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了?”寧一宵從他手裡拿過酒瓶。
蘇洄點了點頭,沒穿外套,隻有單薄的襯衣,領口也敞著。他朝寧一宵露出一個懶懶的笑,“我能進去嗎?”
寧一宵握住他手臂,帶他進來,關上門。
“蘇洄,你是隻有喝醉了才敢見我嗎?”
蘇洄沒回答,他的額頭紅紅的,就像那些將額頭抵在車窗上看外面世界的小朋友,留下了可愛的紅印。
“寧一宵……”他走過來,額頭抵上寧一宵的肩,但又不說話。
“怎麼了?”寧一宵抬手,輕輕撫摸他的後腦,也解開他半扎在後頭的小揪。
蘇洄不回答,卻踮起腳直接吻他,張開了嘴唇,帶著喘息將酒精的味道抵入他舌尖。
糾纏了一陣,蘇洄累了,腳跟回落到地面,也被迫松開。
寧一宵撫摸他的臉頰,“蘇洄,你不用因為感激來做這些,我隻是想給你過一次生日,沒有別的要求,不需要你做任何事來回報,這不是交易。”
蘇洄抿了抿嘴唇,眼瞳像孩子一樣湿潤,他伸手勾住寧一宵的後頸,從他的嘴唇吻到下巴,還像小貓一樣咬他黑色高領毛衣的領口。
“等你清醒了又會後悔。”寧一宵扶住他的腰。
“不會後悔。”蘇洄的聲音都和平時不同了,帶著潮氣,被欲望浸透。
他踮腳去吻寧一宵耳廓,又抬手摘下寧一宵的眼鏡,望著他的眼睛說:“我就是想要……”
因為是生日,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蘇洄選擇閉著眼睛放縱最後一次。
他是個結合了純真與欲望的矛盾體,眼神幹淨,腰卻軟得塌在寧一宵身上,仿佛像雪一樣會融化,愛與欲交融在一起,淌滿寧一宵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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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一宵本想做個正人君子。
夜色濃鬱深沉,水鳥偶爾停留於湖心,但很快飛遠。蘇洄躺在寧一宵的床上,一片片羽毛剝落,落到地板上,他覺得冷,很緊的抱住了寧一宵,用一個又一個冗長黏膩的吻獲取暖熱。
寧一宵替他取下耳墜,揉了揉他的耳垂,屈起手指。被皮手套包裹的指節刮過他的鼻梁、鼻尖。
“張嘴。”
蘇洄喝醉後很聽命令,乖巧地伸出舌頭,任他屈起的指關節掛弄舌釘。
皮質手套冷冰冰的,怎麼舔舐都不帶溫度,很像此刻不受勾引的寧一宵,還保有體面和理智,但張著嘴的蘇洄卻很狼狽。
晶瑩的唾液沿著嘴角淌下,也弄髒寧一宵的手套,他的舌釘被撥上又弄下,指尖刮蹭著,又往下摁,好像那不是舌釘,是一顆凸起的肉粒,埋藏敏感的神經,每一個撩撥都扯著生理欲望。
寧一宵戴手套的手指插到很深,幾乎要幹嘔出來,但寧一宵卻冷靜地觀察他,好像毫無反應。
他無法忍受自己沒辦法獲取寧一宵的感覺,獲取愛已經很難,他不能連這都做不到。於是蘇咬住他的手指,像動物似的叼住他的手套,將這張冰冷的皮剝脫下來。
口腔裡的手指終於變得溫暖,寧一宵臉上沒太多表情,看上去有些冷,他開始模擬,插入又抽離,到很深的程度。蘇洄眼圈泛了紅,瞳孔瑩潤,幾乎嗆出眼淚。
“唔.……”
他的頭下意識往後退,但卻被寧一宵的另一隻手摁住後腦。
“怕什麼?”
寧一宵強勢地壓著他的舌根,但又溫柔地吻他湿潤的漂亮眼睛。
“乖,剛剛不是說不後悔?”
他們都被沾湿了,實在難以忍受,蘇洄含住了他的手指。
他很突然地想到電影裡女主角說過的話。
[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我們的最後一天。]
這句話給了蘇洄極大的勇氣。
寧一宵到最後也穿戴整齊,連手表都沒有摘,說他是在參加路演或會議都不會引起懷疑。
但蘇洄什麼都不剩,隻有一顆不敢剝開的心。
“蘇老師,腰為什麼這麼細?”
他幾乎喪失了平穩呼吸的能力,頭腦也接近空白,但隱約聽到寧一宵說,這樣就可以。
蘇洄並不想隻是這樣。
“可以進來……”
但他的建議並沒有得到採納,寧一宵強勢地做了他想做的決定。
接近十二點時,寧一宵用力地從背後抱他,扳過他的下巴接吻,又對他說了生日快樂,但蘇洄快壞掉了,什麼都聽不見。
蘇洄的酒醒得很慢,他在寧一宵懷裡昏睡過去,一小時後才醒來,房間變暗了,隻開著一盞小夜燈。
溫馨的暖光打在寧一宵英挺的五官,蘇洄很心動,於是往上動了一下,親了親寧一宵的喉結。
寧一宵好像醒了,手臂更緊地抱住蘇洄。
蘇洄終於聽見窗外的鳥叫聲,很可愛,但他很怕它們吵醒寧一宵,於是將手掌輕輕放在寧一宵耳側。
腿根磨得有些疼,蘇洄動了動,但很怕吵到寧一宵,所以幅度很小。
他不敢睡覺了,睡著之後這一晚就會流失得很快很快。
於是他睜著眼,克制著躁動的心,很安靜地觀察寧一宵的臉,每一個小小的細節都記在心裡。
蘇洄覺得自己不算貪心,就算第二天寧一宵就遇到這輩子的真愛,也都可以,擁有過心想事成的一晚,很足夠他留著慢慢取暖。
寧一宵六點就醒了,蘇洄卻下意識裝睡,安靜聽寧一宵起床洗漱、穿外套的聲音,混雜在鳥叫聲之中,聽得他無端有些難過。
現實不可能真的像電影,定好的航班說放棄就放棄,想留下就留下,不顧一切。
寧一宵的腳步忽然近了,一小片影子降下來,像是他俯了身,靠得很近。
蘇洄感覺到他的呼吸,不禁緊張起來,生怕露出馬腳。
“別裝了。”寧一宵用手指撥弄他有些紅腫的嘴唇,很輕地親了一口。
“你怎麼知道?”蘇洄睜開眼,揉了揉眼睛。
寧一宵低頭戴手表。
你以為我看過多少次你睡著的樣子?
“你猜。”他戴好表,望向蘇洄。
第60章 N.雙向妒火
蘇洄猜不出來, “因為我演技太差。”
寧一宵笑了一下,“長得好看就夠了,又不用進娛樂圈。”
被他誇贊長相, 蘇洄的耳朵有些紅, 尤其是在這種場合。他縮進被子裡, 看著寧一宵穿戴整齊,好像馬上要出門。
“你是不是著急回灣區?”清晨的光和樹影透過大玻璃窗, 籠罩在蘇洄的臉上,像幅畫。
寧一宵搖頭,“不是說要喂小鳥?”他的手指點了點表盤, “六點, 還來得及。”
蘇洄立刻點頭, 其實寧一宵並沒有說多麼特別的話, 但他卻被愉悅包圍。
動作很快地穿好衣服洗漱,蘇洄想立刻下樓,但被寧一宵抓住, 按照他的吩咐又吃了一小塊蛋糕才一起下去。
冬日的清晨,鳥叫聲沒有春夏那樣嘈雜,時不時出現一些, 清脆悅耳。兩人並肩走在林間小路,並沒有很親密, 但蘇洄卻覺得這和擁抱親吻一樣甜蜜。
“你見過紅頭啄木鳥嗎?”
蘇洄側過頭詢問寧一宵,但得到的是他的搖頭否認。
“沒有。”
“那你說這裡可能會有。”
“工作人員說的,我也是第一次來。”
蘇洄朝湖邊望去, 湖面上浮著一小群野鴨子, 他很開心,不由得拉起寧一宵的手腕, “你看那邊,這些應該就是綠頭鴨吧。”
“不是鴛鴦嗎?”寧一宵問。
“不是吧,國外有鴛鴦嗎?”
兩個人都不確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寧一宵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小袋糧食,交給蘇洄,蘇洄用這些糧食引來許多小鳥,有麻雀、山雀,還有大雁。
“越來越多了。”他蹲在地上喂食,笑著回頭,“寧一宵,你看它……”
回頭的瞬間蘇洄一愣,寧一宵就坐在他身側的鐵藝長椅上,右肩上停留了一隻小小的藍色知更鳥,蘇洄也是第一次見到。
“好漂亮……”他想靠近,又怕嚇到它,於是拿出手機,拍下一張照片。
按下快門的瞬間,寧一宵正好轉頭看向肩頭的小鳥,側臉很英俊。
果不其然,照片剛拍完,寧一宵想摸小鳥的頭,一伸手就把它嚇跑了。
還真是和蘇洄一個樣。
“給我看看你拍的照片。”寧一宵沒打算起來。
蘇洄走過去,“我覺得還不錯。”他將手機遞給寧一宵,“你看,很好看吧。知更鳥可是‘上帝之鳥’,我還以為冬天遇不到,好漂亮啊。”
他用非常誠懇的語氣對寧一宵說,“這是個好兆頭,你今年一定會非常順利的,心想事成。”
寧一宵勾了勾嘴角,把手機還給他。
真的心想事成嗎?
“這裡是不是很好?”他問蘇洄,“你應該很喜歡這種地方。”
“嗯。”蘇洄點頭,“我有時候很希望能躲在這種地方,沒有人需要我,就讓我一個人安靜地待著,在湖邊散散步,躺在草坪上發呆,總之做很多沒用處的事,這樣就很好。我很害怕被推著走,討厭做每一個決定都要被緊逼,在城市裡生活,每分每秒都有人在push我,很累。”
寧一宵很了解他,蘇洄的生活非常需要留白,需要間隔符。
如果逼得太緊,他隻會選擇逃走,消失不見,就像小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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