半年,直到一周前我失業回村。
這事我沒跟他說。
我尋思著網戀嘛,兩個人線上聊天頂多打打語音,從城裡到村裡區別不大。
一開始隻是語音時他聽見我這邊的豬叫,問我是不是在逛動物園。
聽見我的床板吱呀吱呀響,問我怎麼想起來學二胡。
後來有一次談心到凌晨,院子裡的公雞突然打鳴了。
他問是什麼聲音。
我說是我叫的,在試探他睡沒睡。
猴子直呼叫得真像,讓我再學一聲。
凌晨四點,我滿院子抓雞想讓它再叫一聲。
這我都忍了。
直到他要給我點外賣。
天S的。
最近的能收外賣的地點在六十公裡外的縣城。
我把地址隨便定在縣城的小區,騎著自行車到鎮上轉乘三輪,又打車,終於在七點取到外賣。
一份一百塊的炸雞。
我在寒風中蹲在路邊吃完了。
又繼續打車轉三輪再轉自行車回村裡。
到家十點,我還沒坐下就接到了猴子的電話。
「寶寶,我剛又給你點了一個蛋糕,記得下樓拿。」
誰懂啊?
那一刻天塌了。
誰要是這時候問我世界上最遠的距離是什麼。
我一定說,是村裡到縣城的六十公裡。
強烈的自卑鋪天蓋地地湧來,從沒有哪一刻,我這樣深刻地意識到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生日快樂哦。」
「我們分手吧。」
我們同時說出口。
猴子完全想不通為什麼。
而我又給不出合理的理由。
是我單方面的分手,猴子一直在找我。
可他越找,我越覺得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不合適……
但我好想他。
2
認識猴子那會兒我正在大廠當苦命牛馬。
每天被奴役被壓榨,唯一的樂趣就是下班回去用僅剩的一點私人時間打遊戲。
我喜歡玩《和平精英》,一款軍事競賽體驗遊戲。
用槍S人的感覺很解壓。
但我人菜癮又大,從打遊戲開始每天都被隊友罵,直到遇到猴子。
跟他組隊前我被罵麻了,於是全程小心翼翼,我看他一開局就S了兩個人便篤定他是大腿,全程跟著他當腿部掛件兼補給庫。
沒子彈了,我給!
沒繃帶了,我給!
倒下了我救!
有人架槍我泡在前面當肉盾。
在我第五次偷偷給急救包時,猴子的語音閃了閃,清冽好聽的男聲傳出來。
他無奈地輕笑,念出我的昵稱:
「『蝦仁不眨眼』,你是人機?」
我朝他腳下射擊表示抗議。
「喲,還會生氣?」
我轉頭就跑,他跟在我後面做揮拳動作。
「既然你認我這個大哥,我就罩你這個小弟。
「去找點藥,大哥帶你吃雞。」
我沉默。
身體卻很誠實。
轉頭就去舊房子裡找藥。
猴子跟其他隊友在外面清人,我以為裡面安全,卻沒想到有人躲在暗處一槍把我爆頭。
本就血量不高的我直接倒地。
「等著。」
猴子立馬說。
與此同時他那邊應該也碰到一隊人馬,戰況激烈。
其他隊友說:
「別去了,來不及了,人都過來了。
「毒圈來了,趕緊走。
「就是,救她幹嘛啊,都快結束了一個人頭都沒有。」
但猴子的標一直在朝我靠近。
「老子樂意。」
就在我快要淘汰前,他就像天降神兵一樣從窗戶跳進來把我救起來。
「吃藥。」
我來不及打字隻好開語音:
「沒了。」
「都給我了?」
他有些意外,一邊往外掏藥一邊質疑:「要不是我真不認識你,我都懷疑你暗戀我了。」
他剛把藥掏出來毒圈就來了。
我倆因為嗑藥不及時雙雙被毒倒,然後滑稽地在遊戲裡發語音:
「救救我救救我……」
隊友們無情離去,還留下一句:
「你們兩個都是傻逼!」
過程有些浪漫。
結局有些抽象。
那局遊戲後我們加上好友,有事沒事就一起約著打遊戲。
不得不說,猴子的技術真的很好。
我隻要當好腿部掛件基本就能跟著他贏。
我們贏了一場又一場。
跨年夜那天,他上線看到我又發出邀請,日常賤嗖嗖地問:
「喲,跨年還玩遊戲,單身啊?」
我不甘示弱:
「彼此彼此。」
「要不我倆試試唄。」
「……」
「也不是不行。」
是的,過程很草率。
但結局很甜蜜。
我們會像普通情侶一樣煲電話粥,分享生活。
我知道他在隔壁 A 城,工作輕松,朋友眾多,似乎家境也不錯。
我曾在電話裡聽他跟家裡的保姆阿姨說話,談論他爸媽寄過去的帝王蟹怎麼吃。
別說帝王蟹,就連陽澄湖大閘蟹我都會猶豫很久。
他是那種無憂無慮被愛包圍的人。
所以才那麼張揚肆意。
跟我截然不同。
他就像太陽,好像永遠都會發著光驅散我的任何不開心。
即使從沒見過面,我也覺得,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他了。
直到我被開除。
長期的工作壓力加上失業對我打擊很大,同時外婆又病倒了,我收拾東西回到村裡照顧她。
村子在山溝溝裡。
擋住了太陽。
3
那天後他有幾天都沒聯系我。
半夜我偷偷在遊戲上線,發現自從我單方面分手之後他就再也沒玩過。
心裡像突然空了一塊。
我努力給自己找事情做轉移注意力。
我包攬了喂雞喂豬的活,又給全村的中老年人修電視調網絡。
誰家有事我第一個幫忙。
「大花!快救人,鎮上來的三輪翻到我們村口的泥塘裡了!」
我穿著雨靴拿著工具就去了。
昨天下了大雪,路上打滑,這輛三輪應該是從鎮上拉客來的,不熟悉路況。
我們把司機跟乘客兩個泥人拉上來,又幫他把車救上來。
司機氣得不行,帶著口音吐槽:「我做你這單生意可虧大了喲,就收你十塊錢,我這弄的……」
另一個人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臉上的泥。
能看出來身上衣服是好牌子,不像小蘭村人。
要過年了,可能是回老家的年輕人或者是哪家姑娘帶回來的新女婿。
我看得想笑:
「這誰家的倒霉孩子,趕緊回家洗洗吧。」
然後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
那人從口袋拿出幹淨的錢包,對司機說:
「對不住。」
我收麻繩的動作一僵。猛地一怔。
這聲音。
他把三張帶泥的一百塊遞給司機。
司機立馬變了臉色眉開眼笑:「喲您真客氣,這是回老家過年?」
「我來找我女朋友。」
我慢慢往人堆外挪。
那泥人突然叫住我:
「你好,請問這是小蘭村嗎?」
我還沒說話,周邊熱情的村民已經三言兩語問清了他的來意。
然後把他指派給我:
「那剛好!大花是咱們村最機靈的,現在又沒事做,你要找誰,讓她帶你去。」
我無比慶幸前兩天感冒聲音啞了。
猴子暫時沒認出我。
於是我故作淡定,帶著家鄉口音熱情招呼他:
「行啊,俺們村就這麼大,你要找的人要是在這兒,一天就能找到,要找不到,那她就不在。
「你叫啥啊?」
陽光下,他轉頭看過來。
那雙像盛了星光的眼睛我曾想象過無數次。
「祁楓。」
他說。
4
村裡沒有賓館什麼的,看祁楓一身泥巴站在水塘邊,想到他是來找我的,我就很不好受。
「這樣吧,你先去我家洗洗,換身幹淨衣服,天也不早了,你湊合一晚,明天我帶你去找人。
「找不到你就走吧,你那個女朋友……估計也不在這兒。」
祁楓又要給我錢。
我轉頭就走。
「不用,我打算競選副村長,你就當我是為了口碑樂於助人好了。」
我抱著被子去了外婆房間,跟她說明情況後又回來幫祁楓鋪好了新床褥。
小蘭村背陰,冬天很冷。
唯一的空調在外婆房間,我隻好灌了兩個熱水袋塞進被窩裡。
剛塞好,祁楓洗好澡出來,身上穿著他帶的幹淨衣服。
雪白的羊毛衫,跟灰撲撲的屋子格格不入。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樣子。
很帥,一張反恐精英的正氣臉,眉眼間還有點桀骜不馴。
就這長相,大街上看見能把我迷成智障。
我怕再待下去露出破綻,讓他好好休息後就往門口走。
「這是?」
祁楓拿著那兩個熱水袋有些疑惑。
「別介意,家裡隻有這個,取暖用,晚上冷。」
他似乎被我的話逗笑了。
把熱水袋隨手拋給我:「估計家裡就這兩個吧?你們用吧。我一個大男人,渾身陽氣,從不用取暖。」
他這麼篤定我也就把熱水袋拿走了。
一想到網戀男友現在就睡在一牆之隔的地方,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
他跟我想象的樣子很像。
就連聲音也很好聽……
「你睡了嗎……」
我這是太惦記他幻聽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
又聽到帶著哆嗦的一句:「大花?」
我一骨碌爬起來,打開窗戶,看見窗沿下站著一個裹著被子發抖的人。
祁楓抱著我給的熱水袋,再也不逞能了。
「太冷了,這裡實在是太冷了。我去過一月的北歐,那裡零下三四十度好像都沒這麼冷,這裡好像寒氣都能鑽進人的身體裡。」
我嘆口氣坐在他旁邊,半夜給他燒了個火盆。
「因為這裡很偏,周圍都是山林,家家戶戶也沒有什麼暖氣,每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他下意識說了一句:
「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添竹炭的動作一頓。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你是外地人,不習慣也正常,你女朋友是我們小蘭村的人?你沒跟她聯系自己來的?」
我裝作八卦問了句。
祁楓沉默了半晌,眉頭微微皺起:「她要分手,但肯定不是真心的,所以我來找她。」
「你怎麼知道!」
「她第一次跟我說分手時忘了掛電話,我聽見她哭得很傷心。」
我沉默了。
靠,大意了。
「那你是怎麼找來的呢?」
「我去了她給我的地址,是個假的,但我想起來她有一次用小號跟我打遊戲,昵稱叫『小蘭村鹹魚』。我嘗試搜了一下,竟然真有這個地方。」
我驚呆了:
「就因為一個昵稱你就來了這麼個窮鄉僻壤?值得嗎?」
祁楓看著面前的炭火,表情突然變得格外認真。
「我知道了。」
「什麼?」
他站起來,披著被子像是披著戰袍,篤定道:
「我不找她了。」
「這就對了。」
我故作欣慰。
心裡還是有點難受。
「我要繼續住在你家。」
「完全可……什麼?你不走嗎?」
祁楓搖搖頭,目光灼灼道:
「她躲我可能就是覺得跟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那我就變成村裡人再去找她。」
我再次驚呆。
前半句正確,後半句是什麼鬼?
5
我本來真的隻是打算帶祁楓在村裡轉一圈,跟他說這裡沒有他要找的人,讓他走就行。
但祁楓敢想敢幹,第二天就站在雞場要幫我喂雞。?
「原來不是機場,是雞場。」
他抓了一把雞飼料半蹲下,伸手攤開,小雞們一擁而上在他手心啄食。
這個場景要是喂貓喂狗我隻能說唯美。
但喂雞很難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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