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2025-06-10 15:46:283754

老公謝興文肝癌手術出院當天向我提出了離婚:


 


「通過這次S裡逃生,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要為自己活一次。」


 


「前半生我都是為了你和女兒而活,後半生我要去找回我的白月光。」


 


才在醫院裡端屎端尿伺候了謝興文半個月的我,


 


在崩潰過後選擇了成全他。


 


謝興文不知道的是,他的癌症手術隻是延緩病情發展。


 


醫生說,他的壽命隻有一年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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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謝興文能在家裡過年,我特意在春節前一天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


 


接謝興文出院的前一天,我讓醫院的護工看護著他,自己一個人回到家裡忙了大半天,把家裡打掃得煥然一新,想讓謝興文回家就有好的心情,也想我們的年過得幹淨整潔。


 


謝興文回家時,一進門我就給他擦洗身子,喂他吃了藥後,讓他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遙控器和保溫杯裡都放在謝興文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當我把謝興文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裡清洗時,又同時忙著在廚房給他煮粥。


 


這時我聽到他叫我的聲音:


 


「方曉霞,有個事情,通知你一下。」


 


我以為謝興文哪裡不舒服,趕緊放下手裡的鍋蓋,走到他身邊。


 


然而謝興文接下來的一段話,像把我打入了無底深淵:


 


「通過這次S裡逃生,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人要為自己活一次。」


 


「前半生我都是為了你和女兒而活,後半生我要去找回我的白月光,為我自己而活。」


 


「我們離婚吧。」


 


我像遭遇了晴天霹靂一樣呆呆地望著謝興文,我知道他曾經有一個初戀杜嬌,但是對方早就結婚了。


 


我和謝興文結婚已經二十年,連我們的女兒宋瑤都讀高三了,今天以前我還在醫院裡給謝興文端屎倒尿、擦臉擦腳,伺候他吃飯睡覺,他回家第一件事情竟然就是要和我離婚,去找杜嬌。


 


謝興文見我不發言,以為我沒有聽見,於是又說了第二遍:


 


「嬌嬌離婚了,我要和你離婚娶了嬌嬌,娶嬌嬌是我20多歲起就有的夢想。」


 


我坐下來長籲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嬌嬌,嬌嬌,叫得好親熱,怎麼你癌症手術住院時,天天在醫院裡伺候你的是我呢。


 


我想把茶幾上的杯子都扔在地上,抓起謝興文的衣領痛罵他老東西不知廉恥,但是一想到女兒宋瑤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我努力平復著情緒:


 


「宋瑤高三了,她成績好,正常發揮能夠考上985高校。父母離婚對孩子高考的影響很大,能不能等到宋瑤高考之後……」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謝興文就打斷了我:


 


「宋瑤很快就18歲了,成年了應該自己對自己負責了。難道就因為她要高考,就要以犧牲我的幸福為代價嗎?」


 


我深呼吸一口氣,做了退讓:


 


「那你離婚不離家。宋瑤住校,她周末才回來。你每次周末也回家來住,在女兒面前裝裝樣子,撐到她高考結束後再告訴她。」


 


「那怎麼行?」謝興文憤怒地坐直了身子:


 


「我周末的時間都要拿來陪嬌嬌,哪有空來和你裝夫妻?我已經失去嬌嬌20多年了,我一秒都不會再等了。我這次手術能成功,就是老天特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和嬌嬌破鏡重圓。」


 


「方曉霞,你就是嫉妒嬌嬌。教授夫人這個身份你霸佔了20年,你早就該還給嬌嬌了。」


 


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硬撐著走進了臥室才讓眼淚掉下來。


 


杜嬌是謝興文的碩士研究生同學,畢業後杜嬌卻很快嫁了富商去了國外,謝興文消沉一段時間後經人介紹和我相親結婚。


 


二十年來,我為了這個家任勞任怨,謝興文的父母生病時都是我在旁邊照顧,他母親去世的時候,謝興文在國外開會趕不回來,還是我獨自送的最後一程。


 


謝興文雖然不大過問宋瑤的學習,但是自小我就給宋瑤講述學海無涯、心存高遠的意義,如今的宋瑤品學兼優。


 


至於謝興文,換下來的襪子是我在洗,洗澡時的內褲是我在拿,漱口水是我在倒,大半夜應酬回來吐了一地,也是我不嫌臭地清掃地板。


 


我像伺候癱瘓在床的老人一樣伺候完他住院,他回家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要和我離婚,連女兒的高考也不管不顧了。


 


甚至連和我一起過個平靜的年都不願意,趕在春節前一天迫不及待和我提出了離婚。


 


我坐在臥室裡默默望著窗外,想起謝興文手術後,醫生單獨找我說的話。


 


醫生說,謝興文這次的手術隻能延緩病情發展,他隻有一年的壽命了。


 


我原想著在這一年裡,他想吃的我都做給他吃,他想看的風景的我都帶他去看,他如果走不動了,我推著輪椅帶他去,一定讓他不帶遺憾地走。


 


沒想到謝興文躺在病床上看著我為他忙前忙後時,心裡想的卻是和杜嬌雙宿雙飛。


 


我恨恨地捏著床單,心中的憤怒無以宣泄。


 


忽然我想到,對於一個白月光永存心中的男人,我為什麼還要花一年時間給他洗衣煮飯,等他生命最後時刻憑什麼我還要伺候床前,他S了還得給他操辦喪事。


 


離,這婚一定要離,但是我要佔據主動,是謝興文負我在前,他想輕松離婚,和他的白月光比翼雙飛,沒有那麼容易。


 


我從臥房裡回到客廳的時候,謝興文正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出神,嘴角都笑得裂開了。


 


雖然他一看見我就立即關黑了屏幕,但是憑著我曾經在他的相冊裡看過杜嬌年輕時的照片,我還是看出來了手機裡的人是杜嬌。


 


我忍著心裡的惡心坐到謝興文對面:


 


「我同意離婚。今天下午就和你去民政局,一刻也不耽誤你和杜嬌結婚,但是我有幾點要求。你答應的話,我們下午就去民政局,你不答應的話,我拖著你就是不離。」


 


謝興文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我這麼爽快就答應了離婚。他扶了扶眼睛,鏡片後有遮不住的欣喜:


 


「快說,你什麼條件,從家裡去民政局還有半個小時的路,去晚了人家關門了。」


 


就這麼迫不及待了嗎?我心裡冷冷地笑著,然後面不改色地拿出我剛才在臥室裡手寫的『離婚協議』:


 


家裡三套房子,除了現在住著的這套舊房子歸謝興文,其餘兩套都歸我;家裡的現金,留20萬給謝興文,其餘全歸我;女兒宋瑤的撫養權歸我。


 


謝興文看到『離婚協議』上的財產分配方案後,頓時就發火了:


 


「方曉霞,你是有了姘頭,要拿我的錢去B養小白臉嗎。這些年,你吃我的用我的,我離婚分你5萬塊錢都算仁義,你竟然還想霸佔我的財產?」


 


我不急不怒地解釋道:


 


「你和杜嬌結婚後,宋瑤如果在你身邊,她周末回家會影響你們的二人世界,你肯定也不願意,所以宋瑤的撫養權歸我是最好的。」


 


「宋瑤學習成績好,你以前也說過要供宋瑤去國外留學,當父親的不能說話不算話。宋瑤讀大學的花費和出國留學的花費,都是一筆不少的錢。」


 


「宋瑤畢業工作後肯定得有一套房子作為婚前個人財產,這樣以後宋瑤結了婚在老公家才腰板硬。」


 


「謝興文,宋瑤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孩子,我成全了你去追求愛情,你不能不為宋瑤考慮下吧。」


 


謝興文皺著眉頭沉思起來,看得出來他猶豫不覺:


 


「可是我給嬌嬌說過,會給她富足的生活,讓她過著被寵成公主的日子。20萬哪裡夠?」


 


聽到這話,我指甲狠狠地掐了掐掌心,心裡的疼痛隻能以身體的疼痛來麻痺。


 


謝興文這樣說,就表示他和杜嬌早就背著我勾搭在一起了,那謝興文手術住院的時候,為什麼還指使我端屎端尿,不指使他心愛的杜嬌來。


 


我深呼吸一口,按捺住心中的怒氣:


 


「你要是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拖著不離婚。沒離婚前,你要是敢和杜嬌在一起,我就去你們學校鬧,讓你名譽掃地。」


 


謝興文一向看中他的教授身份,果然他聽到我的話後,神色起了變化。我順勢又補充了一句:


 


「你每月工資高,而且你工作那個學校的實驗室,出了研究成果還有獎勵,多出點成果,錢不是就有了嗎。」


 


謝興文恨恨地咬著牙齒:


 


「是不是我籤了字,你今天就立即和我去民政局離婚?」


 


「是。」我斬釘截鐵地回答。


 


謝興文不再猶豫,在『離婚協議』上籤上了他的名字。


 


畢竟要分走這麼多財產,像割了謝興文的一塊肉,出門前,謝興文還不忘譏諷我:


 


「拿著這些錢好好地吃,肚子上的遊泳圈再多長兩圈。」


 


我看了看自己寬松的衣褲下掩蓋的肥肉。


 


因為謝興文吃飯很挑食,宋瑤也有挑食這個毛病,家裡總是剩菜多,我不喜歡浪費,最後多餘的飯菜都我吃了,加上總是忙於家務疏於運動,我確實比結婚前長胖了許多。


 


但是我手指上的每一處被菜刀割過的痕跡,手臂上每一處被菜油濺到過的痕跡,和我肚子上的肥肉一樣,都是我為這個家付出的證據,隻是謝興文看不到罷了。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謝興文一直在街邊探頭探腦,直到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他的面前。


 


駕駛座上走出來一個年逾四十卻風韻猶存的女人,一眼就能認出來是杜嬌。化著精致的妝容,盤著頭發,穿著精致的套裙。


 


杜嬌一見到謝興文就挽著他的胳膊,用撒嬌的口吻說:


 


「興文哥,你今天出院,本來想來接你,一起去我們上次去的那家米其林餐廳,可是教授夫人也在,就沒有來,怕你為難。」


 


謝興文捏著杜嬌的臉蛋,寵溺地說:


 


「什麼教授夫人,教授夫人隻有你一個。」


 


看得出來杜嬌很享受教授夫人這個頭銜,把頭靠在謝興文的肩膀上搖曳。


 


我看著兩個四十多歲的人在我面前秀恩愛,惡心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謝興文現在這個虛弱的身體看能撐住杜嬌的腦袋多久。


 


為了不髒眼睛,我轉身就準備回去收拾行李,今晚就搬到新城區那套房子去,忽然腳被絆了一下,踉跄地跌在地上。


 


我回過頭來,杜嬌連忙把我扶了起來,在和我面對面的一剎那,驚呼了一聲:


 


「呀,是曉霞姐呀,我見過你年輕時的照片。剛才沒有認出來,你怎麼變成這樣了,還以為是農貿市場賣菜的胖大媽出來遛彎的。曉霞姐你沒摔傷吧?」


 


其實杜嬌哪裡沒有看見我,她下車奔向謝興文前的一瞬間,眼睛和我有1秒鍾的對視。


 


故意在我面前和謝興文秀恩愛,絆我摔跤,諷刺我像『農貿市場賣菜的胖大媽』,都是杜嬌看到我後就設計出的戲碼。


 


隻是這些女人能輕易分辨的小心機,在謝興文眼裡都是柔弱與純情。


 


他此時正和杜嬌十指相扣:


 


「她皮糙肉厚,大米都能扛上樓的人,摔一跤不會有事。我住院時,你給我發你吃西餐不小心刀子割破了手的照片,可心疼壞我了,你這十指纖纖的,可不能留下疤痕。」


 


2


 


我瞧著謝興文拉著杜嬌的手給她呼呼傷口的樣子,真是可笑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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